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美》百里画廊

215、敌意

　　总监们不敢吃太快，也不敢吃太慢。黎迦放下餐具，他们也刚好吃完。千华把吃得很干净的盘和碗拿走。
　　“刚刚谁最先吃完？”黎迦扫了一眼，“岑睿凝，你来说说。”
　　“……”岑睿凝站起来，看着手里的笔记，“从管理的规模、难易、成本等角度，我建议组建一个二十人的人力资源团队，分管不同区域……”

　　“郑杭羽。”
　　“何茜洁。”
　　“魏繇。”
　　……

　　竺长青再次排在最后。他看着主座上貌似认真倾听实则不知在想什么的黎迦，比起不忿更多的是疑惑。

　　无论是外貌、智力、财富、地位、信息素等级……他都比黎迦差了很多很多。
　　连年龄都大了四岁。
　　他有什么值得黎迦忌惮的？
　　难道S+级alpha的占有欲强到要打压所有与伴侣交好的异性？

　　这场难熬的会议结束后，竺长青回到财务部，像根蔫巴的咸菜仰躺在电脑椅上。
　　此时正值午休，其他人都躺在折叠床上休息。千华睡在最角落，背对着门。竺长青眯了会眼，提前十分钟把椅背放直，等其他人慢慢醒来。

　　“哎哟……总监你回来了？”金葳第一个起身，一手揉着酸痛的腰，“会上讲了什么？”
　　“明天我们开个会，跟你们说说公司的计划。金葳，你过来。”
　　金葳麻利地把床收好，来到竺长青办公桌前。

　　其他人也在上班前收拾好自己。千华在系统上看财务报表，金葳突然发来邮件，让他读一读附件里的财务分析报告。
　　这是别的公司的月报和年报，公司名称和地址都打了码，能看出是一家全国大型企业。除了常规的资产负债表、现金流量表和利润表，还详细列出了每个生产车间的各种成本——这无疑是内部资料。

　　“……”
　　千华不确定这种行为是否属于窃密。

　　他看了看其他同事——每个人都在忙。贸然询问可能让金葳难堪。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该问谁。
　　犹豫了一阵，他认真看了起来，在不懂的词句上做批注。到了下午五点，两百页的报告看了一百四十页。缪秋儿和金葳去楼下的茶餐厅吃饭。竺长青和宿兰兰在座位上休息。千华去宠物房看两只宠物。

　　安安五岁了，即将步入中年，身体的各项指标良好。会上厕所、会冲水、会开门、会用遥控器、会按电梯，还会开水龙头——千华都没有教过它，不知它怎么无师自通。
　　齐齐懒懒地趴在猫爬架上，见千华来了，抖抖毛一跃而下，恰好扑进千华怀里。
　　“走，我们下楼逛逛。”千华给安安戴上项圈，右手牵狗左手抱猫，从楼梯间走下楼。
　　他刚走不久，一位不速之客就搭乘电梯来到了“洛希极限”的门口。

　　“黎迦！”董若曦摘下茶色眼镜，秀眉紧蹙，盯着纹丝不动的自动门。
　　两名员工从门里出来，她趁机走进去。其中一人回头看了一眼，见她一身精英的派头便没敢阻拦。
　　董若曦径直走进黎迦的办公室。

　　黎迦正在吃馒头。三个馒头两杯豆浆就是他的晚餐。身价上亿的独角兽企业老板吃得这么差，让董若曦也不由得愣了愣。

　　“你助理就让你吃这个？”话音里满是不满。

　　从她进门开始，黎迦就没看她一眼，现在才看向她，“我好像没同意你进来。”
　　“怎么？想赶我走？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来找你不算扰乱秩序。”董若曦微扬下巴，豪气地坐在了办公桌上。
　　她穿着包臀裙，一坐下就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大腿。正常的alpha见了都会血脉贲张。

　　可黎迦不是个“正常”的alpha。哪怕董若曦在他面前裸舞，他也能无动于衷。

　　“你家的地基应该打好了。再不济也该找到了住处。我不希望影响公司的声誉。”黎迦语气平淡，视线转回电脑。
　　董若曦打开手机里保存的视频，“你就不怕我把这些发出去？”
　　“你试试。”
　　董若曦气得拍桌子：“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她的声音传到了外面。几名员工望向这边，却不敢靠近。

　　黎迦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我让你住进来是因为你说你暂时无处可去。这期间我没有任何暧昧的言行举止。前两天我出差，希望你另找住处。你找到了，自然不必再住我家。”
　　“我提出这个要求你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你在卧室里装摄像头、偷窥我洗澡，还说没有暧昧！你觉得什么才是暧昧？”董若曦眼眶红了，“昨天你还在我腿上掐了一道印子！”
　　“昨晚我没让你进门。谁掐你我不知道，但不是我。”

　　千华回来时，看见一群人鬼鬼祟祟地趴在黎迦办公室外的墙面上偷听。他安置好宠物，走到“队伍”末尾，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同事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哐当！”办公室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千华脸色一沉，快步走进办公室。董若曦正举起水壶要砸黎迦。
　　千华没多想，立即掏出手枪击碎水壶。滚烫的热水泼在董若曦脸上，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了她的脸。伴随着董若曦的尖叫，同事们快速拨打了急救电话。
　　千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手脚都在发颤。他想帮董若曦疗伤，黎迦却拦着他。五分钟后救护车赶到，把董若曦接走。

　　黎迦和千华跟着救护车走了，何秘书维持公司的秩序。法务部和运营部联合开会，严阵以待可能出现的舆情。

　　董若曦的脸、手和腿有轻微烫伤，划伤经过处理后不会留疤。千华拿到诊断报告后松了口气。
　　黎迦在和董若曦的哥哥董嘉安通话，打了有近十五分钟。电话挂断后，黎迦让千华先回去，他在这里等董嘉安派来的人。
　　千华走出医院，意外地碰见了竺长青。竺长青不知何时买了辆车，坐在新车的驾驶座上，后座上载着安安和齐齐。他把千华送到家门口，回到自己住处时已是凌晨。第二天依然开着电驴上班。
　　后续两周都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