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再续》浮声

28、眼光糟糕

　　两人一进门就亲在一块，夏以洵左手按在舒月的后颈上，右手摘掉了帽子，半睁着眼睛看舒月接吻的样子，过了好几秒才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喘息间舒月听到夏以洵的声音：“你说过会早点回家，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舒月啄了一下他的唇：“九点半不早吗？”

　　“太晚了。”夏以洵额头抵在她肩膀处，呼吸间灼热的气息打在她锁骨上，留下一片密密麻麻的痒，“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舒月手抵在他的肩膀处：“他和我说，你是醋坛子。”

　　“嗯。”夏以洵没有否认，“还有呢，你们应该说了很多话。”

　　“还有啊，”舒月延长腔调，语气慢悠悠的，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移到他的手腕上，很轻地握住，“他说你钓一钓就能上钩。”

　　“你也这么觉得？”夏以洵反握住她的手腕。

　　舒月弯了弯唇，和夏以洵牵着的那只手使出些力道，把他往下拽，因为距离太近，舒月的嘴唇有意无意蹭过他的下巴，像羽毛扫过。

　　“钓到了么？”舒月像一个经验十足的渔夫，对已经上钩的鱼随意收线。

　　夏以洵的呼吸重了几分，他看着舒月的眼睛，而后很轻地笑了一下：“过了一个多月，舒老师在谈恋爱这块精进了不少。”

　　“当然。”舒月从他怀里逃开，往客厅走去，“毕竟报了个恋爱班进修。”

　　夏以洵配合她突如其来的理由：“是吗，花了多少钱？”

　　“没花钱，那老师说我求学的心超过了99%的人，邀请一个好友就能免费进班。”

　　视线扫过餐桌时舒月一顿，上面摆着菜，两荤两素，色香俱全，一看就出自夏以洵之手。

　　上次夏以洵在门口等了舒月几个小时，舒月问他为什么不进来等，夏以洵很绅士地说：“没有问过你的意见，怕会吓到你。”

　　当时舒月在夏以洵面前输密码没遮掩时，她就默许了夏以洵自由进出，没想到他没懂，所以舒月这次明确告诉他，可以进屋，但是不能进主卧。

　　“什么时候做的？”

　　夏以洵手搭上舒月的肩，把站在原地的她往餐桌边推，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然后端起了菜去厨房加热。

　　“和你打电话的时候。”

　　舒月看着夏以洵打开微波炉：“怎么不和我说？”

　　“因为以为这会是个惊喜，”夏以洵很浮夸地叹了叹气，语气酸得不行，“还好没说，不然就打扰舒老师和老朋友叙旧吃饭了。”

　　舒月眉心跳了两下：“对不起，我错了。”

　　“……”

　　夏以洵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眉头微皱：“你那位冰淇淋朋友告诉你的招数，不是很管用。”

　　舒月微笑：“好的。”

　　四个菜被热好端上桌，夏以洵盛好米饭后拉开椅子坐下，他先喝了口水，拿起筷子时停顿一秒。

　　“刚才忘记问你还吃不吃得下，那家餐厅的菜那么可口，很难留着肚子从里面出来吧。”

　　舒月笑了一下，觉得他演上瘾了，活脱脱一个争风吃醋的宠妃模样，她安抚似地给他夹了块红烧排骨：“没吃饱，我想吃你做的菜。”

　　舒月又给自己夹了一块排骨，软嫩入味，酥而不烂，她毫不留情地夸赞，颇有吹捧的意思：“很好吃，不愧是我们以洵做的。”

　　夏以洵哼哼两声：“知道就好。”

　　舒月又给他夹了一块：“你多吃点。”

　　夏以洵只吃了这两块排骨：“就吃两块，要体重管理。”

　　说起体重管理，舒月马上想到他还在拍戏，问：“什么时候回去？”

　　“安排的车是十一半出发。”

　　打电话的时候是晚上六点半，十一点半就走，他只回来五个小时。

　　短暂见面的喜悦被即将分离的事实冲散，舒月的眼神从他削瘦的脸上移开：“下次别跑来跑去，太折腾自己了。”

　　“这哪行啊。”夏以洵拒绝，然后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表露真心，“不回来刷个脸，都怕舒老师忘记我。”

　　舒月：“我记性哪有那么差。”

　　夏以洵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心想：有的，你忘记了而已。

　　安静了几分钟，舒月问：“十一点半出发，你要什么时候从我这里离开？”

　　夏以洵盯着她看了好几秒，透过她的瞳孔捕捉她心底的情绪，几秒后他忽然凑近，问得认真：“舍不得我么？”

　　舒月没说话，低着头戳了戳碗里的排骨，室内又变得安静，只有时钟发出的滴答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放下筷子，拿纸巾擦干净嘴角：“我去刷个牙。”

　　夏以洵一怔，看着几乎未动过的菜：“不吃了么？”

　　舒月：“吃的。”

　　“那为什么要刷牙？”

　　“因为现在想和你接吻。”

　　坐在椅子上听到这句话的夏以洵僵了几秒，震惊过后嘴角不受控制般扬起，他跟着舒月进了洗手间，领到了一支新牙刷，挤上白桃味的牙膏，站在她身边刷牙。

　　最后两人连浴室都没出，夏以洵把舒月抱了起来，让她坐在洗手台上，左手贴着她的腰侧，右手去捉她的手，暧昧像水蒸气一样在弥漫。

　　他向前一步用膝盖顶开她的腿，挤进她腿间，让两人贴得更近，衣服布料摩擦发出细微声响，而后他叫舒月的名字，似乎在询问她能否接受这样的亲密。

　　舒月没应，她的脸被热气蒸得潮红，缓慢地抬手，从腰间一直向上，路过心脏，最后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锁骨上亲了一下。

　　“在时间比较紧迫的情况下就不要说话——”

　　带着灼热气息的话音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

　　白婉清再一次暗示舒月和周繁一起吃饭时舒月强烈表达了不想以恋爱为目的再同周繁接触的想法，并将自己恋爱的事实告诉了白婉清。

　　“谈多久了？”白婉清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

　　“一个多月。”舒月一眼就识破她心中所想，“我没有必要拿这个来骗你。”

　　白婉清眼神带着几分犀利，语气像在审问犯人：“年龄，职业，家庭状况，经济条件，这些都告诉我。”

　　舒月皱眉，对她的问题颇为不满：“妈妈，我们还只是在谈恋爱。”

　　“好，你觉得不好我不过问，”白婉清语气温和几分，但强硬丝毫不减，“我只有一个要求，下个月安排我和他见一面。”

　　下个月夏以洵还在剧组拍戏，不一定有时间回北湖，舒月觉得白婉清太过着急，她以前对舒月恋爱这一方面一向都很宽容，不知为何最近频频干涉，难道真像叶轻竹说的，到了年纪家里就会开始催？

　　“他在出差，下个月不一定回来。”

　　“刚恋爱就异地，”白婉清蹙眉，“他是哪里人？”

　　“北湖人。”

　　不论舒月怎么说，白婉清坚持要见夏以洵：“下个月没有时间就下下个月，两个月里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那你找男朋友的眼光真是糟透了。”

　　当天晚上和夏以洵打电话的时候舒月说起了这个事情，声音中带着疲惫和烦闷：“我妈知道我谈恋爱，想见见你。”

　　夏以洵听了之后没表达出丝毫有麻烦的样子，比起和白婉清见面，他貌似更关注‘谈恋爱’这三个字：“所以我已经转正了是吗？”

　　舒月：“早就转了。”

　　不然哪能和你这样亲。

　　夏以洵听了就笑，很高兴的样子：“那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对吧。”

　　“是是是。”舒月叹气，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配合，“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夏以洵没有半点被女朋友家长要求见面的紧迫和局促，而是用充满期待的眼神问：“见完家长可以结婚吗？”

　　结婚。

　　舒月第一次从夏以洵口中听到这个词，原来夏以洵想和她结婚吗？他对这份感情的规划已经到这样的程度了？还是只是在开玩笑？

　　舒月不得而知，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他们两人在这个阶段讨论结婚这件事，太早也太不现实。

　　“你先过了我妈那关再说吧，不然恋爱都谈不成。”

　　夏以洵比了个ok的手势，脸上是自信的笑容：“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