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在坟头重遇后》空园野僧

35、石蛇

　　金戎身侧掉出池满星的玉佩和两个月亮草灯笼，看着祁穆将的神色嚣张大笑：“我说你，怎么死了一次都不长记性，带着那两个蠢蛋，一个就知道傻乐，一个牙都没长齐，稍微一哄就被骗了。”

　　祁穆将提起他：“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金戎偏过头：“没怎么样啊，你居然还真回来了，我本来想看看你能闹出什么新花样，结果你就招了那俩不堪材料，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祁穆将本来觉得自己脾性已经好了很多，碰上金戎才觉得自己还是造化不够：“那也比你这种丧良心的走狗强。”

　　金戎哈哈大笑：“走狗？我就算是走狗，也是镀了金的走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真挺喜欢你的，给你个机会，改邪归正跟着我干，不比你现在东躲西藏连脸都不敢露强多了？”

　　关十里冷笑一声：“和他废话什么，揍一顿就老实了。”

　　祝远行面色冷沉，看向祁穆将：“阿将，难得他今天落到咱们手中，况且他知道你回来，他必须死。”

　　祁穆将知道祝远行的意思，还是伸手拦住她。

　　金戎见状又冲祁穆将嚷道：“你说说你，真不争气！人家都给你说了利害关系，你还在这犹豫不决。那两个倒霉蛋和你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又什么干系？她这个号称要推翻李向隅暴行的人都不管，你一个孤魂野鬼倒是上赶着保全那两个小种的狗命，你是想逞英雄想疯了吧！还是想再尝一次被剐魂的滋味？”

　　寒光突现，一柄长剑刺入金戎胸口，关十里钳住他的脖子，低声道：“我有没有说过我忍你很久了？这么喜欢自寻死路，我也不介意现在送你上路。”

　　金戎呼吸不畅，还拼命挑衅叫道：“呦呦呦，你不是最能装了吗？怎么这就急了？”

　　祁穆将揉了揉额角，怎么会有这么吵的人？扯了块布条，就要去掀金戎的面具，金戎胸前的伤口哗哗流血时欠的像活得不耐烦，见祁穆将手朝他伸过来却猛地身子一倒，偏过头拼命闪躲。

　　祁穆将笑：“来来来，乖，把你这张臭嘴堵上咱们安静会儿。”

　　金戎面具下眼神慌乱，情急之中喊了句：“我长得丑。”

　　说罢耳根通红。祁穆将觉得稀奇，只当没听到，金戎在他的手碰到他的面具时喊：“都说了长得丑了，我不吵了，我安静，行了吧？”

　　祁穆将嘻嘻一笑：“不行呢。”

　　手下用力一拽，却没拽下来，面具像粘在金戎脸上，祁穆将道：“你说你就一张破脸，又没我好看，何必花这么多灵力跟我耗？”

　　金戎破口大骂：“长得丑怎么啦？长得丑就不是人啦？关十里那狗杂种比我还丑不也活得有滋有味的？你怎么不拿个面具把他的脸给盖上？”

　　祝远行靠在石壁上低头盯着金戎嫌弃皱眉。

　　金戎道：“看什么看？！也给她盖上！”

　　祁穆将道：“那你就跟我耗着吧，总等到你灵力用完给你摘下来。”

　　金戎怒不可遏：“你是不是有病？”

　　祁穆将点点头。

　　金戎语气低顺了许多：“我不吵了，不吵了行吧？你别看我的脸。”

　　祁穆将道：“能安静了？”

　　金戎道：“安静，我安静行了吧？”

　　祁穆将道：“像个死人一样安静。”

　　金戎两眼一闭冷哼一声。

　　四周寂静下来，祁穆将终于觉得脑袋清净了许多。

　　祝远行查看着四周：“这东西怎么在水底下兴风作浪的？”

　　她带着金戎被卷进来的时候，向上游了一段，发现蛇口已经落下一道石门，没想到下方还有一道把他们封在这东西中间。

　　“上面也封了？”祁穆将话还没说完，忽然面色一沉，上下扫视着这石蛇内部，关十里和祝远行见状面露疑问，祁穆将道:“你们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哭？”

　　三人脸色一凝，齐齐向地下看去。

　　祝远行抬起头：“人数不少。”

　　金戎一声不吭，

　　“你干的？”祁穆将拍了下金戎的头。

　　金戎扭头骂道：“你们家死人会说话啊？！”

　　祁穆将抬手去摘他的面具，金戎叫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知道？手乱动什么？”

　　“那你说说你弄这么个玩意儿搞什么？”

　　金戎道：“搞你啊。”

　　眼看着旁边那人脸色一黑，祁穆将拎起金戎：“没功夫跟你废话。”

　　金戎语调向上：“想知道啊？”

　　祁穆将忍不住想揍人，就听金戎道：“你猜。”

　　祁穆将深吸一口气，拎起金戎，这人嘴还没关上：“来，你最好打死我，拉着那两个没用的东西一起陪葬也挺好玩的。”

　　祝远行已经在思索出去的方法，摸着前方堵着的石门，金戎被拎起来眼还斜着看旁边的祝远行，道：“想知道是谁在下面，你们穿过这道门往前走不就行了？”

　　祝远行道：“怎么开？”

　　金戎道：“你往前走，到那个门前面。”

　　石门前方立着祝远行，她扭过头来：“然后呢？”

　　金戎慢慢后退：“然后自己想啊。”

　　说罢扑向地面，在五彩斑斓的地上，头往地上一绿色小斑块一磕，众人脚底裂开一个方形巨缝，一脚踩空，随着坍塌的石块向下掉去。

　　紧急中，祁穆将拽着金戎一起下落，四人掉到一个长条形上方敞开的东西里，这东西似乎是吊在空中，祁穆将他们落地时还晃荡了几下。

　　下方一阵惊呼，比落下来前听到的那些迷迷糊糊的声音要清晰的多。

　　没等他们起身，一块长石板从上方沉沉落下，严丝合缝把四面八方完全堵死。

　　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横躺时刚刚好容纳下他们四个，关十里最高，站起来几乎要碰到顶。

　　金戎气急败坏：“你拉我干嘛？！”

　　祁穆将笑：“和你死在一起啊，也挺好玩的不是。”

　　金戎难得沉默了下，一旁向来默不作声的祝远行已经没耐心废话，将金戎胳膊一扭，抬腿踢向他膝窝，金戎扑通一声跪地之后，祝远行手上一用力：“再叽叽歪歪，我现在就能用刀剐了你，信不信？”

　　另一边，祁穆将和关十里看着祝远行生气，自觉后退几步。

　　金戎消停下来:“这是个棺材，上面那个棺材盖儿是松的，把它顶开。”

　　祝远行松开他，挥刀斩断他身上缚着的绳索，抬了下下巴:“你去打开。”

　　金戎语气中满满不可置信:“我去？”

　　祝远行冷眼一瞧:“难不成还能是我去？”

　　金戎道:“我力气这么小我怎么去？”

　　旁边关十里冷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剑，一副显而易见想要在他身上再来几下的神情。

　　祁穆将道:“你力气小你造这么个东西？”

　　金戎往地上一坐:“你懂个屁，我干嘛自己动手，造这玩意儿的人你们早就见过了。”

　　祁穆将忽然想到上方他们刚落地时见到的那些被剜了眼的人头。

　　金戎看着他的神色:“也不算太笨嘛，那群瞎子干活就完了，还敢质疑爷的眼光，自己活腻了能怪谁。”

　　寒光一闪，金戎捂着左臂在地上哀嚎，祝远行甩了甩刀上的血，朝他逼近:“看你也活腻了，不如给我练手。”

　　见又向他砍来，金戎忙抬手:“我去！我去。”

　　金戎废力双手抬着棺材顶，朝三个看戏的骂道：“帮忙啊！愣在那干嘛？”

　　关十里助了他一臂之力，长剑猝不及防朝金戎刺去，金戎心里一惊，没等开口骂人，手上一用力上方的木板已经掀飞了出去，随着一声闷响掉到地上。

　　祁穆将向下一看，只见他们身处一口巨大的漆棺里，下方的地上安了许多只大铁笼，里面满满当当塞着好些普通人。

　　那些人面色惊恐，一部分听到声音朝上方望过来，另一些则面色发白地望着中央一个圆圈，那圆圈由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八上方四周站了上一些石化的人。

　　那些石化人像背上栓了线的布偶，脊背弯曲，几乎要垂到地下，两臂向下伸着，身体像是无数个碎石块拼成，身体像石头风化一般，布满大大小小的黑洞。

　　最大的黑洞在朝上的脊背处，一些小石子向上飘。

　　这些风化人中间站着一个顶圆项短，头颅像发面馒头般，横竖差不多宽的人，正在从黑洞中吸食着那些石化人的魂魄，听到声响也朝上望了过来。

　　祁穆将捏紧棺身，竟然是池老爷，看他现在的状态显然已经蚩化，眼里没半点人气，反而像一个饿急了的野兽。

　　池老爷眯眯眼陡然瞪大，露出大片眼白，张开大嘴，朝上吼叫，脸两侧的肥肉随着动作来回颤动。

　　这一吼将八卦上站的那些石化人裂成碎片，离得近的笼子里的人好几个在骇人的气流中喷出一大口血，有的甚至直接脑袋一歪不省人事。

　　祁穆将他们脚下的漆棺四角上悬吊着的铁链在吼声中来回摆动，发出哗哗响声。

　　眼看着就要断裂，祁穆将扶着漆棺壁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