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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另类父女 ...

  •   周子吟正如霜打的茄子一样垂着头,准备再烤烤火后就洗洗睡了,没想到一直坐在一边听大家讲的李钦缘竟然开口说话了。
      忙抬头看向他,周子吟欣喜说道“快讲快讲,不奇异古怪的话可不能过关,需再讲一个”
      瞥了他一眼,谢昀有些纳闷周子吟这性子是随了谁,卫国公周洵公认的“笑面虎”。
      朝堂之上言笑晏晏间“杀人”于无形,将一切反对的声音都掐灭,满朝堂惟卫国公是从。
      弄得那些刚冒出来的刺头里外不是人,无一例外自己上书请求外放,温柔刀说的就是这样了。
      卫国公夫人王巧颜,出身琅玡王氏,忠勤公王尚霆胞姐,性子爽直泼辣,将整个卫国公府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条。
      最大的爱好也只是约着族里的夫人打马吊或是自己酿酒,没有其他的嗜好。
      两个这样性子的人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养出周子吟这般天马行空的儿子来。
      将自己腿上被枕得皱乱的衣袍痕迹慢慢抚平,李钦缘忍不住咳了咳嗓子。
      刚才吃干粮的时候,碗里所有的汤全进了周子吟肚子,自己全都是硬生生吞咽下去的,这会儿嗓子发痒又难受。
      周子吟见他咳了两三声,以为他是提醒自己让帮忙倒茶,便蹬蹬蹬跑去马车上拿了茶杯,倒了杯小几上的茶水,快步往火堆边走。
      周子吟将手中的茶杯塞到李钦缘手中后,便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两眼发光。
      李钦缘被看得不知所措,转过头去“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不讲”
      “那你倒是快讲啊”周子吟急着说道。
      将手里杯子中的茶水一口饮下,李钦缘娓娓道来“常言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要说的这件事,是在我还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发生的,那时候父亲总是忙着修书,早出晚归,而我也每日在家努力完成父亲规定要我写的文章。
      有一天提前完成任务后,就空出来许多时间,我便想着偷偷去一次父亲从来不许我靠近的后院。
      房子是父亲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多年俸禄才买下的,这房子原来的主人是江南一带的富商巨贾,因老家亲族发生巨大变故需要回江南一趟处理。
      但从江南再回京城后不知怎么的,死活也要把房子卖了,想带着京城的一家老小都离开,走得又急,因此这房子价钱便出得格外便宜。
      父亲打听到了有人卖这处大宅院还价钱这般便宜,一口就答应了将这房子买下来,连看都没看。
      家里没有什么人,只有平时照顾我的一个老仆和一个厨房里做饭的阿婆。
      房子这么大,除了父亲与我的居所,就只有一间大房间里面放满了父亲的书籍,剩下的多半都是空着的。
      其中最让我好奇的就是这座宅院的后院子了,我和父亲搬进来的第一天逛院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后院子的不寻常。
      这后院门看着破败不堪,像是轻轻一碰就要倒,但却用一大捆的铁链封上,铁链上加有好几把铁锁,明显是不想让人进去。
      我想上前看一看,父亲却硬将我拉走了,还叮嘱说不要到后院子那边去玩,我答应了,但心里却一直惦记着。
      那次趁着父亲还没有回来,我便打算一个人偷偷跑去后院,想翻过墙进里面去看看到底有什么,”
      “你居然还会翻墙?!”周子吟惊奇地看着旁边的李钦缘。
      想他一个白面书生,不是最注重君子行止那一套,翻墙可是宵小之辈所为。
      李钦缘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想不想听了”
      “听听听!你继续讲,继续讲”周子吟怕了他了,赶忙将嘴紧紧闭上。
      “将一张小矮凳刚刚摆在墙根下,我踩了上去准备翻过,不知道怎么的,我竟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呜咽,像是女子的哭泣声。
      我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抱着矮凳跑了。
      等第二日同一时间再去的时候,我又听到了,我便将这件事说给了老仆听。
      老仆笑笑,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话,还说父亲不许我去后院,让我以后不要再去那边。
      我正烦闷着,看老仆不信我,便死死拉住他往后院方向去,这次连他也听到了。
      等稍微定了定心后,想着孔圣人说过:‘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我让老仆拿来撬锁的工具,亲自将门上的锁链都弄开了,一个人进了后院。
      后院门内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与门扇的破败不堪截然不同,门里边修筑有一座小‘金屋’。
      墙壁与檐上瓦片使用的都是造价不菲的汉白玉与五色琉璃,虚掩着的门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各色宝石与珍珠,富丽堂皇,宛若神仙妃子住的地方。
      只是门前杂草丛生,快长到膝盖那么高了,应该是有段时间没有人清理了。
      等我慢慢靠近,那哭声也更加清晰,我不顾老仆的规劝和低声喊叫,一个人进了那屋子。
      遗憾的是,鬼倒是没有碰到一只,但见到了一对人不人鬼不鬼的主仆。”
      “那...那对主仆是不是就是那富商的家人啊!”周子吟激动地抢着说道。
      李钦缘浅笑,“是,那对主仆确实是富商的家人,而且......”眸子微沉,李钦缘咬牙“还是他的嫡女!
      那女子四肢被削,被制成人彘装在一个大陶罐里,每日吃饭喝水都是由那老阿婆喂。
      老阿婆见由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小娘子过得如此凄惨,终日以泪洗面,还不敢哭得太大声,怕被这宅院后来的买主听到。
      见有人进来,那老仆先是惊恐着缩了缩身子,后又见我盯着陶罐看,便快步冲过去挡住,怯怯低声道‘小郎君是何人,怎么找进来的?’
      我原本还有些怕的,但见那老仆分明是个活人,心就定了下来,我和那老阿婆表明了身份和这几日的经过。
      那老阿婆也不再藏掖,想到自家小娘子如今这般凄惨的由来,眼泪止也止不住,抓住我的手咬牙切齿道出了原由。
      这小娘子生母早亡,父亲溺爱,原本养得娇俏烂漫,不似一般大家闺秀整日待在绣楼里忙着学习裁衣女红,最喜欢去些野湖乡间玩闹。
      那年春日踏青归来后,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到身上发痒,她便让老阿婆帮自己弄些去痒的药草来,以为泡一泡就好了。
      也确实,连着泡了三次,身上一点也不痒了,小娘子以为身上好了,便没有再管,照样出门疯玩儿。
      可是又过了几日,身上那股子痒意越来越盛,小娘子被折磨得又抓又挠,身上还是一点不见好。
      老阿婆见她将身上皮肉都挠破了还不停,便找来大夫帮她看。
      那大夫隔着一层纱幔看不见病人,号完脉后也只是当作普通的丘疹瘙痒症状给开了药方。
      老阿婆抓了药,煎好端来给小娘子喝,连着喝了五日,小娘子再也没有叫喊着身上痒了。
      只是一个月后,再也来不及了。小娘子四肢皮肉出现无数大大小小的白点,稍微一按,那白点还在皮肉下涌动,老阿婆吓坏了,急忙告诉了主人。
      那富商见女儿变成这副摸样直接吓得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想起以前在老家有个专门治这种邪门病症的跛脚道士,富商赶忙带上钱骑着快马往老家赶。
      可从老家到京城来回就是一个多月,等富商将人请来,小娘子四肢血肉里面涌动的那些白点早已经‘破壳而出’,钻出皮肉来了。
      那跛脚道士看过小娘子的病症后,捻须思索了一阵,开口就道让富商将自己亲生女儿的四肢削去,这样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富商见躺在床榻上的女儿一直哀嚎着身上疼,背过身去,不忍看。
      许久后,还是让家里的仆人将小娘子抬到了院子里,没人敢动手,毕竟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生畜。
      那道士见众人都不动手,便自己坐在一旁开始磨刀,等刀磨得够锋利了,塞了一块厚布巾在小娘子嘴里,让她咬着。
      连着四下利索地削去了小娘子的四肢,再撒上止血的药粉,还吩咐富商找个陶罐将小娘子装起来。
      这样过了十来天,小娘子身上病症果真再没有蔓延到其他地方,她高兴叫来老阿婆,让她帮自己喊父亲过来,让父亲来看看自己。
      只是这次,却不能如愿了。
      富商不愿再见自己残缺不全的女儿,每日借酒消愁,更怕这件事传扬了出去,对自己的生意以及家族声誉产生影响。
      那道人便给富商出主意,说只要将家人全部迁回老家就可,远离是非,再堵住所有人的嘴。
      生意上的事可派一个信得过的人打理,时间一久,众人淡忘了,便万事大吉。
      除却这些,那跛脚道人见富商这般痛苦,还美其名曰送富商一个生财之道。
      让他将自己的女儿生囚在那后院正南角的金屋里,帮自己守财,屋子周围摆上符阵,生生世世囚禁在那儿,死后都不得离开,只留下一个老仆照料她的起居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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