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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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25日，淡希珩过到了她人生中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圣诞节，却不像她和她过去所憧憬的那样，那样的浪漫美好，圣诞之夜原来这么的冷清，这么的寂静，这么的孤独，冷到哈气成冰，静到空无一人，孤独到她一个人坐在电脑前买了四天后去法国的机票。
小学的时候能过很多节日，可最喜欢的那一个是儿童节，初中的时候很喜欢过年，可以让他们短暂的财务自由。高中呢，高中的他们好像就根本不配过节，但是既然不配有假期的节日，那就过点没假期但有点洋气的节日。圣诞节，跨年夜，在那个时代的高中生看来，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至少对淡希珩他们那一届来说是的。
淡希珩第一次写明信片给楚萌萌就是在圣诞节，这是淡希珩从小学延续下来的习惯，每一年圣诞都会写给自己的好朋友一张贺卡，小学的时候总是挑选最精致的贺卡，写着最短内容，随着年龄的增长，载体越来越单薄，内容越写越长，收件人越来越少，且每年都在或多或少的变化。
五块钱一个装在精致礼盒中的苹果，又包含着谁对谁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下午上学时，商贩们的摊子已经支的七七八八了，淡希珩路过一个摊位，看了一眼，老板就问她。
“小姑娘，要不要买一个啊？五块两个，给我开个张”
淡希珩疑惑了，大叔你上次可是一个五块卖给我的，怎么这次还便宜了，淡希珩啊淡希珩，你真的是个大傻子。
“大叔你要不送我几个，我帮你到班里宣传宣传，这么多摊位，东西没差别，你这个位置又有点偏，生意可能抢不过别人，主要还是得靠回头客，对吧”，谁说生活中没有经济学，这不处处是经济。老板思索了一下，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但是生意人嘛，总是想着被骗了怎么办。
“算了吧，我去问问别家”，淡希珩一眼看透了他的犹豫，抓住时机，给出最后一击。
“行行行，你要几个，我这一天生意可靠你了啊”，果不其然，大叔就这么上勾了。
“放心吧，你给我装四……还是五个吧，不用太大，但品质要好，我回去之后，同学问我哪买的，我就说靠西边的角落里，那个戴红色棉帽的大叔，品质好还便宜，行吗？”
“好好，你等着我给你包一下”
淡希珩就靠着这张利嘴和聪明的脑袋瓜子，把当年被坑的钱都赚了回来，她先爬到楼上去十八班，扔给简康了一个。
意料之中，又换得了一番对自己被骗钱的嘲笑
“你这个嘴，你小时候到底吃了多少刀片啊？”‘
“青瓜蛋子，你怎么上了高中，更瓜了，昨天路过一苹果摊，还十块钱三斤呢”
“不要给我”，淡希珩伸手从简康手里抢
“要要要，天价苹果，多有纪念意义，谢了啊，青瓜蛋子”
淡希珩又把手中的塑料袋给简康让她帮自己拿一下，从包里翻出来了一张明信片，递给他。
“圣诞快乐”，说完从他手里拿回了装着剩下四个苹果的袋子
“圣诞快乐”，简康接过了明信片，笑着对淡希珩说。
淡希珩转身没再回头，举起手在空中晃了晃，“走了，拜拜”
简康翻过来看完那一段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开心，最后一句话是：
“别老光学习，多注意身体，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才能继续当你的江湖骗子”
淡希珩回到班里，就把剩下的三个苹果连同明信片一起分发给了汪，常，刘。剩下最后一个，当然是属于楚萌萌的。可淡希珩没想到，上一次还笑着说她智商长腿跑了的楚萌萌，也买了苹果送给自己。
“你花钱买的啊？”，淡希珩拿着手里的苹果，笑得站不起来。
“怎么了啊，你不也买了”
“多少钱啊”
“你好烦诶，不告诉你”
“说嘛，没事儿，我保证不笑”
“一个五块”
淡希珩憋回去的笑，全喷了出来，天道好轮回啊，楚萌萌拍打着淡希珩的手臂。
“说好不笑的”
“我的败家傻萌萌啊，我前脚省下的钱，后脚就被你花出去了，还倒贴”，淡希珩就告诉了楚萌萌自己苹果的来历。
“淡希珩你真不愧是学金融的啊，是不是学金融都是骗子啊”
“还真是，金融搞得好的都是大骗子”
说着邓承瑜就到教室了，刚坐下，看到楚萌萌手里的苹果。
“你这个看着包的还不错，哪买的？”
楚萌萌还没来得及开口，淡希珩就立刻抢着回答，“出校门靠西的角落，戴红色棉帽的大叔，品质好还便宜”
放学后，她俩一人提了一袋苹果，来自好朋友们和她们各自的情敌，两人一路上相顾无言，出了校门后又相视一笑。
----某火锅店----
“为什么不去吃牛排啊”
淡希珩知道楚萌萌喜欢吃西餐，并且今天圣诞节，好不容易楚萌萌爸妈才把她放出来，淡希珩想带她吃她喜欢的，可是楚萌萌却非要吃火锅。
“你不是喜欢吃火锅嘛，还说T城的牛排没一个比你煎得好，自己说的话忘了”
这倒不是淡希珩在说大话，她这半年全靠速冻食品和牛排意面活着，基本上天天煎，日积月累，的确是有点手艺在身上的。
“真得找时间让你见识一下，不然总觉得我在吹牛”
“好啊，我绝对公正，牛排鉴定师”
“圣诞快乐啊萌萌楚”，淡希珩夹起了一片被自己七上八下涮好的毛肚放进了楚萌萌的碗里。
“圣诞快乐大傻子”，楚萌萌也夹了一块淡希珩最爱的麻辣牛肉正准备放进淡希珩碗里。
“啊～”，淡希珩张开嘴等着她的投喂。
“烫诶，傻子”
“没事，天气这么冷，热量散失很快的，物理小菜鸡”
“好好好，那烫了你就吐出来，知道吗？”，看到淡希珩张着嘴连连点头之后，才把那一片牛肉送向淡希珩的等候已久的舌尖。
“哇这也太香了吧”，淡希珩细嚼慢咽，品味着来自楚萌萌投喂。
“你为什么喜欢叫我萌萌楚啊”
“顺口啊，好听啊，萌又没那么萌”
“哦”
“怎么？你不喜欢啊？”
“喜欢啊，也只有你一个人这样叫我啊”
“那你喜欢大傻子吗？”
“不喜欢就能改吗”，淡希珩停下筷子，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渴望，看见楚萌萌无情地摇着头，很快就变成了绝望。
“那就喜欢吧”
楚萌萌回到家里，把淡希珩给自己的明信片从书包里拿出来又看了一遍，她纤细的手指抚了抚上面的墨迹。她每次看到淡希珩写字，都会情不自禁地夸赞一番，怎么会有人能写出这么潇洒又漂亮的字呢。今天这些一个个拼凑成段的汉字是她第一次为自己所书，而这上面的每个字都替淡希珩诉说着她对自己溢于言表却又不可言说的爱意。
他们喜欢过圣诞节可能还有一个理由，过了圣诞日子就变得特别快，元旦，除夕都将接踵而至。2014也随之进入了倒计时，淡希珩对这小半年是爱之又爱，感之又感，但她也同样期待着新的一年到来，新的一年是不是一切还能如自己所愿，即便是偶有波澜，也总会迎来风平浪静，雨过天晴。
这一次她们五朵金花又要一起去跨年了，她们都很期待着12月31日的来临，但是淡希珩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她们四个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同班同学的身份站在KTV里唱《不说再见》。
----某KTV----
“我们毕业的时候唱这首歌肯定会哭吧”，常雨萱在间奏的时候，看着屏幕上的歌词，对着话筒说。
“不会，我们毕业的时候肯定都可开心了，只想着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想着大展宏图，前程似锦，怎么会哭”，淡希珩答道。
是啊，她们真正走出校园大门的那天，心里还怀有着对高考的敬畏，对未来的期待，以及要离开满是压迫的高三的兴奋，脚步轻快，心情愉悦，神采飞扬。站在大门外的那一回首，也全都是脱离苦海的开怀，根本没有想到那天才是自己作为学生穿着校服的最后一天。
可高一最后一天，分班名单出炉的那天，她们却都抱在一起哭了，哭得很是伤心，持续了很久，其实淡希珩至今都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哭，明明也就是隔着一个过道的距离，却仿佛是生离死别一样让她们不自觉的悲痛着。
她们那天配合着迎接新一年的到来，点了啤酒，每个人都喝了些，不知道是酒精的问题还是酒量的问题，或是因为只是想说说话。她们那晚说了好多好多话，聊了很多很多关于自己、关于对方、关于未来的事情。
她们知道了常雨萱心里最近搬进了一位租客，却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退租，或是房东什么时候赶人，又什么时候迎来下一位租客。知道了汪然对家庭的恨意，对爱情的逃避，对未来的渴望，却不知道她很快会遇到一个，帮她消除恨意，让她不在逃避，并走进了她未来的人。知道了刘淇被家人逼着学理的无奈，知道她一直都想成为一名像鲁迅一样能够醒世的作家，可家人却让她学先生去当一名医生，却不知道她很快就说服了父母，去读了文科，还去了北师大读中文。她们也知道了淡希珩和楚萌萌之间那对她们来说并不完全理解，但却为之动容，为之真挚祝福的关系，却不知道相遇只是起点，相爱是一瞬间，相伴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玄之又玄。
快到零点的时候，淡希珩拿出手机，对了时间。
“别唱了别唱了，倒酒倒酒，还有三十秒”，她们摇摇晃晃，忙忙乱乱地举起也不知道是谁的酒杯。
“准备了，五”，淡希珩紧盯着手机上逐渐逼近零点的时间，带头开始倒数，所有人跟着她一起。
“四”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2015，开年大吉！”
楚萌萌看着眼前兴奋着，杯底朝天，把2015年的第一杯酒一饮而尽的淡希珩，自己也干尽了杯底的最后一口酒，对着她说，“新年快乐！大傻子，要天天开心啊”
“有你在的每一天我都很难不开心”，淡希珩将她独一无二的萌萌楚紧紧拥入怀中，剩下的三人都在一旁起哄，笑得比她们俩本人都开心，为她们，为自己，也为刚刚到来的2015。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