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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康嵘沉默片刻,开口道:“我可能要到别的地方挂职了,你不要来。”

      覃准好像一直在听康嵘说拒绝的话,这算什么呢?他安静时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康嵘看他,他沉敛,问:“哪里?”

      康嵘回:“还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覃准冷静下来,他能为康嵘跨越多少距离?假使康嵘不肯回头向他走两步。康嵘明明可以的,覃准钻牛角尖,他放下他就像随手关上门那么简单吗?他始终活在巨大的落差当中,固执的认为康嵘只喜欢傻子。

      康嵘勾勾他小指,没有握手,没有十指紧扣,痒丝丝的令他蜷上一蜷,便顺理成章的勾缠。“八字没一撇的事,我也要告诉你吗?”康嵘格外温和,思忖道:“定下来我再和你说。”

      他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因为康嵘主动的亲近就决定不跟康嵘怄气。

      “睡吧。”康嵘转而握他的手,攥攥。

      他把康嵘裹进怀里,颇没分寸,康嵘害了热,想挣脱。他咬康嵘绯红的耳朵,只冷落耳垂,强烈的被侵/犯的错觉叫康嵘打了个颤栗。问他非要在这个时候咬人吗?他说不知道啊,妈妈如果不想被咬,就来堵住他的嘴好了。

      翌日康嵘起床,他明明睡着,又能敏感的捉住康嵘的手腕,声音闷在半边枕头里,说:“再睡会儿。”他头上缝合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还痛,近期养成了侧躺到后半夜就要趴着睡的习惯。

      康嵘拐回来贴在他耳边嘀咕:“给你带早餐,你睡吧,我早上要迟到了。”

      他睡不醒,康嵘看着他觉得好笑,只会想起掉进妖精窟的书生,被吸干精气。倒也不全是。康嵘视线落在他后脑勺,极轻,极轻的碰了碰。他又发作,一把将康嵘压在身下,说:“上午不去了。”

      “太没有纪律了。”康嵘抚在他发际,道:“你今天不是要回吗?”

      他将脑袋埋下来,埋进康嵘颈窝,嗅嗅,深吸一口气,听上去不大认真,“我不回了。”

      康嵘抱着他没说话,又过一会儿,康嵘要去上班的意愿强烈,他才把人放走。

      他当真没回,中午叫康嵘回来吃饭。他做了辣椒圈儿炒鸡蛋,细椒辣的康嵘嘴巴有些丰盈,他盯着看了很久,康嵘死活没让他亲。因为火辣辣的痛感,不能再叫他火上浇油。

      只有程铣在办公室无声咆哮,不爱上班的老板凭什么带好员工!签字啊!开会啊!程铣真想摇着覃准的肩膀把他给摇醒。他以前分明说一不二,现在甭说什么一二,魂儿都被勾没了。男人,情场得意职场就得失意。

      童露那件事不知哪家新闻要炒作,噱头十足,说什么覃氏黑心无良,在网络上骂声一片。覃筝处理这种事情就是一刀切,但凡能用钱搞定的都不是事儿,财大气粗的很。覃准起初没太在意,直到看见那家媒体报道,把那篇小作文读了两遍,通篇几乎是声泪俱下的控诉资本碾压下的命如蝼蚁般的草根阶级。

      正义!迟来的正义算什么正义!覃准望着这句话,陷入沉思。

      他转头又叫程铣去查段援庭最近的动向,指令只有一个,把段援庭嘴边的蛋糕都抢过来。他告诉程铣,如果段援庭的逐洲时代可以破产,他就给程铣入股覃氏。程铣大气都不敢出,不明白他卯着劲搞垮段援庭是为什么。就因为一个标书?

      未免太睚眦必报。

      康嵘其实有看到关于童露的新闻,那篇报道写的极具主观倾向,康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覃准的缘故害他无法客观。如果报道写的是真的,那么覃氏便是麻木不仁视人命如草芥的狂妄资本家。反过来若是假的,那就是纯纯泼脏水了。

      康嵘有两年都能梦到那条河,窄窄的河面,两岸生着杂芜的野草,河面灰暗,河床淤泥使明亮的太阳照不进河里,故而河阴森。河也吃人。

      他想这样泛泛的河怎么能淹死人?可童露的男人确实是死在了里面。

      他的内心五味杂陈。

      郭擎电联他回去,他猜是为着他挂职的事,他不去,也没有回复郭擎。惹得郭红打电话来问他,为什么对舅舅那么没有礼貌。康嵘想起他那个写举报信的父亲,康君行当然是把信投出去了。他失败了。他没再回来。

      康嵘听吴椟说他见过自己父亲的时候内心并没有想法,此刻,他忽而羡慕起吴椟来。他连康君行现在是什么样子都不清楚。也许是一头白发里夹杂着黑发,康君行少白头,康嵘居然没有遗传到,郭红当时还说谢天谢地。因为她觉得黑发里掺着白发会有损一个人的气质。他也瘦,康嵘幼时认为父亲的躯体是没有力量的,但灵魂有。康君行读很多书,郭红怨他把脑子读傻了。康嵘有点儿想见他了,即使他不能给康嵘指引,康嵘想只是见见面也好。可康君行在哪儿呢。他们是人世间龃龉最深的父子,来自康君行单方面。他明了康君行恨他母亲,恨他舅舅,恨他身处的那个家庭。所以康君行也恨他,恨到不肯同他见一面。

      春天是风吹开的,花也是。街道被各种颜色装点,同大地焕然一新。

      鲁书记走了,康嵘怅然,他们之间没有告别。新上任的书记看上去年纪还轻,不过四十岁。康嵘没有同他打过交道,因为康嵘在前往别处挂职的路上。

      缅柚那块儿地热闹起来。

      这里有山,矮矮的坡使山头宛如倒扣的碗,也不连绵,孤立的,自闭的山头,像地表胡乱生出的瘤。河流蜿蜒其间,像是来救这群山。它青白如带,绕出数不清的几字形。

      康嵘自高出俯瞰,目之所及尽是绿意。他被调到缅柚了。无巧不成书!他质问覃准,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覃准反问他有那么大本事吗?

      康嵘的新办公室依旧是独间,大的有几分开阔,他问是不是搞错了?接应他的同事说没错,这层有空的办公室,就先安排康嵘在这里办公。大得出奇,康嵘想鲁青粮当时的办公室还不及这里的一半,怎么就给了他这么大一间办公室。

      晚间灯棒霎霎眼一般闪烁,楼道寂静,康嵘站在档案柜前后背一凉。窗外电线呜咽而响,缅柚地大,建筑物之间的距离空旷,风吹起来显得狂野。他一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莫名觉得这里阴气重。

      宇宙飞船会长草:还不下班?
      康嵘:没弄完。

      宇宙飞船会长草:要到几点?
      康嵘:你现在过来。

      宇宙飞船会长草:你喜欢在办公室?

      康嵘好一会才回过味儿来,他真坏。脑子坏掉的时候纯情的要命,脑子好了别处就要憋着使坏。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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