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珠玉蒙尘》越薇

8、联姻工具

　　沈瑜见到秦椒拖着行李箱出来，本想开玩笑问女儿是不是打算长住外公家不回来了，还没开口就想起秦椒哭诉“她是不是不配当她们的女儿”的场景，玩笑立马变成担忧。

　　她小心翼翼试探道：“娇娇，咱们最多在你外公家住三天，你装了多少东西啊？”

　　秦椒假装没看出妈妈的试探，一脸开心地说：“妈妈，我想外公了，咱们快走吧，赶在饭点之前过去，还能蹭到舅妈的饭菜呢。”

　　沈瑜到底没舍得在宝贝女儿的兴头上，说些败坏兴致的话，“娇娇，你想过去蹭饭，你赶紧给你舅妈打电话！”

　　秦椒先斩后奏：“嘿嘿，我打了呀！舅妈说她亲自下厨呢。”

　　“你这只小馋猫！”沈瑜压下心头的担忧，和宝贝女儿一块欢欢喜喜地回娘家。

　　车停在沈家略显拙朴的大门前，秦椒人未到声先至，蹦蹦跶跶地朝精神矍铄的沈老爷子跑过去：“外公！”

　　素来以严肃形象示人的沈老爷子，亲自到家门口迎接女儿和外孙女，听到秦椒的声音便露出宠溺的笑容：“娇娇，你慢些！外公就站在这，哪里也不去。”

　　听着这日常得不能再日常的话语，秦椒鼻头一酸，跑得更快，扑进沈老爷子的怀里：“外公！”

　　前世，若是外公得知他的掌上明珠被秦攀和燕姣联合起来玩弄欺骗，八成要从坟墓里跳出来，暴揍秦攀一顿！

　　想到这里，秦椒趁着妈妈还没来到跟前，小小声说：“外公，我有个事要求您帮忙。”

　　沈老爷子不疑有他，以为是外孙女要跟他告妈妈的状，老顽童很是配合：“等会儿你跟我去书房。”

　　沈瑜小小抱怨道：“爸，您怎么出来了？我和娇娇又不是不认得回家的路！”

　　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道：“我是来接我的宝贝外孙女，又不是来接你的！自恋狂！”

　　沈瑜听到这话，瓜子脸一垮：“爸，你快告诉我，你刚刚说的不是真心话！”

　　“我说的是肺腑之言！”沈老爷子怼回去，“娇娇，走走走，咱不理自恋狂！外公带你去看好东西！”

　　“爸！”沈瑜气得直跺脚。

　　秦椒乐得吃瓜看戏，屁颠屁颠地跟在老顽童身后。

　　沈老爷子笑眯眯问道：“娇娇，你刚刚说有求于外公，是什么事啊？”

　　秦椒拽着沈老爷子的衣袖，晃了晃：“外公，我不想去英国留学了。您能不能抽空跟我去一趟英国？有您老帮我佐证，我在英国呆不惯，那我爸就不会阻止我回国读书了。”

　　沈老爷子：“如果我不答应呢？”

　　秦椒倏地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外公你真要见死不救吗？”

　　沈老爷子气乐了：“娇娇，这跟见死不救扯得上一分钱的关系吗？”

　　“我不管！外公你不帮我就是见死不救！”

　　秦椒胡搅蛮缠：“外公，你给我句准话，帮不帮我！”

　　沈老爷子敛了笑容：“娇娇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突然不想去英国留学？”

　　秦椒见老人家的神情严肃，抿了抿唇：“外公，秦攀在米国金屋藏娇。”

　　沈老爷子静默片刻：“娇娇，你有证据吗？”

　　秦椒竹筒倒豆子一样说明秦攀出轨的情况：“有，赵敏，就是我妈当律师的朋友，您也认识的那位赵姨，她有秦攀婚内出轨的证据。最恶心的事情是秦攀不只是单纯的婚内出轨，他的私生子秦耀祖比我还大七个月！秦攀的出轨对象您也认识，就是我妈最信任的闺中密友燕姣。”

　　沈老爷子花了点时间消化，他气得浑身颤抖，紧紧攥着拳头才压制住滔天怒火：“娇娇，你还没跟你妈说吧？”

　　秦椒摇了摇头。

　　她从沈老爷子紧攥的拳头和颤抖的嘴唇看得出来，老人家正在极力压抑他的怒火，单刀直入：“外公，秦攀和燕姣是大学同学，燕姣给他生的私生子叫秦耀祖。在秦攀的眼里，只有带把的儿子才能继承他费尽心血打下来的江山，光宗耀祖！”

　　沈老爷子一身气血直冲头顶，气得他面色潮红，皮包骨的手指因握得太紧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声。

　　秦椒握住沈老爷子的手，继续说：“外公，您以前总说，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外公，我不生气，你也别生气。秦攀出轨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私生子比我还大七个月，过去的十五年来，他每年都要打着出差的旗号到米国跟燕姣和秦耀祖相聚。秦攀能干得出来金屋藏娇的事情来，说明他压根就是把我们母女俩当猴耍弄！外公，我替我妈不值！但我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向您求助了。”

　　沈老爷子平复了情绪，第一时间给赵敏所在的律所打电话，“赵敏，我是沈瑜的父亲。娇娇把事情跟我说了，我向你求证一下。”

　　挂断电话之后，沈老爷子扯了扯嘴角自嘲道：“行内人夸我生了双齐天大圣的火眼金睛，结果呢？我连自己的女婿是人是鬼都看不清楚！”

　　秦椒轻轻拍着沈老爷子的后背，带着哭腔说：“外公，你别这么说。错的不是你也不是我妈，错的是软饭硬吃的秦攀！”

　　前世，秦攀的完美丈夫人设维持了足足二十五年，若不是她死后变成一抹游魂，怕是依旧被秦攀蒙在鼓里。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沈老爷子卧病在床时，秦攀不嫌脏不嫌臭，一有空闲就到医院伺候老丈人，端屎端尿，伺候到沈老爷子生命的最后一刻。

　　秦攀能为了事业隐忍到这份上，此等狠人，哪怕有透视眼都看不穿秦攀的虚情假意！

　　听到外孙女的哭腔，沈老爷子浑身一颤，他霎时将遭受背叛的仇恨和脆弱收起来：“对！这事儿不怪你妈也不怪我，要怪就怪秦攀！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妈妈？你妈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明明有老天爷赏饭吃的设计天赋，却为了照顾家庭而牺牲自己的事业！秦攀怎么能背叛你妈？他还给私生子起名叫耀祖，明摆着是要让私生子继承家业，你这亲生女儿呢？他打算怎么安排你？”

　　“联姻工具。”秦椒恨声说道：“外公，秦攀连哄带骗要我去英国留学，其实就是为了给我打造留学背景，最好再让我跟某些王室贵族子弟打交道，哪怕嫁不进皇室也能沾一沾光，等我从英国回来就把我当成联姻工具，助他事业更上一层楼，让他的宝贝私生子继承更多的财富！”

　　沈老爷子怒急攻心：“欺人太甚！”

　　秦椒蹲在沈老爷子的脚边，哀求道：“外公，我不想成为联姻工具，更不想遂了背信弃义、薄情寡恩的人渣的意愿！我要为了妈妈和我自己而活！外公，请您一定要帮我！”

　　沈老爷子点头。

　　秦椒顺势提出要求：“外公，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万一在英国的时候说漏了嘴，怕是……外公，我妈最听您的话，您和我们一起去英国好吗？”

　　她算了算时间，老人家的病已有些苗头，奈何国内的医疗设备不够先进，只得半哄半骗将沈老爷子骗到英国，再找机会哄他到医院做体检。

　　沈老爷子没拒绝，忽地问道：“娇娇，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秦椒不闪不避地与沈老爷子四目相对：“外公，我不能告诉你。”

　　沈老爷子轻叹一声：“娇娇，你已经比绝大多数的男孩子优秀，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秦椒扯了扯嘴角，扯出凄苦的笑容：“外公，我没那二两肉，再优秀也能当联姻工具，没资格当秦攀的继承人。我早在小学三年级就知道秦攀有多么重男轻女，为此我铆足了劲想要证明我不比男的差，但是……秦耀祖的出现，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彻底把我打醒了。”

　　沈老爷子欲言又止。

　　他想安慰秦椒，却又悲哀地发现言语太过苍白无力。

　　秦椒握了握拳头：“外公，您别担心，从今天起我只在乎那些真正爱我的人！不爱我的人再也不能伤害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