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六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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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是什么东西这么臭？臭得就像水沟里死掉了好几天的老鼠？！
我能感觉到太阳好大，把皮肤都晒得生疼。
不知是什么把眼睛给蒙住了怎么也分不开。
又昏睡了很久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下起了很大的雨，天边的雷声震耳欲聋。大概是雨水洗干净了蒙住眼睛的东西，让我终于可以睁开双眼。
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宁愿那晚自己没有醒来过。
雨下得很大，雷声轰鸣。但伴着震耳的雷声闪现出的景象确更为惊心。漆黑的旷野上借着炸开的闪光可以看到，小小的一片土丘上乱七八糟的躺着不下二十具尸体。大概因为前几日的暴晒尸身已经腐败不堪，面目全非的脸上只剩一片狰狞的恐怖。
我什么都忘了只记得那夜的雨真的很大，大到我都听不清自己的哭喊声~~~~
点滴成人
第一章六儿
珑靖城外枫山的华严寺此时正人潮如流热闹非凡。今天是每月一次的庙会也是一个月里这佛寺最热闹的时候。
说起华严寺在珑靖可是家喻户晓。为什么！灵验啊~就连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会不远千里的跑来烧香祈福。也因此使得原本就香火旺盛的华严寺一到庙会就会被来朝拜的信徒堵得水泄不通。
每次一到庙会最高兴的其实是周围做买卖的小商贩，个个都盼着这一天能借着这佛光赚到一月的饭前。不过您可别以为只有这些个买卖人高兴。这不寺庙旁边的小巷子里也有不少人忙活着呢。
六儿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破瓦盆子嘟囔“大头你干嘛老欺负我呀，那些明明都是我讨回来的，凭什么只分这么点儿给我啊！凭什么啊！”虽然满腹的委屈话也说的理直气壮，这是这声儿却晓得可怜。
大头不耐烦的挥手往他后脑勺一拍“滚一边儿去，这儿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啊？”说着小心的拿破布把小钱儿包了包揣进怀里，喝了声“小的们，精神着点儿出门上活儿咯！”巷子里原本四处躺着的五六个人应声而起，打着哈欠拖着破布袋子、捧着烂瓦岗子就跟着大头往巷口出去上活儿了。
对这就是一群专门在这寺庙附近讨生活的小叫花子，大的不过十三、四岁最小的最多也才才十岁。都是些没爹没娘的孤儿，聚在这里五六个结成小伙以乞讨为生，为首的就是那个叫大头的。小六在里面也就是听使唤的，所以眼看着大头把自己好不容易讨来的几个小钱强了去也只能忍着。
六儿其实很机灵，只是身子瘦弱所以老被人欺负。后来也就习惯了所以什么事都忍着，一起的几个小叫花老笑话他没用，就是将来给他富贵了都没本事享受。可六儿天生乐观每次听了也就笑笑不当回事儿，心想自己要是真不能富贵啊，也是被你们这些家伙给笑话没的。
这不刚还为了被强去的几个小钱儿垂头丧气，不一会儿又跟没事人一样扯了个大笑脸，屁颠屁颠的跟着大头上活儿去了。
六儿懒洋洋的躺在路边槐树下，望着寺庙前的青石板路上车水马龙，人朝一刻不息的来往着完全没了佛寺本该有的清净。
“怪不得方丈想要把半山道上的桥给拆了呢，每月总要吵嚷这么几日是挺烦人的。”
六儿正抒发着感叹，没想后脑猛地被一击狠敲，回头就见大头被放得更大脑袋处在眼前狠狠的瞪着牛眼道“拆、拆你个大头鬼，把那桥拆了没了这些个上香的人就没了营生。到时候咱们还吃个屁啊。”
“哦~可是方丈说过……”六儿可怜兮兮望着身后的大头。
“行啦！有完没完~不好好上活儿今晚上就别给老子吃饭了！”六儿揉着被敲痛的脑袋还想辩解什么却被大头给吓得噎住了没讲出来。
大头站起身大喇喇的伸了个懒腰准备挪窝，又不放心嘱咐六儿道“告诉你咱们这种人就只要乖乖的做好活儿有一口吃喝就得了，少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没事儿别上方丈老头那儿瞎混，瞧你都给混傻了。”说完揉了揉六儿的脑袋才转身离开。
其实大头这人并不坏，虽然经常欺负人但是骨子里却也是很护短的。华严寺是个大佛寺，除了观庙会平日里香火也是很旺的。所以在附近靠乞讨为生的乞丐也不止大头他们这一伙人。像他们这样三五成群聚成一伙的就有好几拨。其中最霸道的是一个叫鱼串儿的乞丐头子，他比附近的小乞丐们岁数都大，看样子得有十六七岁了，身边还带着三个差不多十三四岁的小花子。他们这伙人呢平时也不好好上活儿有的讨就讨，没得讨就扒香客的钱袋或者抢别人讨的小钱儿。一般的小乞丐被抢了就只能窝一边哭哭完了再另外讨去，只盼着下次别又让鱼串儿给抢了。只有大头不怕他经常会为了帮一伙的小兄弟抢回东西跟鱼串儿干架。为此挂了好几会重彩呢。
上午已过六儿掂量着盆子里的几个小钱和半个烧饼琢磨着差不多该挪个窝了。正起身老远的就见四毛从街口过来心想这小子肯定又等着吃白食忙叫住他“四毛，跑这快是哪家小鬼儿又逮你了？”
四毛见他没好话也就没打算搭理只顾着往前走，那架势不像个要饭的花子倒像是个到庙里上香的公子。这也不奇怪四毛本来就长得俊，街口卖香烛的小寡妇每次瞧着他都不会眨眼，害得四毛都不敢洗脸，老远见着小寡妇就跟见了鬼儿似的。
“你别急着走啊！看时辰这会而马大善人该来了，你小子还不赶快去讨点好的。回头我再让大头收拾你。” 四毛平日里从不欺负人甚至都不多说话，所以六儿一向也不怕他。说着六儿上前一把拽住四毛的手道“跟小爷走保管有你的好处！” 四毛听见是马善人来了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但还是任由六儿拉着向街尾走去。
马思敏他原始当朝的一品大员深得皇上的宠爱，但不知道为什么前年突然告老还乡回到珑靖从此再不问朝事。马大善人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凡有庙会定来此处救济贫苦。只要你给他磕个头说句好听话就有肉馍、菜粥吃。每当这时候庙前庙后的小乞丐都会挣着去磕头说好话。听说前些年有个小兄弟，一连给马老爷磕了足足一百个响头结果就被马老爷收进府里做了小厮。这事已经被小乞丐们传为了佳话个个都想有这好命，可就是这一百个响头磕下来怕也不是谁都吃得消的。故而也没见再有那个好命的被挑中进到马府里去了。
不过那样的好事大家想归想却不如这每月轻松便能得来的肉馍实际。所以刚一到街口就见不大的地方已经聚了十来个个等着磕头领肉馍的人了。远处一豪华辆精致的马车停放在华严寺的侧门边，却没有见到马老爷的人影。马车旁两个家丁模样的人站着，脸上多少带着些许嘲弄与不耐看着眼前的乞丐们。
“四毛，马老爷今儿不是来发肉馍的啊？”
“谁知道呢，自己不会看啊！”见这么多乞丐聚在这里却不见马老爷很是奇怪。本来随口问问谁知被他无缘无故的呛一句。本来想要回他一句但转念一想四毛这人本来就怪得很，每次马善人来救济他总是很早就到，但也只是老远的来看看热闹从没见他磕过头讨过粥吃，平日里讨活也是可有可无大头也从不骂他。别的乞丐都说他脑子有毛病所以大头才不跟他计较。
见四毛也说不出个究竟六儿便也乖乖的比了嘴，只盼着马老爷快点忙完了好开始救济。
一年前六儿才被大头从半山腰上那座石桥下捡回来，刚来那会儿饿的都快断气了还发着高热，是大头每晚守着他给他喂水喂粥才慢慢给缓过来的。后来大头见他还算老实听话就收了他做小弟，因为脑子给烧坏了什么都不记的为了好使唤就起了个绰号六儿。因为他是大头捡回来的第六个孩子。
这一年多来虽然明里也常受大头的欺负，但实际上六儿是很感激大头的。大头欺负他也只是装装样子的，因为欺负他实在没什么意思，岁数小（至少看起来不大）、个子小、刚来的时候说话声音也小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也因此六儿一般都是很规矩的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
大伙足足等了一下午一直没见马老爷其人，这会儿太阳都要落坡了才见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从东边的樟树林子里出来。待到走进一瞧才看清尽然是马老爷的几个家丁押着鼻青脸肿的鱼串儿往这边过来。看得出鱼串儿被揍得不轻嘴角眉梢都还挂着血，两只胳膊被两个高壮的家丁架着两条腿无力的在身后拖着。一行人来到进前将鱼串儿狠狠的往地上一撂“唔”鱼串儿吃痛的闷哼一声便蜷在地上不动了。这时原本站在马车旁边的一个家丁对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然后就见马老爷从车里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六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