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意阑珊》睦北北

23、要紧的事

　　这不是见色忘义，重色轻友啊，绝对不是！
　　和谭杨吃饭什么时候不可以，以后再约就是了，教育他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急不来，反正他和瑾儿都已经那样了……
　　“你叽里咕噜的说什么？”
　　苏艾甩甩头，“吃你的！”
　　候文愁眉苦脸状，“我是想吃馄饨，可也不能连吃十几顿啊！”还都是速冻的，“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这么打发我？”
　　她炸毛，“哪有十几顿？现在食品隐患那么多，什么羊流感猪流感禽流感一大堆，你不高兴去外面吃呀，又没人逼你。”
　　候文笑了，就算这样也不代表他非得吃这个，“刚刚我去超市了，我买的菜保证既安全又新鲜，我一个大男人不能白吃白住，该花的还是要花！”
　　她抗议，“我手伤还没好呢！”
　　他贱贱的笑，“我昨天看见你拿着晾衣杆又蹦又跳的，把阳台都当百老汇了。”
　　苏艾头一偏，“我中午和瑾儿约好了。”
　　候文看了看她的手机说：“你不是刚刚才和她说你不出去了吗？”
　　她脸红了红，“我反悔了，行不行啊？”
　　“什么时候出去？”候文靠过来，表情要多□□就有多□□，“那顺便捎上我吧，你朋友我还没见过，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
　　“开什么玩笑！这次不行，以后有机会再说，冰箱里有馄饨，午饭自己解决。”
　　“喂——”
　　她捂耳狂奔，“听不见听不见……”
　　“馄饨么……”糟了，刚刚被他处理掉了啊。

　　其实手上那点伤早好了，只不过大家好像都有默契似的都在外面解决，偷得浮生半日闲，能偷懒当然好呀，所以只好委屈候文一点啦。
　　苏艾最后在镜前转了一圈，这么穿晚上回来肯定够呛，可谁让换季的时候衣服才便宜呢，新买的衣服现在不穿更待何时，管它呢，估计冷着冷着就一样了。
　　候文靠在门边，目光由上至下扫了一遍，“我看这天说不定会下雨，还是别出去了。”
　　苏艾瞪他一眼，夺门而出，“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吃饭是文修答应的，没有不兑现的道理，虽然隐隐觉得某些地方不对劲，可不管哪里不对劲她都已经到了餐厅，而且还早来半小时，唉！
　　侍者递上水，她喝了一口就发起呆来，一直说服自己坦荡荡却还是选了一个离文家别墅那么远的地方，越想越烦，用力甩了甩脑袋然后才拿起菜单。
　　手机震了一下，他的短信。
　　“我可能要晚点才到，要是饿了就先点。”
　　她是猪！那么早来干吗？苏艾气鼓鼓的回复，“那就不用来了，我也忙的很。”拇指停在发送键上，一秒两秒……直至手机屏幕暗去……删掉重打……反复好几遍后……
　　“算了，等就等。”

　　“今天谁也别想出去。”P再次放下话来，“安心留在这，要不然晚上都没得吃。”
　　文修一面挥刀一面问：“我为什么要干这个？家里明明有机器。”
　　P笑答：“就是让你做，别总以为煮饭烧菜容易，小艾手伤了，冰箱里那么多馄饨皮你吃啊？”
　　“那我干完这个可以走了吧？”
　　“你话怎么这么多，看看人家。”P指着边上切菜的候文，“这才像个干活的样，你做完这些再说，给我把瘦的肥的分开，剁碎一点。”
　　文修暗暗叫苦，他哪干过这个，这几堆肉也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再一看时间……天啊，偏偏又不能明说他在外头约了苏艾。
　　文韬特地斜了一眼候文，只见他落刀又准又狠，嘴角噙着一丝笑，有种错觉……那刀切的好像不是菜……倒不是担心他，只是那把菜刀是他去隔壁借的，别一会弄坏了，于是问：“心情不好？”
　　“没有啊。”
　　文韬低头说：“楼上我房间卫生间的马桶好像又堵了。”
　　候文还是没有停下来，“So……”
　　“你可以去通下。”文韬严肃的将他按住，“这把菜刀是进口货，我借来的。”一会还要还回去。
　　候文正要回，抬头却见P冷冷的盯着他，稍愣一下，明白过来就忍不住想笑，看来文韬爸爸的事老太太心里还有梗，马上抓住文韬欲要收回的手并眨了眨眼，“啰嗦，知道了。”余光中瞧见老太太脸色阴沉，心里的一股子气顿时消去一半。
　　文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奇怪这又是哪一出？
　　“好大的阵仗呀！”天恩不知道什么时候进门了，俏生生的立在桌旁。
　　文韬笑问：“你怎么过来了？”
　　“来送这个。”她把手上的一个罐头放置桌上，“嘿嘿，顺便蹭饭来了。”
　　候文细看了看，“黑乎乎的，什么东西啊？”
　　天恩一把抢回罐头，挑起秀眉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这人是谁呀？”
　　候文笑，“我认错，认错还不行吗？一会要打要骂随你高兴。”
　　天恩“哼”了一声不理，环顾四周问：“小艾呢？”
　　“约了同学出去了，再说她也不会弄这个。”P脸上掩不住的兴奋，“我好久没弄手都生了，希望你妈妈的秘制配方不会在我手上糟蹋了。”
　　天恩笑而不语，目光落向桌角，“连文修都来帮忙，我赶紧洗手先。”
　　说完便有些愣，闷头的人仍是闷着，天恩默了默转身走去厨房，回来对P说：“厨房没酱油了。”
　　“我去买。”
　　天恩带着一丝疑惑看向文修，P轻挑着嘴角慢悠悠的说：“不用你去。”转头看向天恩，“麻烦你了。”
　　文修皱着眉，眼光与天恩一触即离。
　　天恩一走，文修立刻跑到一边，拿着手机边翻边想，让她再等会吧，这边顶多再有一个小时就能结束，怎料电话一通，天恩却在背后叫他，一惊之下赶忙挂断。
　　被她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的发慌，文修叫道：“怎么还没走？”
　　“身上没带钱就回来拿啊……”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文修愈发不自在，她轻笑一声，“谈恋爱了？”
　　他浑身一震，“胡说什么？”
　　天恩笑着摇头，“去吧，奶奶那边我来说。”
　　“不用了。”他低头摆摆手，“不是什么要紧人，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
　　苏艾默然的盯着手机，天恩天恩天恩……酸楚苦涩如洪水般涌上心头，苏艾啊苏艾，你怎么忘了呢……
　　另一个声音却在讥讽，你真的忘了吗？你明明很清醒，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幸亏这次出来是带了钱的，挥手叫来侍者，看了半晌菜单竟然没有想吃的主菜，硬着头皮点信手点一个，结果基本没动，焦糖布丁和可丽饼倒吃个精光。
　　结账的时候才知道心痛，不该选那么贵的地方的，怎么想怎么亏赶紧又退回去管他们要□□，保不齐还能刮个大奖什么的。
　　尽管做了心里准备，出来还是觉得冷的要命，天差不多全黑了，顺手把几张“谢谢惠顾”扔进垃圾箱，想着反正都出来了也不着急回去。
　　苏艾走走停停，手机在兜里不屈不挠的震动。
　　接不接……接吗？可接了说什么？想了许多似乎又什么都没想，等到过马路等红灯时终于安静了。
　　她翻来一看，竟是侯文睿晋。
　　苦笑一声，立即点了回复：“正在回家路上。”加上大大的笑脸一并发了出去。
　　发完天空就飘起雨来，苏艾大叫倒霉赶紧挥手打车。
　　雷声响过，雨势越来越大她却死活打不到车，咬着牙一路跑一路骂，侯文睿晋乌鸦嘴侯文睿晋乌鸦嘴……远远看见一个超市赶紧飞奔过去。

　　货架上就只剩一把伞，苏艾哆嗦了一下，“还好，没有倒霉……”“到家”两字卡在喉咙口，伞就被另一只手从另一个方向拿走了。
　　苏艾呆掉了，眼泪立刻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大喝一声忍着忍着忍着……果真有效。
　　买了块毛巾想把头发擦干，走到门口发现躲雨的人真不少，进来的时候都没注意，都很狼狈呢，感觉他们眼光有些怪，低头一看，天啊，全身上下都滴着水，地砖从门口一路蜿蜒全是水迹，两个营业员嘴上没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却比破口大骂还要折磨人。
　　她只当看不见，咬着唇直挺挺的走到外面，大雨疯狂的从天而降，原来他的话就跟天气预报一样，一样不准，眼儿一热，眼泪就趁机扑簌扑簌地落下来。

　　到家时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脸颊青紫，头发紧紧黏在头皮上，一照镜子差点吓昏过去，真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忙忙的放了一池热水，泡了很久才觉出一丝暖意。
　　倒在床上把自己裹了个严实，阖上眼睛，脑子却一直停不下来，到半夜意识还昏昏沉沉，她今天已经够倒霉了，还没完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却生生的疼醒了。
　　老天，跟你有仇啊，该不会是那两道甜点惹得吧，可她又没蛀牙！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不行，实在受不住了，打滚也没用了，去厨房拿冰块敷一敷吧，要不然明天脸会肿成猪头的。
　　下了楼，一眼看见厅里站的人本能的想跑开。
　　“苏艾——”
　　可见今天真的背到头了，她转过身，“诶，还……没睡啊？”
　　“对不起今天……”文修庆幸此刻没有开灯，彼此看不真切，“……我没去是因为……是因为……”
　　苏艾低下眼睛，抬头已笑了出来，“没关系，下次如果临时有事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别让她觉得自己像只猪就行。
　　“那下周……”
　　“下周有考试，我正烦呢，每次都是英语扯后腿，这次还跟侯文睿晋打了赌，得下大功夫了。”见他似乎笑了笑，她也松了不少，“我上去背单词了，你早点睡……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