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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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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鸣酌指着鞋柜右侧说道：“这里面有一次性的拖鞋，换好直接进来，”说罢进了客厅，给容柒一个相对自由的空间。
容柒看着玄关暖黄的灯光吐出一口气，小心地拿出一次性拖鞋摆在一旁。
解开鞋带脱下被雨水泡得有些开胶的板鞋，把浸湿的白袜脱下裹成一小团塞进鞋筒里，放在一旁，露出脚踝纤细、趾尖微微泛粉的脚。
他注意到自己的脚被雨水泡得有些皮肤起皱，觉得有点尴尬，脚趾塞进一次性拖鞋里蜷了蜷。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房子里某些存在注视着，更不知道这小心翼翼模样会让其升起一些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
季鸣酌从餐厅走过来，大腿处是刚刚倒水不小心洒上去的一小片湿痕，他端着杯热水递给容柒说道：“先喝点热水暖和一下。”
语气温和，如果忽略他晦暗不明的眼神，确实像个充满温情和善意的好心人。
容柒好像有些惶恐，接过玻璃杯，指尖不小心碰到季鸣酌握着杯子的手指关节，眼神飘忽地瞟了一眼季鸣酌又局促的道了声谢，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热水。
季鸣酌看着容柒小口小口的抿着水，觉得这孩子是真的心大。
他带着容柒穿过玄关来到客厅，指着屋里的布局，这间公寓是个两百平的跃层，没什么太多的家具，入眼就是落地窗前大片的雨幕街灯，视野很是宽阔。
然后带着容柒右转道：“这是储物间，客房在这边。”
脑袋懵懵的容柒眼睛没有乱瞟，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季鸣酌身后，直至被季鸣酌推进客房浴室关上门，一个人站在浴室干区的洗手台前，这才反应过来。
他用被雨水淋得有些冰冷的手捂住发烫的脸，好似现在才发现，之前答应的举动，带着些许默认的暧昧，苍白指缝下的脸红得有些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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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鸣酌拿着容柒喝到空的纸杯丢进垃圾桶，脑中却不自觉地闪过影子视角中，容柒那双雪白、纤细的双足。
脚背肌肤光滑细腻，可以清晰地看到皮肤下的青色静脉，他的影子注视着，好似房间里所有地视觉都集中在上面，那双指甲剪得整整齐齐、被雨水泡得略微起皱的脚趾轻轻地蜷缩了下，就像猫踩奶那般踩到自己心口，止不住地发痒。
容柒在换鞋时，脚下的影子像被刺激了一般以季鸣酌为中心，辐射散开，布满整个餐厅的地板和天花板，随后开始像枝条一样扭动，就连楼上关着的那扇门也有所动静。
季鸣酌握着水壶的手颠簸了一下，看着裤子上的一小片湿痕，懊恼地把有些活跃过头的影子往里收，才像没事人一样端着水杯递给容柒。
季鸣酌清了清脑子里的画面，视线转过客房方向的墙壁，抬头看了看楼上闹出颇大动静的房间，直径走上楼去。
......
而站在洗手台前的容柒，捂住发烫的脸，看着镜中有些狼狈的自己，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眼神有些发散。
片刻后，额头抵在镜子上，发出几不可闻的喃呢，就在这时，卫生间不透明的磨砂玻璃传来叩响。
一个模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卫生间门外，小柒吓了一跳，隔着门问道：
“季先生？”
“你的衣服全都淋湿了，我想你需要干净的衣物。”
容柒拉开卫生间有些厚重的磨砂玻璃门，露出半张雪白的脸蛋，瞪大一双漂亮潋滟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季先生！我...我不能。”
季鸣酌看着他炸毛的样子觉得很是有意思，说出来的话却相当不客气：“你既然进来，就要保持干净，或者说你要光着身子在屋子里乱逛？”
“不是的！！！”吓得容柒猛地拔高音量，手不知道往哪放。
“你也不必太局促，这些都是我刚翻出来几年前的旧衣服，就算你不穿我也会放进楼下的捐衣箱里。”丝毫不在意别人会不会介意，果断把搭在手里的衣服从半扇门里塞进容柒手里，但语气却十分温柔喑哑，有种另类的割裂感。
季鸣酌：“对了，浴室里的东西你可以随意使用。”
说罢磨砂玻璃门又被‘啪’地关上。
留在原地的容柒，看着手中的衣服，发现还有一包旅行用的一次性棉质内裤，比他身上的尼龙内裤材质好地多，只听他抱怨似的说了声：“可惜了。”也不知道他指的是一次性棉质内裤，还是些什么其他的。
这里和客房一样，有一层薄薄的灰，能看出有一段时间没人踏足了，容柒扯下一节纸巾在洗手台上擦出一小块没有灰的方形，将干净的衣服放在上面。
容柒脱下黏在身上甚至有些半干的制服，露出一身白得刺眼的肌肤。
打开喷头，温热的水让整个浴室很快蒸腾起丝丝缕缕的白雾，旁边洗手台的镜子也被一层水蒸气罩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男孩雪白肌肤上一缕暗红的色彩，像在梦里绽开的雨雾玫瑰，朦朦胧胧，让人遐想。
可惜这一切没有第二个存在看见。
另一边，在餐桌上拆开封好的保温袋，里面是包装完好的一次性保温饭盒，保温效果很好，过了那么长时间还能隐约闻到饭菜的香味。
打开盖子，是一份简单的三荤两素。
茄子软糯与肉沫的细腻相互交融；茭白脆嫩，肉片多汁形成对比；四季豆口感爽脆，与虾仁的鲜嫩相得益彰......
明明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但在入口的瞬间，不止填饱了身体的饥饿，还填饱了一部分饥饿的灵魂，等注意到的时候饭菜已经吃了大半了。
季鸣酌：”？”
这是之前没有过的情况，这些饭菜到底是怎么.....
正思索着，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备注是物业中心。
他接过电话，只听物业中心的客服用温柔又很抱歉的语气问道：“您好，季先生，请问您的问题得到解决了吗，我们派去的维修人员还没有回馈到物业中心这边，如果您的问题还没...”
季鸣酌不在人前的时候一向不爱伪装，有些不耐地打断她：“没有解决，并不满意，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非常抱歉，您的情况我们会如实上报，您需要派新的物业人员解决吗？”
“明天换一个来，今天不用了。”
季鸣酌说完便按下挂断键，按了按额角，将留下的一次性餐盒打包进厨余垃圾桶里。
看着时间，准备上楼去书房继续处理文件，刚上到二楼走廊，听到楼下浴室门拉开的声音。
......
容柒：“季先生？”
容柒洗完换好干净的衣裤，走出客房，没有发现季鸣酌的身影，屋子一楼十分静谧，除了他的声音只剩窗外雨滴打在窗户上的沉闷声和水流声。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点饭菜的味道。
季鸣酌站在二楼的玻璃护栏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容柒在楼下张望，就像盘旋在树干上锁定雀儿的蟒蛇。
他扶着栏杆回想遇到容柒后自己的反常，他好像总是不会在这个孩子面前伪装自己的情绪，暴露出原本最冷淡高傲的性格。
楼下容柒的脸上还带着一点被蒸汽热出的潮红，原本雪白的皮肤浑身泛着一层淡淡的粉。
容柒穿着他读书时期的橘色T恤，肩线直接掉到臂膀上变成中袖，宽大的阔腿七分裤在他身上直接长到脚踝，好在裤子是系带的，不然极有可能垮下去。
季鸣酌眨了下眼，冰冷的金棕色猎食者眼神瞬间在暖黄的灯光下化作温暖的焦糖蜂蜜。
“怎么不吹干头发？”
季鸣酌暗哑低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容柒抬头望去，看到季鸣酌的鼻孔和下颌，他想：季鸣酌长得真好看，这种死亡角度看上去都非常帅气。
刚洗完澡的容柒得到了短暂的放松，没有刚进来时那么拘禁，对楼上的季鸣解释道：“我怕吵到您，而且我的头发也不是很长。”
随便擦擦就好了。
容柒这番温顺的话语很大程度上取悦了季鸣酌，季鸣酌勾了勾唇角，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低头在容柒玉白细腻的颈侧嗅了一下。
他知道他现在做的事对于一般人来说很是冒昧，但他就是这样做了，并且丝毫不觉有愧。
季鸣酌高大的身形能把容柒整个罩住，容柒身体微僵，脑海里却不合时宜的产生了一些羡慕和嫉妒。
怎么这么高啊，他才堪堪到他的下巴。
过了片刻，季鸣酌：“你倒是选了个我喜欢的味道。”
“季先生您喜欢茶花味？”容柒好似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他只是顺手拿了离他最近的那瓶。
季鸣酌顿了一下，还是回道：“嗯，闻起来清润，没有其他香氛那么浓郁。”
容柒：“这样啊。”
季鸣酌：“嗯。”
两人又是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季鸣酌伸出手，轻轻捻了一下容柒细软湿润的发尾，低声道：“过来吧，我帮你吹干。”语气温和，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
然后事情就变成：容柒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垂着眼死死盯着洗手池里的水塞；双手紧紧抓着长到大腿的T恤衣摆，季鸣酌站在他身后拿着吹风机揉着他的脑袋。
从镜子里看就像是季鸣酌从背后抱住了他。
吹风机在脑袋边发出‘嗡嗡’声，那是内部的风扇叶片在高速旋转，容柒觉得自己的脑袋也被叶片搅成一团发出嗡鸣。
季鸣酌一双大手搓揉着容柒柔软的黑发，发现他有两个发旋，便在这两个发旋上多揉了一会儿，听说有两个发旋的人都很固执。
容柒被揉的头皮发麻，僵硬在镜前无所适从，嗡鸣的大脑告诉他他得说些什么，放空的眸子聚焦到洗完澡后被他擦得板亮的大理石洗手台。
容柒终于是慢慢抬起眼，与镜子里的季鸣酌对视道：“季先生，刚刚出去闻到饭菜的味道，您觉得套餐味道怎么样？”声音伴随着‘嗡嗡’声听得不是很真切。
季鸣酌摸着容柒逐渐干软的头发，关掉吹风机，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容柒转过身：“如果您不介意，可以给我一些建议，我和后厨大叔会很感激您的”
季鸣酌眼神一凝，语气却带着些莫名：“今天的菜，是你和后厨做的？”
容柒不知道这莫名的语气代表什么，他只是按原有的想法答道：“是的！”
季鸣酌有些勾起的唇角放缓，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容柒，让容柒有些不安，脑内陷入幽微，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今天的菜...是有什么问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