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美》百里画廊

261、电枪

　　吴垠处在一个密闭空间。银白的墙壁呈环形，密不透风，除了吴垠空无一物。这肯定不是会客厅或卧室，反而像实验室或监狱。傅问心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们把他关在哪里？”
　　“地下两百米的地磁屏蔽室。他在那里很安全。”
　　“安全？你们这是非法拘禁！”傅问心怒不可遏，“马上放他出来！”
　　孙昭章居高临下地斜睨他，目光里暗含怜悯，“你是真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不管他什么身份！我要你们立即放人！”傅问心双手握成了拳，全身肌肉紧绷，像只蓄势待发的小兽。
　　孙昭章不为所动，重新看向屏幕，“人类最早的历史追溯到两百万年前。在G国保存完好的壁画里，有‘移山填海’‘祈雨祷晴’‘隔空取物’……后人以为这是神话，但其实是真的。我们称那些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为SS级alpha。”
　　“SS级alpha？”傅问心头一次听说。
　　“SS级alpha拥有超能力的原因是他们的思维能与场域共振，从而控制场域。一个时期不会出现两个控制相同场域的SS级alpha。依据现有的记录推测，下一个SS级alpha会控制核力场或引力场。”
　　“那又怎样？”
　　孙昭章看向他：“我们不允许能控制核力或引力的SS级出生。”
　　“这和吴垠有什么关系！”傅问心大声喊道。
　　“他是下一个SS级的‘跳板’。没了他，下一个SS级不会成长得太快。B国的国防压力会极大减轻。”
　　“你在说什么？”傅问心一脸讶异，“吴垠只是个普通的alpha！”
　　“他是SS级alpha，能控制电磁场，两年前引爆了F国的核聚变堆，不能保证对B国没有威胁。”
　　“……”傅问心看向屏幕，“不可能……”
　　“他装得人畜无害，谁知道他的目的？黎迦从来没对你说实话。”
　　傅问心沉默地盯着屏幕。

　　吴垠在零磁空间里盘膝而坐，感受久违的静谧。上一次身处这里，被沉入地心束手无策，他感到彷徨无助。这地方一度成为他的梦魇。
　　孙家的办事效率还是那么感人。上辈子他与孙昭章合作，是彼此最坚定可靠的战友。如今，立场变了，时局变了，他们的关系已回不到从前。
　　四大家族与常人不同，他们在探索另一条“通天之路”。这个世界的规则是“真挚的感情能孕育出更高维度的生命”，顺应规则就是培养感情，他们则是靠“修炼”达到目的。
　　在齐家、莫家、南家，地位最高的不是alpha或omega，而是beta。因为alpha和omega深受规则的影响，beta更为自由，修炼时的阻力最小。
　　齐家的修炼方向是“控制”，莫家是“预知”，南家是“幻境”。孙家走两条路，明门顺应规则，暗门的修炼方向是“毁灭”，二者此消彼长，近些年明门明显压过了暗门。
　　那就牵扯到这个世界的另一条规则：因果报应。

　　孙家以武立身，手上必然沾着人命。一命抵一命，自古武将鲜有善终，将门难兴百年。孙家能走到现在，人丁兴旺，是因为有齐家帮他们切断因果链。
　　一旦B国覆灭，齐家自顾不暇，命运的反噬就会降临孙家。因此齐家和孙家是深度绑定，孙昭章会竭力守护B国。
　　昔日的战友，今日的敌人。

　　吴垠不会苛责他的选择。作为上天厚待的幸运儿，他已收到命运的诸多馈赠。宽容是强者的特权，弱者只能尽一切力量自保。
　　吴垠的右手发出电光，顷刻间便凝聚出一支长枪。枪身长达两米，电光环绕，亮得人睁不开眼。随着一声警报，吴垠将长枪掷了出去，一亿伏的高压电击穿了墙壁，熔融的坡莫合金滴落在地。长枪撞上地壳，引发地壳震动。孙家庄园有明显的震感，山体上出现裂缝。地震过后，地面塌陷了。傅问心所在的房屋瞬间下沉，孙昭章和傅问心重重摔在地上。
　　不到两分钟，傅问心的世界便天翻地覆。

　　吴垠不是智障，而是天才……这一信息对他的冲击超过了地震，以至于他飞上天空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离开漆黑一片的孙家庄园，看到下方零星的灯火，傅问心才如梦初醒。扭头一看，吴垠“站”在他左侧，左手“捧”着一团雪白的球形电光。
　　傅问心下意识地后退，脚下却是空的。吴垠把电光打散，变成一个个萤火虫，问傅问心：“漂亮吗？”
　　“……漂亮。”
　　“我要去龙城，不能陪你了。”
　　“……哦。”
　　随后一路无话。

　　到了市中心附近，吴垠把傅问心放到地面，自己飞走了。傅问心从昏暗的小道走进敞亮的大道，不知自己怎么回的酒店。打开手机搜索“SS级alpha”，没有一条相关新闻。到了后半夜，熟睡的傅问心被一通电话惊醒，石管家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少爷，您现在立即回A国！三小时后直升机抵达麟城红鸩山顶，只停留四十分钟。请您务必准时登机！”
　　“怎么了？”傅问心被他的急切吓到了，利索地下床穿衣，“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诬陷您刺杀B国上将，要逮捕您。”石管家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凤城……伤亡……民众……”
　　傅问心睡意全消，冲进卫生间洗漱，“安排人到凤城接我。”
　　“封锁……堵塞……”
　　傅问心把衣服一股脑塞进行李箱：“行了，我出发了。”

　　酒店里一派祥和。宾客们谈笑如常，服务员彬彬有礼，似乎并不存在石管家所说的“危机”。但傅问心知道这是傅时年为他争取到的时间差。一旦他遭到拘禁，真相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傅时年再想救他就难了。
　　离开酒店，傅问心迅速规划好路线，上了辆无人驾驶的计程车。车辆慢悠悠地驶离市中心，上高速路后立即加速，以两百公里的时速狂飙，沿傅问心规划的线路驶往麟城。
　　就在傅问心上高速后的一个小时，B国发布一条重磅消息：战功赫赫的孙昭章上将遇袭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