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二个世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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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尘深深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了依澄，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你说的这些他们都能想到，而且你关注这些也没有用，高高兴兴吃饭玩就行了啊——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和顾林就行了。”
依澄反手抱住洛水尘，似有千言万语在心中，最终也没有说出半个字。如果她也仅仅是一个人类，洛水尘是绝对不会让她知道这些事情的，宁愿烂死在心里，就跟以前一样，比顾林都执着。
顾林和向清早在依澄他们聊天前就离去了，来时的路上话还是挺多的，现在却一点都说不了。
向清大概知道顾林要做什么，但是他不准备告密，只是为了私心而已，反正他也看不惯现在的政策了。好吧，都只是欺骗自己的一个把戏罢了。
向清心里有一个猜测，那就是顾林应该与李澈也认识，又或许本来就只是一个圈套，套住的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
顾林的不愿意回答，逃避，让他的心情更加的郁闷。就好比李澈，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李澈背地里与顾林勾结，陈正又偷偷藏着白冉。可是在未来陈正又会说是白冉偶尔碰见才认识的。
林痕与陆上之间也绝对有故事，向晚晴和他的朋友们也同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好像，他的身边，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是一个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用处的普通人，一个走进人海就再也找不到人。
顾林的未来是没有他的，而他的未来却只是在一片黝黑的海底度过大半生，最后好不容易上了岸，也不能见到光。
如果他没有卖人鱼——上面的就是他绝对的未来。一个让人知道就已经不想度过的未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向喆还没有死，他也比另一个人先认识顾林。虽然不确定对顾林的好感究竟算不算喜欢，那怕有一点点喜欢也想去试试，因为他也很少对人抱有这种想法。
顾林啊顾林，他会按照顾林想的走下去，就假装他现在还是个笨蛋吧。
顾林看着向清不说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明白现在的他做错了事情。他偏离了李澈给他安排的剧本，但是曾经死去的爱人又活生生的在了面前，就算不能靠近，他也想能多看两眼。
今天看一眼，明天看一眼，轮回反复，多希望能停留在向清的生命里！
李澈住的是一个较偏远的地方，用他的话说，一是便宜，二是安静。
这个地方并没有过多装饰，基本上就是住过来的人在院前栽点花，种棵树打扮打扮。因为比较偏远，并没有多少年轻人，大多数都是些老人聚在一起聊天八卦。老人每天事情也不多，就把这里打扮的格外不一般漂亮。
向清来这里的次数也不多，主要是觉得太偏了，虽然坐车也不要多久，但是为了给向喆看病，能不花的钱就少花。
还没进去，就看见李澈一个人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手上提着两大袋东西在门口站着。他一眼就看见了向清他们，有点装的放下东西，招手。
向清不知道做什么表情，顾林就直接笑了出来。李澈看见两人一直不过来，气呼呼提着东西跑过来。
“看我给你们买的东西，一个两个的装瞎子吗？快快快，自己提，累死我了。”李澈塞进向清的手里，顾林顺手接过一袋。
向清抬头看着顾林，顾林侧过头说，“他说的给我们买的，你一个人提不好。”
“哦，这样。”向清没有过多说话，提着东西就往李澈的家里面去了。
李澈在后面小声说风凉话，“顾林，你不行啊。这么多天就做到这地步，啧啧啧，浪费你这张脸。你要是跟他撒个娇说不定向清就跟你在一起了。还用得着这么烦闷吗，真的是……”
顾林不耐烦的转头，怕向清听见小声的说，“那向清怎么没跟你在一起，你不比我好看？你除了说这些，还不如多做点事。”
李澈翻了一个白眼，“啊对对，所以你就不要喊我把向清骗过去，锅都让我背了，你就是一个好人对吧。”
顾林想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提着东西，向清又还在前面的，他现在就要拔了李澈背后那两东西。但是目前还不能跟李澈吵起来，毕竟后面的操作还需要一个专业人士的帮助。
他现在很好奇向清在想什么，虽然他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渣男，但是就是又想靠近又希望离向清远一点。
一直到了李澈的家，向清都没有和顾林他们说话，顾林和李澈也没怎么说话。
后面晚上快休息的时候，向清去顾林的房间。向清站在门口缓了好大一口气，才敲响顾林的房门。
刚敲响没有多久，顾林就推开了门。他好像是刚洗完澡，水珠不断从发尖滑落，身上套了一件白色的纱衣，若隐若现的。
顾林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向清指了指房间，“我要进去说。”
顾林侧身让开一点空间，向清走了进去坐在房间的椅子上，顾林关上门。
顾林随手拿起一条毛巾擦头发，懒洋洋的靠在门上，“说什么，这么隐蔽。”
向清从来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开门见山说，“顾林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没必要把我当傻子一样，自我欺骗。你就直截了当的说吧，你要干什么，需要我做什么。这哥本子里面是当时人鱼卖出去的位置，但是你和李澈认识吧？可能也没有什么用了。”
顾林震惊的望着向清，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向清眼睛变得暗淡一些，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到顾林面前，抓住顾林拿着毛巾的手。
“你究竟在想什么？你是恨我吗？可是你所作所为不像。顾林，你在逃避什么？”
顾林抬头看着天花板，手却悄悄的放低了点。感觉到向清一直看着他，顾林无可奈何的说，“不是逃避，只是不能说。”
向清瘫着脸“哦”了一声，松开手从衣服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空的布包，“白冉给我的东西我放好了。”
顾林看着空袋一下子就明白了，“你当时是故意的？”
向清点点头，做回椅子上，“对，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生气了吧？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
顾林有点伤心，但是没有表现出来，继续给他自己擦头发，“本来就是，我还以为你喜欢飞来吃横醋。”
向清扯出来一个微笑，“我们现在最多就算得上睡过的陌生人而已。”
顾林静静的看着向清，想说什么，一时间又想不出一句话，就想着让向清赶紧离去，“你现在说完了吧，说完就走睡觉。”
向清没有动，双手交叠，靠在椅子上，“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吗？还是说，你想我自己问。”
顾林疑惑的问，“我会有什么要和你说？”
向清扒开衣领，露出胸口上的一片淡蓝色鱼鳞，“这个是你的吧？我现在突然才反应过来，你不是顾林对吧？”
顾林看见鱼鳞，眼眸微微一缩，镇定的说，“我是顾林。这个颜色的鱼鳞多了去了，怎么不是你自己买了一个贴自己身上的。”
向清看见顾林推脱，心里虽然早就想过这个结局，但还是有点不高兴。
向清站起来，抓住顾林的手放在鱼鳞上，不出意外鱼鳞亮了起来。顾林看见证据确凿，挣扎的手都停了下来。
“你是那个小人鱼吧？另一个顾林是谁？”
顾林自暴自弃的说，“那是我爸，我就是顾林。”
向清挑眉，虽然想过那个人可能是顾林的亲戚，没想到居然是父亲。
向清反问，“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人，你爸都不存在，你怎么能活着？”
顾林露出一点疑惑，“我爸明明都死了，你怎么还能记得他？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向清噤声，他记得是因为前面那一段记忆，虽然怀疑是未来，但有很多出入，还是有点怀疑，不过看顾林的说法，那就是存在的事情。
顾林看向清没有继续说话，自己也有点自我怀疑，一瞬间有种未来不可变的悲哀想法。
“我只是感觉有他，为什么他死了？”向清干咳了几声，又继续问。
顾林瞟了几眼向清，仿佛在做什么考虑，过了一阵子说出来一个故事。
顾林的爸爸只有单名一个顾，是顾家的掌权人。在一天晒太阳的日子里，顾碰见了顾林的妈妈，郑余羽。当时郑余羽被几个男人堵在一个墙脚，顾碰巧路过。郑余羽把他当做救命稻草朝他求救。顾当时心情不错，就顺手救下了郑余羽。
郑余羽为了表达感谢，请顾去她家给顾做了一顿饭。顾觉得饭还不错，就留下了联系方式。他去郑余羽家的时候也会顺手拿点东西过去，郑余羽也会编一些东西给他。一来二去的，就谈上了。
但是顾一直有个抱负就是要给当初死在非人战争的人鱼报仇雪恨。郑余羽并不觉得这是残忍的，但是她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错，不能固执认为每一个人都有错。
顾同意了，但是最后的成功还是把所有人类都残害了。当时郑余羽也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帮助顾。结果顾最后却背叛了郑余羽。
郑余羽失望了就离开了顾，但是顾不觉得自己有错。他恨上郑余羽。顾最后又遇见向清，觉得向清和郑余羽很像，就强行给向清带到海下。
然后后面向清遇见了顾林，顾林花了几年打赢了顾，结果向清因为在海下呆久了，一上岸水土不服身体没撑住死了。
因为很多顾林也不清楚，讲得比较粗略。
向清听完问了两个问题，“那你妈郑余羽怎么办，你不是把你爸杀了吗？还有最后计划怎么样？”
顾林趁着向清不自觉松开手，偷偷摸摸拉上。他看着向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郑余羽没事，我当时回来就去查了她。我喊了其他人去救了她，现在孩子都上小学了。”
顾林顿了一下，金黄色的眼瞳暗沉了一些，眼中露出一点悲伤，“成功了，但是死了很多人。萧小领养的孩子呦幺背叛了组织，萧小也死在了那场战争中。明明她是那么讨厌人类……洛水尘替依澄挡了一剑，白冉和陈正也死在了那场战争中。”
向清睁大了双眼，顾林还在说，“李澈也没有活下来，因为呦幺的告密，最后拿到的数据是错误的。最后世界几乎没有活下来几个人。我们人鱼族有个秘法，但是我一个人不行，最后在很多人的帮助下，我和林痕，依澄三个人回到了过去。”
向清不敢置信，喃喃自语道，“李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那是错误的数据？”
顾林深深叹了一口气，身上的力气仿佛一瞬间全部失去，“因为我们太自信了，不相信居然还会有第三个人。而第三个人他们的能力是干预，他们干预了李澈的判断。”
向清着急的追问，“那现在呢？”
顾林停下话头，“向清你不要问了，不要参与进来好吗？”
向清不理解，“难道你觉得我是个普通人所以排不上用场，就不愿意告诉我吗？”
顾林松开手，抱住了向清，声音从向清的头顶传出来，“他们会知道你的，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办法保护你。所以我求求你了，离这件事情远一点。现在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就不要继续参与进来了。等这件事情结束好吗？”
向清想挣脱这个怀抱，但是顾林抱得很紧，就仿佛是最后一次拥抱一样。他现在明白顾林的一部分想法了，因为无论是谁都有自保的能力，他的出现就像是程序里面的一个异常一样，不重要但是如果缺失了就会发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向清后面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只知道一睁眼就第二天了。
顾林和李澈早早就出门了，但是留下了一份早餐给向清。
向清吃完饭就回家去看父母和向喆，父母和之前的差距并不大，两个人还是黏黏糊糊靠在一起，向妈的病也没有犯。
向喆蹦蹦哒哒的拿出一罐叠满千纸鹤的罐子，刚准备给向清，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只千纸鹤，“这里还有一只！嘿嘿妈妈说只要千纸鹤满了哥哥就会回来啦，果然是真的。”
向清看着向喆心情复杂，如果不是顾林他们的回来，向喆就会死在大战的前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端端的呆在家里还能叠千纸鹤。
向清想着想着，眼泪就自己跑了出来。向喆着急的給向清擦眼泪，父母闻声也走了过来。
向妈看见心疼的说，“怎么哭了？我都说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这孩子就说自己不累。那里不累了，跟妈说，遇见什么事情了。”
向清吸了几口气，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没事的妈，因为好久没见了，想你们。”
向妈闻言眼圈也红了，“妈也想你，今天没事留家里吧，妈给你做你爱吃的饭。”
向清摇摇头拒绝了，“不了妈，我带会有事情，过几天再回家，到时候给你打电话，记得给我做一桌好吃的啊！”
向妈破涕为笑，“就数你嘴皮子能说，好，妈记着。这几天也不要累着，妈等你回来。”
向清点点头，提着向妈给得吃的和向喆叠的千纸鹤就离开了。向清不打算李澈的家，在外面想了想也不打算找陈正，最后决定回自己租的房子看看。
当时为了节约钱，就租了一套不大的一室一厅。这段时间没去打理，房间都积灰了，向清就花了几小时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
下午的安排，向清暂时没想到，如果没什么事情就留在家里补一觉。
向清提着垃圾出门的时候，一团黑影从拐角处撞了过来。向清毫无防备直接摔了一屁股，低下头一看，还是个熟悉的人，猫子。
此时的向猫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明显还能看见有伤口正在流血。向清都来不及说什么，猫子拉着他就闯进了他的家。
刚一进门，向清就听见几声消音武器打在门上的声音。
向清吓了一跳，看着紧紧拉着他的猫子，“你怎么了？没事吧，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口？”向清完全没想到向晚晴他们还没有找到猫子，看猫子这样子很明显遇见了什么事情。
猫子没有回答向清的问题，焦急的说，“快帮我联系一下向晚晴，谢谢！”
向清看见猫子这么急，也没有继续问了，帮她给向晚晴打了一个电话。
向晚晴那边响了很久才接起，他的状态没比上一次好多少，但是精神头好了点。他一看见猫子，直接站了起来，看上去是想抱猫子，又想起根本碰不到，放下手，着急的问，“猫子，你在哪里？怎么身上这么多伤口！”
猫子说，“我不知道，当是现在这个不重要！我跟你说，不是朔月和朔冷在追我吗？本来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我们碰见了其他人，然后我们就被抓住了。朔月他们把我送出来了，现在我还在被追着。”
向晚晴又问，“抓你们干嘛？”
猫子偷偷摸摸瞟了一眼向清，“他们里面有个人可以预见未来，他们发现有人从未来回来改变了历史。他们以为是我和朔月他们。他们里面有人可以迷惑人的心智，所以我们被抓住了。”
向晚晴在对面走来走去，看上去在想什么，“都跟你说了要小心身边的人，你不听，现在怎么办呢？我现在连千穗他们都联系不到，虽然她们应该不需要关心，但是唉，我去找人吧。你现在和向清在一起的对吧，先看看能不能逃出去躲一下。”
向清知道向晚晴的意思，不是觉得麻烦他，只是怕牵连到他，毕竟看上去他和对面追踪猫子的人没法对抗。
猫子点点头，“我知道，其实要感谢向清，刚刚如果不是他刚好出来，我撞到他。我现在也不能和你联系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了。”
向晚晴说，“先赶紧逃出去吧，向清这屋子也撑不了多久。”
猫子点点头，然后朝着向清的窗子跳了出去，一阵光闪过，她消失在了空中。
向晚晴在对面继续说，“向清你最好最近也不要呆在这个屋子了，等这个事情结束，屋子的钱我赔给你。”
向清没有拒绝，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自愿救猫子的，但是还是跟向晚晴说，“这个屋子是我租的，如果到时候房东找我索赔的话，再找你。”
向晚晴点点头挂掉了电话。向清揉揉太阳穴，感觉自己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偏偏周围的大家都是有故事的，自己与世无争倒是也惹上了麻烦。
这事情就不跟顾林说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现在肯定是不能呆家里了，只能回李澈家了。
向清提着垃圾袋刚走到楼下，李澈就发过来一条消息。
澈子：急急急，来几条谷我们以前呆过的那个地方。我有事情跟你说。
未若千水：？
未若千水：好。
向清一脸懵逼的看着李澈发过来的消息，出于对好兄弟的信任，还是准备去。
向清先把垃圾扔了，去吃了一碗面，就去了几条谷一栋破了一半墙。还没有走近，向清就看见了李澈穿着他的风衣插兜站在那里。
“嘿！李澈！”向清打招呼，“什么事情啊？”
李澈笑着拍了向清肩膀一下，“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我不是想着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今天一起去爬山吗？这次说不定我爬多比你快。”
向清心里涌出了一抹怀疑，李澈不是最不喜欢爬山吗？但是仔仔细细看李澈，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向清以为是李澈呆实验室久了觉得自己发霉了，就同意了。
李澈在前面一直不停的快递走，向清在后面跟着有点吃力。李澈站着前面扭过头嘲笑向清，“不是这么就累了啊？”
向清心里的疑惑越发严重，明明李澈不擅长运动啊，自己就算在海底呆了一阵子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弱。
向清鼓起力气，一口气跟李澈爬到了山顶。一到山顶，李澈的脸就变得十分怪异，扭曲着桀桀桀的笑，“结果就是个蠢的。我还以为要废多少周章。”
向清一脸疑惑的看着李澈。李澈笑着把向清逼近悬崖，然后一伸手推向清下去。
“再见啦。向清。”
李澈趴在悬崖边上看着，确保向清没用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
“所以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嘛，大费周章。”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二个世界（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