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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绯闻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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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不知道轩辕敏要做什么，她只觉得：原来还可以这样！
有这么一位明明大家听都没有听过的神明打底，治疗妇科病却好像一下变得“正当”起来。
她可以正大光明地说：对，女子各种症状都可以治。
在白天，庙里治病，和在晚上，偷摸在一个不甚透气的房间治病，是不一样的。
尽管大家依然普遍认为：女人看病浪费钱，都是矫情的。
和轩辕敏一起自学了医书，忍冬也可以看看一些其它病症了，娘娘庙每月义诊两次，忍冬一次，轩辕敏一次，义诊不拘于男女，平日里也看病，要收香火钱，而且只看女子。
最初的热度过去之后，一切慢慢回到原点，除了看病的地点变了，一些不那么“脏”的病变得光明了，没什么变化，忍冬依然没有钱，依然用唱傩戏养着药材供应，哦，有娘娘庙在，忍冬能接到的跳大神活动变多了。
闲暇时，轩辕敏就带着大家进山采药。
愿意来跟着轩辕敏采药的一般是城中寡妇，她们缺钱，秋收之后，接不到活儿，她们缺钱。
轩辕敏在里面看到刘氏，她今天看起来板正些，不那么佝偻。
“张二媳妇，你家的居然愿意让你出门？”
刘氏是张家的体面媳妇，娘家早些年出过秀才，和她们这些从来大字不适的粗鲁妇人不是一路人，求娶到刘氏的时候，张家说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都愿意嫁到我们家呢！”
问话的人是语带嘲讽的。
刘氏果然是和其她人不一样的，她穿得好一些，带着幕篱，声音小小的，声调也比她们慢一些，“阿玉病了，药铺以次充好，我不放心。”
楚丝娘和刘氏是认识的，在小城，她丈夫家算和张家是一个阶层。
于是进山以后，其她人有意无意想看刘氏笑话，不帮她，丝娘主动拉住她，告诉她在山里要注意什么，又问：“阿玉病了？怎么没听你说？”
刘氏嘴唇抿成一片：“有些严重，送乡下休养去了。”
丝娘捂嘴，都把人送走了？这得是什么病。
想到自己练气初有感悟，于是说：“我在娘娘庙做义工，有一段时间了，空了让我去看看吧，也许能帮上忙。”
刘氏手握成拳，正想拒绝，轩辕敏刚好路过，就说：“让她去看吧。”
……
从山里出来，大家各自回去，轩辕敏远远就看到娘娘庙前，有一个男人转了好几圈，时不时伸长个脖子看什么。
娘娘庙里没什么好东西，瓦片都是从别人家旧瓦里挑完整的捡的，香炉是泥塑的，唯一值钱的就是神像画。
有娘娘显灵事迹在前，想偷画得顾虑三分。
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争端、地痞流氓之辈，轩辕敏一直有意塑造自己武功高强的传闻，城里某些人八卦她，会叫“男人婆”。
她把手指捏出清脆的响声，若是来闹事，她不介意让他们看看，武功高强是真是假。
端正衣着，轩辕敏均步走向娘娘庙。
“弇兹娘子。”看到轩辕敏，男人谄媚地凑上来，哈腰拱手作揖道：“是这样的，我老娘病了，腹疼得起不来床，好些年了，娘子是妇科圣手，想请娘子大发慈悲，去看看。”
所谓妇科圣手，是娘娘庙建成之后大家吹的，吹牛嘛，说得越夸张，就好像自己懂得越多，就赢了，其实城里妇人，有药吃的都没几个，疗效能好到哪里去呢。
轩辕敏还没治过什么活死人的病，不至于有人上门来请才对。
“哈哈哈哈哈……”脑海里，十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轩辕敏不解，十方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轩辕敏提出一个樟木药箱，跟这个男人去看看。
男人家在城里，院子里八间房，住了两户人，男人家是南面那户，果然有个老娘躺在床上，哎哟哎哟地叫唤，见到轩辕敏，作势要起身，身为男儿的男人急忙去抚，“娘哎，今天好一点没有？我把弇兹娘子请来了。”
“辛苦了，辛苦了，药娘子快坐。”
“都是老毛病啦，我儿有心了。”男人扶着老娘坐到桌边，给轩辕敏倒了一碗水。
环顾四周，这家房内物件井井有条，干净整齐，窗台放有一白瓷花瓶，床帐上挂了铜色配件，桌椅柜子色泽新鲜，没有磕碰，似乎不久前才打过新的家具。
似乎是一个小富之家。
老娘伸出手给轩辕敏，她的袖口干净没有线头，衣着半新，头发也梳得整齐。
这好像是一个母慈子孝，有不错实力的家庭。
但是轩辕敏看着眼前的手，手上沟壑纵横，指节粗大，手指不自觉弯曲，指甲缝有洗不去的陈旧颜色。
再一摸脉，轩辕敏不懂脉象，问诊以来自己就能发现，不同身体状况的人脉是不一样的。
这个老娘，不像是看起来这么虚弱的样子。
——他们装给我看？为什么？
“没什么大碍，少碰水少弯腰，多穿衣，补一点荤腥就好。”轩辕敏如实说。
她没给出什么有用的意见，这母子俩却拿出极热情的态度，又是感谢，又是留吃饭，又是要送礼物的。
轩辕敏冷漠拒绝，避开老妇人热情的手，到了门口，道别一声就果断离开。
第二天，那个男人又来了，敲了忍冬院子的门。
他努力站得端正，身上穿着去市里赶集才会穿的周正衣服，拎着一筐鸡蛋，篮子里还插着鲜花，他闭着眼睛，学着书生的样子说：“小生不才，弇兹娘子为我娘看病，本不该唐突，昨日一见，倾心不已……”
开门的是忍冬，忍冬去唱傩戏，昨晚深夜才回来，一大早被敲门扰醒，本就生气，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哪来的扫把星，一大早扰人安静，要点脸皮子不，要饭要到神婆门口来了，给老娘滚远些去！”
他太紧张了，没看清人。
果然，第三天，城里传起轩辕敏和他的绯闻。
寡妇说：“癞蛤蟆想吃凤凰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小孩唱：“跛子想婆娘，”
男人说：“也是那娘子自己不检点，哪有女人抛头露面的。”
和跛子一样年龄大了，还找不到老婆的人说：“那娘子自己也挺大了，说不定也着急嫁人呢，不然上人家里去干什么，要我说，还不如选我。”
忍冬气上了头，见人就骂，因此连无事愿意去娘娘庙烧一炷免费香的人都没有了，轩辕敏却偏偏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