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小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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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央言闻言闷咳得更厉害了，咳嗽间还隐隐带了些轻微的笑意。
这么记仇。
店员本来还有些一头雾水，见到自家老板这样顿时也有点慌了，赶紧又一路小跑着到柜台后面倒水去了。
手上动作麻利地倒着水，心里嘀咕着这两人怎么凑一起就没好事，上次那个犯低血糖，这次这个咳个不停。
水来得很快，殷央言接过温寻让店员倒的，虽然带有一点点关心成分，但呛人成分更重的热水，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温寻站在一边，抱着臂看他。
殷央言也看他，顿了几秒，笑着开口：“怎么每次见到我就不高兴。”
温寻闻言未置一词，只是移了移视线，像是懒得跟他废话。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这人天生招人烦吧。
殷央言像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要得到答案的意思，顿了顿，他又主动转移话题：“没生病，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温寻想说不是很关心你到底生没生病。
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吃了。”
殷央言：“真的么？”
温寻：“……”
殷央言：“吃什么了？”
温寻：“……你很烦。”
话语间，店门口挂着的风铃响了几声，以为是外面忽然开始刮风了，店员赶紧过去关门。
温寻被这点细微的动静吸引，下意识朝门口看过去，却发现来的不是风，是某个饿死鬼。
段白的神色难得有点严肃，一进门就直直朝着殷央言的方向飘去。
见到温寻的时候，他的神色又一顿，眼底带了些讶然：“哎，你也在？”
“我不能在？”温寻反问。
“能能能。”段白说着，试图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回平时的样子。
然后，他有点不知所措地立在一边，看看殷央言，又看看温寻，一脸欲言又止。
仔细看还有点着急，但又试图平复，于是显得神情非常五彩斑斓。
“你想说什么。”温寻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出声道。
段白张了张嘴，皱着眉看了眼殷央言，又闭上，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什么。”
一看就憋得厉害。
温寻：“需要我回避一下？”
“不用。”却是殷央言出了声，然后对段白说：“没事。”
段白闻言，刚放下的眉头又皱起来：“怎么会没事，你怎么……”
“行了。”殷央言却难得打断了他的话，语气虽然和往常一样温和，却带了些不容抗拒的意思。
温寻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段白只好闭嘴，飘在一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沉寂的气氛在三人之间蔓延，店员远远地站在一边，不太确定是自己看错还是老板和他的朋友真的在跟空气对话。
想到最近随处可见的各种灵异事件的小道消息和新闻推送，他顿时有些脊背发寒。
本着眼不见为净，不知者无罪的想法，他赶紧躲后厨收拾去了。
段白刚打算缓和一下气氛，温寻却率先出了声。
“我先走了。”他神色淡淡地拎起收拾好的背包，丢下这么一句，也不等回应，就径自离开了咖啡店。
其实这个行为有些失礼，不难看出多少带了些情绪。
“哎。”段白愣了愣，下意识想开口挽留，但没来得及，也没理由。
目送着温寻离开，回过神来，他再次扭头看向殷央言，话音里带了些疑惑：“我早就想问了，你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殷央言垂着眼，看着面前的玻璃水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闻言笑了一声。
“小孩子，比较别扭吧。”他低声道。
说完，他又伸手抵着唇咳了几声，然后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冬天的天气冷，杯子里的水凉得有些快。
“你去找那老头了。”段白笃定道。
“嗯。”殷央言应得很爽快。
“怎么不先跟我们商量一下。”段白闻言皱着眉。
“因为我想快点结束。”
段白顿了顿，叹了口气。
*
回到家后休息了一会儿，稍微收拾了一下，天色渐暗，温寻戴着蓝光眼镜，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画画。
房门的密码锁传来一阵响动，温寻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没管。
只是手上的笔触无意识地来回划了好几下，不小心把线条勾勒得有些深。
回过神来，他又几下点掉。
“怎么不开灯。”房门被推开，男人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殷央言进门后按亮了灯的开关，屋内暗沉沉的氛围瞬间消散。
温寻下意识眯了眯眼，然后调高了平板的亮度。
“忘了。”他说。
“这么暗看平板对眼睛不好。”殷央言说着，走到他的身边，把一袋子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放到了茶几上。
温寻看了一眼那个袋子，又微仰着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这什么。
“蛋糕。”殷央言说：“给你赔罪。”
温寻：“？”
“赔什么罪？”语调里带了点疑惑。
他的目光隔着一层镜片，再加上是坐着看人，平日里的冷淡意味减弱了不少，反而看着有点乖。
殷央言没忍住，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温寻被他这个出乎意料的动作弄得愣了愣，而后眼睛很轻微地睁大了一点，像是有些宕机。
反应过来后他的眼皮微微下压，形成了一个不太爽的平直弧度，眸光里的意味如有实质。
像是在说，你怎么敢的？
“那就得问你了。”殷央言话音里带了点笑意，然后趁人彻底反应过来之前离开客厅去了厨房。
那人的嗓音从厨房里飘出来：“炒饭吃么？”
温寻坐在原地，眯了眯眼。
*
面前的场景是一个很大的化妆间，内里空无一人，灯光昏暗，地板是木质的，化妆桌椅子成片地摆在一起，每一个镜子边上都亮着补光灯，桌上的化妆品和用具杂乱地摆放着，像是什么演出的后台。
“你那边有人么？”男人温沉的嗓音从脑中响起。
“没有。”
温寻靠着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红线。
他已经在这个化妆间里待了五分钟了。
两天前，段白来找他们，说是遇到了一个很令人头疼的灵异事件，里面还困进去了好几个普通人，让他们去一起帮忙。
“你和林谢也是活人？”听完后，温寻的关注点却偏了偏。
段白闻言，却是诡异地沉默了几秒，然后含混地回答：“这个不好说，情况比较复杂，总之你们记得来，我忽然想起来了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说着，他又飘走了。
温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能从中看出一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然后，他和殷央言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据说这里曾经有一个剧组，因为发生了一个意外，死了很多人，由于牵扯到的人很多，这个地方的问题至今还没有得到解决，使城隍头痛不已，经常有些阳气不足的倒霉鬼被卷进来。
四个人一进来就被分开，温寻独自出现在了这个空荡荡的化妆间里。
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那几个被困住的人，搜寻无果，于是他和殷央言商量了一下，打算先汇合。
化妆室外面是一道稍显陈旧的长廊，温寻恍惚间有种回到了之前那个女生的事件里的感觉。
他的目光略略扫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端倪，于是步履缓慢地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走到楼梯口，边上似乎是一个剧场，但更重要的是，里面隐隐传出了几阵人声。
仔细听似乎段白也在里面。
温寻停下脚步，跟红线对面那人说了面前的情景。
殷央言沉吟片刻：“我过来找你。”
温寻应了一声，刚想跟他描述自己的位置，下一瞬，他冷不防被撞得一个趔趄。
温寻：“……”
他闭了闭眼。
“你们这个……线。”温寻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就不能改进一下么？”
“撞疼了？”殷央言扶了他一把。
“……算了，先进去吧。”正事要紧，温寻决定先不计较。
*
门口是一道暗红色的帘子，进去是一个类似会客室的房间。
段白和林谢站在沙发边上，沙发上坐着几个人。
担心无常的工作服吓到人，他们俩贴心地都作了常服打扮，看起来和里面的其他人无异，唯一的区别就是显得镇定很多。
但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显得尤为镇定，在其余慌乱的众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房间里，除了林谢和段白，还有两个女生，看起来像是高中生，两人此刻紧紧地靠在一起，一边哭一边警觉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她们的边上坐着一个卷发的四五十岁中年妇女，手上提着几个塑料袋，像是刚从菜市场出来，正质问着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另一边是一个中年男人，身型瘦削，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虽然没有出声，却也在观察着周围。
然后，就是那个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了。
温寻他们出现在会客室里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段白率先出了声：“你们可算来了。”
温寻还没来得及说话，忽地，那个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温寻面前。
温寻很轻地皱着眉看向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于是无意间离殷央言近了些。
他不习惯和别人凑得太近。
“小寻。”面前的男人见到他后退的动作，于是不再上前，他的嗓音很温和，语气里又带了些不可置信和轻微的急切：“是我。”
温寻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眉头皱得更紧。
“你认识我？”
“我是哥哥，我找了你很久。”男人道，语气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却又红了眼眶：“你不记得我了么？”
温寻身形顿了顿。
“你叫什么名字。”他眉头紧锁，牢牢地盯着面前这人。
“殷央言。”男人回答。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
像是感受到不寻常，那两个女生都止住了哭声。
段白和林谢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温寻身后的殷央言。
殷央言默了默，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小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