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薄荷小小羊

9、第 9 章

　　纪清烨抱着谢琛快速上车，【王叔，回家。】随即打开了隔板，隔板缓缓上升，挡住了司机的视线。
　　太热了，谢琛难以自已的开始扯身上的衣服，想要以此缓轻，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冰冰凉凉的，谢琛忍不住去靠近，却被一股难以挣脱的力道束缚着，他哼哼唧唧。
　　躺在臂弯的谢琛嘴唇翕动，似乎在说什么，纪清烨低下头去听，灼热的呼吸带着热汽扑在颈侧，一股细微却不容置疑的痒意从脖颈处传来。
　　【少。。少爷。】声音低哑难耐，性感而磁性，仿佛放在火舌上炙烤的水，散布着灼人的热。谢琛抬起眼看着纪清烨，眼睛红红的，水光潋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封闭的后座，氤氲着一股异样的温情。
　　纪清烨顿了顿，坐直身体，【现在知道叫我了，让你不要来偏要来。】
　　看着像只觅食的小狗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谢琛，纪清烨喟叹一声，打开了车窗，【王叔，开快点。】
　　随即将他的两只贴在谢琛的脸侧，甫一感受到凉爽的谢琛，下意识向冷处凑近，纪清烨看着窗外飞速走过的树木，没有阻止他的靠近。
　　【纪少，这个药应该是最新研发的，市场上还没有解药，不清楚硬抗过去的副作用，只能。。】医生推了推眼镜，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没有再说后面的话。
　　【只能？】
　　【只能纾解，然后喝中药补补。】
　　纪清烨静静站着，没有说话，正当医生额前冒冷汗，双腿有些不自觉发抖时，终于听到了让他离开的话。他仿若从鬼门关中走一趟又重获新生，赶忙离开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纪清烨看着在床上挣扎的谢琛，蹙眉沉思，似乎遇到了一件难事。
　　半晌，他向床边走去，俯视着浑身泛着粉色的人。
　　【谢琛，我去找个人帮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琛从浑浊欲望中清醒一瞬，他的唇张了张，出口却是一声喘息。
　　纪清烨转身离开准备找人。
　　一只手却倏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纪清烨低头，修长的手指微热，指节处也泛着红晕，虚虚地抓着他，只要他一轻轻一甩，那双手就会无力垂落。
　　【少爷，少爷。】紧蹙眉头，闭着眼睛的谢琛喷洒的吐息有些浑浊不清，似乎抓住手腕也只是无心之举。
　　纪清烨转回身子，坐在床边，他将谢琛扶起，把枕头垫在他的背后，【我再问一遍，要我还是要别人？】
　　谢琛有些迷蒙地张了张眸子，他的理智已经被灼烧得全无，他只是下意识地将脑袋递到纪清烨的颈侧，时不时发出难耐的喘息。
　　纪清烨栗色眸子闪了闪，喉结滚动，伸出了手。
　　不知过了多久，纪清烨从最开始的垂下眼眸，试图不去在意，到如今的面无表情，他的手有些酸了，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纪清烨起身去洗手间，清澈的水流带走浑浊，可手上那股粘腻的感觉却久久不散。纪清烨有些烦躁地擦干手，抬头却看到镜中的自己眼尾泛红，眼神湿乎乎的，唇上亮晶晶的。
　　纪清烨轻嗤一声，掬起一捧清凉的水，扑在脸上，被泡在温水中的思维终于回归现实。
　　【少爷。】清醒过来的谢琛唇抿着，低着头也能看到脸颊两侧的绯红。
　　纪清烨淡淡嗯一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医生马上过来。】
　　【没什么大碍，我开一点中药补补就行。】医生低下头，尽力掩盖心中燃起的八卦之火，只是攥着的手暴露了他的兴奋和意外。
　　医生走后，纪清烨交叠的双腿放下，站起身，【好好休息。】
　　【少爷，对不起。】谢琛抬起头，声音有些梗塞，他害怕现在这么冷漠的少爷。
　　纪清烨的指尖微顿，语气生硬而冷漠，【没有下次了。】
　　【不会了，少爷。】
　　谢琛看着纪清烨离开的身影，眼底难掩落寞。
　　后来几天，谢琛都没有再看到纪清烨，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总能完美错过，谢琛知道，少爷在躲着他。
　　汽车的轰鸣声响起，谢琛知道，是少爷回来了。第四百六十三秒，谢琛听到了旁边门打开的声音。谢琛看着窗外的月色，眼眸中也染上一片浓重的雾色。
　　今天，第七百二十四秒，他还没有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床上的他翻了个身，第八百五十秒，他踌躇片刻，还是起身，去往窗台，淡蓝色的纱帘飘逸而轻盈，荡起浅浅弧度。
　　谢琛透过薄薄的纱，看到了一辆陌生的车，低调的商务车型，不是少爷喜欢的车型，但驾驶座的人他是认识的，周晨旭，少爷的一个追求者。
　　他看到周晨旭解开安全带，身子向少爷那边靠近，他帮少爷解开了安全带。
　　谢琛的手微微攥紧，少爷并没有推开他。
　　周晨旭打开车门下了车，随即打开了另一侧车门，他伸手将纪清烨半抱着，拉出车外。
　　谢琛看到这一幕，将手重重砸在墙上，粗粝的墙面蹭破了指节，谢琛却像没有感觉，他拿起纸巾随意擦拭一下，然后下了楼。
　　银白如沙的月光下，纪清烨迤逦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柔和，微红的唇瓣闪着点点水光，周晨旭扶着纪清烨的手微微颤抖，他缓缓低头，想要亲吻他的心上人。
　　啪，划破寂静的拳头带着疾风，周晨旭躲闪不及，直直打在他的侧脸，他身子一个趔趄，扶着的纪清烨一晃，欲要坠落。
　　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纪清烨。
　　【是你？】舌尖抵着脸侧的周晨旭，有些不爽。【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琛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只是看着怀中的纪清烨，冰冷的话语带着刺骨的寒意，【滚。】
　　周晨旭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举着拳头就要冲上来。却在接触到谢琛眼神的瞬间，脊骨传来一阵寒意，那双眼浓重如墨色，眼里是毫不压抑的暴虐，额角鼓起，血管突起，面容有些扭曲，如同从地狱出逃的怪物。
　　快跑，周晨旭的大脑发送着指令，而身体却无力地僵硬在原地。
　　他突然想起，一次醉酒，顾华盷对他抱怨，【那个私生子。。和他。。妈一样，都。。都有病。】
　　说着说着，顾华盷摔碎了手上的酒杯，【杀。。杀了人。。。都。。应该被关起来。】
　　【杀人？】
　　顾华盷却像是突然清醒，脸色惨白，环顾四周，讪讪道，【没什么。】
　　此刻，周晨旭终于明白了，他的脑海里回荡着，快跑，他不是个正常人。
　　幸好，主人公并没有在意他，只是抱着纪清烨越过他回了纪家。
　　周晨旭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好事被打断的懊恼，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淡淡的果酒味弥漫在纪清烨的四周，显示出他喝醉了。
　　【少爷。】谢琛将纪清烨放在床上，指腹轻轻滑过纪清烨额前的发丝。
　　【为什么不理我呢？】谢琛用眼神一寸寸描摹纪清烨的脸庞，眼底的郁色愈来愈深。
　　【明明是你将我从黑暗中拉出来的。】谢琛将脑袋埋在纪清烨颈侧，宛如新生的婴孩眷恋他的亲人。
　　寂静的，漆黑的屋子里许久响起一声幽幽的话语，【是你先招惹我的，我不会放手的。】语气中的偏执让人心惊。
　　谢琛打了盆热水，为少爷擦拭了额头和手脚。他去厨房准备好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他关掉了窗户，为纪清烨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纪清烨。闭着眼睛的纪清烨没有那种张扬的刺人的美，却多了几分恬淡和脆弱。
　　【少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想让我变强大。】他拨开纪清烨被水打湿的碎发。
　　【那就如你所愿。】谢琛低下头，唇拘谨而小心地轻轻贴了纪清烨的额头。
　　【少爷，再见了。】
　　谢琛的眼神眷恋地看着纪清烨，似是想要将纪清烨的面容牢牢刻在心上，最后一眼，他自我安慰道。
　　然后转身离开。
　　谢琛不见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哪了，包括纪清烨。
　　谢琛住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他自己的东西，就像他来时那样，一无所有，空空如也。
　　纪清烨打开手机，拨打号码，电话那端传来标准的普通话，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退出界面，打开微信，谢琛发的表情包还在动，下面是一行字，【少爷，等我回来。】后来，对话框再也没有变过。
　　纪清烨看着床头柜上精致的玉佩，喃喃道，【都走了，干嘛不把东西都拿走，不是说这个玉佩对你很重要吗？】
　　【想要我给你保管吗？可笑，我答应了吗？】
　　【不怕我扔掉，你再也找不到吗？】
　　纪清烨抿着唇，还是合上了盖子，他摩挲着盖子上的镀金字样，【谢琛，不要让我等太久，不然，我会生气的。】
　　他还是没有扔掉它，而是将东西小心安置在某处。
　　一个安全而隐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