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耳日为阳

29、打猎

　　去村里的路格外难开，好几次祝申都以为自己要掉沟里了、他一边龟速前进一边吐槽孙铁席，不是说要致富先修路吗？他们村路烂成这样不知道修吗？
　　孙铁席在后座快被颠成了浆糊，说他来的时候也没发现啊、中巴司机开的还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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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巴。
　　祝申觉得他在骂自己不行，但他没有证据。

　　在又一次急转弯后莫如一忍不了了，叫停祝申、跟他换了位置。后半段的路程格外丝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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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申觉得他是在侮辱自己，但他还是没有证据。
　　“你车技还挺好。”
　　他干巴巴地说。

　　莫如一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说：
　　“之前去东非打猎，在山里追了猎物一礼拜。”

　　“一道长还去过非洲啊！”
　　孙铁席来劲了，两眼放光、从后座上凑过来问：
　　“我看那个电视上到夏天成群结队的河马啥的一起跑，壮观的嘞，是真的不？你看到了撒？”

　　祝申以不安全为由把他推回去坐着。首先，是角马不是河马。其次，他保证莫如一说的打猎不是孙铁席以为的打猎。赌一斤酥糖。
　　一道长“嗯”了声，立稳高冷人设不倒。

　　“到了到了！”
　　孙铁席一声吼给祝申叫醒了，他迷迷糊糊地伸手也不知道想干嘛、就下意识地搭上了旁边人的肩。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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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如一把他的爪子拿开，自己下车了。
　　“你停车。”

　　？？？
　　凭啥！！！?
　　祝申骂骂咧咧地停好，发现那两人已经走出去十米远了，随即骂得更狠追上去、断定莫如一不会倒车入库。
　　“你有驾照吗？”
　　他问，又自己回答了：
　　“肯定是买的，你没学过科目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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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不小，里面全是羊肠小路、宽度只能供犁地的牛车通过。祝申看了看地势，看起来是群山中间的低洼地、被高耸陡峭的山系围绕着、在一片深深浅浅的绿里筑起百余幢枯黄深棕的草木屋，看起来颇有世外桃源的意境。

　　但祝申盯着不远处半山腰的白雾沉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孙铁席走在最前面，身后是莫如一。他想也没想、伸手在莫如一的后背上画了几笔。
　　指尖触碰到衣料时莫如一僵了下，祝申猜那半秒钟他肯定想到了一百种弄死自己的方法。

　　不过他写的是“小心”，莫如一只是顿了下、随即抬头看了一圈儿、随口问道：
　　“你们村子还挺大的。”
　　一道长头一回主动搭话，孙铁席受宠若惊、转头朝莫如一笑得憨厚，说：
　　“是不小，百十来户呢。听老人说这以前还全是少数民族…… 现在么，不知道、分不清了，反正都是普通话。”

　　祝申心想你这普通话也太塑料了，就听见莫如一问：
　　“那你是少数民族吗？土家族？”
　　孙铁席顿了下，说：
　　“身份证么是这么写的，但是我都不记得啦。我爹娘还在的时候也没说过，我嬢嬢倒是老师。”

　　他说的老师就是土家族里巫师的意思，祝申心念一动、拉住莫如一想说什么。就发现路两旁的屋子有问题。村里的房屋全是山林区特有的吊脚楼样式，一楼架空放杂物或者养牲口、长长的竹木梯连接二楼的大平台，进去才是堂屋，一般三楼才是卧室，有条件的还会再盖个阁楼、给没成年的小孩儿或者没出嫁的女儿居住。这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堆人，有的穿普通衣服、有的穿本族衣服，男女老少都有、从窗户边儿阁楼里甚至就坐在房门口站在平台上…… 直勾勾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