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美》百里画廊

235、胎教

　　元康昭十五岁在父亲的小医馆帮忙，二十岁医学院毕业，因为学历太低只能进社区医院，工作十年积攒了不少口碑，三十岁回学校攻读硕博，三十五岁毕业，在公立医院干了五年，四十岁被和熙挖过来，现在是产科的科主任兼台柱子。
　　他对病的兴趣大于对人的兴趣，对人的兴趣大于对钱的兴趣。无论学习还是工作，只要有疑难杂症他就爱往上凑，论文没有署他的名不要紧，不能升职加薪也不要紧，解决问题就带给他无穷的乐趣。因为他能力强、度量大，在同行中人缘很好，是医疗系统里第二批知道S+级omega消息的人。得知这位omega要来就诊，可把他乐坏了，专门打了抑制剂，还喷上仿omega信息素的香水，就希望这位病人多多光临。
　　omega就算看不见他的诚意，也不能污蔑他吧？他什么时候有过不该有的念头？

　　对此，他的徒弟们则深以为然。因为他们都曾误解老师，而老师对此毫不知情。

　　元康昭看病灶就像登徒子看美人，眼神那叫一个痴迷。蔚节第一次和他出诊时还以为他品行不端，辞职信都拟好了，被大师姐拉了回来。向晓冰跟蔚节解释，他们老师对疾病有着不同寻常的狂热，眼里只有病没有人。蔚节观察了三个月，发现确实如此，便把那封辞职信删了。
　　这回来了个难得一见的S+级omega，他们老师不得拿出所有的热情？被病人误解太正常了。

　　知道了症结所在，向晓冰松了口气，琢磨着怎么向元康昭解释。蔚节则没那么细腻，直截了当地说：“您专注的样子太深情，把人家吓到了。”
　　元康昭一脸震惊，认真看录像中的自己，“……有吗？”
　　“有。庾师兄都看出来了。”
　　庾歌是他们组公认的情感荒漠，对感情的迟钝堪比机器。
　　“……”元康昭开始按这个思路思索。

　　“嘉莲的服务未必有我们好。等他对比一圈，发现还是我们最好，就会回来了。”
　　“咱老师的眼神是该改改了。要不是名气在那儿，早不知惹恼了多少alpha。”
　　“干嘛要改！老师又没做错什么！再说这哪是想改就能改的？”
　　“一个omega罢了，又不能碰到他的核心数据，算了吧。”
　　“这可是S+级omega，十年都出不了几个。人类进化的最前沿。”

　　“啪！”元康昭重重把资料拍在桌上，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我要去嘉莲实习！”

　　回家的路上，千华一言不发，回到家直接进卧室洗了澡，躺在床上睡了午觉。黎迦健身、遛狗、修改代码、浏览资讯。等千华醒来，卧室里洋溢着菜香。黎迦炖了鱼汤，炒了腰果虾仁，千华一醒就能吃上热菜。
　　“下去吃吧。”千华不希望黎迦把他当猪一样养。他不习惯在卧室吃东西。
　　黎迦把汤和菜端到楼下餐桌，执着地要喂他。千华拗不过，被黎迦一勺一勺地投喂，足足喝了一碗汤、吃了一碗菜。黎迦又端来熬好的药，苦涩的味道让千华忍不住皱眉，但看在黎迦的面子上喝完了。
　　黎迦把一颗巧克力球送进千华嘴里：“这药可以养胎。”
　　“每天都要喝？”
　　“一周一次。”
　　千华松了口气：“你看得懂窦医生写的病历吗？”
　　“他说胎儿状况良好，顺产的概率很大，建议你适当锻炼。”
　　“就这么点？”千华记得窦融写了二三十行。
　　“他还建议你做什么运动、一天吃几顿、怎么做胎教——太啰嗦了，我们按自己的来。”
　　“嗯。”千华也觉得自己的生活该由自己做主，“跟你说一件很奇怪的事。你出去之后，我跟窦医生聊了几句，他站起来走了两步，突然变成了青澜。我没看见他有卸妆之类的动作。”
　　“很正常。青澜喜欢恶作剧，一时兴起表演个魔术。只要不出格就没问题。”
　　“……”千华觉得这很出格。
　　黎迦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启动机器，回到餐桌旁，“别想那么多。还是想想怎么给儿子做胎教。”
　　“我想带他听音乐会、看歌舞剧，讲睡前故事。”
　　“好啊。竞城的八个音乐厅每周都有演出，你想看哪场我们就订票。”
　　千华打开手机搜索：“《香江夜》。”
　　黎迦通过剧名查询演出场次：“订下周二的吧。周四可能要加班。”
　　“你也去？”
　　“你去我怎么能不去？”黎迦利索地订了个包厢，“睡前故事想讲什么？”
　　“诗词，名著，名人传记。”
　　黎迦在网上下单，接着和千华去江边散步。途中遇见几个骑单车的熊孩子练楼梯速降，车速快得吓人。千华和黎迦避开他们，他们却跟了上来，一路尾随到小区门口。

　　“他们想吸引你的注意。”走到那群孩子听不见的地方，千华对黎迦说。
　　“怎么看出来？”
　　“感觉到的。他们仰慕你。”
　　黎迦笑了笑：“他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不知道。但你高大威猛、英俊帅气，一看就是精英。”
　　黎迦揉了揉他的头发：“嘴真甜，今晚给你加餐。”
　　“有夜宵？”
　　“火山烤肠。”
　　千华以为是烧烤，便把夜宵的话题翻了篇，“你小时候淘气吗？”
　　“不淘气，但大人说的话我不爱听，比较叛逆。”
　　“我小时候也不淘气。爸爸对我的家教很严。三岁我就开始学琴。”
　　“我打算两岁前让他自由发展，两岁开始精英教育。五岁前由我亲自教导，六岁给他上alpha专培学校。”
　　“你会很严厉吗？”
　　“看情况。如果他太吵闹，我可能会惩罚他。你不要心软。”
　　“你会打他吗？”
　　“可能会。”
　　“你会凶他吗？”
　　“我一般直接上手。”
　　千华摸摸肚子，感到一阵心疼，“你别伤他的自尊。”
　　“如果他不是顶级alpha，在谈判上就先天处于弱势。我不对他严厉一点，以后他会受更大的委屈。”
　　“……”千华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两人回到屋里。千华练了一小时瑜伽，弹了半小时钢琴，又讲了十五分钟睡前故事。黎迦贴心地给他倒水，关了顶灯，朝他衣服里摸去。
　　千华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最好不做。”
　　“你不是喝了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