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我算你倒霉》北去南来

6、chapter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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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平稳起飞后没过多久，机舱里的人声越来越小，傅令染把手里文件粗略翻了一遍，想大致了解一些基本的情况。他伸手打开遮光板，往舷窗外边看了看。

　　已经看不见南城的任何缩影了，哪怕就是单单一片云，这会都应该不属于南城了。

　　“傅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随行的是顾熠身边的助理，叫文敏敏，二十出头的年纪，行事却很沉稳，人也十分机灵有趣，这段时间一直是她负责在他身边交接。

　　傅令染摇了摇头，说没事。

　　北城的电话来得着急，他电话都没收线就听见文敏敏敲门进来说已经安排好航班，相关文件也准备妥当，只要他发话，随时都能走。

　　大概是感觉有点冷，文敏敏给他们俩都要了盖毯，他轻声道谢，放在腿上，没有展开。过一会就听见她在过道外的座位上说：“我们顾总走之前还交代过我，说您特容易跟别人客气。”

　　“我可没跟他客气过。”傅令染笑了一下，关上遮光板，想着把手里东西看完后，趁落地前应该还能睡一会，不然等下了飞机，可能脚都没站稳工作就先追上来了。

　　最近一直是这样。

　　文敏敏轻声说道：“那您也不用和我客气，不然我们顾总听见了，又该说我办事不力。”
　　她有点委屈。
　　“真的，您别不信。我们顾总，有时候得了理就不饶人的，上次让我去帮小周先生的忙，回来他还数落我半天。”

　　傅令染知道顾熠的个性，如果较真儿起来，嘴上的确是很厉害。但是他那个人又怕麻烦，平时不怎么爱为难下属的。

　　“不会，你们顾总最近也忙着呢。”
　　傅令染揉了揉眉心，文敏敏注意到了后忙说您看了一路文件了，休息会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傅令染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确实很多事情堆在一起，他本来就是被远在海外的顾熠临时请去南城坐阵的，下了飞机脚就没沾过地，从这头跑到那头，各种不同的会议大大小小开了几十个。

　　文敏敏陪他赶行程的时候还暗自感叹 ，心说这人不会是靠机油维持活力的吧，真不像个正常人类。

　　傅令染闭上眼睛。
　　好几天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了，昨天顾熠打电话和他谈案子细节的时候听见他的声音，没忍住说他是不是就打算干完这单直接退休了。

　　傅令染低着头对数据，还真嗯了一声。

　　“这阵子忙完我打算休假，你提前做好准备。”

　　“你要休假？”

　　连顾熠这种不爱多说一句闲话的人都感到有些惊讶，向来平静的声线也有了起伏：“身体有哪儿不舒服的话让文敏敏带你去看看。”

　　傅令染啧了一声：“你能不能……”
　　正说着，顾熠那头又好像很突然地出了点什么急事。
　　他等了好一会没听见他说话，远远的传来几声对话似的人声，也听不太清楚。

　　傅令染无意窥探他人隐私，按了挂断。

　　办公室突然就静了下来，傅令染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快七点了，他到现在还没吃晚饭。
　　景松大厦对面不错的餐厅很多，他没费什么劲儿就选了一家墨西哥菜馆，文敏敏定好位置后敲了敲他的办公室门。

　　“傅先生。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
　　文敏敏站得笔直，拎着手袋，语气却很委屈，“我们顾总说了，您不下班，我也不能下班……”

　　傅令染笑了下，抬手说请吧，我马上就出来。

　　两人点完单等菜品上来的时候，傅令染点开网站开始看财经新闻，文敏敏在一旁眼睛都睁大了。
　　她移开目光，迫切地想把工作相关的信息从大脑移开。她可不想做梦都是这些数字啊曲线啊，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隔了一道玻璃桥的对面是一家时装店，品牌的logo不大，但是名气摆在那儿了，根本就不需要更醒目的招牌也从来不愁没生意。
　　只是这会瞧着，客人却实在不算多。

　　她记得有好几次用餐完经过的时候，都有一群人在外边排队等着。文敏敏眯了下眼睛。

　　可能是她看得太过认真，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坐在对面的傅令染也朝她看的方向多看了两眼。

　　“我猜多半是有人清场了。”文敏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被人逮住看奢侈品店热闹还是第一回。

　　“嗯。”
　　傅令染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你认识吗？”

　　文敏敏愣了一下，点点头：“维安宋总的亲哥，应该是陪他妹妹出来逛街，您不知道，这段时间南城到处都是宋家的……抱歉，我又多话了。”
　　她怎么忘了，这个傅先生根本就是从来不好奇这些八卦的一类人。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文敏敏毫不夸张地把他定义为一个工作机器。

　　傅令染摇了摇头，说没事的。喝了一口茶，又问：“维安宋总的大哥，我记得是在F大当教授？”

　　“对。”文敏敏迟疑了一下，心说原来你也会好奇这些啊。
　　她接下话茬儿，“宋净纶宋教授，一直蛮有名气的。听说最近特意休假了，天天陪着他妹妹，喏，就蓝色短裙这个。”
　　她用下巴点了点对面出现在视线里女人，眼神凝住了片刻。

　　其实她这样是有点失态的。
　　等回了神，文敏敏才发现她断线的时间比想象中要长，捂着嘴对傅令染笑道：“您别笑话我，我最近老听人在耳边说起这姑娘，还总强调她长得多么多么好看。这好不容易遇见了，就想仔细看看到底有多漂亮。”

　　傅令染倒是没笑她，他转着手机，在左手掌边敲了敲，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他妹妹怎么了？”

　　文敏敏皱了皱眉，轻轻摇着头：“具体怎么我也不清楚，都是听说的。”
　　“只知道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个女孩儿，这些年一直没在他们身边，好不容易回南城一趟，可不就被宋总宠上天了……大家一听就更好奇了。您也明白维安宋总这人什么个性，我每回见他都犯怵……哟，菜上来了，傅先生，您当心。”

　　傅令染点头，没再继续问什么。他们用餐的时候都很安静，这话头说到这就断开了，没有再续。
　　闲聊几句而已，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文敏敏也就没多在意。

　　飞机落地，一坐进车里文敏敏就开始打电话，傅令染当然也没闲着，随行的人都严阵以待。车厢内除了他俩各自的工作交谈声音，没有人开口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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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纷纷看着面前这一堆包装盒，眼角都跟着跳了跳，她一边抬手按着，一边拿出手机拨了号。

　　电话一接通，她就开口说：“二哥，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能不能别这样了……带走？这么多东西我拆都懒得拆开，往哪儿带？昨天什么事儿啊，逛街逛一半没心情了想回家睡觉你也要问？”

　　宋纷纷蹲下身子，随手掀开一个盒子，瞧了两眼：“这都是什么啊……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些什么，有这空闲时间不如多给女朋友买……哦，你还没有女朋友啊……”

　　秦阿姨在一旁听见他们兄妹俩小孩子斗嘴一样，莫名有些感慨。

　　没多会儿宋纷纷就挂了电话，对着一个刚开的锦盒噫了一声，“秦阿姨，您过来看看。”

　　“怎么了？小纬还送了厨房里的东西过来么？”
　　“不是。”
　　宋纷纷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展开丝绸包裹，放在灯光下仔仔细细看着：“我记得您好像上回就提到过，让大哥给您找一幅合适的扇面，说是要给家里亲戚贺寿，没记错吧。”

　　“没记错。”秦阿姨从厨房里面绕出来，哎了一声，“小纬给找来了？哎哟，这孩子忙成那样……真是……”
　　她小心翼翼接过扇面，又惊又喜：“这些东西我也看不大懂，纷纷，你瞧着怎么样？”

　　宋修纬经手的东西一般都找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那人就是一个超级强迫症。

　　宋纷纷窝进沙发里：“送谁都挑不出毛病来，您放心吧。”
　　“放心，放心。”秦阿姨把东西放回盒子里盖好，“对了，纷纷，上次有客人来你怎么不叫醒我？”

　　宋纷纷理裙摆的手一僵。

　　“哪次啊？”她装傻。
　　“就是……”秦阿姨想了想，“早上魏家姑娘来了，晚上你喝醉酒那天。”

　　宋纷纷哦了一声：“不是什么客人，就帮魏绮把东西捎给我，顺路来的。”

　　她不太想再提起那天。

　　“那你也不能请人喝杯白水就打发了呀。”秦阿姨这人最好客，尤其是对宋纷纷身边的人，不管谁来了都招待得好好的。

　　宋纷纷咬了下嘴唇，“人家自己说的要喝清水，我有什么办法。”

　　秦阿姨笑起来：“我出来的时候，茶几上那杯水可是动都没动过。我摸了摸，都还是温的，你呀，肯定没注意给人接了杯滚水。”
　　她把地上的包装盒废料简单收拾了几下，这个小姑娘哟……

　　那也是他自己不喝的……宋纷纷蒙住脑袋，在沙发上来回滚了两下。

　　电话响起来。

　　宋纷纷名字都没看，随手按下接听：“谁？”
　　“语气这么差，又生什么气呢？年纪轻轻，整天跟个气包子似的。”宋净纶被她一冲，明显愣了一愣。

　　宋纷纷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又响起来，宋纷纷索性关机，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缩进毯子里。

　　没过一会，秦阿姨走出来：“小纶说他今晚过来吃饭，这会已经快到了。哟，纷纷，你怎么在这就睡着了？”

　　宋纷纷睁开眼：“没睡呢，秦阿姨，我都听见了。”

　　秦阿姨拍拍她的脑袋，“累了去楼上躺会，等吃饭了再下来。”
　　“大哥不是要来了么。”
　　“放心，你大哥来了我也不让他上去烦你。”

　　宋纷纷坐起来，眼睛弯了弯：“没事儿，您别操心这个了。反正我过几天就离开南城，他也烦不了我多久。说到底，我还是最舍不得您。”
　　话音刚落，就听着有人轻啧一声。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家宋纷纷的嘴还能这么甜？”

　　宋净纶在门口换鞋，顺手把手里的食盒递给秦阿姨。“给您带的点心，不许分给这小没良心的。”

　　宋纷纷冷淡地瞥过来一眼。

　　“谁稀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