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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饮酒作乐 ...

  •   话分两头,那边柳知风月下巧救鬼新娘,这边花玉碧帐下笑会俊郎官。
      “听闻公子指名要奴做伴?”花玉碧婉婉一笑,慢慢走来,婀娜的身姿带起一阵香风。
      雅间里,已有几个坐着的正是那富商林云飞和其友书生贾青,还有几个男子,皆是书生模样。
      江月升跟在玉婷后面,不禁皱了皱眉,心里想着,又是些只会喝酒放屁的蠢货。
      “果真是美人多姿。”林云飞露出满意的笑容:“也不枉我豪掷千金。”
      “能得公子赏识是奴家之福。”玉碧缓缓在林云飞身边坐下,给月升递了个眼色,月升将手里抱着的琵琶递了上来。“公子想听什么曲?”
      却没想到那林公子竟然将玉碧将要弹琵琶的手往下按了按,笑道:“弹曲太俗,不如我们行个令儿。”
      “小女子不才,怕是要扫了大家的兴。”花玉碧笑着说道。
      “玉碧姑娘才名在外,吾等早有耳闻,姑娘若是不赏脸,便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读书人了。”林云飞微微笑道,其他几名男子也开始起哄。
      “这位妹妹叫什么,竟如此清丽脱俗,想来等以后张开了,也是一等人物,边上看着多无趣不如也来席间行令。”书生贾青拽着江月升坐下,给她面前倒了满满一杯酒。
      林云飞待席上众人都见过了,慢慢开口道:“咱们飞‘春’字令,诗、词、歌赋、古文、俗话皆行,由我开始,数到哪个,便是哪个,还要酒面酒底,酒底射覆要屋里一样东西,下一人要猜到酒底是什么,才能继续行令。若有猜不到酒底,行不上令的,都要罚三大海碗,逐出席外!”
      众人都道妙
      林云飞沉吟片刻,便道:“忽如一夜春风来。”数下去正是贾青。
      林云飞说:“酒面要个‘流’字。”贾青便答:“飞流直下三千尺。”林云飞继续说:“酒底是‘葡萄’。”贾青知他覆的是“葡萄美酒夜光杯”便射“浊酒”二字,用了“浊酒一杯家万里”这诗。
      贾青说完喝下一杯,道:“报得三春晖。”这次是花玉碧,酒面要一个“出”字。
      玉碧答曰:“仰天大笑出门去。”贾青继续道:“酒底是个 ‘孙仲谋’。”
      花玉碧将屋里四下打量一番,忽见眼前的木桌,便知覆的是孙权宝剑斫书案的典,略一想便射了个“明熹宗”,两人相视一笑。
      玉碧喝下一杯,接着道:“当春乃发生。酒面是‘木’”
      这次轮到一个不知姓名的书生,这人涨红了脸,咿咿呀呀说不出一句话,看看这儿又看看那儿。
      “抓到了抓到了。”众人起哄道。便给这人倒满三碗酒,喂着他喝下去,又叫道:“下一个下一个!”
      众人便这么轮了几番,最后竟然只剩花玉碧,林云飞,江月升等三人还在场。
      “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内秀,这汇春楼真是卧虎藏龙啊。”贾青笑道。
      江月升也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这下几人再轮也无趣,不如就只做飞字令,不拘顺序,只要有令即可,也爽快,‘春’字已说得差不多了,我新拟一字,不如就用‘歌’字吧。”以为书生说道
      众人皆说好。
      便由花玉碧开始,道:“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林云飞接着道:“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江月升也道:“沧浪吾有曲,寄入棹歌声。”
      “玉女棹轻舟,歌声逐流水。”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
      三人便这么答着,众人皆饶有兴致地看着。一书生悄悄凑到贾青身边说道:“这林云飞平时一副清高做派,没想到真有些东西,能对答如流。”
      贾青歪歪笑着:“你没发现他念得都是些世人皆知的诗吗,我看他比起这两个妓女是差远了。反正我是故意输的,你不是吗。”
      那书生没有回话,也眯着眼笑起来。
      几轮下来,林云飞思考的时间越来越久,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滴汗珠,华玉碧见他想不出来,便也装作苦思的样子,下一轮就推脱想不出来下了场去给众人斟酒。
      林云飞笑道:“玉碧姑娘才学不假,小人佩服,只是不承想月儿姑娘小小年纪也如此博学。”
      “略通一二罢了。”江月升笑道。
      两人继续行令。一个道:“翩翻舞袖双飞蝶,婉转歌声一索珠。”,另一个道:“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做伴好还乡。”,一个接:“舞影歌声散绿池,空馀汴水东流海。”,另一个接:“幸甚至哉,歌以咏志。”两人断断续续地接着,林云飞虽尽力搜刮腹内诗词,但早已山穷水尽,正愣神,见又轮到自己,便慌忙答上一句:“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这句说过了!云飞兄你输了!喝酒喝酒!”贾青叫道。
      林云飞面露不快,见花玉碧软着身体靠在他臂旁斟酒,才微微露出笑意:“是我输了,今天状态不好,下次有机会一定再与玉碧姑娘月儿姑娘好好切磋一番。”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奴家会在林公子下次来时提前准备好青梅酒,与公子共饮。”
      众人都说好,又叫了几个舞姬,唱曲起舞,斟酒划拳,好不热闹。
      第二天,江月升是揉着自己因酒醉而刺痛的脑袋在侍女的房间醒来的,侍女们都是住在一起的,只有那些炙手可热的妓女才配拥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其实也只是为了能更好地侍奉客人而已。昨日的酒局她并没有待到最后,待价而沽的商品,是不能随意将自己卖掉的。
      在床铺上刚发了一会呆,就有个侍女来找,说是玉碧姐姐叫她去做事。月升今年才十岁,还是跟着妓女学习,帮妓女打杂的年龄。
      月升来到花玉碧的房间,玉碧姐姐正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带上一件一件首饰,看到月升来了,招一招手说来给我束发。
      “姐姐昨天开心吗?”
      花玉碧笑道:“做这种事情哪儿有什么开心的。”
      江月升说道:“见姐姐笑得那么真切,我还以为姐姐是喜欢上林公子了。只是我看他也是一个酒囊饭袋附庸风雅之徒,配不上姐姐的。”
      “哪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我本就身处泥泞之中,又能挑什么呢。”花玉碧嗤笑一声:“先不说这个,昨天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明明知道的那位林公子虽能对上几句诗,可才学也就那样,不如你,你怎么还与他继续对下去,你这样林公子会不开心的。”
      江月升翻了个白眼:“哼,我才不管他开不开心,竟然要比,就要真才实学,我绝不作假。姐姐,你明明比我更加博学,可是你当时却早早退下为什么。”
      “你以为我是什么身份,讨人欢喜的妓女罢了,”玉碧嘲讽一笑:“他要行令,不是真的想找一个博学多才的人,而是想寻开心,要是我能让他有些优越感,又有何不可,不过是尽职责罢了。”
      江月升沉默着没有说话。
      花玉碧叹了一口气:“月升我知你曾经是书香门第里的小姐,家道中落被狼舅奸兄所卖才沦落至此,自小养的心高气傲绝不肯做这些讨好他人之事,但你也要想想自己的将来,我们这样的人,想办法早日脱离,才是正经事。你年龄还小,还有机会,别像我一样,我以前也幻想能遇到心仪相通之人带我脱离苦海,可你看看我现在,还不是在这儿卖笑,来这儿的都是寻欢作乐之人,哪会有什么真爱?说什么海誓山盟此生不渝,都是骗人的,不过一时欢愉罢了,一定要记住金银才是能真的拿到手里的。昨日之事与我在一起便罢了,若是与楼里其他姐妹在一起,不免要被说三道四,到时传到妈妈耳里,又要被打骂,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是。”江月升轻轻回答,没有再反驳。

      女孩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干净的床帐,她看了许久才渐渐回神,待看清自己身边的枕头棉被,身上干净破旧的衣服时,她一时有些疑惑。
      我在哪儿?为什么,我会睡在床上?
      女孩坐起身子,愣愣地扫视所处的房间,最后她的眼睛定格在房间内的第二个人身上,那个人瘦瘦小小脸也黄黄的,穿一身脏衣服,趴在八仙桌上,正闭眼睡着。
      虽说女孩这几日都昏迷着,但其实她还有些记忆,她记得自己本来跟着叔叔来到这个村,叔叔还一边打一边骂她太没用,两年都没卖出去,自己正被打得发抖呢,突然一个婆婆叫住了叔叔,拉着叔叔到边上说了两句话,说完以后叔叔就带着自己去了婆婆家借宿,还给自己吃了一种很苦很涩的药。她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了些“阴婚”“尸体”“银子”之类的词,再次醒来时就是在一个窄窄的木头盒子里,穿着好漂亮的红衣服,还有好多穿漂亮衣服的大人,接着他们看到她醒来,大叫起来。她当时还没睡醒,不知道他们在叫什么,只觉得有些害怕。她刚想开口问问他们是谁,就有个男人皱着眉头走过来,一下子用手捂住了她的口鼻,本来也不怎么清醒的她一下子又昏了过去。
      之前的种种经历使得女孩一下子竟不知该怎么,连声音也不敢发出,只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八仙桌旁的人。
      好在柳知风这时终于醒了,她伸了伸懒腰,向女孩看去,见女孩醒来,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你醒啦,你身体还舒服吗,有没有头晕?你饿不饿,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吧,要不要吃饭?”
      一连串的问题一下子砸来,女孩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更加混乱,怕知风再问,女孩赶紧抓住最后一个问题答道,
      “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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