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低级向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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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基本上不会离开白知意太远。
它目前唯一的作用就是偶尔提醒白知意走上一条视力最差的人都知道明显正确的路径。
也正因为白知意完全依靠了兔子的判断，等到她走出迷宫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红眼镜女人面无表情地打开测试室门，“你可以出来了。”
网格卡扣应声解开。
白知意揉着手腕走出了房间。
刚出去，她就看见外面那些实验体贩卖人员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来。
一个个一本正经的外表之下，是无数假装对工作时交头接耳按耐不住的声音。
“这怎么就不是见证历史了呢？”
“这么差的精神力，我在这儿工作快二十年了，还是头一次看见。”
“这还只是一个基础精神迷宫，本来想着上头关注着，进阶版迷宫有机会用一下，但直接死掉。”
“你说，这种程度就没有必要再用精神镣铐了吧？”
白知意：……
她作为向导，虽然五感或许不如哨兵，但这样的环境里，听清楚她们说什么也不是一件难事。
「啊啊啊，她们都是什么眼神，我要把她们都杀了」
果然，大概是测试结果很难看，看守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下来，她向上级打了报告，收到不需要再使用精神镣铐的指令后，就准备送白知意回房间。
这一份测试结果，不出意外，应该会直接呈送到那个深蓝制服女人的桌面上。
那个女人会有什么反应？
白知意跟在看守后，漫不经心地想。
那两位高级哨兵已经不在门口等她，想必也收到了指令。
没有了精神镣铐的压制，她的精神体如鱼得水，在她和看守于无人走廊缓慢行走的时候，渐次舒展起来，伸展向远方，试图探向建筑外，却又被不可见的屏障阻挡回来。
偶尔会有人路过，意识到她被什么调皮的东西碰了一下，但很快又会遗忘。
回去仍然还要乘坐电梯，只是路径稍有不同，她们路过了一片静谧的区域，不是声音，而是白知意感觉到这片区域所有人的精神都很安静。
她抬眼看上面的指示牌——疏导区。
但有一处并不安静。
“哨兵，请请请坐下。”向导抬头看眼前这个高大的哨兵，指着那张柔软舒适的椅子，结结巴巴地说。
她面前的哨兵像是一个行走的炸药桶，虽然面上看起来还很克制，也甚至还带着笑意，但她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已经盯得向导很紧张。
“好。”哨兵坐了下来，黑色中发随着动作也扫过肩膀。
“姓名？”向导小声问。
哨兵说：“林曜。”
“好，报告上说，你出任务时遇袭，回来之后，第二天晚上开始，头部刺痛，对吗？”向导确认基础信息。
林曜耐着性子回复她：“是。”
“好的，哨兵，请你闭上眼睛，放松精神，我来给你做精神疏导。”向导洗干净手，走到林曜面前。
林曜闭上眼睛。
一只手即将抚上她的额头。
她的精神屏障被触碰到，不仅被触碰，甚至还被试图进入，这种不可控的感觉引发了一系列本能的警惕。
她忽然神色一凛，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向导的手腕，眼眸中的冰冷让向导几乎快哭了出来。
“哨兵，你的屏障太厚了，你要试着打开。”
林曜目光移向向导的胸牌，实习期的A级向导，已经是很难能可贵的等级了。
S级向导，或者是A级精神体比较强势的向导，如审查厅的陆寻，做的都是审查或审讯类的工作，通常情况下，她们不需要对手下的哨兵或者向导太过于仁慈，只要快速得到预想结果就可以。但A级精神体温和的向导，及更加低等级的向导，就更适合去做一些疏导类的工作。
这也就导致哨兵们对向导们又怕又喜。
就疏导而言，等级越高的向导疏导效果越强，低等级向导带来的疏导效果会打折扣，有时她们只能解决目前比较集中棘手的精神损害，总有些地方不尽如人意，哨兵们就需要再多来几次，或者配合其它制剂。
只是这样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在【塔】外，多的是只能靠向导素制剂缓解痛苦的哨兵。
对于林曜来说，即便面前这个是A级向导，但向导连她精神屏障都进不去，两个人无法建立精神链接，这场疏导最后也毫无用处。
她松开了向导，“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
向导没有帮到林曜，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或者我再去申请给你匹配别的向导吧。”
别的向导……
林曜想起了那个被她抓回来的新向导。
如果那个向导清白，那么她后续一定会被收入向导学院培训一段时间，再分配部门工作。
意识到自己想得有点远，林曜说：“不用了。”
她拉开疏导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脑仁隐隐作痛，像是针蘸了盐水扎进去。
她再一次听到了清风。
轻快的，不紧不慢的脚步。
林曜的精神体比她本人更快反应过来，黑豹已经释放出，一跃跳到了疏导区外部的走廊上。
林曜赶忙跑出去，只见黑豹已经坐在一个穿白色衣裙的女孩子身边，尾巴在身后扫来扫去，不停拍打着一边的看守。
“对不起。”林曜连忙要收回精神体。
女孩转过来，乌黑的头发垂到腰际，眼眸清亮平静，她伸手抚上黑豹的下巴，以肯定语气说：“这是你的精神体。”
巨大的黑豹几乎占据了这片区域整个空间，它低下头，迁就着女孩的身高，任由白裙女孩挠自己的下巴。
这种视觉冲击不可谓不强。
林曜却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得到了一点缓解。
“哨兵，请你收回你的精神体。”看守从黑豹屁股和墙的缝隙中挤了过来。
黑豹挪动了下屁股，把看守又挤到了一边。
看守：……
林曜在观察白知意的时候，白知意也在暗暗审视着林曜。
之前她只碰到过林曜的情绪，没有见过本人。
林曜的情绪和别人很不一样，旁人的情绪或平静，或兴奋，都有可以让她明显察觉的意图，但林曜的，白知意无法去形容，像是冰雪一般的情绪，她大概也会紧张，但仍然是覆在雪层之下，散发着寒冷气味。
“我虽然不太懂这里的规矩，但好像，它不应该出来。”白知意收回了手。
那一瞬，林曜居然产生了惋惜感。
她说：“抱歉。”
「这就是那天那只炸我们的黑猫呀」
「炸我们的时候不是很帅吗」
「现在好冷漠哦」
「想抽」
“走吧。”白知意主动去把夹缝中的看守拉了出来，“辛苦你带我回去。”
黑豹有些焦急地用鼻孔喷气，喷得林曜头顶头发乱飞，似乎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林曜转过身，强行将生气的黑豹回收。
白知意背对着看守，听到看守在同自己说谢谢，顺便表达白知意是一个多么贴心又温柔的人，白知意笑着，察觉到那只黑豹的气息已经消失，笑意更盛。
那只黑豹，似乎受伤了。
真可怜呢。
测试报告如白知意所想，以最快速度送到了梁沁的办公室。
梁沁摊开报告，看到上面的精神力等级时，眉头依旧舒展，顺带抽出了报告后一份单独封存的文件。
她的阅读速度很快，待到她确认自己了解上面所有的信息后，她以食指将报告调转了方向，推到对面，“看看。”
对面同样是穿深蓝色制服的女人，她看到上面大写加粗的“D”后，手也懒得伸出来碰那份报告，“D等级的向导如过江之鲫，没什么好看的。”
“D等级向导虽然多，但也不算过江之鲫。”梁沁示意她看另外那份文件，“兰利，还有一份补充数据。”
兰利拿起文件，挑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波动？”
梁沁解释说：“奇怪的点就在这里，以及她的精神体。”
“不是一只兔子吗？”话虽然这么说，兰利还是坐直了身子，捏起那张照片，“白兔子黑耳朵，挺难看。”
“你再仔细看看。”梁沁提醒。
兰利翻来覆去看了几次，没有发现梁沁希望她发现的玄机，她颓然放弃，“你直接告诉我。”
“你看兔子的尾部。”梁沁手指点上去，“这里。”
兰利凑上来，“这是……一根草？这不是草地吗，有草很正常。”
“它长得和旁边的草不一样。”梁沁说。
“你还是人吗？这都能看出来。所以，你怀疑她的精神体有问题？”兰利和梁沁共事多年，自然知道她所想。
梁沁沉吟道：“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既然她已经进入【塔】，我们有很多机会弄明白，即便最后她的的确确就是D级，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你想？”兰利看着梁沁，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梁沁说：“我希望她去哨向学院系统学习。”
兰利撇撇嘴，“你确定要把去’被收拾’说得这么好听吗？”
梁沁笑了，“学习、演习和实战，这是每一个向导都需要经历的事情。”
“那个时间周期不会短的。”兰利不太看好。
“会有机会的。”梁沁目光落在那个D上，“她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
兰利靠在椅背上，悠闲地绕着自己鬓边的头发，“你不就在摆布她吗？真可怜，那群哨兵会把她吃掉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低级向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