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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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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所有人都因为疑惑阿伦斯的坚决而没有选择开口说话。
直到——
“恕我直言，我们并不能保证猎魔人首席不会在前往北大陆的途中发生什么意外，圣子殿下。”苍老的圣典保管者保罗开了口，他与教皇是一个时代的红衣主教，也见证过以前的那段疯狂地岁月，是这里资历与实力最强的人，“但如果你坚持自己的意见，我们会选择尊重。”
“谢谢您的理解。”阿伦斯真的没有想到保罗的后半句话，和教皇弥尔顿不同，保罗在年轻的时候管理教廷审判庭，死在他手上的异族人和背叛者数不胜数，也正因为如此，那时的人对于保罗是否能继续在教廷任职持怀疑态度，因为他太过血腥。
“‘渡鸦’是帕兰德尔和兰帕修女共同保下的，如果在这件事情上不信任‘渡鸦’，就等同不信任他们两位一样。”大布道者达帕主教提醒道，“我提议原本护送的队伍人数应当增加，至少战斗牧师和神父都要在场，以防万一啊。”
“我同意。”阿伦斯点头同意了达帕主教的提议，对于红衣主教们的担心他是非常理解的，正值教皇出事，属于教廷自身的战斗力现如今正从整片大陆上收缩，如果像以前那样出使庞大的队伍，圣都将会分走本就不多的军队，以致出现薄弱点。
“希望您能理解，弥赛亚。对于前往精灵国度的人选，只有您一个人有资格胜任了。”管理圣都外交的主教布里耶纳对阿伦斯略含歉意。
圣子是神明在人间行走的代理人，是将来要拯救人类的弥赛亚，所以从教义来讲，阿伦斯的地位是和教皇弥尔顿是一样高的。自从五年前教皇开始放权，阿伦斯手上的权利虽然没有六位主教那样大，但也在圣都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话语权。
所以在六位主教看来，纵使现在的阿伦斯资历尚且不够，却还是圣都出使精灵国度的最佳人选。
“那么，总护卫增加至三十人。二十名圣骑士，六名战斗牧师和四名神父。”保罗敲定了最后的方案，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要等帕兰德尔的到来。
赫克托城到达圣都原本要走七天的时间，但自从阿伦斯数年前推进的各国道路建设的建议在圣都颇有效果，周围的国家都开始纷纷响应号召，开始在邻国和本国之间修建道路，所以法沙一行人现如今仅用了四天就要到达圣都了。
“三年没有来这里，变化真的很大。”法沙看着马车窗户外的景象，郁郁葱葱的草原上除了放牧的牧人之外，还有不少衣衫褴褛、手持木杖的朝圣者。马车正在行进的宽阔道路是法沙没有见过的，纵使他以前对于阿伦斯推行的新政策有所耳闻。“我记得不久之前赫克托城也宣布即将开始建造这种道路了。”
“联通各个国家之间的道路建设是以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过的，现如今圣都内也能买到沿海的商品了，价格也有所下降，真不知道弥赛亚是怎么想到这种政策的。”帕兰德尔主教说道：“不过令我们最惊讶的是近乎所有国家在这件问题上居然达成了一致，放在以前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圣子阁下是说了些什么吗？”法沙对此有些意外。
“不知道，这一项提议是在三年前的国王议会上由他自己提出来的，当时是他的第一次亲政，我们并不在场。”帕兰德尔摇了摇头，随即他感叹道：“说起来，弥赛亚的政治素养出人意料的高，我听说在那场议会上许多领袖因为他而放弃了战争意向，转而将精力全都放在了国内民生上。”
“各个国家之间原本每年都会有大大小小的冲突发生，而近些年出台的那些政策居然也和他有关吗？”这三年来法沙的足迹几乎走遍了整片南大陆，在此期间他不是没有对各个国家之间的和平疑惑过。
“我想应该是弥赛亚和他们说了些什么严重的事情，不然那些国王和皇帝们是不会轻易改变原本的国家方针。”帕兰德尔主教答道。
“居然连主教大人们也不清楚吗？”
“毕竟国王议会上的议题全都是机密，如果没有参会的话，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知道半点内容的。”
“主教大人，我们快到了。”
法沙还想在说些什么，马车外却响起了护送主教的圣骑士的声音。
“好的，我知道了，停车吧。”帕兰德尔向着外面吩咐了一声，马车便随即停了下来。
“那么帕兰德尔大人，就此别过了。”重新站在了圣都的土地上，法沙来不及感受周围的一切，他先向着车内的帕兰德尔主教道着别。
“弥赛亚就交给你了。”帕兰德尔表情严肃，他伸手拿出了一块水晶一般的不规则石头，并示意法沙伸手。
“这是……”法沙疑惑着接了过来，却发现这块石头足有半个巴掌大，却出乎意料的轻巧。
“北大陆的元素之风对你的影响一定会比我们这里要大很多，这块石头有着压制元素之风的作用，希望能在关键时刻帮到你。”主教解释道。
“明白了，真的很感谢主教大人对我的帮助，我会保存好它的。”法沙对主教示以圣礼，而对方在还礼之后便示意马车继续前进离开了。
看着马车向着远方的白色城池渐行渐远，法沙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周围的景色上。他所在的位置离圣都其实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漫天的金色已经让周围所有的事物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据说生活在圣都里的人因为长久沐浴在圣光之中，所以灵魂是金色的，在他们最终与世长辞之后将会由天使指引，走上通往苍穹天堂的道路，最终来到神明的花园。
是的，神明没有名字，世人只知道祂是为世间带来光明的存在，在祂仍然行走于大地之上的时候大陆并没有分成南北两块，人类在大陆上用祂给予的知识和其他的种族展开了斗争，最终获得了属于自己的领地。而那片最初的人之故土，据说便是现如今的圣都——莱特玛利亚。
法沙将目光放在了远处的朝拜者身上。那些人衣衫褴褛、身形干瘦，有些人的身上甚至能看到枷锁的存在，人们亦称他们为“赎罪者”、“苦行者”，因为除了信仰者之外，诸国都有一种残酷的刑罚，便是让罪犯身披镣铐毫无补给的徒步朝圣，直至他们到达圣都获得救赎或是就此死在路上。没有人会想着逃跑，他们身上的枷锁除了圣都的牧师之外没有人能打得开，如果逃窜被发现，将会被直接处死，所以也有人为了逃避这一责罚故意逃跑以求一死。
圣都位于南大陆的最北边，而这场“赎罪之旅”的起始点被诸国心照不宣地放在了大陆最南边的小岛上。
“……！”
远方的草原上，有人倒下了，法沙来到了他的身边。
“圣……圣光……”躺在草地上的人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就如同一具还带着肉的骷髅一般，但是他的眼神却明亮无比。他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但还是挣扎着对着前方雄伟圣洁的白色城池伸出了右手。
法沙不能帮他，这是尊重，亦是铁律。
“前方便是圣都莱特玛利亚，朝圣者不能在终点接受施舍”
“咕……咕噜……”倒下的朝圣者的嗓子里传来了一阵一阵的不明声响，像是在吞咽着什么，又好像在说些什么。但最终，所有的一切全都化作了一声长长地叹息，带走了朝圣者最后的思绪。
“愿圣光照耀他的道路，指引他的灵魂，前往神明的花园……”
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法沙转过头，看到的正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后的阿伦斯。而此时也有牧师来处理那位倒下的朝圣失败的朝圣者。
“神圣的弥赛亚，愿神明的光芒与我同在……”他单膝跪在了地上，口中所念的只有教廷规定的礼节，再无其他。
“起来吧……”阿伦斯此时只觉得心中有着深深地无力感，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别人在看见他时所做的所说的和对方别无二致，但唯独在面对法沙的时候，他希望对方能和他说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弥赛亚……我们该出发了。”阿伦斯看着站立在自己身前并全身被遮得非常严实的法沙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身后的圣骑士却开口提醒道：“以车队的速度，我们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到达渡口。”
“我知道了。”再一回头，阿伦斯却发现法沙不见了踪影，
“……”
或许是看出了阿伦斯沉默的原因，方才的圣骑士，也是此行护卫的领导者骑士维克不由得向着阿伦斯说道：“恕我直言，弥赛亚，现如今您不应该将精力放在‘渡鸦’的身上。”
能成为此行的护卫领导，维克在圣都也是有属于自己的职位，圣骑士因为要守卫圣都和保护关键人物不受伤害而被要求悉知任何有危险的存在。而那个被称为“渡鸦”的猎魔人首席的教廷之中最大的定时炸弹更是每一位圣职人员都知道和提防的存在。维克在知道“渡鸦”被选定为保护圣子的特殊人员之后有些难以接受，但碍于对方真的很强也不太好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的意思，骑士维克。”阿伦斯淡淡地说道：“但现如今，同僚之间更应该和谐相处相互了解，不是吗？”
金色的眼眸望向远方人影稀疏的朝圣者们，他转过了身，定定的看着面前高大的骑士，一句话没有说，足有半分钟的时间。
“归队吧……”留下了这么淡淡地一句话，圣子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留在原地的骑士的额角却泌出了冷汗。
“是……”对着空无一人的原野回了话，圣骑士想要转身归队，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此时竟然有些僵硬，这是紧张过头的表现。望着那辆豪华的马车，维克决定从此刻开始，自己将提醒所有同僚不要在圣子面前讨论有关于“渡鸦”的任何事情，尤其是说他的坏话！
法沙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从圣骑士开口的第一时间他便离开了现场。第一是因为要为车队探路，第二是因为他实在不想面对阿伦斯。不知为何，从一见到这位曙光般的男人时，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总让法沙觉着自己变成了被盯上的猎物。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的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