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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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明，双月将倾。
成霜身披斗篷，快步走在街上，荡起的风刮过耳边。
她一贯谨慎，尽管随时都可，却从不在城池人多的地方展翼飞行。
今夜却不大相同。街上声音寂静，但她只从中察觉到诡异，似乎那封闭的墙面背后人影憧憧、涌动不息。
她脱掉斗篷，展翼而起。鸦羽色的长翼隐没在黑暗里，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向下望去，九方城硕大无比，屋舍俨然间竟然没有一丝灯火。
怎么可能......
这个时辰了，商人应该早起进货，各家的仆役也该开始收拾打理，怎会没有一丝烛光。
究竟是为何。
她想起匆匆上楼前掌柜好像说过宵禁之类的......
不过，她还是默默在心中压下异样感，飞向城外，没过多久，一丝绿色的光芒映在眼前，成霜缓缓煽动双翼，在不远处下来，双脚触地。她收起了羽翼，重新披上斗篷。
一人长身玉立，拿着绿色的火把，见她来，便将其熄灭了。
他笑着道：“师父。”
成霜点头：“姬游。”
他们走进屋内。灯火通明的里间，有两人等候着。
“君上，我们接到那日您留下的黑鸦，护法便立刻去查。”
“如何？”
“于家在澜州华原城，绿骰巷三百一十六号。”
她随意挑了挑眉，“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我们查到，于家自白家遇害后便搬到了华原城，一直到二零三年出头，便忽然一蹶不振衰败下去，就此从九大家中除名。”
“另外，因为您来了九方城，属下此前就知晓一些事情......属下认为您需要知道。”另一人道，“九方城抓捕河络，常年有离开家乡的河络失踪，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
成霜神色微微一凛：“河络？”
人族、夸父、鲛人、羽族、河络、和魅，至今九州历史上拥有智慧的六大种族。只是风中历记年中的人们却无法见到翱翔天空的双翼、跃出海面的尾鳍、制造辉煌地底文明的河络、或是魅和夸父，只剩下人族尚存自己的文字，记录着曾经九州出现过的六族辉煌文明。
新长成的一代代人类，已经不再认知到其他的种族，就好像他们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是的，拥有人类三分之二身的河络，他们曾被目睹成群结队出现在九方城附近，大多是青少年男女，不过也有年长者。根据他们的习俗，属下推测，他们应该是由少数长者领队前往别处建造新部落的年轻河络。只是不知为何，竟出现在九方城附近。按道理，据说河络一旦避世，绝不会在人族城池边上动工。”
成霜为探寻自己的身世，曾有意地潜入帝都世家的书馆阅读过不传于世的典籍。河络拥有与人族全然不同的社会体系。在人族中，妻子或者孩子常常被潜意识里认为一种自己的财产，在不能修炼的人类眼中孩子被视为一种生命的延续。
然而，河络种族并不如此，他们的青年男女一旦成年便会自由寻找欢爱，孩子只是自然的产物，随后一旦生下孩子，便将其送入新生殿堂，有专门的培育者抚养长大，接受教育，以学徒的身份参与进去，长大后他们彻底加入族群的劳动，完全与亲生父母互不相识。
当时成霜读到这里，就认为从某种意义上，河络的体系比人族更加开明。
每个人都只是他们自己，不是吗？
尽管却有许多杰出的人类学者驳斥这是大逆不道、罔顾伦常。
“桦声，姝光，多谢你们，从宛州翻山越岭而来，辛苦了。”她思索过后，微笑着温声道。
桦声和姝光眼中明显激动欣喜，桦声大声说：“君上，能为您效忠我们很荣幸！”
她点了点头，转身从姬游手中要拿起斗篷，姬游已为她披上，细细系好了带子——
“师父，我陪您走一段路吧。”他温声道。
他们走出去，在夜色中她问道：“小猪最近怎么样？”
小猪是她养的豹子，她不在家时就交给姬游照顾。
姬游说：“能吃能睡，比我都胖了，长得很快，已经两尺多了。”
“你把桦声和姝光带来又是何意？他们二人是你的手下。”
姬游脚步微顿，“师父，他们不是我的手下，是你收留了他们，让他们跟着我的。”
成霜眼带笑意：“有时候我觉得，你们把性命和信任交给我，我值得你们如此效忠帮助吗？”
两双脚踩在地面上，她听见姬游声音低低道，
“值得的。”
“能够跟随你，就是我的快乐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