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鼠开仓》枫林雀

12、第 12 章

　　王嘉对着小鼠充满渴望与求知欲的眼神谈论了一上午的江湖基础知识和趣事，普及的内容从名门大派，武林奇人，到后起之秀，深觉该讲的都讲得差不多了。
　　日头已经升至中空，遥远的光热透过蓝天白云铺散而下，在秋后的凉爽下，倒衬得有些温暖。小鼠在逛哒了一个多时辰后，又与王嘉站着聊了许久，早饿得肚子咕噜咕噜，五脏庙空空如也。
　　王嘉也渴得厉害，便问，“龙兄，不如我们现在各自回去用了午膳，再作打算，如何？”
　　小鼠同意的点头，只是却不挪动脚步，双眼似有所恳求的看着他。
　　王嘉好奇心再度被勾起，“龙兄，有什么事尽管问便是，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在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鼠深深颌首，“嗯，我早视王兄为真正的朋友了，王兄如不嫌弃，唤我小鼠便可。”遂犹豫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王兄，我想问，想问的是，你认不认识我家娘子？”
　　“呃…愚兄从未见过你娘子，何来认识之说？小鼠不妨告知我你娘子芳名，或许我耳闻过也说不定。”王嘉心里既是无奈又震惊，无奈于小鼠这话问得貌似他行为不当，就该认识别人的妻子一样，不过经过刚才的了解，他知道小鼠天真直率，句句皆是出自肺腑之言，断然没有自己所联想到的那层意思。另一方面，震惊于他年纪小小竟然早就结亲成家，此时还真的想认识他家娘子是什么样子的姑娘了。
　　小鼠忙取出折好的画像，打开来让王嘉边看，边道，“王兄，这是我特地绘制的画像，你先看看，是否在哪见过？”
　　王嘉二度震惊，自己的眼睛若没出问题，那图像上俨然是个仪表堂堂，面目清朗的男子。他有些不敢置信，指着画中人，颤声确认，“如此说来，你…咳咳，娘子是这位男子？”
　　小鼠一听，精神一振，道，“没错，正是我家娘子。莫非王兄真的见过？”
　　“啊…哦，惭愧，这等俊杰，愚兄并不认识。”王嘉有些尴尬，脸微红的摇头。然而仔细端详，画中人的眉眼轮廓似有几分熟悉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这厢王嘉陷入沉思和无尽回想中，小鼠满脸失望沮丧，蔫答答的反复摸了摸人像的脸后，才收好。好不容易结识一个见识渊博的江湖朋友，却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果然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此时，王嘉灵光一闪，终于想明白，便问正垂头望着地上，无精打采的小鼠，“小鼠，你娘子姓甚名谁？可否告知？”
　　“不知。”
　　“呃…那家住何处？”
　　“不知。”
　　“这就奇了，你若是不知道你家娘子的姓名和家籍，如何提亲成婚？”
　　“还没成亲。”小鼠更加蔫答。
　　“这…算愚兄的错，不过小鼠，你要振作起来，喜欢就应该努力去追，这样才是男儿本色。”王嘉认为自己已经明白来龙去脉，并且深深后悔自己无意中做了件残忍的事，触及和揭开小鼠血淋淋的伤心处。继续安慰，“你刚才还说，我大师兄莫彦青有魄力，我告诉你一个外人决不可能知道的内幕消息，要不要听？”
　　“我听着，你说吧。”
　　“当年师傅因我大师兄喜好龙阳，违背常理，大发雷霆，一怒之下给他两个选择，一是与那昭鸿分道扬镳，各走各桥，再无瓜葛。一是驱逐出派，从此与师门恩断义绝，名臭江湖。”
　　“他选了第二种。”小鼠接茬。
　　“没错。不过，事情却不是你听说的那名简单，大师兄素来为人宽仁，尊师孝道，师傅待他情深意重，悉心教诲，要他背离师傅，就如断筋抽血，大师兄不愿这么做。”
　　“那…难道你师兄与昭鸿分开过，后来又和好了？”
　　“并非如此，那昭鸿爱大师兄至深，不忍日日看他痛苦辗转，便自行作出决断。大师兄从那后，神情颓然，日渐消瘦，连平日练武的时间都提不起精神，频频荒废。我有好几次，悄悄跟随大师兄至他们居住的房外，听见大师兄一面独自痛哭流涕，一面还哽咽凄然呼唤那昭鸿的名字。”
　　小鼠听得伤心不已，红着眼，道，“你师父就那么狠心，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姻。这世上除了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难道就不能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吗？反正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呃…小鼠无须伤心，且听我说完。”王嘉听了大汗，只觉头大如斗。
　　“嗯，也是，有曲折的爱情才更加传奇。”
　　“后来，师傅见大师兄日子已久却完全不复往日才华，反而更加萎靡，实在是既失望又伤心，渐渐不再严管。一次，大师兄偷偷去看那昭鸿，从此却是杳然无踪，再没回雪山。师傅似乎早有心里准备，也没再派人去寻，只是对外发令，将大师兄逐出我派。”
　　“总算是重归于好，看来江湖传闻真是做不得数，跟你讲的出入颇大啊。”
　　“要不怎么说，江湖传言不可尽信。小鼠，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恐怕午饭就赶不上了。”
　　由于两人方向不同，于是告别后各自回院。来时小鼠是随意散步，转过不知多少屈曲弯廊，假山花园，此时小鼠努力回想自己居住的方向，却完全被饶晕迷路，问了几人，才顺着指明的路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