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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可悲的童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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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辰年警告般拍了下初岁岁的额头。
那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初岁岁喊出声。
她立刻捂住额头,推了一把初辰年。
“哥你干嘛打人啊?”
初辰年那双桃花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初岁岁,也不出声,一副凝视的模样,那眼神好像是警告,又好像是威胁,总之让初岁岁莫名心虚。
关键时刻,还是贺淮之站出来挡在初岁岁身前。
“行了行了,小孩子而已,可能就是单纯欣赏哪个男孩子呢,别想这么多,这些事岁岁心里都清楚的。”
贺淮之说完还回头看了眼初岁岁,他这才发现小姑娘正在他背后疯狂给初辰年做着鬼脸,被他发现后还手忙脚乱地搓搓鼻尖,掩饰尴尬。
贺淮之没有戳破她的表演,在她没注意的地方偷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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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初辰年并没有急着带初岁岁回去,反而是在贺淮之家里打起了游戏。贺淮之家里有个电视大小的游戏机,两人就靠在沙发下的地毯上开启了激战。
初岁岁不会玩游戏,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便正好趁着这个时候跟盛明月聊天。
这个年纪女孩子的话题无非就是吃穿用和帅哥。
而这次二人选择的是后者。
听说学校的高一部转来了一位奶狗学弟,根据情报网,好像还是个仙品,人不仅长得白净,还是自带那种出尘脱俗的气质,不仅家境优渥,就连成绩也是无与伦比的顶尖。
学校的论坛里都把他跟贺淮之初辰年做比较,尤其是有几个疯狂的,还给人起了个外号,叫‘小贺淮之’。其实也不是他们夸张,这位学弟无论是长相,成绩,家境还是受欢迎程度,都不亚于当年的贺淮之。
盛明月在那头都快炸了,给初岁岁发了一大堆关于这个小学弟的各种照片,甚至还扒出了他的名字。
初岁岁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照片,不禁由衷发问。
【你哪儿来这么多照片??】
【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小学弟可出名了,网上可以搜到他。】
闻言,初岁岁切换了百度,按照这个学弟的名字搜索了进去。
果不其然,有关于这个小学弟的资料那是数不胜数。随便点进去一个,那个人简介都是吓人的强大。
“贺裴安……”
他也姓贺。
……
另一边的初辰年跟贺淮之已经结束了游戏。
刚才的五局,贺淮之都是以极大的差距5:1完胜,根本也不给初辰年反应的机会,几个大招就把他精心部署的计划给打乱,以至于现在的初辰年那是又不服又没办法,照着贺淮之的肩膀来了一拳。
“贺淮之,你不是说你不爱打游戏吗?那还打这么溜,合着你小子诓我呢?”
贺淮之打开了一瓶纯牛奶喝了两口,唇角勾起。
“没骗你啊,就是不爱打。”
“那你靠什么赢的我?”初辰年无语。
贺淮之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挑眉道:“靠这里。”
“诶行行行,贺大学霸就是不一样,赢得都这么侮辱人。”
在贺淮之那里呕了气,初辰年继而转头看到了专心致志盯着手机屏幕的初岁岁。
他试着叫了她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于是初辰年绕了一圈走到她身后,一把抢过她的手机。
初岁岁被吓了一跳,伸手就要去抢,但奈何身高不够,只能由着初辰年将手机里的那张贺裴安的图片盯穿。
“初岁岁,这谁啊?”
贺淮之也好奇地投去目光。
初岁岁老实地回答:“就学校高一新转来的一个学弟,叫贺裴安,我不认识,是月月刚才跟我说了之后我才知道的。”
嘭——
牛奶盒落地的声音引来了兄妹俩的注意。
初岁岁跑下沙发坐到贺淮之身边,跟他一起擦着地面上的奶渍。
贺淮之让初岁岁到沙发上坐好,自己把弄脏了的地毯抱去了阳台,又洗了手回来。
初辰年跟着坐过来:“贺淮之你怎么了?那学弟你认识啊?”
贺淮之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他的脸色没了吃饭时的红润,反而有些莫名的泛白,他眼底情绪流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他用握拳的方式努力稳住自己的不自然。
“没事,可能身体还有点不舒服吧。”
他看向窗外:“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初辰年有些担心,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初岁岁拦下。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哥哥,你要是有不舒服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们。”说着,她还做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贺淮之点着头,努力展示出自己最好的状态。
“好。”
房门关上的瞬间,贺淮之再也没有力气站着,他顺着卧室门缓缓坐在了地上,小时候的记忆一涌而出,他痛苦地自我挣扎,却好像无形中有一只大手将他按下深渊……
贺淮之浑身没了力气,头有些发胀,他撑着门把手才勉强站了起来,他没有去洗漱,而是径直走到床上把自己裹紧了被窝里,他浑身发冷,那些记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让他窒息……
忽然,他的枕边湿了,贺淮之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他用手抹去,却发现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
十二年前,贺淮之还是个只有五岁的稚童,那时的他生性好动,聪明伶俐,他能说会道,是长辈们最宠爱的孩子。反观贺裴安因为是早产儿,总是病怏怏的,偏偏性格又孤僻冷漠,跟谁都不亲,自然而然不受待见。
他嫉妒贺淮之,嫉妒他可以轻松拥有长辈们的宠爱,嫉妒所有人都喜欢他,嫉妒他被众星捧月。
于是那时年仅四岁的贺裴安心中便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趁着长辈们不在家,骗贺淮之进了冷库,那里因为经常存放着些昂贵的进口货,所以常年放着干冰,寒气逼人,即便是成年人在里面也撑不过两个小时。
可贺淮之却被关了整整十个小时。
等贺淮之被发现的时候,他早已陷入重度昏迷,他被送进抢救室抢救了整整两天才勉强脱离了生命危险。也就是那件事之后,贺淮之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亲近人。
长辈们对他的宠爱也不复当初,反观贺裴安自那天以后开始变得活泼开朗,总是笑眯眯地讨长辈欢心。
当年的事情,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个意外。
只有贺淮之跟贺裴安心里清楚。
那只是由于孩童的嫉妒心而引起的惨案罢了。
贺淮之没有选择说出真相,并不是他有多想包庇这个弟弟,而是他害怕了,他害怕这种事会再次降临,他怕死,他想好好活着。
但那件事直到现在,都一直是贺淮之心中的一个结。
当初家人们出国定居,贺裴安也在,而贺淮之为了逃避,选择了独自一个人留在国内。
虽然独居的生活并不好过,但起码对于他来说是自在的。
……
“别碰我,别把我关进去好不好……我好冷,好冷。”
“淮之哥哥,淮之哥哥,你怎么了?”
泡完药回到卧室的初岁岁刚到门口就听见了贺淮之在说梦话,于是她连忙放下手上的药,跑过去查看贺淮之的情况。
他的额头还是烫得厉害,烧一点都没退下来。
贺淮之浑身发烫,汗水已经打湿了枕头,他脸上已经湿透,不知多的是泪水还是冷汗。
贺淮之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初岁岁帮他拍着后背,眉头微微皱起,满眼的心疼:“淮之哥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贺淮之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抬头却看见初岁岁,有些惊讶道:“你怎么……”
“淮之哥哥,你知道发烧是要命的嘛?你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们怎么可能真的走啊?”
初岁岁跟初辰年自始至终都没有走,她当时答应贺淮之也是为了安抚住他的情绪,让他没有那么多顾虑的好好去休息。
她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没离开,不然贺淮之这种身体情况,一下就垮了。
贺淮之接过她递来的药,只觉得浑身酸痛,连端碗的力气都没了。
好在初岁岁心细,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药吹凉后放到贺淮之嘴边:“病号还是好好休息吧,喏,快喝药。”
贺淮之低头看着碗中那棕黄色的透明液体,鼻尖嗅到那股苦味,皱着眉始终不张嘴。
初岁岁看着他犹豫的模样哭笑不得,忍不住开口调侃:“淮之哥哥,原来你还怕喝药啊?”
贺淮之没有过多解释,喃了句:“苦…”
“良药苦口嘛,乖啦,喝一口。”
贺淮之还是抿着嘴。
“再不喝药就凉了,就没效果了。”
初岁岁放下勺子,“淮之哥哥你真不喝啊?”
贺淮之眼神朦胧,却莫名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你要是不喝的话,那我就拿嘴喂你咯?”初岁岁叹了口气,“反正我是不介意的,不过哥哥你想啊,就因为一次喝药,那初吻就没了,是不是有点可惜啊?”
贺淮之脸颊泛着红,抬眼的时候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就像一片漩涡,让人看到后就挪不开眼。
他终于乖乖地接受了药的投喂,在喝完最后一口的时候,初岁岁忽然往他嘴里放了颗大白兔奶糖,一瞬间的嘴里的苦涩就被那股甜腻的奶味给冲掉,贺淮之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
初岁岁不由得笑出声,她满脸认真:
“哥哥,你挺可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