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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管斯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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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都围着篝火玩乐时,远处的烽火蓦然亮了起来。
那个方向来自灵渡塔,蛇姆面具后的瞳孔猛地一缩,拉着比诺疾速前往灵渡塔。
恰好今晚微生虹与暮远山出了风云洲,灵渡塔亮起烽火定是敌人看准时机来犯。
风云洲的灵渡塔供了许多前辈的灵位,不仅如此塔内还有许多门派的剑法秘籍,都是当年供奉灵位时作祭品的。
这些剑法秘籍要是流落出去,南宴派不仅是看守失职,其剑法秘籍落在外后果也不堪设想。
试想一个门派的招数被有心人看了去并钻研出了化解这招,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正是因为南宴派一直看守,几百年来灵渡塔无人来盗。
结果偏偏今日出了事。
当江少弦和江灯赶到时,塔内已经进了好些人了,进去的都是这次天榜大会靠前的参试者。
灵渡塔高七七四十九层,两人来到第二十七层时碰到了沈思量。
沈思量见了两人眼睛一亮,上前道:“不知是何人擅自闯塔盗宝,我和其他人搜了好几层都没看到,要不我们分开找?”
江灯:“你一个人去,我和我师尊一起。”
沈思量:“……”
“江灯,”江少弦突然出声,“你和沈思量一起,我一个人。”
“师尊?”江灯面露讶色,还欲再说却被江少弦打断。
“听话,”江少弦眼眸一暗,江灯知道江少弦想让自己和同龄人多接触。
心中虽有万般不情愿,最后江灯还是点了头。只要他在江少弦之前遇到闯塔者,江少弦就是安全的。
这样想着,江灯加快了脚步。身后的沈思量都跟不上他,在他身后喊:“江灯你慢点!”
话音刚落,前方炸开一道黑光。黑光冲击力极强,硬生生将两人逼退好几米远。
待到光线暗去,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条黑色三头巨蟒。
“!!”沈思量瞪大了眼。
“嘶——!”
其中一条蛇开口,口中喷涌而出数十条小蛇。
眼看小蛇就要咬到两人,突然一把钺刀飞来斩断了蛇头。
比诺一个疾冲赶过来:“毒!它有毒!小心点!”
比诺满脸蛇血,嘴角还带着血。他拦在两人身前,回头确定他们是否安全。他道:“这是守塔妖兽,不知道怎么就发了兽性,见人就攻击。”
“你被咬了?”江灯看见比诺手臂上有一小蛇头,蛇头正紧紧咬在比诺手臂上。
“哦,”比诺看似才发现,他不慌不忙拔去蛇头,笑道,“我没事,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怕毒。”
比诺生下来就体质特殊,从小百毒不侵。
而另一位被咬的人却没有这么幸运。
“你们异族都跑这么快?”
云霄越赶来的时候只觉眼前发黑,手脚发麻。
“我——噗——!”
话未说完,喉间一大口黑血直往上涌,云霄越彻底说不出话了。
比诺后知后觉发现:“你被咬了?”
他有些迷茫地眨眼,四处去找蛇姆却没找见人影,他眼神惊恐道:“怎么办?你要死了?”
云霄越:“???”
“云姑娘云姑娘!”
云霄越倒下时,沈思量连忙去扶,在生死面前门派之间的不和已经不重要了。
守塔黑蛇就和发了疯一样,它体形庞大,蛇尾扫过来如一条黑色巨鞭,将几人包裹在其中。
而在二十二层的一个密室里,蛇姆抓到了闯塔者。
匕首横在那人脖间,蛇姆问:“你是寒衣教的?”
刀刃反着寒光,庄明凡被逼至墙角,眼睛转向他:“是又怎样?”
只听一声轻笑,蛇姆收了匕首。
庄明凡一脸诧异:“你要放我走?”
蛇姆耸耸肩:“塔外人更多,如果你能走的出去的话,帮我一个忙。”
庄明凡皱眉,心中不太信蛇姆,他可是人人喊打的寒衣教教徒,蛇姆究竟想干什么?
“帮我与你们教主和大护法问个好。”
“管斯奇,这是我的名字。”
说着他摘下面具,面具后面的脸很清秀,管斯奇笑起来嘴角堆起两个梨涡。
密道拐角的江少弦眼睛睁大片刻,他脸色忽地一变,手紧紧抓着衣摆。
——我不喜欢你,所以,少给自己找死。
江少弦低着头,眉皱起来。他不该如此说的。
幼时的画面在这时回想起来:
“管斯奇那是什么?”
“报告老大!那是灯笼啊,我们折点竹子回去做灯笼吧!”
……
“父亲,管斯奇怎么不见了?”
“我把他送走了。”
“呜为什么?要他回来好不好?我们说好去放风筝的……”
“他品性不佳,教不好你,我会给你找新的人来。”
密室传来一声巨响,江少弦连忙躲藏起来,下一秒庄明凡从密道里跑出。
管斯奇重新带好面具,出了密道。
云渡城的城门口,有南宴派弟子在城楼下发现一支大军。
弟子朝下大声喊:“何人来犯云渡城?”
城楼下的女子一身铠甲,手执一管萧。她目光冷冽,马尾高挑。
闻言,她抬眼望过来,声寒如冰:“寒衣教,戚当归。”
南宴派弟子一听,惊慌失措地点燃烽火。
随着一声马叫声,大军踏破了城门,直奔灵渡塔而去。
大军末尾,柳扇轻骑着马慢悠悠进城,眼里尽是从容:“垂洲花家,擅制木偶。木偶注灵,可持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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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斯奇说的没错,庄明凡出的了塔却出不了云渡城。
塔外几千南宴派弟子与前来参加天榜大会的门派,可谓把整个灵渡塔围的水泄不通。
就算庄明凡会飞,他也飞不出去。
几番打斗下来,庄明凡明显不敌。
有人问:“没想到闯塔者是你?”
“快说小贼!你偷了什么东西出塔!!”
庄明凡咽下一口血,张嘴就骂:“我偷你了大爷!”
“找死!”
“杀了他!”
就在刀剑挥下之时,一柄折扇子飞了过来,轻易解了这几招。
“废物庄明凡,老娘救你来了!”
声未落,马蹄声渐近。有人往后看,是数百大军。仔细一看那些士兵竟然都是木偶,而率领木偶大军的正是寒衣教二护法——戚当归。
戚当归转了转她的萧,并用萧指着前方:“杀。”
咔吱,面上写有“花”字的木偶人动了动,牵着木偶马冲上前去。
一时间混乱一片。
“天杀的寒衣教!”
“庄明凡竟是寒衣教的?!”
“可惜虹老和暮掌门不在!不然定要把你们一窝端了!”
“呵,”柳扇轻嗤笑一声,这群人就喜欢说大话。她正要上前去拉庄明凡,未曾想半路杀来一条蛇。
她最怕那玩意儿,甩开那条蛇,顿时白了白脸。
管斯奇在庄明凡身前出现,指着柳扇轻道:“你,和我打。”
柳扇轻笑了,她微微眯了眯眼,嗓音寒寒:“忘记给你带棺材了。”
“去那打?”管斯奇指向远处的平原。
柳扇轻:“好啊,坟地当然得你自己选。”
话落,两人很快去了平原。
平原上的草长至人膝盖处,柳扇轻握着她的扇,道:“我平生最讨厌蛇。”
管斯奇没说话,而是摘下了他的面具。
柳扇轻冷笑一声:“怎么?以为长的好看我就不杀你了?”
“柳扇轻,”管斯奇慢慢走近,“还记得我吗?”
柳扇轻先是疑惑,后来越看管斯奇越眼熟,最后她不确定地道:“管斯奇?”
管斯奇笑着看着她:“是我。”
愣了片刻,柳扇轻收了扇,也收起了笑。就在她转身欲走时,身后管斯奇叫住了她。
“柳扇轻!久别重逢没什么要说的吗?!”
柳扇轻眉眼皱起:“有什么好说的……”
管斯奇苦笑一声,上前继续询问:“那之前的誓言算什么?!”
柳扇轻顿住脚步,双手握拳又虚空放下,她转过身子也厉声质问他:“童言童语罢了!谁兑现了?”
管斯奇呼吸急促,眼里布满红血丝:“我沦为死奴的时候你在哪?”
柳扇轻也道:“我身负血仇的时候你又在哪?”
两人说完都愣了片刻,管斯奇先道:“如果没有那些事,我们是站在一起的,我也会是寒衣教的一员吧?”
柳扇轻却摇摇头:“如果没有那些事,世上就不会有寒衣教。”
“管斯奇——”柳扇轻抬眼去看他,两个人都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
“我被送走后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八岁那年管斯奇被白时远送到了死奴营,他在里面待了两年,后来被微生虹赎出,他本想过几年在回去寻仇,未曾想寒衣教就此在世间建立了。
柳扇轻只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又笑了笑,像在祝贺他:“你的后面是南宴派,将来你会是南宴派的掌门,那么寒衣教永不会与南宴派为敌。你的未来…很好。”
柳扇轻哽咽了一下:“你说,年少之谊最可贵。我没忘,洛语欢也没忘。”
“是吗,洛语欢为什么不来?”管斯奇也红了眼眶,“我好恨他……”
他的一切悲剧都是因洛语欢而起。
柳扇轻没再说,而是转身回了灵渡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