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事件管理中》李小毅

16、第 16 章

　　鞋带胡同。

　　吴旭捧着杯柠檬茶，饶有兴趣地看着来来往往地行人。作为文化经济中心，B市天然吸引着天南海北的青壮年汇聚于此。密集交织的人流就是这个城市护理的象征。
　　每天还是有络绎不绝的游客慕名前来。这里面，也包括了再次重游的吴旭。

　　吴旭咬着口中的吸管，心里琢磨着的要不要抽空去排个小吃，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眼睛一亮，赶紧扬起手招呼起来。

　　“吴旭！”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从人群中跑来，狠狠地给了吴旭一个熊抱。

　　吴旭感受这久违的热情，两只手不知所措地抬了起来。他顿了顿，还了对方一个紧紧地拥抱。

　　“好久不见，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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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吴旭毕业已经快5年了，鞋带胡同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街边的小店都还是那些个，只是店里面的人换了一批。

　　“哎，这家的味道还是一点没变呢。”吴旭手上捧着一盒红枣糕，吃得眼睛发亮。

　　“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家的红枣糕了。这么些年了，口味还是一样啊。”章天成笑道。

　　“也没几年吧。”吴旭三两下解决了手里的，掏出一个塞给章天成。“我毕业前还特意来这家买过，嗯，也就四五年吧。”

　　“你也知道四五年了。”章天成横了一眼，“其他同学都陆陆续续回来找我聚过，你倒好，上次还是听老王说了，我才知道你出差到B市来。都过来了，也不来找我，太不够意思了。”

　　“那会子忙。”吴旭尴尬道，“你那会不是忙着筹备婚礼呢么。”

　　“那接待你的时间也是有的。”

　　“好了好了，我认错，我认错。”吴旭连忙求饶。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哈哈直笑起来。

　　“你还是这个老样子。不找你，你就一直没个声响，闷葫芦似的。”

　　“哪有，我这几年社交能力可是厉害了许多……emmm，也是，性格也就还那样，不爱凑热闹。”吴旭反省了一下自己。

　　他这时看到前面的分岔口，歪头看着章天成。章天成似乎想起什么，指了指右边的路，示意吴旭跟上。

　　“不说这个了。你呢？你这几年怎么样。”

　　“也就这样咯。”章天成慢下两步，等吴旭跟上，“前两年不是考进了街道里面嘛，也不算忙，每天上班下班，偶尔接待一下故地重游的同学。”

　　“你也不是本地的，怎么最后搞得像土著一样，谁来都要接待。”吴旭哭笑不得。

　　“谁让咱们班的土著天天躲着不见人嘛。”章天成笑道。

　　“也是。”吴旭摇了摇头，“现在都习惯了，要是哪天约得上老王，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王就是吴旭大学班级里，唯一一个B市的土著。

　　“别光说我啊，吴旭，你现在怎么样？”章天成看过来。

　　“我也差不多吧，没好到哪儿去……”吴旭支吾了一下，道：“原来的工作也辞掉了，现在在网上写点东西，花销也够。”

　　“不像你啊。”章天成挑了挑眉，“我记得你上大学那会，还说我不思进取呢。现在怎么一点儿斗志都没有了。”

　　“嗐，学习是学习，工作是工作嘛。”吴旭低头挑了个红枣糕，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就总觉得吧，上一份工作是稳定，但没找着什么意义。还是想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特管局的补助和他上一份工作的薪酬差不多。不用为日常生计奔波后，他也不想将自己的生命耗在机械性的工作中了。

　　“那找着了吗？接下来准备去哪儿？”章天成从吴旭这边接过一个红枣糕，扔进嘴里。

　　“可能……可能会留B市一段时间吧？”吴旭犹豫道。他感觉赵鹏两人叫自己跑一趟B市，不只是重新检测异能那么简单。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留在总局。

　　“真的？”章天成眼睛刷地亮了起来，“要留在B市吗？”

　　“现在还在等结果呢。”吴旭感觉自己不知怎么的，情绪突然就高昂了起来，“能留下来最好，以后就靠你罩着我了啊。”

　　“小事，小事。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就少不了你一口汤喝。”

　　两人又开始哈哈笑了起来。

　　胡同这时已经走到很深了，吴旭抬眼打量四周，忽然惊奇道：“哎，这家画室还在啊？”

　　章天成看着吴旭指着的方向，那里有一栋二层高的小店，门面装修成纯木风，看着简洁舒服。其中一楼的铺面甚至连常见的宣传画作都没有，只是简单挂了个木质门牌，上面写着“田家画室”四个字。与其说是个商铺，看着倒像个文艺咖啡馆。

　　“这几年都在呢。”章天成上前，推开一口阖上的木门，“进来看看吧？”

　　“你啥时候对这里那么熟的？”吴旭奇怪。这家店在他们上学的时候就有，但每次过来，这里都是暂停营业的状态，没见开过门，也没见倒闭，更没见过里面的模样。

　　“这家店也是半年前才重新开始营业的，我后面来逛过两次。我和你说，这店面就是老板自家的，平日不愁租金，一开心就关门周游世界去了。所以我们上学的时候，都没见到过这里面营业。”

　　“那服务员，也跟着周游世界去了？”

　　“说啥呢。”章天成苦笑不得，“服务员是找的大学生兼职。”

　　“你还怪熟的嘞。”

　　门打开，里面是一个明亮的展室。吴旭跟着走进去，发现里面鳞次栉比地挂着大小不一的油画。这其中大多是风景画，偶尔有一两个人像，或者荒诞如梦境般地画面，都让观众看起来很舒服。吴旭不太懂画画，但心想也知道，这画作的主人必然有着强大的绘画功底。

　　“田老板今天在吗？”章天成在旁边小声问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章天成拉着吴旭走上了二楼。

　　“哎，我还没看完呢。我……”吴旭抗议道。但一上到二楼，他立马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二楼看起来比一楼更大。但不同于一楼，二层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凌乱，完成的未完成的画稿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地，一个女人听到动静，从一个画架后面探出头。

　　“谁啊？”

　　“静姐，是我啊。我带朋友过来逛一下。”章太成欢快地打着招呼，回头和吴旭介绍：“这是静姐，这家画室的老板。”

　　“哎，小章。”

　　女人从画架后走出来。她一头柔顺长发，脸蛋白净，笑起来有种历经千帆的从容感。她身上正套着一个沾了颜料的围裙，手上还留有斑驳的颜料痕迹，看起来被吴旭两人打断了画画。

　　“静姐，我带了朋友过来转转。”章天成笑道，“没打扰到你吧？”

　　“没事。打扰不了。”她转向吴旭，自我介绍，“我是田静，这个画室的老板。欢迎常来玩。”

　　“静姐。”吴旭跟着章天城一样称呼，“我是吴旭，天成的朋友。”

　　“静姐，在画什么呢？”天成自来熟的走到画架后面，“呀，这是什么？猫？”

　　“客人定的，给我发了张照片，要一模一样的画下来。”

　　吴旭走到天成旁边，果然看见画架上是一只还未完成的黑猫。这黑猫蹲坐在地，脸上呲牙咧嘴的张着，脚下还踏着一块石板，在纸上活灵活现的。吴旭不由再次赞叹田静的画画技术。

　　“这个也是客人要求的啊？”章天成指着猫脚下的石板。“没有这个石板，看起来更好看吧？”

　　“要求原封不动，不能作更改。”田静点头道。

　　“那也太浪费静姐的能力了。”

　　“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田静耸肩。吴旭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这个田静还是很有趣的。

　　“对了，你定的画我放在墙边了。画框还没到，到时候组装好了再给你送过去。”田静道。

　　“在哪儿呢，我瞅瞅。”

　　“这儿，靠墙的一幅。”田静带着章天成走到一副风景画前。

　　“你还和静姐定了画啊？”吴旭随口问道。他还站在画架前继续打量着那只猫。这种画面的鲜活感让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是啊，房子装修好了，现在不是往里面添家具呢么。”章天成也没抬头，惊叹地打量着眼前的油画，“我和你说啊，不知道是不是和静姐特别投缘，我就喜欢这里的画，总有那种，嗯，亲切感。”

　　“你和谁不投缘啊。”吴旭吐槽。他看到黑猫后面还添了几笔，让猫藏在身后的尾巴看起来格外的蓬松壮硕。

　　“那怎么能一样呢。别家的，我也没去定画啊。”

　　“对了，你这新买的房子，是准备作婚房用吗？”

　　“没有啊，我自个住。”章天成道。他立起身，对田静表示很满意这幅画。

　　“你不是和之前的相亲对象在议婚吗？这房子不作婚房，难道还要另外买？”吴旭奇怪。

　　“没有，觉得不合适，我俩早就没联系了。你看，你不联系我，连我的终身大事都不知道。”

　　“啊?没成吗？”吴旭一愣，从画架后面惊愕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