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回响》浅仔鱼墨

3、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米德文醒来时，周围全是奇怪的人，围在米德文身边。
　　“…………”他们说着听不懂的话语，手在米德文身上比划着。
　　“What？（什么）”米德文试图和他们沟通。
　　他们发现米德文会说话，一脸惊讶，又有些害怕地后退，警惕地看着米德文。
　　“杰里亚队长？”米德文试着呼喊杰里亚，但没人回答他。
　　米德文现在都不能说自己遇见了一群奇怪的人，因为他跟着人们去到了一片城邦，里面一群人和他们一样，在他们眼里，自己才是奇怪的那个人。
　　里面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人们都向一个地方拥去，米德文随人潮移动，在一个似乎是广场的地方停了下来。
　　广场的高台上，绑着两个人，一个短发，愤愤地盯着人群；一个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样貌，但感觉也许是女性。
　　站在他们旁边的人穿着华丽，至少比台下大多数的人们穿的要华丽，戴着高帽，留着花白的长胡须，颇有长者风范。
　　他摇响了手中的铃铛，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了。
　　接着，他举起手，高声宣布着，人们情绪激动，叫嚣着、叫骂道，还不停往台上被绑着的两人身上扔泥巴、食物和脏东西，短发的人想去护着长发，但两人都被绑住了，他只得朝人群嘶吼，可换来的是更多砸在身上的垃圾。
　　那位穿着华丽的人似乎是看戏看够了，再次摇铃让人群安静下来，接着，他抬手唤来两个身材壮硕的男子，两人捏住被绑着的两人，从头各浇了一桶水。
　　当两人的脸完全露出来时，米德文才猛地发现这两人的脸为何如此熟悉。
　　他的突然想起了那些远古的记忆，他扶着头，头痛欲裂，眼前不断闪过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被绑在台上的人正是自己的老熟人：阿莫雷亚和阿莫歌娅。
　　阿莫雷亚和阿莫歌娅原是亲兄弟，阿莫歌娅原也不叫阿莫歌娅，他叫阿莫克斯。两人在朝夕相处间发现了自己对这位亲密的亲人有着不一样的情愫。刚发现时两人都还小，阿莫雷亚这个哥哥常常护着阿莫克斯这个弟弟，久而久之，阿莫克斯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哥哥了，可他都还不能去捕猎，怎么知道这种心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想一直呆在哥哥身边。
　　哥哥早已经事，但他也发现自己的不正常，他觉得自己无可救药，简直是疯了！那可是自己的亲身弟弟，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他试图躲着弟弟，让他去结交更多的朋友，自己还搬去了离自己家隔着半个城邦的姑姑家，就是为了躲开弟弟。
　　阿莫雷亚早到了成家的时候，之前因为弟弟，一拖再拖，现在他为了躲着弟弟，每天除了打猎、工作之外，就是相亲。
　　女生是个很优秀的人，织布、做饭、打理家庭她一样精通，可阿莫雷亚一直心不在焉，直到他瞥见了站在角落里的阿莫克斯。阿莫克斯一脸怨念地盯着那个女生，发现哥哥在看自己，转身跑出了门。
　　等阿莫雷亚追出去时，阿莫克斯早没了踪迹。问收城门的大叔才知道，阿莫克斯独自一人跑去了荒郊野岭，阿莫雷亚想也没想就跟着出了城门，无论守门大叔怎么叫他都不回头。
　　天色已经见晚，野外的野兽正藏在暗处虎视眈眈，阿莫雷亚心里一团乱麻，既有对弟弟的担心，还有对他的愧疚，自己真不是个好哥哥，弟弟要是出现了三长两短自己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幸好没有多远，橘色的光线就亮了起来，阿莫克斯正坐在火堆边哭泣。
　　“阿莫克斯！”这是这么多年阿莫雷亚第一次直呼弟弟的姓名。
　　阿莫克斯听见声音，惊讶地抬起头，与阿莫雷亚扑了满怀。
　　“你怎么能一个人跑这么远呢？家里人多担心你！”
　　刚还因为哥哥来找自己而高兴的阿莫克斯听见哥哥的这句话，脸瞬间冷了下去，“所以，哥哥，你只是因为家里人担心我才来找我的吗？”
　　“当然不是，我也很担心你啊。”阿莫雷亚替阿莫克斯擦着眼泪。
　　“哥哥！”阿莫克斯彻底崩溃了，他再也忍受不了了，他不能离开哥哥！他不能看见哥哥和别人在一起！他不能再过哥哥躲着他的那段日子了！
　　阿莫雷亚被阿莫克斯的样子吓了一跳，把阿莫克斯拥入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怎么了？哥哥在这。”
　　阿莫克斯挣脱了他的怀抱，竭力吼道：“不是的！”他的声音又小了下去，“不是的……”
　　“哥哥，你明明也知道，你明明也这样想，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要装糊涂呢……哥哥……”
　　阿莫雷亚当时的内心十分复杂，他想拒绝阿莫克斯，因为在这个同性恋爱就是极大的罪过的时代，他如果同意终究会为弟弟招来祸害，可他只想让弟弟平平安安的。但如果拒绝弟弟，自己会甘心吗？自己会甘心吗…
　　阿莫雷亚的内心做着强烈挣扎。
　　“哥哥……”阿莫克斯又轻声唤了阿莫雷亚一声。
　　“怎么了？”阿莫雷亚回答道。
　　“我知道自己生了病，我不正常了，我也曾试图戒掉你……可是我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哥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给你带来了麻烦，但是……请不要再躲着我……请再离我近些……哪怕只让我成你的家人……别在躲着我……”阿莫克斯低声啜泣着。
　　阿莫雷亚脑子里最后的一根弦也崩断了，他将阿莫克斯拥入怀中，轻声说：
　　“我答应你。”
　　那天夜晚，星星格外闪耀，人影在火堆边起伏，而那位心地善良的守门大叔，等到天亮也没等来两位少年的归来。
　　后来人们都以为两位少年在野外死亡了，为他们举行了葬礼，他们的父母在碑前哭到几近昏厥。
　　两位少年去到了另一个城邦，开始了新的生活。
　　后来不知怎么的，当阿莫雷亚打猎回来时，阿莫克斯长出了长发，背影也像位姑娘，以至于阿莫雷亚回来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门，直到和阿莫克斯确认后才知道，是阿莫克斯给他的礼物，只为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结果他们还是被发现了，当消息传回城邦时，人们极为不可置信，况且其中的一位少年居然变成了女性，在他们的认知里，这就是恶魔附身！
　　人们举行了对他们的审判，这场在人们眼里是审判恶魔的审判持续了三天，其间，狱卒对他们又打又骂，阿莫雷亚极力护着阿莫克斯，到最后一天时阿莫雷亚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而阿莫克斯……应该叫他阿莫歌娅……他身上倒看不出什么虐待的痕迹。
　　等他们死后，有恶魔捕捉了他们的灵魂，献给了撒旦，经过试炼，他们成为了恶魔，真正的恶魔，而他们降世的第一件事就是灭掉整个城邦，几万人无人生还……
　　米德文回过神，自己现在是在他们最后的一场审判现场，而自己的法杖还在自己身上，自己完全可以救下两人，但是……这么做的目的什么？能改变什么吗？对……能改变……而代价就是将未来的一切置于未知中……一旦出现问题，整个世界都将崩溃毁灭……这是写在驱魔师手册第一页的内容：若遇见时光回溯事件，请不要改变过往的一切！不然现实世界将会崩溃！！
　　等等……这不是时间回溯！
　　米德文明锐地发现在人群中有几个人的脸是模糊的，那这就是根据记忆所重建的梦境！创建者的目的是什么？考验人心。
　　现在自己手中有两个选项，救下两人或视而不见，如果出头救下两人，那就是将自己至于危险之地，常规来说，视而不见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但创建者想看见什么呢？他想看见的是两人被救，逃离这里，幸福过完一生……
　　知道目的，那就好办多了。
　　“米德文先生！请醒醒！”
　　“失血过多，快通知血库！”
　　“杰里亚队长！杰里亚队长！”
　　杰里亚？这声音从哪儿来的？
　　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这声音只有他一人听见了，是来自现实世界的呼喊吗？
　　声音又慢慢散开，消失在耳边。
　　想那么多干什么？米德文唤出法杖，穿过人群冲向了高台，扫过祭司，把台上所有守卫赶下台，抓紧时间解开了两人的绳子。
　　“有人劫审判！来人！”
　　一群虎背熊腰的大汉围上来，米德文让两人快走，自己断后，一棍扫过，逼退了些许。
　　阿莫雷亚帮助阿莫歌娅爬出地道，自己也跟了上去。
　　米德文走时，老化的木梯半边断裂，而米德文背后就是凶神恶煞的壮汉，掉下去准没好果子吃。
　　关键时刻，地道口伸来一只手，抓住了米德文。
　　“抓紧了……”是阿莫雷亚，阿莫歌娅在一旁帮忙。
　　其实，人性本善，哪有天生的恶魔？

　　三人跑出许远，确定不会有追兵时才停下来休息。
　　“谢……谢谢你，还没问您姓名？”奇怪的是阿莫雷亚说的话米德文竟然听得懂。
　　“不用记得我，我只是位热心人士……”米德文也大口喘着粗气。
　　“谢谢……真的很感谢……哥哥！”阿莫歌娅也一个劲的跟米德文道谢，看见阿莫雷亚倒下去了才关心起他的哥哥。
　　“没事，就是有些累……我休息一会儿就好……”阿莫雷亚躺在地上。
　　“别……不要哥哥！醒醒！别睡！看着我！和我说说话好不好！！”阿莫歌娅紧紧抓着阿莫雷亚的手。
　　“我没事……瞧把你吓得。”阿莫雷亚撑起了身，摸了摸阿莫歌娅的头发。
　　“你吓死我了……”阿莫歌娅哭出了声。
　　“好了好了，别说丧气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阿莫雷亚笑道。
　　“咳咳……”虽然破坏这么温馨的氛围不太礼貌，但是米德文得回去。
　　“翻过那座山，那边还有座城池，你们可以去那里躲一段时间，调整好了就能走多远跑多远，别再被抓住了。”米德文把身上的包取了下来，“这里是我走时顺的吃食和药，省着点应该足够你们到那个城池了。”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阿莫歌娅问。
　　“不了，我也得回了……”米德文眺望着远方回答。
　　阿莫歌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有阵阵黄沙。
　　“好！那我们就此别过，有时间一定当面上门答谢。”阿莫雷亚站起身，笑着看向米德文。
　　“好！”
　　“那我们能在哪找到你啊？”
　　“看吧！我们会再见的。”
　　阿莫歌娅搀扶着阿莫雷亚走向远处的山……和远处的归所，直到消失在地平线……
　　目送阿莫雷亚和阿莫歌娅两人，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米德文又眼前一黑，身体一沉，巨大的失重感包裹了全身，但米德文并不紧张，反而很放松，因为他知道自己回去了。
　　睁开眼，怎么还是黄沙？
　　“等等……我看见杰里亚队长了！”
　　米德文在高处，围观阿莫雷亚和阿莫歌娅的审判的人群中，杰里亚皱着眉，手里的白银权杖发散着淡淡的金光，很显然，杰里亚也面临着同样的选择，他也想救下两人，可他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会不会影响到米德文和大家。
　　正在杰里亚犹豫不决时，米德文大声喊道：“杰里亚队长！救人！”
　　杰里亚听见呼喊，猛地抬起头，就撞进了米德文蓝色的眼睛里，米德文冲他笑笑，抬脚冲向高台上。
　　杰里亚来不及多想，只得配合米德文，两人救下阿莫雷亚和阿莫歌娅，逃出生天。
　　相似的故事再次经历了一次，目送着阿莫雷亚和阿莫歌娅远去直到消失在视野里，又一次的眼前一黑和失重感。
　　但我身边多了个伙伴。
　　在黑暗里，响起了阵声音，听来是阿莫雷亚和阿莫歌娅的声音：“算你狠！先放你一马！”
　　睁开眼，是医院里冷白的灯光，虽然有些刺眼，但总算是回来了。
　　“诶诶！米德文先生醒了！！”说话的声音像那个扶住安里的女警。
　　“米德文先生，你感觉还好吗？”现在凑过来的是安里。
　　“谢谢，我很好，杰里亚队长呢？”
　　“啊？”也许是没料到他醒来后没先庆幸自己命大，反而先问了杰里亚的情况。
　　“杰里亚队长在隔壁病房，已经脱离了危险，可能也快醒了。”安里安抚道。
　　安里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迪尔的声音：“好消息好消息！杰里亚队长醒了！”
　　迪尔也许是想过来传消息，刚到门口就看见坐起来了的米德文，又跑回去传信：“米德文先生也醒了！”

　　医生把两人转到了同一病房，杰里亚本想自己走过来的，被医生一把按在了床上，警告他要是执意下地，他住院时间很有可能无限期延长！
　　杰里亚的床位推到了米德文旁边，米德文正问迪尔他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米德文：“谁发现我和杰里亚队长昏在教堂里的？”
　　迪尔：“是福温?森博副队，他说：‘当时我总感觉不对劲，消息发出去半天没动静，打电话也不接，我试着联系米德文先生，一样没有结果，怕出什么意外，就让局里的技术人员查了下手机信号的位置，发现两人都在郊外的废弃教堂里，派人去查，就发现两人昏在教堂里，全身是血。’你们在那个教堂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米德文：“很离奇的故事，说出来会被人当精神病的。”米德文故作神秘的摇了摇手指
　　“精神病”的某人：“……”
　　“队长？跟我讲讲呗。”迪尔凑到杰里亚旁边。
　　“说出来会被人当精神病。”杰里亚在处理手机上的信息。
　　“不是？你俩到底经历了什么？全闭口不谈啊！”迪尔彻底要发疯了，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真的会让人减寿。
　　“会被当成精神病的。”杰里亚和米德文异口同声，说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米德文朝杰里亚笑笑，杰里亚转头继续看着手机。
　　迪尔歪了歪头：“我怎么感觉气氛太对呢？我像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啊……”
　　“迪尔。”杰里亚出声。
　　“在！”
　　“案子情况怎么样了？”
　　米德文也在一边洗耳恭听。
　　“福温?森博副队已经调查了克洛斯庄园的信息，我们去拜访了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
　　那天夜晚，福温?森博副队接到杰里亚的消息，马不停蹄的差人去调查克洛斯庄园。
　　克洛斯庄园建于上世纪中期，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的曾曾祖父阿布罗?克洛斯是当时格雷斯威市里富甲一方的富商，因为自己的妻子喜欢平静的生活，所以阿布罗?克洛斯就斥资修建了这座庄园。
　　庄园内部较大，有一个主体建筑和几个附属的娱乐招待厅，两个花园以及佣人住所，有没有其他未知空间还不确定。
　　杰里亚：“那你们拜访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有什么收获？”
　　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有三个孩子，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大哥已经接手公司部分事务，妹妹还在国外留学，小儿子却是一个不令人省心的孩子。他最喜欢极限运动，高空速降、徒手攀岩、跳伞、深潜，那个危险玩那个，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对此很头疼。
　　但最近一直不见小儿子的踪影，不知道又跑去哪玩了。
　　杰里亚：“小儿子行踪未知？”
　　迪尔：“是的，目前来看的确如此。”
　　米德文：“你们在接触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时或庄园里的其他人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迪尔：“嗯……让我想想……”
　　在克洛斯庄园附近的居民们认为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是位心地善良的人，他身体健康，五十多岁了还在坚持锻炼，经常号召周围的居民一起锻炼。
　　但迪尔他们去时，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却坐在轮椅上，脸色蜡黄，骨瘦嶙峋，眼球深深凹了进去，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毫无精神。
　　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对此的解释是自己生病了，他的佣人却说：“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在上个月末突然食欲大减，整个人也是极速的虚弱下去，腿就因为被台阶绊了一下，摔下去后就骨折了，现在还在休养。
　　“摔一下就骨折了？”米德文惊讶地问。
　　“是啊，很奇怪吧。”
　　杰里亚侧过身问米德文：“会不会和‘影子’有关？”
　　米德文回答：“很有可能，但具体还是要亲眼见到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才能确定。”
　　迪尔左望望，右望望，实属听不懂这两个打哑迷的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关于“影子”：
　　米德文和杰里亚前往克洛斯庄园的路上，米德文为杰里亚科普了一些驱魔小知识。
　　恶魔怕银器、圣水、十字架和阵法，十字架可以是银和木制，银制效果最佳。
　　恶魔也分很多种，双生、物变、执念、初生、堕落。堕落一般为天使自我折断翅膀自甘堕落进地狱的恶魔，路西法就是代表。初生顾名思义就是本来就存在的恶魔，这种恶魔已经与世界融为一体，只能封印，难以消灭。执念为凡人执念所化，最常见的恶魔。物变，类似于山羊化为恶魔这种的动物化形。双生，比如阿莫雷亚和阿莫歌娅，恶魔原体有血缘关系的，会被称为双生。
　　恶魔在驱魔界内不称为恶魔，被称为“影子”，天堂是“光”，那地狱就是“影”，恶魔就是能行走在光与影之间的“影子”。
　　被附身者要么一夜之间骨瘦嶙峋，要么变成疯子见人就咬，前者要是被附身者本身就很虚弱，旁人看不出什么来，除了驱魔师。

　　福温?森博副队给杰里亚发来案件资料，又有凶杀案发生了。
　　死者名叫乔丽娜?汤布吉姆，十七岁。
　　“果然又来了。”米德文毫不意外。
　　就读于迈克伦高中，是校长的女儿。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在昨晚10点至11点间，发现死于旧宅区的一条阴暗闭塞的巷子里，死者后颈有不正常乌黑，仰倒于垃圾桶边。
　　“这案居然没有跪坐。”米德文惊讶道。在之前，所有受害者都呈跪坐姿势，这个却是随意倒在垃圾桶边。
　　受害者社会关系还在调查，只知道受害者父亲是迈克伦高中的校长，母亲是位设计师，她是家中独生女。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格雷斯威市市局长秦?阿莱茵和几位领导走了进来。
　　“杰里亚队长，米德文先生，休息的怎么样了？”局长关心道。
　　“很好，谢谢关心。”
　　“我来介绍一下，”秦?阿莱茵局长指着他右边一本正经严肃的领导说：“这位是省厅领导莱卡夫?伯亚亚尔先生。”然后他又指着莱卡夫?伯亚亚尔旁边和蔼的先生说：“这位是维江?汤布吉姆先生的律师纳基夫?卢布先生，代理乔丽娜?汤布吉姆小姐的案子。”
　　“你好杰里亚队长，我是乔丽娜?汤布吉姆小姐的律师，这是我的名片。”纳基夫?卢布律师和杰里亚握了握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杰里亚，幸会。”
　　“这位想必就是米德文先生了吧，早听说了米德文先生为案子做出的巨大贡献。”纳基夫?卢布律师和米德文打声招呼。
　　“没有，尽我所能。”米德文谦虚道。
　　在后面沉默不语的莱卡夫?伯亚亚尔领导终于开口了。
　　他向前进了几步，在病床前站定，“莱卡夫?伯亚亚尔，幸会，案子的事麻烦了。”
　　“莱卡夫厅长，幸会。”
　　众人打完招呼后，纳基夫?卢布律师，打开电脑，坐在病床前。
　　“这次来除了对两位的慰问外，还想了解一下案件情况。”纳基夫?卢布律师浅笑道。
　　案件其实并不复杂，但纳基夫?卢布律师一个问题会问三四遍，之后又会不定时壮似无意的问一句，结束会话时已经傍晚了。
　　“真是打扰了，先生们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再会。”纳基夫?卢布律师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
　　“我送送您。”迪尔自告奋勇。
　　等大家都走后，米德文望着窗外出神。
　　“今天似乎是你的生日。”杰里亚突然出声。
　　“你怎么知道？”米德文没有回头，但声音却略带笑意。
　　“之前查你身份背景时看到的。”杰里亚略带歉意地看着米德文。
　　“也许吧，我已经许久没有过生日了。”米德文感慨道。
　　“因为你的父母吗？”杰里亚思索道，他并不想戳中米德文的伤心事。
　　“你又知道了……”米德文转过头有些无奈的看了杰里亚一眼。
　　“我不知道你小时经历了什么，但是……”
　　“你想听听吗？”米德文打断了他。
　　“什么？”
　　“我小时的故事。”
　　“如果你愿意讲……”
　　“我似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小时的故事，你是第一个我愿意说的。”
　　“我是第一个？”
　　“很奇怪吧，在你看来莫明其妙。”
　　“因为这会勾起你不好的回忆。”
　　“也许是因为你是现在唯一一个记得我的生日的吧。”米德文试图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想把自己不想提及的故事倾诉给面前这个认识不超过两个月且之前还闹过矛盾的人。

　　米德文小时有一个幸福的家，父亲卡非柴夫?里塞德恩也是位优秀的驱魔师，救世主驱魔社的前任社长，母亲蕾姆佩拉?拉吉利琪诞生于驱魔世家，自己却是位漫画师，在业内也享有盛名。
　　米德文对他们的记忆却在10岁前有空缺。
　　他只知道自己是被蕾洛克塔?拉吉利琪姨妈养大的，关于自己父母还都是姨妈告诉他的。
　　十六岁那年他发了场高烧，昏迷三天不止，医院里医生都束手无策，蕾洛克塔?拉吉利琪姨妈为他在教堂里长跪不起，这也许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万幸他醒了过来，米德文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醒来后记得不多，零星几点。
　　海边的别墅、燃烧的火海、看不清的黑影母亲哭着抱起他，交给了两个穿着黑衣的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出来后又要返回火海，他的耳边只剩下两人的交谈声。
　　“多可怜的一家人，齐老师？发什么呆呢？”
　　“把孩子交给蕾洛克塔?拉吉利琪女士，任务就算完成了吧。”
　　任务？什么任务？
　　“克雷伯公爵是这么说的。”
　　克雷伯公爵？那又是谁？
　　“周同学，麻烦你看下路。”
　　梦境里的小米德文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被绊了一下，身边人扶住了他。
　　杰里亚静静地听着米德文的叙述，没有出声。
　　“我后来去问过姨妈，她的版本是我莫明其妙出现在她家的沙发上，还盖了小毯子，睡的很安稳，刚想把我送回去时，就接到我爸妈去世的消息。”
　　“你没有看清过那两人的脸吗？”
　　米德文摇了摇头：“梦里也许看清了，但醒来后很快就记忆模糊了，看脸型应该是东方人。”
　　杰里亚点了点头就默不出声了。
　　米德文自顾自讲了下去。
　　上大学后，也许是因为血脉里就有驱魔基因，自己迷恋上驱魔了。
　　可蕾洛克塔?拉吉利琪姨妈极力反对，说：“我就不该告诉你父母的事，你就不会也踏上这条路了！”
　　他们为此还大吵过几架，米德文与蕾洛克塔?拉吉利琪姨妈的关系一度降至冰点。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我可真是混蛋。”米德文下意识去摸烟，才想起医院医生告诫过他住院期间不能抽烟，又默默收回了手。
　　米德文之后进了救世主驱魔社，一整天忙的脚不沾地。
　　可唯一让他停下脚步的，却是蕾洛克塔?拉吉利琪姨妈的死亡通知单。
　　当他赶回许久没回的家时，迎接他的是布满灰尘的家，空荡荡的。
　　米德文突然沉默，望着窗外出神。
　　“米德文。”杰里亚出声叫了声他。
　　“嗯？”米德文没回头，简单的回应了下。
　　“关于你的父母……”杰里亚斟酌一下，“我查到了点东西。”
　　“什么？”米德文回过头，疑惑的问杰里亚。
　　“关于你父母的案子。”
　　杰里亚在电脑上调出档案。
　　“案子？破了吗？”米德文凑过去。
　　“不是刑事案件，结果为意外事件。”杰里亚望着电脑上的信息说道。
　　“不介意我看看吧。”米德文掀开了被子，拖拉着拖鞋坐到了杰里亚的床边。
　　杰里亚往里让了让，把电脑屏幕往米德文面前移。
　　M137年，6月2日。
　　调查负责人：里昂
　　消防联合调查专家：迈伦克?赛欧
　　博洛尼桑湾麦格温小镇18号海边别墅发生火灾。
　　经鉴定，起火点位于杂物间角落木箱旁，起火物为运转中的电器发生短路，擦出火花引燃箱下铺设干草，火势向客厅蔓延至整坐房子。
　　经亲属确定，死者为卡非柴夫?里塞德恩先生与他的妻子蕾姆佩拉?拉吉利琪夫人，其儿子米德文?里塞德恩因借住在蕾洛克塔?拉吉利琪姨妈家，从而幸免于难。
　　……
　　杰里亚和米德文一起看完了案件报告。
　　案件报告看起来似乎很正常，但仔细看，案件报告并没有点明重点，一直含糊其词避重就轻，也不知道这样的报告是怎么通过的。
　　“这份报告是谁写的。”米德文转头问杰里亚。
　　杰里亚摇了摇头，说：“前些年公安的系统出现过权限泄露，导致了这个报告提交人名字被永久删除了，”
　　“现在找不到人了？”米德文又问。
　　“嗯，”杰里亚说“去查过，在整个消防系统都没找到人，退役消防兵里都没找到，可能是冒充或化名。”
　　米德文：“……”
　　“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杰里亚拍了拍米德文的肩膀。
　　“哦……”米德文点了点头。
　　下床时，米德文脚刚着地，小腿处的伤口就传来一阵刺痛，没受住力，摔倒在冰冷的地板。
　　“我他……”米德文差点爆粗口。
　　“还好吗？”杰里亚拉了下米德文。
　　“还好……”米德文借杰里亚的手站了起来，回自己的床。
　　“晚安杰里亚队长。”米德文看着杰里亚笑了笑。
　　杰里亚淡淡瞥了他一眼，没理他自顾自去关了灯。

　　两人在医院没住几天，哪怕医生一再劝说。
　　再一次去拜访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
　　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甚至没有在会客厅接见警察，而是在自己的卧室，他已经虚弱到无法下床的程度了。
　　“先生们，这里是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的卧室，老爷就在里面。”管家带两人到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卧室外面，朝俩人微微欠身。
　　“麻烦了。”杰里亚朝老管家点了点头，老管家转身去忙了。
　　米德文伸手敲了两下房门，门里传来沙哑的声音：“请进。”
　　“亚历克伯老爷，打扰了，我们是京尔德市公安局警察，前来协助格雷斯威市公安调查案件，这次来是想询问您一些关于案件的情况。”
　　“咳咳……”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遮掩着咳了两声，才抬起头望向两人。
　　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现在的状况比迪尔描述的似乎更虚弱，脸色蜡黄，深深凹进去的眼睛下面还挂着两个黑眼圈，两颊也瘦的凹进去。
　　“两位……咳咳……长官……真抱歉让两位看到我如此虚弱的样子。”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勉强扯出个微笑。
　　“理解。”杰里亚微微点了点头，“我能冒昧问一下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虚弱下去的？持续多久了？身体出现过什么特殊的异样吗？”
　　“咳咳……谢谢关心，我回答的可能有些慢……”
　　上个月吧。月末，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开始对什么食物都不感兴趣起来，没胃口，这可给照顾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的仆人们着急坏了，带亚历克伯老爷去看医生，但查不出来任何问题，检查报告显示亚历克伯老爷身体一起正常，只当亚历克伯老爷只是山珍海味吃腻了，开了些消食开胃的药回去。
　　刚回去没几天，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开始呕吐、咳血、呼吸不畅，这下直接把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的大儿子博莱?克洛斯先生招了回来。到医院里还是没查到问题，换了好几家医院都是如此，博莱?克洛斯先生让亚历克伯老爷在家里好好休息，自己接手了家族里的全部工作。
　　然后就是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一天比一天虚弱，外界已经在传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时日无多，周围受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照顾的邻居们都来慰问过亚历克伯老爷。
　　两人照例问了些关于案件的情况。
　　“听说您有一个小儿子，请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杰里亚从迪尔那知道了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的小儿子行踪未知，但他想听听亚历克伯老爷对此作何解释。
　　“哦……他啊……咳咳……我也不清楚，可能又跑去哪玩了吧，他一点也不及他大哥半分，除了吃喝玩乐其余一窍不通……我生病了他……咳咳……他也没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我本就时日无多，嗐……”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望着窗外，不久后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声气，“他难道犯什么事了吗？他虽然爱玩……咳咳……但没还是个心肠好的孩子啊……”
　　杰里亚没有接话，有些平淡地看了一眼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低头在电脑上记录着。
　　“亚历克伯老爷，”米德文突然出声，“我想收集一下您的基因数据可以吗。”
　　“什么……咳咳……当然……”
　　“麻烦您伸出手来。”米德文从包里拿出来个试管
　　“一定要血液吗……咳咳……”
　　“是的，如果不方便家算了。”米德文表现出十分无奈的样子。
　　“行吧……”
　　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伸出手，米德文用一根消过毒的银针扎破了亚历克伯老爷的手指，滴在试管里。
　　“谢谢配合。”
　　……
　　两人问了些和这个庄园与庄园里的情况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局里，杰里亚和米德文去了趟检验科，将试管里的血液交给了检验科的警察，临走时，米德文又去要了一小部分出来。
　　去到临时办公室，米德文坐在杰里亚的办公椅上，杰里亚在一边撑着桌子看着他。
　　米德文从包里拿出了个金属容器，在里面倒了些圣水，把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的血液滴了进去。
　　盖上盖子，轻轻摇晃几下，再打开时里面的圣水已经变得乌黑了。
　　“有结果了吗？”杰里亚问。
　　“你有打火机吗？”米德文抬头问他。
　　“你一个抽烟的能没有打火机？”虽然嘴上这么说，手却自觉地摸出打火机递给了米德文。
　　“谢了。”金属打火机在米德文细长的手指间转了几下，点燃了杯中的液体。
　　火势迅速在水面散开，火焰燃烧的高度甚至还超过了容器瓶口。
　　“果然如此。”火焰后是米德文平静的脸。
　　“他有问题？”杰里亚从火焰上移开目光，望着米德文。
　　“显而易见。”

　　在空阔的教堂里，除了透过五彩斑斓的玻璃透进来的阳光，除了铺着白布的桌子和松木椅子，就只剩下高大洁白的上帝雕像与跪在他面前祈祷吟唱穿着白色连帽斗篷的的信徒，诵唱声回荡在无人的教堂。
　　“玛丽娜，你怎么还在演戏？”门外来了个也穿白色斗篷的人，他穿着黑色靴子，踩在教堂干净的地面，嗒嗒嗒的脚步十分清脆。
　　玛丽娜停止了祈祷，放下合十的双手，转头看向来人。
　　“人来就行了，嘴就别带了。”玛丽娜平静地说道。
　　“呵……”来人轻笑，“东方人常说：‘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玩什么聊斋’用在你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阿莫雷亚和阿莫歌娅干什么也不知道注意着点，替罪羊也不知道找一个，果然被挖了脑子的魔没脑子。”玛丽娜撇撇嘴。
　　“替罪羊？哈哈哈！那位羊先生又有理由和你掰扯掰扯了。”他一副坐看好戏的样子。
　　“主会也是的，和他们一样没脑子。”玛丽娜翻了个白眼。
　　“主会大人要是知道了你在背后这么说他，你就会被……”他做了个开枪的手势朝玛丽娜。
　　“他？呵呵……要不是比我早些进会，主会这个位置还不一定是谁的呢。”玛丽娜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屑。
　　“啊……您老人家高兴就好，谁叫您是副主会呢？”他嘟囔道。
　　“你刚才说什么？”玛丽娜闪身到他眼前，虽然比他矮半个头，气势却丝毫不输。
　　“没什么～”他拖长了调子，“您打算怎么处理‘爱兰维’呢？”他双手环抱在胸前。
　　“谁跟你说我要处理‘爱兰维’的？”玛丽娜转身时被阳光闪了眼睛，眯了眯眼。
　　“是吗？那我走？”他抬腿作势要离开。
　　“站着。”玛丽娜转身叫住他，眼里多了几分嫌弃与怀疑，“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非要处理‘爱兰德’？神经！”
　　“那就是处理那个载体咯～”他无所谓地耸耸肩，面对玛丽娜的无语毫不在意。
　　玛丽娜：“说你是傻子你还不信。”
　　他：“那我们现在干嘛？”
　　玛丽娜：“等人。”
　　他：“谁？”
　　玛丽娜：“曼陀罗公司的人，埃文?印赛。”
　　他：“他来干什么？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埃文?印赛自称‘学术份子’。”
　　玛丽娜：“确实没记错，最新款M317药剂他要带过来。”
　　“看来我来的挺巧。”人影还没看到呢声儿倒是先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玛丽娜看向他。
　　“东方人会说。”他向玛丽娜挑挑眉。
　　“哦～你们似乎在说我坏话。”埃文?印赛用手指点了点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两人。
　　“海博的西装？还是最新款。”他抬了抬下巴朝埃文?印赛的西装。
　　埃文?印赛打了个响指，“有眼光。”
　　“别扯了，东西呢？”玛丽娜看着眼前在讨论海博最新款西装的两人没有一点耐心。
　　“不在我这，我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呢？”埃文?印赛摊开手。
　　“那在哪？”玛丽娜说。
　　“克洛斯庄园……的地下实验室。”埃文?印赛故意拉长了调子。

　　三人到了克洛斯庄园的后门，佣人接待了他们。
　　“亚历克伯?克洛斯老爷呢？”玛丽娜问。
　　“亚历克伯老爷在接待警察，一会儿就来。”佣人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答。
　　“警察？发生什么了？”埃文?印赛好奇地问。
　　“应该是关于最近17岁少女连环杀人案的事。”
　　埃文?印赛：“……”
　　“哇～～不会真这么巧吧～～”他凑在玛丽娜旁边摇了摇头。
　　玛丽娜面无表情，淡淡地说：“还要磨蹭多久？我赶时间。”
　　他也直起身望向埃文?印赛，“走吧走吧，衣食父母我可惹不起。”埃文?印赛嘟囔道。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顾客就是上帝。”
　　在庄园的地下，有一个鲜少人知的地下室，其大部分都藏在暗处，几年也不见有多少人进去，能见到生气的，不到30%。
　　刚到地下室，正对着的地窖的是一扇铁门，没打开就吹来阵阵刺骨的寒风，吹得玛丽娜打了个寒颤。
　　“这哪？”玛丽娜问。
　　“冷藏室啊，”埃文?印赛摊了摊手说，“药剂都需要在超低温的环境下才可以长期保存，这的温度已经不错了，真正存放药剂的地方都是零下二十度。
　　“所以？”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面前的这个铁门，“我们就这样进去了？不得冻死啊。”
　　“放心，你们死了算意外，我死了算工伤。”埃文?印赛毫不在意。
　　他：“……？”
　　“但是，”埃文?印赛说话就喜欢大喘气，“你们是不可能进去的，想都别想。”
　　“你还打算继续磨蹭？”玛丽娜转头问。
　　埃文?印赛侧身，露出身后的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请，小姐。”
　　门后是一个较大的会客厅，几张沙发和一张桌子。
　　“讲。”埃文?印赛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个对讲机。
　　“哈？药？你不记得了？”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埃文?印赛十分不可置信。
　　“哇～～～～朋友，你培训咋过的啊？药剂入仓不做登记的吗？”埃文?印赛坐在沙发上，扶了扶额头，对新人实在无可奈何。
　　埃文?印赛：“……A区271，懂？”
　　挂了电话，埃文?印赛抱歉地看了对面的两人，“真抱歉，新人没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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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也算是肝到第三章了（虽然并没有很多）【心碎.jpg】读者大大请千万不要错过！！来看看孩砸的文吧！！如果喜欢就收藏下吧，以免下次就找不到了【比心.jpg】争取这周更完第三章！！【花式比心.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