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林鸟》伊亚亚

5、“搬”家

　　金子拿看 酒杯正将酒输胃囊 中 。
　　" 听说 , 你今 天中午送 了迟家女儿回家啊 ?" 息宇航问 。
　　林觉把 酒杯放下 , 抬眸去看 他 ，眼 神在问 " 你怎么知道 。" 息宇航朝 门口进来的人看了眼，说 :“ 小水和我说的。”
　　小水本名叫贺梓 , 因为长得水灵灵的他们都管她叫小水 。跟林觉算是青梅竹马 , 只是近半 年 , 林觉搬去老 街那边帮老 头子处理些事 , 俩人有些阵子没见 了 。
　　他点头 , 也往 刚进来那个女生方向看 了眼 。
　　又是她 , 换了套白色长裙 , 披散着 头发 , 整个人白到发光 , 和酒吧里的浓妆艳抹大有不同 ，和个小朋友似 的。又是她 , 换了套白色长裙 , 披散着 头发 , 整个人白到发光 , 和酒吧里的浓妆艳抹大有不同 ，和个小朋友似 的。
　　小孩还来这 个种地方 。
　　从口袋 里掏了支烟放嘴里 , 朝 息宁 航凑过去想借个火 ，哪知忘了店里规矩 , 被息宇航拿下 烟 , 说 :" 里面不让抽 , 去外边 。”
　　林觉不情愿地啧了声 , 没出去 , 倒是起身往 洗手 间走去 。
　　本来吃完晚饭后是打算休息的 , 但好朋 友 秋 语打电话 说想拉她出来聊 聊 天 。她还是换了身衣服来陪她 , 只是这 不只秋语一 个人 , 周围都是秋 语的朋 友 们 ，除了温忆年上 次听她提过其他都没见 过 。
　　" 来拉来啦 , 快过来坐 。"
　　秋 语招呼 迟念念坐她旁 边 ，一 旁 温忆年靠边坐了坐 。除了温忆年 , 这 群人里都是全妆出镜 , 秋 语的妆虽浓 , 但化她脸上 就是恰到好处。
　　不过 , 迟念念记忆里 ，秋 语是从不化妆的 , 这 变化倒让她不太够适应 。
　　她站 在那 , 秋 语周围的人都上 下 打量着 她 , 有几分审视的模样。
　　迟念念她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 , 会口吃 , 木讷 , 从给 妈妈祭祀 那天开 始 。
　　靠外围这 , 有个女生拿饮料 , 不心把 开 了的啤酒瓶碰倒 , 迟念念本能的往后退 了几步。
　　林觉见 这 姑娘撞的自己 , 她还踉跄了好几步 , 就懒散开 口 :" 干嘛呀，碰瓷 ?"
　　好不容易站 稳的迟念念 , 听到声音 , 觉得熟悉抬头对上 林觉视线 , 有些慌乱地说 : " 不是 , 对不起 , 我......" 她手 还指了指横躺桌上 的酒瓶 , 嘴里解释 不清 ，脸瞬间涨得通红。
　　“ 行了行了, 知道了 。" 林觉见 她这 副呆萌样没再为难她 , 他刚刚过来都看 到了，只是没料 到她会撞进自己怀 里 。
　　再起步走时 , 对迟念念耳边说了句 :" 小孩少来这 种地方 , 待会送 你回去 。"
　　林觉去厕所 后迟念念坐在秋 语旁 , 耳垂在点点发烫 , 刚刚他说话 , 靠太近 , 热 。
　　" 秋 语 , 我等会儿回去了 。" 迟念念扣扣手指对聊 得正嗨的秋 语说 。
　　" 啊 , 这 么快 。" 秋 语手 上 动作 顿了会儿 , 给 一 干净 的洒杯倒上 酒 , 递给 她说 :" 那我们先唱一 杯 。" 脸上 笑容豪放大方 。
　　迟念念抿唇 , 接过酒杯 , 弯着 唇和她碰杯后将酒一 饮而下 。
　　晚上 吃了辣子鸡 , 这 一 杯下 去 , 喉咙 有点裂开 的难受 , 但还是保 持 着 笑脸。
　　一 旁 不远 处从厕所的出来的男人微皱了下 眉头 , 嘴里喊 了句 " 傻子 。”
　　迟念念刚把 酒杯放桌上 , 就看 到林觉见 看 着 自己 , 嘴里还嘀 咕着 什 么不过有点距 离看 不太清 , 好像在冲她笑 。
　　她对他的印象又好了许多 , 从上 午开 始 。
　　迈步朝 她走去 , " 走了。" 声音低沉 。
　　众人抬头 , 看 到了林觉 ，不过他的视线始 终没朝 众人往 去 。
　　" 我先走了 。" 迟念念对秋 语说 。
　　秋 语看 了眼 林觉 , 又看 嘴角微微上 扬的迟念念, 笑着 说 :" 好 , 下 次单独 再叫你出来 。"
　　迟念念嗯了声起身出来 。
　　林觉还站 在那 , 她说句 " 走吧 。"
　　" 你包 。" 林觉往她出来的位置看 了眼 说 。
　　迟念念恍的噢了声，再去把 包拿出来时 , 林觉已经走在前面有段距 离了 。" 腿长真好 。" 她看 着 林觉消影说完赶紧跟了上去。
　　“哎 ，这 就走了 ?” 息宇航手 上 摇着 那 杯没喝 完的威 士忌 , 又看 了眼 林觉身后跟着 的学 生模样的女孩说 。
　　林觉头也不回, 淡淡地飘来句" 下 次再聚 。”
　　” 重色轻友 , 你够可以啊 。"
　　见 他出了酒吧 ，息宇航发他发了条微信犯贱 。
　　这 边晚上 人巨多 ，到处都是片片嘈杂声 。前男后女在街道里安静 地行走 , 倒显得多了几分风味 。
　　按了按车钥匙，林觉这 次主动拉开 了后门 。
　　迟念念说了声谢谢 , 也是熟练地拿着 包进去了 。
　　把 门关上 后林觉来到驾驶座外掏出手 机随便看 了眼 时间 , 不早了 , 快十 点了 ，又瞥见 了息宇航发来的消息 , 点进去看 了后站 车 外盯着 后座上 女孩脸蛋 , 骂了句息宇航不好听的 。
　　上 车 后 , 见 她在看 手 机 ，就没说话 。
　　没一 会儿 , 迟念念按了按车 窗升降键 ，不过被司机锁 了 。
　　" 要 开 窗 ?" 林觉问。
　　迟念念看 了眼 他 , 说 :" 嗯 , 有点闷。"
　　车 窗被林觉降下 来不少 ，不过没全降 , 晚上 的风吹着 还是算凉 。
　　迟念念呼 吸着 窗外新鲜 空气 , 心情也比 刚从酒吧出来那会儿好了许多 。
　　“下 次别去了 , 不安全 。" 林觉突 然说话 , 语气 淡淡的 。
　　迟念念还以为是说息宇航的酒吧 ，就说 :" 我弟说那挺安全的 , 老 板好像之 前还当过警 察 。”
　　老 板之 前当过警 察这 倒是实话 , 不过这 可不是林觉要 抓的重点 。
　　“我说的是那种人多眼 杂的地方 , 不止那 。" 他又说 。
　　迟念念听后老 想反驳句 “ 你为什 么管我 。" 但碍于现在还坐在他车 上 , 也不太方便说抿了抿唇看 向窗外 ，没作 答 应 。
　　本以为林觉也不再多说 , 结果 他又说了句 " 没听见 ?" 还抬眉朝 后视镜看了眼耳垂发红的迟念念。
　　" 听见 了 。" 迟念念只好应 一 声对付他 。
　　再一路上 就是 《 喜 欢你 》 的单曲循环加 A 城绕有兴致的阵阵晚风。
　　中旬 , 迟念念带 着 迟意声去昌A大学 参观参观 。
　　迟信忙 , 到时候 儿子开 学 肯定没多少工夫去理他的事 。迟念念这 个准毕业带 他去探探位置和环境 , 免得开 学 了留 他一 个人手 忙 脚乱地去收拾 。
　　昌A里的人不少 , 迟念念还在里面看 到了自己的高中同学 凌丽 , 听说她复读了两年考上 理想的留 A, 也不知道为什 么那么执着 。
　　" 在大学 也要 好好学 习 , 课程 和高中的大有不同 ，不能马虎 。" 迟念念虎口婆心 ，希望弟弟能自觉点。
　　“哎呀 , 我知道的 , 不用担心我 。”
　　梁惠去世后迟意声一 直算很听从姐姐的话 , 不会给 她添乱 , 即使父亲有着 多金产业 , 他为人处事 也是较为低调平和 。
　　像受伤了伤愈合留 下 疤后想要 更好地保 护自己 。
　　像残 疾人失去某个身体部位后 , 想要 更坚强 , 大胆地活下 去 。
　　而他们失去的那部分是永远 不能够愈合的 —— 梁 惠 。
　　幸好这 个世界 , 温暖总伴随着 他们 , 自力更生也成了他们迫不得己的选择 。
　　中午 ，迟意声和同来昌A 的朋 友 们吃饭去了 。
　　迟念念接到秋 语电话 。
　　俩人约 在昌 A 附近的一 家日科餐厅 。
　　秋 语这 儿天住在昌A 里 , 因为家里母亲赵德美突 然回来 , 身后还跟着 个男人 , 父亲秋 锦 华看 她回来 , 实在压 不住里的怒火 , 当天晚上 就跟她吵了架 , 吵得秋 语实在受不了 , 把 弟弟秋 迟安顿到一 个离家较远 的地方 , 自己就来了这 。
　　" 有没有什 么我能帮忙 的 ? ” 迟念念了解情况后问。
　　秋语摇摇头，吃着三文鱼，不说话。
　　见状 ，迟念念又问 :" 秋 迟是不是升高三了 ？"
　　" 对啊 , 学 校过几天就要 让他们回去补课了 , 给 他安顿出来也方便静 下心来。" 秋 语也是用心良苦 , 希望弟弟别被家里情况耽误了大好光明的前程 。
　　" 挺好的 。" 迟念念点了点头拿纸巾擦 嘴 。
　　" 对了 。" 秋 语又说话 ," 我九 月份结婚。
　　" 啊 。”
　　迟念念都没反应 过来 ，“这 么突 然 ?"
　　嚼 了嚼 嘴里的肉 , 秋 语笑笑说 :" 其实早就定好了 , 你见 过他 , 上 次酒吧他坐我旁 边 。”
　　" 噢 。”迟念念努力回忆那天晚上 , 不过怎么想都是一 个壮实的人 , 长得不算帅 , 但能看 下 去眼 的一 个人 。
　　之 前秋 语从没谈过恋 爱 , 这 个人是第一 个 , 或许是内心的选择 。
　　秋 语让她到时候 记得来给 她当伴娘 , 唯一 的伴娘位置她留 给 了迟念念 。
　　立 秋 前 , A城下 了场毫无征 兆的暴雨 , 下 了个痛快 , 像人无理由生大病样 。
　　去超市买了几瓶香 氛回来 。
　　一 进小区 , 就看 到了那台熟悉的奥迪车 , 随意瞥了眼 车 牌 , 好像真是他的 。
　　倒没多想 , 提着 香 氛继续往 家走去 。路过贺家别墅 , 里面出来俩个人 ,一 男一女 , 女生是贺家私 生女 , 手 挽着 林觉朝 门外走来 。
　　被迟念念正巧撞见 。
　　男人顿了下 后明显甩了甩胳膊 , 不过贺梓的手 依 旧 。
　　" 走了 , 不用送 。" 林觉压着 声音说 。
　　迟念念顾着 自己往 家走 , 没听到他说话 。
　　" 明天我去找你啊 , 林哥 。" 贺梓声音不小 , 像故意的 ，迟念念也听见了。
　　林觉出来 ，迟念念刚从门前经过 。
　　" 我明天回老 街 , 别来了 。”
　　声音不大 ，但迟念念距 他不远 , 听得到 。
　　台阶上 站 着 的贺梓明显失落了不少 , 直到林觉启动车 子后 ，再变去笑脸地看 了眼 没走太远 的迟念念 。
　　“这 也没什 么交情啊 。” 她小声嘀 咕了句 。
　　自从上 次在房间窗户那看 到林觉送 她回来 , 贺梓整天就往 着 迟家别墅那看 , 不过好在没再看 见 她从林觉车 上 下 来 。
　　在幼 年时期 , 俩家父母就给 贺梓和林觉订了娃娃亲 , 贺梓奶奶宋 安都给 俩人孩子取上 名了 —— 林梓觉 , 天天嘴里念叨着 这 个名字 。
　　" 奶奶 , 那都小时候 的事 了 , 林哥他能认吗 ?" 贺梓总忍不住问 。
　　宋 安一听就板着 脸说 : " 怎么不认 ? 都定好了 。"
　　" 好好好 , 认 !" 贺梓见 奶奶像个小孩一 样也拿她没办法只能依着 。
　　一 进门 ，迟信回来了 。
　　" 爸 。" 迟念念看 了眼 去鞋 柜 前换鞋 。
　　" 念念回来了 , 买洗漱用品 了吗 ?" 迟信过来看 着 她问 。
　　" 没有啊 , 买洗漱用品 干嘛 , 意声的不是买过了吗 ?"
　　迟念念不明所 以 。
　　一 听这 话 迟信啧了声说 :" 你毛阿姨来家里住 。" 他前几分钟给 迟念念发了信息 ，不过迟念念没带 手 机出去 , 就没看 到 。
　　迟念念不说话，把 香氛放柜 台上 , 拿了一 盒准备去给 迟意声 。
　　" 你叫意声把 他的那份先拿来给 毛阿姨用 。" 迟信对她说 。
　　“爸！”
　　迟念念不想。
　　" 听话 。”
　　迟信拿这 两个字来约 束她 。
　　“ 我不想让她来 。" 迟念念直接说 ," 她没家吗 ，我们这 又不是收留 所 。”
　　一 听这 话 迟信来了脾气 , 甩手 给 了她一个巴掌 。
　　这 一 声响 , 把 楼 上 迟意声引了出来 , 他下 楼 把 姐姐护在身后 , 迟信见 此情形 , 凶狠地说了声 " 不听话 的种 " 就要 往 外走 。
　　" 你不能对不起我妈 !" 迟念念也狠狠地说了句 。
　　听得迟信又要 回来动手 , 不过被家里阿姨和迟意声拦 住了 。
　　消停 后 , 迟念念躺在房间床 上 , 左 脸一 整个红巴掌印 , 还微微泛肿 , 洗脸都疼 得受不了 。
　　看 着 手 机里迟信在她刚进小区的时候 才发来的消息 ——
　　" 李阿姨说你在外面，待会回来的时候 买点洗护用具 。”
　　“毛阿姨来我们家住一 阵子 。"
　　" 你和意声不会介 意的吧 。"
　　只有三条消息 ，看 得迟念念想哭 。
　　吸了吸鼻子 , 她给 林觉拨了个语音电话 过去 , 响了很久 , 对面一 直没接 , 直到自然挂断 。
　　迟念念用手 抹去眼 泪 , 想再去洗把 脸 ，林觉又回拨了过来 。—— " 喂 , 刚刚在收拾行李 , 怎么了 。”声线流 畅 , 语调稳重 。
　　" 林觉，你明天带 我一 起回老 街吧 。"
　　迟急念声音有些哽咽 ，林觉听得出来 , 和上 次她疼 哭在唱片店的声音一 样让人心疼 。
　　" 好 。" 没问太多 , 答 应 了她 。
　　挂断个电话 后迟念念从房间出去 , 发现迟意声也可怜 巴巴地站 在门口 。
　　“怎么了 ?" 她问 。
　　" 姐 , 带 我也走吧 ." 迟意声眼 睛亮亮的 , 望着 最后的救命稻草。
　　见 他这 样 , 迟念念心里也不好受 , 说了声 " 好 。”
　　隔 天早晨下 楼 ，一 眼 就看 到了正在厨房做早饭的毛久久 , 刚想装作 没看到上楼 , 毛久久就来了句 ” 念念起床 了 , 吃早餐吗 ?”
　　迟念念背对着 她 ，说了声 “ 不吃 ，待会回学 校了 。" 一 上 楼 , 又看 到迟信穿着 睡衣下 来 。
　　" 她在这 先往 一 个月 , 实在不习惯你带意声就先搬出去住 , 我给 你打钱 。" 迟信压 低声音说了句没良心的话。
　　迟念没看 他也没说话 , 上 楼 径直走向迟意声房间 , 敲了敲门说 :" 起床 收拾一 下 ，待会走了 。”
　　房间内应 了声迷迷糊 糊 的好 。
　　回房间往 楼 下 看 了眼 , 车刚好开 来停 在小区内 。
　　来这 么早 。
　　手 上 动作 加快了些。没会儿 , 姐弟俩人就都收拾好了 。
　　迟念念把 自己行李搬下 楼 后 , 又上 楼 帮弟弟搬 。
　　" 意声这 么早也去学 校啊 。" 毛久久把 早餐端上 桌说 。
　　迟意声手 上 拿着 行李敷行了句 , 没再多说话 ，拿下 来后又上 楼 和姐姐一 起搬那个大行李箱 。
　　坐餐桌上 的迟信看 见 姐弟俩 , 没有说话 ，不想再闹一 出昨晚的事 。
　　行李拿下 来后 , 迟念念把 头发别到耳后 , 尽显干练 。
　　毛久久在这 之 中还塞了两个鸡蛋 给 迟意声说 :" 垫肚子 , 不吃早餐和你爸一 样会得胃病 。” 几乎是硬塞到他的袋 里 。
　　出门后 ，饭桌上 迟信也没说话 。
　　一 见 俩人出来了 , 等在车 旁 的林觉过去帮他们拿行李 搬上 车 。有了林觉的帮忙 , 三两下 那些行李就被搬上 了车后备箱 。
　　只是又被人尽收眼 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