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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黯然伤神盼希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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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想着如何下床之际,余南墅摸到了一部手机。
不知道是谁落在这里的,余南墅并不记得自己的手机被拿到了床上。拿到手机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摸过了。
手机没有锁屏密码,直接就可以开机,开机之后里面是一张他不认识的男女的合照。
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两个号码,一个是余父,一个是余母。
“这是谁的手机?是余南請的吗?”
余南墅疑惑着拨通了余母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余母在听到对面的人是余南墅之后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谁让你给我打电话的?你丢尽了余家的脸你知道吗?你打电话干什么?你哪里来的手机?”
“我……”
余南墅被一连串的责问压的有些难堪。他试着挪动了一下双腿,但是腿上传来的痛楚让他不得不低下头。
他不清楚余母到底有没有给他在医院缴清费用,也不清楚还有没有存款够他疗养到出院。
“怎么,出了个车祸,脑子也不好使了吗?支支吾吾的干什么?”
余母的语气很差,像是对面躺着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来骚扰自己的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听他们说,林家赔了五千万,对吗。”
余南墅的声音有些颤抖。就算他早就知道余母对他的爱是建立在他能带来利益的基础上的,余南墅心里仍旧有些难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余母的声音变冷,声音里浓重的厌恶好像要弥漫出来。
“我不是您的孩子吗?”
“我的孩子是天才预言家,你是吗?”
余母说完不等余南墅反应就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余南墅有些难以置信。
前十七年余母对余南墅不算是有求必应,但是一定是世人眼里的模范妈妈。每次出门,他都能感受到余母对他的爱意。
如今这么一遭他才清楚的知道原来余母之前充满母爱的眼神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能够预言未来的能力。
她爱的从始至终只是那个异能而已,余南墅只是承载异能的一个容器。
正当他黯然神伤之际,门口传来响动。
余南請仍旧抱着他之前抱的那个大大的果篮挪动到余南墅床边。
“哥哥,吃水果。”
余南請才上小学一年级,身高还不高,站在床边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谢谢南請。南請怎么不回家呀?”
余南墅见他抱着有些吃力,伸手接过他怀里的果篮。
“哥哥等病好了还要回家吗?”
余南請眨着眼睛看向他,余南墅一时间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南請,你为什么这么说呀?我不回家我要去哪里呢?”
“哥哥不要回来。妈妈说了,哥哥是容器,丢了最重要的东西就没有用了。妈妈说哥哥和我不一样,说我是天生的神子,不需要容器。哥哥为什么是容器呀?”
余南請的声音还带着孩子的软糯和空灵,却听的余南墅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这本来只是他自己的猜测,如今他的弟弟却直接告诉他在母亲的眼里他确实就只是个容器。
“她还说什么了?你什么时候听到的?”
“哥哥出事之后妈妈就总说,要是哥哥第三只眼没有了那妈妈就会放弃哥哥,妈妈说哥哥只是那颗眼睛的容器,要是没有了眼睛,那哥哥的存在就没有意义。”
“是吗?”
余南墅的声音沙哑,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失魂落魄。往事一幕幕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居然只是余母的伪装。
她是在做给第三颗眼珠看,她是怕安抚不好容器,她怕容器照顾不好那颗眼珠。
这么一想余南墅只觉得所有的问题都通了。为什么余母那么担心他的身体,为什么那么小心的照顾他,为什么他这么大了余母还要尽心尽力的伺候她,明明家里不缺钱,可余母总是不会请保姆。
“哥哥你怎么了?”
余南請看着床上余南墅放空的颓废模样被吓了一跳,他凑到余南墅身边,用手去握余南墅的手指。
“妈妈有没有说你的能力是什么?”
半晌,余南墅开口。
“没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妈妈只说我还小,不需要我做什么。说我是什么神之子。神之子是什么?我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吗?”
余南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在余家生活了十七年,被使用了十七年。在他的印象里他从小到大一直在预言,几乎没有哪天是停歇的。从一开始只能预言即将发生的事情,到后来可以预言一天后,再到几天,一个周,一个月……
而现在余南請说妈妈对他说不需要他做什么。
“南請,你去哪了?你在这里面吗?哥哥需要休息,我们回家好不好?”
门外响起一声很温柔的声音,到余南墅门口的时候戛然而止。
前十七年,这个声音也是这么温柔的对着余南墅讲话。
余南請看了眼病床上的余南墅,又把果篮往余南墅眼前推了推:“哥哥一定要吃水果。”
余南墅点了点头,余南請这才朝着门口走过去。
“妈妈,我想哥哥了。”
“南請想哥哥呀,等哥哥恢复好了妈妈把他带回去陪南請好不好?现在哥哥需要安静,我们不要打扰哥哥。”
余母声音仍旧温柔,她抱起余南請关上了病房的门。高跟鞋的声音渐远,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声音这么刺耳过。明明之前听过了无数遍,可现在却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天色渐晚,有护士来给他开了灯,还有护工送来了一份饭。
余南墅被护工搀扶起来喝了一碗小米粥。
“哎,年纪轻轻的,净作孽哦,磕成这样。”护工是个大哥,麻利的收拾着余南墅吃完的饭。
“那个,大哥,能不能帮我洗个苹果呀。”余南墅看着果篮里的水果,想了想还是准备吃点,毕竟是余南請辛辛苦苦抱上来的。
“哎,好嘞,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洗。”
护工大哥从一只手拿着餐具,一只手从果篮里摸了个苹果就往门外走。
“哎——”
余南墅想提醒护工大哥屋里有隔断隔开的厨房和卫生间,但是大哥像是没听见一样出了门。
余南墅余光瞥了眼果篮,忽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