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的力量》捡月亮的人

6、纸短情长

　　“如果你还准备为她报仇，就别在那之前把自己饿死，这是我给你点的外卖。”

　　迟浩宇将一只炸鸡和一杯可乐放在了免面前的桌子上。

　　“浩宇，你和迟然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姐姐。”

　　免点了点头，追问道：“那……她除了让你保护我，还对你说过什么？”

　　“如果有一份考试真题放在你面前，你却还要去问别人考试范围，那我会觉得你实在笨得无可救药了。”迟浩宇道。

　　“什么意思？”免有些不解。

　　迟浩宇用关爱弱智儿童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后用手指了指床头柜上，那个女孩留下的信。

　　“抱歉，我早该打开它的。”

　　信封轻起，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可她的人却早已不在。

　　……

　　给挚爱的你：

　　免，当我拿起笔来写这封信时，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这种方式与你说话，所以请允许我用最真挚的心，向你讲述全部的真相。

　　从我们相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生命中最特别的存在。你总是和这个世界若即若离，你弱小却骄傲，你狂妄却安静。

　　在这个阴冷的国家，在这万马齐喑的长夜里，每一匹马都竭力把自己染成红色，以表达自己的忠心，而你却只想做一匹逍遥的白马。

　　白马当然不是马，所以你和我见过所有人都不一样。你在这人世间经过，在天地的缝隙中驰骋而过，没有丝毫的留恋，也没有半分的追悔，你只是驰骋。

　　我的白马儿，你是那么不羁，那么动人！这样的你令我着迷，却也总令我惋惜。抱歉，亲爱的，请允许我用惋惜这个词。

　　我总是觉得，你在驰骋之余，应该驻足片刻，听听世人的挣扎与哀怨，听听世人的愤怒与不甘。你的驰骋应该有个方向，而不是漫无目的地跑向腐朽或死亡，我的英俊的白马儿！

　　所以我擅自把你卷进了这场风波，将这世界鲜血淋漓的真相摆在你面前。你很失望吧，对我，对这个世界。

　　可是，亲爱的，我是在为你燃烧啊，我的白马儿！我们点燃自己是想为你，为所有的马儿照亮自由的方向，让你们可以在天地间肆意驰骋，而不是只能在狭小的缝隙里，做他人的笼中兽。

　　所以，亲爱的，我要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可这并不代表我抛弃了你，即使面对死亡，我仍然想要告诉你，我爱你，比任何时候都更爱。

　　于我而言，你是晨曦，也是暮色，你是众生中的一个，更是人海里的唯一。每次与你的见面，像初遇，像别离，更像重逢。有时我会幻想或许这颗小小的地球，用了四十五亿年的光阴，只是为了等待我们的相遇，然后见证我们的故事。

　　免，文明本是时空经过生命的那一刻，偶然绽放的刹那昙花。这份偶然是否孕育在必然之中？在我看来，追逐自由的意志，即是那推动文明诞生和成长的必然。所以，出于私心，我希望你能继承“卡俄斯”追逐自由和反对强权的意志。

　　信封里有象征“卡俄斯”党魁的蓝翼戒指，戴上它，就可以召集“卡俄斯”残存的全部力量。我情知，这戒指背后的分量太过沉重，如果你不愿接受，可以交给一个你认为值得信赖的人。

　　迟浩宇并非是我的亲弟弟，这孩子的能力和他的心机一样深不可测。但我确信，他不是一匹马，他的眼睛更像北欧神话里噬神的魔狼芬里尔，让弱小者战栗，让强大者忌惮。

　　他可以做“卡俄斯”的刀剑，却不可以做“卡俄斯”的头脑，因为他实在太过锋利，太过冷酷。要征常求他的意见，但也要小心提防。

　　最后的最后（这段文字浸染了泪痕），如果我一定要死的话，好希望能把骨灰埋在大山上啊，睡在那停滞的岁月里，能听到莺歌燕语，种子们会开花给我看，四时的风会捎来你们人间的消息，哈，这是我的痴心妄想啦！

　　对啦，我曾听人说过，人们越是期望什么，事情就越会往相反的方向发展，那么，我的白马儿，我期望我们永不再见！

　　永远爱你的
　　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