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个世界（六） ...
-
陆上看上去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向清就也不知道说什么。旁边其他人鱼看见裹得严严实实的向清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哇，这是人类吗？只在书上见过呢。”
“天哪好小一只，我也想去上面看看了。”
“咦，上次不就是你拒绝去吗？”
“可恶后悔了。”
向清被陆上拉着手不知道怎么藏起来自己，只能把头塞进衣服的毛领里面。陆上不耐烦的招手，“去去去，今天这日子又不是让你们看人类的，都围过来干什么？”
“啧，小气，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有一部分人鱼离开了。
还剩下个小人鱼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向清，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摸摸你吗？”
向清看见小人鱼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向喆，心软就同意了。
人鱼见向清答应，一个猛扑过来朝着向清的脸就吧唧几口，吧唧完秒变羞涩，捂着脸就游开了，只剩向清一个人呆在原地实话。
“她她她——”向清指着远去的小人鱼语无伦次。
陆上摊手，满脸了然的朝小人鱼努嘴，“就是这样，所以你待会跑不见我和林痕不保证发生什么。”
“就好像我们上面遇见可爱的猫一样……”向清好不容易理清思路。
“昂，对，就是这样。好了闭嘴，节目要开始了。”陆上抱胸。
小镇中央的雕塑上肚子那一块陷了下去，顾林穿着飘逸的白纱从下面升了出来，他后面跟着几个一样穿着的人鱼。
他们游了出来，在雕像前面开始吟唱，数不尽的泡沫和五颜六色的小鱼围着他们转，所有人鱼都闭上了双眼跟着唱了起来。
歌声顺着海浪飘遍了整个海底，一道白光照在他们身上，顾林他们开始跳舞，小镇上面围了不少的鱼也在用它们的身体在舞动。
向清被这种气氛感染，也情不自禁张开嘴，一根手指却挡住他的下一步动作。
向清抬眼发现是顾林游了过来，他张开嘴巴无声的说，“不要唱。”
向清相反问为什么，是因为他是贩鱼贩吗，伸手想抓住顾林却只抓到了一手的泡泡，往前看过去，顾林还在人鱼中央跳舞。
仿佛刚刚的触碰，刚刚的一切只是向清做的一个短暂又美好的梦。
但刚刚顾林伸出的手指冰凉的触感还停留在唇上，他靠过来的那一瞬间那金黄色的眸子里面只有向清一个人。
那金黄色的眸子波动起来像金黄色的麦子在阳光下摇晃。
向清的心一下子充满了喜悦与痛苦。
或许他就是个颜控，明明和顾林也只是睡了几个晚上，心里却有了一个名为喜欢的话种子种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在顾林这里，他什么也不需要做，没有呗大家的期望压在肩头。
又或许是因为顾林的玩笑话，就一时不着就真的陷了下去，人鱼的生活是那么美好单纯。
可是他只是一个贩鱼贩，就连顾林也不愿意他参与他们的活动。顾林带他来是为了让他看看他做的罪孽有多深吗。
人鱼的舞蹈已经停下了，顾林捧着一条金色的长布走在最前面，后面的人鱼一个接着一个捧着，鱼儿也随着布往前面游，直到跑到雕像肚子里面。
顾林站在前面大声喊，“好了，请要孩子的往这里来。”
林痕从两个往中央的人鱼穿出来，手上提着几匹纱和一包红通通的吃的。
他停下了就抱怨，“那人一看见是我就临时起价，我不服就跟他争论。最后居然只愿意再搭一匹纱，气死我了。”
林痕把纱往陆上怀里塞，再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水果给向清，“尝尝这个，也就这几天有，过了就吃不到了。很好吃的。”
向清接过来到了一声谢，就一口接一口啃那个红通通的果子，吃着像苹果，但是比苹果更甜更脆，是真的好吃。
林痕突然一拍脑袋，从陆上怀里的纱里拿出一匹月牙色的纱在向清身上比划，“这个真的适合你，你的肤色是暖白的，穿这个好看。”
“啊？”向清疑惑地看向林痕，不明白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不知道吗？顾林觉得你可能不喜欢蓝色加上蓝色太忧郁了，叫我今天有空给你搞点材料回去给你做点衣裳。”林痕有点惊讶的看向向清，“我还以为他是和你商量过呢。”
“没有，我不知道。”向清比林痕还震惊，他看着那匹纱，一瞬间觉得它格外的刺眼。
向清想伸手去触摸，林痕却又收回了纱，朝向清背后努嘴。
向清还以为是顾林过来了，转过身却是一个没有见过的人鱼。
她穿着一套无袖的红色长裙，手臂处绑着两条红色丝带，丝带很长，在水里四处飘逸。她有着一头红色的披肩头发和顾林一样的金色眼眸，尾巴是璀璨的宝石红。
她细眉一挑，“你就是向清吧？”
她的语句是反问，但语气里面全是肯定。
向清拘束的点头，她围着向清看来看去，最后轻笑一声，“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萧小。”
“你好萧小。”向清礼貌的打招呼。
萧小却捂着嘴笑，“你跟我想得不一样呢，不过也行，挺好的。”
向清听出萧小话里有话，但是实在不明白她究竟要说什么。
“好啦，萧姐，不要继续吓唬他了，他现在还生着病。”林痕无奈的上前和萧小交流。
“好嘛好嘛，就让我走了算了，不然病情加重又是我的错。”萧小夸张的摆手，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姐路上小心！”林痕笑着替给萧小一个红果子。
“好好好，我就说往常还能尝口鲜的果子这次怎么就没有了，原来是你小子全拿走了！”萧小看见就嚷嚷，然后伸手，林痕又分了五六个她才满意的走了，“小向清下次见呐！”
“她是？”向清看着萧小游远了才敢开口说，他总觉得萧小看他的眼神令人很不舒服。
“就我上次说的那个人鱼，她现在差不多九百七十几了。”林痕说着，又给向清一个果子，“下次看见她就你一个人记得赶紧跑，她不喜欢人类。那匹纱我回去找人做完送你那里去。你是喜欢挂腰间还是把上身也遮住？”
“还是把上身也遮住吧。”向清立马说，林痕他们喜欢展现他们身躯的美，但是向清不喜欢，毕竟岸上大多数人都不会摊胸露肚的，暂时欣赏不了这种美。
向清迟疑了一会，小声的问，“你知道顾林在干嘛吗？”
“怎么了，想他了？”林痕朝着人群远远看过去，“应该还在分孩子吧。要过去看看吗？”
向清抿着唇，想去又不想去，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冒昧，而且他也不算顾林什么人不是吗？
“去吧去吧，说不定他看见你会很高兴。你说是吧陆上？”林痕察觉到向清的犹豫，连忙撺掇向清去，还不忘朝陆上使眼色。
陆上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附和林痕，“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向清还想说什么，林痕一手圈住他一只手拉着陆上就往外里面游过去。
路上向清看见有的人鱼抱着一个鱼亲昵的喊着宝，也有人鱼没有求到，在冲着自己的伴侣生闷气。
而刚刚被一群人捧着的布就在天上飘着，零零散散飘下一些小碎片。
林痕带着他们一路闯到顾林的面前，为了不打扰其余人，他们就站在旁边看顾林工作。
顾林面带微笑，一边接待来的人鱼，一面教他们怎么去求子。有的人鱼将手伸进去，在里面摸出来一个粉色的小鱼。但是大多数的人鱼一无所获。
向清看着顾林认真工作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明明他们都非常在意每一个小生命，可是向清却为了自己的弟弟将他们的族人卖了。
所以顾林留下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害，这个任务其实很无聊的，没想到顾林一干就是几百年。”林痕怕向清觉得无聊找个话题。
“会很无聊吗？”向清问，在他眼中顾林看上去很喜欢这份工作。
“那可不，每个月都要来一次，基本上是要从早上待到晚上动都不能动。”林痕靠近向清的耳边小声说，“顾林每次做完这个都要向我们吐槽一次。”
向清又一次看向顾林，才发觉他刻意绷紧的背脊，努力和善的笑容，纱衣都贴近了胸脯。
“你知道为什么顾林一直做这个吗？”林痕说。
向清摇摇头，林痕压低声音，“他是为了以后如果和一个人类谈恋爱能求个孩子，所以就一直干这个。”
向清心下一惊，看着林痕揶揄的眼神差点以为林痕说的那个人会是他，但怎么可能顾林怎么会喜欢他。
“好了，我们看了也挺久了，其他节目也开始了，就让顾林专心工作吧——不然几百年的努力全成一场空了——陆上你觉得呢？”林痕笑嘻嘻的揽过向清，又扭头问旁边的陆上。
“呵呵呵”陆上扯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
顾林闻言悄咪咪瞪了林痕一眼，林痕知道顾林走不开，抱着向清就跑。留下陆上一个人承受顾林的眼刀。
再见了，林痕。陆上愤愤的想，就是把他当下手了，这人！
向清背后突然抱起来，整个人贴在林痕带着胸口双手死死抱住林痕。
“走走走，看烟花。”林痕笑眯眯的说。
“那陆上呢？不等他？”向清问出。
“没事他又不会迷路，我们先走，他待会能找到我们的。”林痕无所谓的耸肩，“反正不用管他，他又不想你一样需要人一直看着。”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个世界（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