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杂柜》math15

5、内贵人之公主视角

　　皇兄总是会问我小月的事。

　　“谢二姑娘今日入宫了？”

　　我点点头，皇兄的意思我渐渐明白了。可是小月压根没有那个意思，该怎么与皇兄说呢。

　　我想着徐徐图之，慢慢的皇兄就可能不再惦记小月了。

　　中秋宴上，皇兄被赐婚，是谢大姑娘。一字之差，皇兄却很郁闷，一直饮酒，我瞧见了心里也不好受，出了大殿。

　　过了好久，回殿的时候遇上出来的皇兄，他闷闷问我，可看见谢二姑娘了？

　　我摇头，正欲说些什么，却看见谢大姑娘过来了，止了话头，快步离开了。

　　谢大姑娘很好，就是过于痴缠我皇兄了。

　　小月也很好，就是过于看不见我皇兄了。

　　皇兄要陪我去宫外听书，我很高兴，可想着小月也在，心里开始担忧。

　　听书的时候，两人都很正常，皇兄没有做出冲动之举，小月也一如往常看不见我皇兄的存在。

　　离开的时候，小月却频频失神，我与她讲话，她胡乱点头。皇兄一直看着她，她却心不在此，我心里叹息，默默上了马车。

　　皇兄大婚的时候，我去了，想着皇兄即将远赴封地，不免伤感。谢大姑娘看见了，她说：“不要伤心公主，七殿下还会回来的。”

　　谢大姑娘是个可人，可是皇兄看不见，皇兄不似父皇那般多情，和母妃一样痴念一人。

　　我不知道皇兄什么时候喜欢上小月的，也不知道会喜欢多久，但是小月被赐婚的时候我的确松了口气。

　　皇兄回京的时候，我很高兴，他笑着摸我的头：“五妹长大了。”

　　我很得意，正欲说些什么，皇兄却问：“她……还好吗？”

　　我没有想到皇兄一直没有忘记，我胡乱点头，却不欲继续说了。一直这样，对他，对小月都不好。

　　所以我刻意带他去看小月与大皇兄说话的场景，可是皇兄回来之后更沉默了，我不知道这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大皇兄被父皇逼死，我心里瑟瑟，开始怀疑皇兄。可是一切变得太快，父皇病逝，皇兄继位。

　　皇兄冷待皇后，在宫中早已不是奇闻。我不知道皇兄什么时候和皇嫂闹成这样的，宫人说皇后献妹以争宠，我心里感到荒唐。

　　小月什么都不用做，皇兄的目光就全绕在她身上。御花园里，我识相地退下。侍女说：“真没想到……”

　　我止住她的话，人人都感到惊奇，我却习以为常。我不知道小月以后怎么办，她心里没有皇兄，被皇兄发现会怎样？

　　可是事情却不似我想的那样，小月做了内贵人，过了不到几个月，又怀了孕。

　　去看望她的时候，我才知道她一直住在皇兄的寝宫，皇兄很小心，连我和小月讲话也要在一旁听着。

　　小月瞪了皇兄一眼：“女儿家说话，你也要听吗？”

　　皇兄却没生气，反而笑了：“好，贵人有旨意，我退下了，你们好好聊。”

　　我心里一时惊异，道：“原来从前你说无意都是骗我的。”

　　小月看着我：“不是……”
　　我心里却不在意，他们好就行，原先我还担心小月的性子……我摸摸她的肚子：“太医有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我不知道。”

　　我心中奇怪，看着她，她说：“小五，我希望你以后常来陪我。”

　　回宫的时候，皇兄嘱咐我：“以后别和她提后宫的事。”

　　后宫什么事呢？如今皇兄已几乎不踏入后宫了。看似皇后独大，其实后宫那群妃嫔都一样，一样嫉恨小月。

　　听说最近宫中又传起了巫蛊之术，皇后一直在严查，皇兄如今不理后宫事，知道了也不过问。在皇兄的心里，可能他和小月才是一对夫妻，其余的人都不重要。

　　我出嫁的前夕，小月来看我了，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我吓了一跳，哪怕心里有建设，看见她的肚子还是心有担忧：“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

　　皇兄今日难得没跟在小月身旁，小月扶着宫人的手缓缓坐下：“太医讲是双生子，才如此大。”

　　她说：“我为你梳头吧，以前我们说过的。”

　　才梳了一半，皇兄就急急赶来。我才知道小月是瞒着皇兄来的，皇兄想扶着她坐下，小月不肯：“你扶着我，我要替小五梳头。”

　　皇兄无可奈何，一直站着陪她。

　　小月的性格就是这样，皇兄可能就是喜欢这样的。所以皇嫂再贴心也无用，正想着，皇嫂就来了。

　　皇嫂见了殿中几人，吓了一跳，立马跪下行礼。我内心一时不知所措，正要起身，又想着小月还在给自己梳头……

　　皇兄打破了这局面：“皇后起身吧，皇后来给小五梳头，朕和月儿先走了。”

　　皇兄扶着小月想走，小月却略蹲了下身，算是给皇后行礼了，皇嫂上前扶着她的双臂。

　　皇兄脸上却浮现了怒意，扯开皇嫂的手，对着小月，又温声道：“好了，我们走吧。”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皇兄失态，皇兄对着小月不会失态，但是把小月置于他后宫之中，他开始害怕了。

　　皇兄对着前朝，对着后宫，都是不留余力地利用，却接受不了别人利用小月来对付他。皇兄真的和母妃很像，痴心都给了一人。

　　小月难产的时候我不在宫中，驸马说：“可惜了……”

　　可惜什么了呢？我心里难过，想着入宫，驸马却劝道：“如今陛下肯定要迁怒于人，公主还是明哲保身……”

　　我还是没能见着小月一面。听驸马说：“命是保住了，人却昏迷不醒。”

　　“孩子呢？”我问。

　　“能保住大人就是幸事，如今陛下也不敢多求了。”

　　后来皇兄遍求民间名医，驸马却寻得一人。

　　我第一次见她吓了一跳，她和小月长的有八分相似，我问她：“你与徐州谢家是什么关系？”

　　“妾身燕姓，不曾识得徐州谢家，祖上也没有关系。”

　　我心中惊疑，要不是小月还活着，我几乎以为她已转世为此人。

　　驸马要以名医为由头，举荐她入宫，我久劝不下。驸马不知道，皇兄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利用他对小月的情意对付他，此人入宫之后只怕凶多吉少。

　　果然，驸马的谋划都付之东流了。再入宫的时候，皇兄召见我，见了我，他说：“你也相信她不会醒了吗？”

　　我无言以对，皇兄接着道：“小五，朕一看见那燕女，就想杀了她，这世间怎么能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她活着，小月怎么办？”

　　我惊异于皇兄的念头，他继续道：“但国师劝朕，不能杀，杀了她会折了小月的寿命。”

　　皇兄带我去见小月，她昏睡躺在寝宫里，面色红润，皇兄很痴迷抚着她的面庞：“你瞧，她还好好活着，这就知足了，以前是我太贪心……”

　　我在恍惚中瞧见了皇兄的白发。想着出嫁前夕，小月在为我梳头的时候，对我说：“小五，我没有骗你，我好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