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万里迢迢》糜初衡

10、婚姻的盘算

　　听着平阳公主母子之间出现了分歧，卫蔷以下都有些不知所措，宫人们则将头埋起来。

　　反倒是卫子夫产生了好奇，看向平阳公主“不用动肝火，如果阿襄已经有心仪的女娃，大可以把她带来椒房殿让我们看看。”她看了周围一眼，元子在全神贯注的逗弄刘据。“先说说，阿姊中意什么样的女孩儿。”

　　“只要简单干净的女孩儿就好”平阳公主说。

　　“简单干净？”卫子夫一笑“对平民来说这个条件兴许还真的不高，可是对着您说的这些，可就难咯。“简单干净”依我看啊，简单就是要一目了然的世代公卿之家，模样么要如姑射仙子那般纯净美好，气度么要雍容大方，进退有礼，如此这般才可以入了公主‘简单干净’的眼。”她搬着手指说起规格，说到后面也憋不住笑。

　　平阳公主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气恼，只是无奈摇摇头。

　　卫少儿忍不住了“这个说法听起来，也就只有尚主才符合。”说完她还自得点点头“汉家规矩公主尚列侯！而且小侯爷母亲是长公主，这样才可以体现尊尊，亲亲之道啊。”

　　“阿娘，你在说什么！”霍去病明显知道意图，忍不住开口制止。

　　“我，我又哪里错了？”卫少儿对于儿子的质询有些惶恐的小声反驳。

　　平阳心中很受用“可是宫中适龄的公主并没有啊。倒是十一二岁的有几个，总之就是要等上几年才可以啊”

　　“男子二十而冠，等小侯爷加了冠了，公主们自然也成年了。”卫少儿快人快语。

　　“对对对，我倒是忘记了这茬，等几年总是没有问题的。”平阳公主捂嘴笑着说。

　　“母亲！”曹襄白皙俊秀的脸庞变得通红。

　　卫子夫眉眼弯弯“男儿有雄心是好事，但是如果忘记自己承继宗祧的本分那么就不对了，这我可就是要说道说道我那个弟弟卫青了，都快要三十的人了，还不着急成家！”

　　“舅舅所有心思都在打击匈奴，他才不会去多想没用的事！”霍去病嚷一句，曹襄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去病，不可公然无礼！”卫少儿制止霍去病，霍去病哼一声把头转过去，卫少儿怯怯低头不说话了。

　　“你们都在说什么？连阿姨都如此有兴致，竟然教训起去病了？”门口传来一声清越洪亮的声音。里面的人除了元子、曹襄和霍去病，其余人都马上正起身子。卫子夫迅速起来，摸摸自己的脸又把刘据抱起走向刘彻；而平阳公主则是缓缓起身看着刘彻走来。

　　“陛下”卫子夫上前迎接，所有人除了平阳全部都跪下。

　　“想来子夫多日不见弟弟，所以现在朕可是带卫青来了”刘彻含笑点点身后

　　卫青从刘彻身后走出来，温和笑着全身没有一丝作为武将的狂躁的气息只有脉脉温婉的气质，在这一点上卫青和卫子夫可是很相似的。他对着卫子夫和卫少儿问候“姐，青来了”。卫青身材高大但是气质却偏向于温和，如果不是一双眼睛的神采太过于倔强，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只是一个小官吏罢了。”

　　“舅舅！”

　　“车骑将军！”

　　三个少年齐齐开口，卫青一愣又转眼呵呵笑起来。三个少年都是用一种很是崇拜或者说很是尊重的眼神看着他。当然卫青也值得这样的崇拜，毕竟他带领的军队可是第一次长驱直入到了匈奴的圣地龙城，这样的胜利很大程度上是给了所有人信心，他们渐渐开始相信其实大汉也是有着打败匈奴的可能的。

　　“舅舅，抱抱，”元子张开双臂对着卫青撒娇。将军看到可爱的元子，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他飞快掩饰，上前毫不费力的抱起元子，而且还上上下下荡着逗她哈哈发笑。

　　“嘿，元子果真是喜欢舅舅多过朕这个父皇啊！”

　　“元子天天问为什么舅舅还不来看她，您看去病和襄儿也是一幅欢喜的模样，看来卫青总是很得人心的。”卫子夫说起卫青带出了自豪。

　　“陛下”平阳微微弯腰

　　“阿姊，你在这里等很久了吧？”

　　“有皇后和陈夫人陪着说话并不觉得很是无聊”平阳带刘彻坐下之后再坐在左边下首

　　“刚才朕听见这里的笑声，说些什么这么热闹？”说完他却发现卫子夫和平阳以及卫少儿都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怎么朕一来却是这番模样？你们女人就是有那么多事情要自个儿关起门来说”。

　　“阿父、阿父，刚才平阳姑姑和母后说想为曹襄哥哥找一位好妻子呢！”元子抚着案脆生生的说。上首的两个女人相互笑看，孩子说出来总比大人说出来好。

　　“嗨，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刘彻把目光移向了曹襄。

　　“男子二十成年，三十而立么？这个可是孔丘说的，为什么现在却行不通了？”霍去病嚷嚷着说出一句话，卫少儿想要去去捂嘴已经是来不及了，看着霍去病又无畏又戏谑的模样又是尴尬又是害怕。曹襄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霍去病转脸窃笑下。

　　“去病，男子二十加冠，三十而立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哪里可以用在今世？”卫子夫颦眉说了一句

　　“这不是陛下所尊崇的儒家圣人之言么？怎么可以反驳圣人之言？”霍去病愣头青似地并没有知难而退反而越战越勇。

　　“谁都知道当年父皇十六岁就已经加冠成人了，难道父皇也是违背了圣人之言么？”元子从卫青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对着霍去病眨眨眼说。

　　平阳拉过元子手“元子知道这么多东西，你说说姑姑说的对不对？”她指指曹襄“你襄哥哥好不好？”

　　元子昂着头说“襄哥哥比去病哥哥好多了，去病哥哥只知道欺负我，襄哥哥从来不会这样。”说完还示威一样的看了霍去病一眼。

　　卫子夫坐在边上静观其变，她知道平阳公主今天来的意图是什么，曹襄对于平阳说就好比是奇货可居，精明如平阳的人怎么不会好好的把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做做文章？卫子夫也想要强强联手，自然乐得顺水人情。

　　“我就想早点看到我家襄儿成人，开枝散叶把平阳侯一脉传承下去，不要让平阳侯国在我的手中绝嗣，这样日后我也好有点脸面去和曹寿团聚！”平阳拍着自己的心口叹息。

　　“阿姊希望娶进来怎么样的新妇？”刘彻搓着手掌说说“阿襄是朕的外甥，日后又要袭爵平阳侯，身份自然尊贵万钧，阿姊心中有着什么样的打算不妨说来听听”

　　“我只是一个守着门的寡妇罢了，既然夫家没有几个人了就只有靠着娘家了，还不是听凭着陛下和阿娘做主？”平阳又把这个问题退回去“就是你让一个平民女子成为我平阳侯的媳妇我也要感恩戴德的呀”

　　“阿姊说笑了。”卫子夫跟在边上笑一声。

　　“那么，阿姊的打算是想要为平阳侯府再迎进来一位公主咯？”刘彻把玩着烛台说。

　　“呵呵”平阳公主笑而不语，转身去看看和霍去病发脾气的元子。

　　“如果朕答应了阿姊，下降一位公主，那么平阳侯府就两世都尚主，这在我大汉也只有一、两家可以匹敌，那就是高祖时候的鲁元太后了和近在眼前的窦太主了。”刘彻带着一点点若有似无的情绪说着“以后，阿姊也可以效仿他们两位老太太了。”

　　“噗嗤”曹襄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平阳公主横了他一眼。元子公主看着刘彻不明所以，似乎自己的阿父并不想答应姑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