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生》徐徐慕之

2、第一章 凤凰

　　凤凰鸣兮，于彼高岗。梧桐出兮，于彼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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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天界要出一位新的天帝了？”商鸾正躺在石床上，眼睛盯着手里拿的请柬发呆，旁边的果子糕点倒是丝毫未动，不难看出她从躺在这石床上的那一刻就在思考。枫林里安静异常，突然传出一个声音，然而商鸾也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发呆。
　　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身穿一身黄色的衣服，在这一眼望去都是红的景色中，也算是一抹亮色，他五官俊朗，头发很工整地簪在银冠内，看上去颇有世家公子的模样。他本来想等着商鸾主动跟他搭话，于是一直端着身子，一言不发，但是等了半天，除了等到商鸾从侧躺改为平躺，中间偶尔叹了几口气以外，再不发一言，眼看着商鸾又要转换躺姿，竟然要背对着他，好似完全没有看到他这个人一样，他终于绷不住了，连忙开口道：“火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商鸾也觉得自己这么无视他确实不像个样子，于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又转了过去，“你问我什么了？”
　　好嘛，这人是真没听自己讲话啊，黄衣男子翻了个白眼，刚想要开口重复一下自己的问题，商鸾突然又说：“哦，我想起来了。”她把右手垫在脑后，将手里的请柬递给了黄衣男子，黄衣男子忍住想要爆她头的冲动，接过了请柬，看了起来。
　　商鸾看他还真的装模做样地看了起来，有一瞬间的无语，景驻要继任天帝这件事，恐怕三界都传开了，他一个魔界的大将军会不知道，非要到她这里来确定消息的真假？
　　“你觉得景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终于进入正题了。
　　“天资聪颖，心性坚韧，法力高深，心思玲珑......”黄衣男子看她说到这就停下来了，有些奇怪，“风神俊朗。”终于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词汇，黄衣男子点了点头，就是说嘛，商鸾形容一个男子怎么会不去形容他的长相嘛，果然。商鸾看到他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不由得产生一些不好的念头，“你打不过他，所以心里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啊。”
　　黄衣男子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笑竟然让商鸾想到了这一层，忙嫌弃地挥了挥衣袖，想要将商鸾脑子里那些不好的想法给驱除出去，“不是，你想什么呢？”商鸾看他那样子，终于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黄衣男子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故意说那么一番话，好惹自己生气，“好啊，商鸾，你那我开涮。”当下也是气极而笑。
　　“行了行了，闻廉，我们聊一聊正事。”商鸾玩笑够了，思绪也从刚刚想的事情抽离出来，一下子把右手从脑后抽了出来，坐在了石凳上，从盘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闻廉听到这话也不闹了，也从盘子里拿了两块糕点吃了起来，咬了一口，味道不错，他刚想折过身再拿一块，却被商鸾一把手盖住了，原来商鸾偶尔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甜的吃多了又会发腻，每次吃几块就不吃了，她又不喜欢浪费，所以下面的人每次只做三块糕点送上来，闻廉已经拿了两块，再拿她就没得吃了。“小气吧啦的。”当然这话闻廉只敢在心里念叨，于是瞪了她一眼，刚想走，又突然拿了一个苹果啃了起来，然后找了个石凳做了下去。
　　“景驻的实力应该是不俗的，虽然我没有跟他正面打过交道，但是这些年他的传闻我也是听过不少的，但是我其实更想问的是，他为人怎么样？若他继位天帝，对三界的态度，对我们魔界的态度又会是怎样？”闻廉啃了口苹果，一脸严肃地问道。
　　商鸾啃了口苹果，想了一会，开口说道：“其实我与景驻的正面接触也不多，虽然我们都曾经在昆仑学过术法，但是他在鸿蒙祖师的殿下，我在释天尊者的殿下，两座殿并不在一座峰上，他为人又很低调，除了在几次试炼和一些异常重要的宴席上我与他见过几面，打过一些招呼外，我们话都没有说过几句，只是有一次的护劫中，是我和他以及渭川一起去的，相处的时日稍微多一些。”商鸾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他秉性正直，性格也算不上冷淡，虽是极少与人主动攀谈，但是也不会给人脸色看，脾性也是极好的，不急不躁不偏执，与他的父亲也就是即将要涅槃的天帝相比，无论是能力还是脾性都是更好的。至于他对魔界的态度吗，我想他只会公事公办，不袒护，不仇视。”这就够了，商鸾默默地啃了一口苹果，“我相信，他能做好这个天帝，管理好三界。”
　　听完了商鸾的话，闻廉算是放心了一些，他啃了口苹果，开口说道：“魔君怕是不甘心被天界压着，不知道会不会......”闻此，商鸾不禁蹙起了眉头。
　　三界之中天界为尊，魔界始终是不甘心，在她出生之前仙界和魔界的关系就已经破烂的千疮百孔了，她和闻廉这种从幼时就相交的情谊在天界和魔界中就像是不可能的存在。在母亲去世后，也就只有花姑姑知道了他们俩的交情，不难看出天界和魔界的紧张关系。
　　“谁知道呢？你们魔君的野心终究是太大了。”她摇了摇头。
　　闻廉看到她那副样子，连忙说道：“行了，以后的事情还没个定数呢，我们在这里瞎操心什么呢，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认为景驻可以当好这个天帝，那刚刚为什么拿着这个请柬一直发呆啊？”
　　商鸾听着他这没心没肺的声音，叹了一口气，“我是在想要不要给他送礼？”
　　闻廉听到这话，停下了啃苹果的动作，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心想你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一直发呆。
　　商鸾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又叹了一口气，“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天帝继位，三界盛事，一般的礼物哪里送的出去。”
　　“那你就送一些贵重的礼物呗，你们凤凰一族什么宝贝没有啊？”然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抽，“你不会舍不得钱吧？”
　　见被戳中了心事，商鸾假咳一声，故作掩饰，却是没有反驳。三界之中只有凤凰一族和龙之一族是真神血脉，享有无上尊容，奇珍异宝无数，哪承想在商鸾这里就出了她这么一个貔貅。见商鸾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心送礼，闻廉决定自己还是要尽到一个作为好友的职责，教一教她人情世故。
　　“小鸾啊，人生在世不能太抠，别人送不送倒没有什么要紧，但是你们凤凰一族和龙族世代相依，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铁啊，天帝继位，龙族新族长出现，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我觉得你还是送一送礼比较好。”说到这，闻廉的手心有了反应。“我要回去了，有些事处理。”
　　“你去吧。”目送闻廉出了枫林，商鸾也不再继续躺了，回到了翙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