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我预料》NullRe

40、第四十章

　　谢青岑闻言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没什么，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明明想追求怀若，却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在那又是暗示怀若不小了，又是赶紧说女生大了不好找，真是好笑至极。”说着突然看向钟怀若“你对他什么感觉？”
　　被点名的钟怀若一愣，实话实说“没什么感觉。”
　　谢青岑放心的点了点头“还好眼不瞎。”
　　杨睿绮和钟怀若对看一眼，嗯，社会我青姐，话多路子野。三人鬼鬼祟祟偷摸聊了一会。大约过了十分钟，冷静下来的刘功文和刘晋川带着茶水回来了，刚回到座位上，刘功文也没坐下，举起满杯的酒水向谢青岑笑道“刚才语气有点冲，不好意思了，青岑，我自罚一杯当作道歉。”
　　谢青岑也忙举起杯子笑道“那不能，功文哥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错呢，如果有错但也一定是愚钝的我做错了，毕竟被学校教育傻了么。对吧”
　　柳功文握着杯子的手一紧，他要是听不出谢青岑的阴阳怪气，他可太牛了，但想起今天的主要目的，刘功文只当今天她不高兴逮谁咬谁，也不在理她，只一心找着钟怀若说话，可说来说去总是围着爱情和婚姻打转，听的钟怀若不禁起了逆反心理，也不愿与他在虚与委蛇“功文哥着急想结婚就结婚呗，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也不能从大街上帮你扛个过来啊。”
　　听出了钟怀若的弦外之音，刘功文不禁也有些恼羞成怒，他不相信钟怀若看不出自己对她有好感，也不相信钟怀若不知道今天这个聚会到底醉翁之意在哪里？既然答应了，那现在跟着谢青岑毫不顾忌的指责自己，一次次的不给自己留颜面是什么意思？“原来你是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啊。”
　　一筷子鱼肉刚放进嘴里，还没尝到味道已经变得索然无味，钟怀若伸手按住谢青岑，抬眸看向刘功文，才发现他竟然变得如此的陌生，原来在他的眼里两人早已不是曾经一起玩耍的朋友关系，自己也不是他眼中曾经多加照顾的小妹妹了，而只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罢了。
　　“答应是什么意思？拒绝又是什么意思？睿雪喊我来吃饭说的是晋川生日大家聚一聚吃个饭，我倒是不知道原来里面还有别的意思么？如果有别的意思那就说清楚，我的确不聪明，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在挨了杨睿绮桌下狠狠的一脚后，刘晋川强忍着疼痛，头疼的看着刘功文，崩溃的都想原地消失了，这尼玛都什么事情啊，自己大好生日机会放弃了和睿绮的二人烛光晚餐，约了几人给你制造机会，你就这么用？可这毕竟是自己的生日，就要强行为把这尴尬而又难受的气氛圆回来时，钟怀若摆了摆手也无意听什么了，毕竟毫无意义“我去个洗手间，你们先吃。”
　　也不是失望、难过什么的，只是觉得原来时间真的带走了好多东西，那些纯真的美好或许真的只能存在那么一段，转身便是此生不复见。就像你不知那穿着白色衬衫的翩翩少年何时变成了油腻大叔，你也不知天真烂漫的纯粹少女何时变成了嘴碎大妈。
　　他们被现实的风霜泯灭了单纯的美好，然后转身开始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所有人，但你能说他们坏么？能指责他们变了么？不能，毕竟她们没有伤天害理，而如果生活得意谁又甘愿褪去单纯的外衣，谁不想活成自己小时候憧憬的样子呢？
　　人世间的悲哀是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而人世间的遗憾是也没能活成自己仰慕的模样，剩下的只有午夜梦回时一声嗟叹。
　　之前从未接触过的那些人事一点一点在自己长大中慢慢展示在自己眼前，像小时候觉察出自己父亲出过轨，像刚刚知晓李幼璇与韩璐雪之间原来是真正的爱恋，像此刻明白刘功文赤裸裸的计算，让自己清楚的知道了什么叫成长，什么叫无奈，钟怀若按住太阳穴终于禁不住苦笑了出声。
　　从洗手间冷静了一会，钟怀若想了想，出门直接去了服务台提前买了单才回去坐下。谢青岑和刘功文两人没在对于尖锐的问题争论什么，后续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边吃饭边闲聊倒是和谐很多，等八点半时，众人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刘功文和刘晋川自觉的跑去服务台前去结账，没成想被告知钟怀若已经结账了，有点意外道“你刚才结了啊。”
　　钟怀若点了点头“总共花了285元，咱们文明AA制，但今天是晋川生日就当咱们四个请他了，你们一人给我转71吧，微信和支付宝都行。”
　　刘功文一句“那下次我请你”还没说出来，就被噎了回去。愣了半响才忙拿出手机转了71过去，只是刚转完又暗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直接转285呗，转什么71啊！笨死自己得了。而钟怀若只觉这一天的突发事故让自己应接不暇，也没心情在意他的暗暗懊恼。
　　原本吃完饭后还有别的活动安排，但饭桌上闹了两场，还没打起来，并体面的吃完这顿饭已经很是给刘晋川面子了。出了饭店，谢青岑和钟怀若便双双礼貌的告了别，刘晋川不明所以刚想为刘功文挽留几句，就被杨睿雪一个眼神制止，诺诺了几下却还是没在说话。
　　或许之后再也不会和刘功文见面了，钟怀若面对他时已平静许多，甚至在他看过来时，还微微笑了笑，其实他对于自己应该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只是那些感情被更多的复杂人事所裹挟，再不复当年了。
　　那一刻不知为什么钟怀若突然想起了李幼璇和韩璐雪，下午于走廊上的那一吻太过于冲击，只看得钟怀若脑中一片空白，久久无法回神，像是曾经隐匿于虚幻的一些不可言说，突然打破次元直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不可遏制的有些震惊与慌乱，而现在再回忆起钟怀若不禁在想，那是纯真无暇，充满爱意的亲密么？那是不论事实，发自内心的渴望么？如果是，那么就算是两位女子，不也比刘功文这种带着算计的所谓爱情纯粹千百倍么？
　　所以男生如何？女生又如何呢？爱情难道还用性别来区分么？
　　“怀若”熟悉的声音打断缥缈的思绪，钟怀若闻声抬起头，就见谢青岑将冰冻的饮品贴心的举至眼前，钟怀若抬手接过来，谢青岑转身依在护城河畔的护栏上，利落的打开罐装咖啡，仰头喝了一口，微苦带点涩，醇香中又夹杂着腻味的甜，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的味道，未成想不过几年，才不过几年，就以习惯至如此，果然少年人善变情绪，却又总爱高估自己。
　　抬手又喝了一口，谢青岑抬眸，朝钟怀若抬了抬下巴“渐鸣市这几年变化真大啊。”
　　大么？钟怀若手指轻轻扣着奶茶杯外的标签，在想，早餐的大油条一如既往的酥脆，市场上的鸡叉骨还是买一斤送半斤，隔了一条街的特色烧饼依旧是那对年轻夫妇再经营，17栋的老奶奶似乎在自己小时候便一直坐在楼层门口，冬天等候着暖阳，夏天静待着凉风，一人一坐便是一天。
　　一切好像都没变，可为什么又感觉似乎什么都变了呢。迷茫又升至心间，钟怀若低着头，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有么？”
　　“怎么没有。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呢，这一回来什么都有了。当然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说着谢青岑突然笑道“变化，真的是个很奇妙的词语，你觉得没？说城市变化大，就是好的意思，代表着经济腾飞，可说人变化大，就总有点，不好的意思。其实仔细想想变才是对的，人们总喜欢用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来标榜不可迷失的坚持，可连时间这种没感情的东西在变，世间又有有什么是不变的？不变的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你说是吧，怀若。”
　　放手的同时，咖啡罐磕到护栏上，发出相撞的闷沉，钟怀若看着远方灯火阑珊沉默了一瞬“青岑，刘功文到底做了什么？如今睿绮不在，你可以我说了吧。”
　　谢青岑自知瞒不过两人，却还是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左右你不会喜欢他，何必给自己添堵呢？”
　　“毕竟是当事人，还是有点好奇的，他做了什么能让你生气至如此？”察觉到谢青岑的犹豫，钟怀若补充道“你放心，我对他又没什么感情，他说的话还不至于能伤到我，让我不开心。”
　　谢青岑低头思索了一会，终于说道“你们到了之后直接去了包房，刘功文去停车的时候，我也刚好下去挪车，然后听见他在车里打电话说，这个是渐鸣市本地人有车有房而且是独生女一个，将来如果结婚了，左右财产不都是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