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门》不自由

41、让我了解你

　　“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周写宁盯着清也一上一下的喉结，小声地问。

　　“很皮，也很可爱。”清也搂着他，把下巴垫在他头上，轻轻压着晃了晃，像是揉了揉他的头发，“上蹿下跳得停不下来。”

　　“很闹吗？”周写宁觉得清也说的人根本不是他，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稳重的人。

　　“嗯，很爱撒娇，拉着我到处跑。”清也有些怀念那个小小的调皮鬼，也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哼。”心里酸酸的，有些吃味，“我现在可不这样了。”

　　清也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情绪变化，但还是抬手抚了抚他的后背，“你现在也很好，虽然跟小时候不太一样。”但还是爱撒娇。

　　“那你是不是更喜欢那个……”周写宁变了语调阴阳怪气地说，手蜷在胸前偷偷捏紧了。

　　“没有比较，都是你。”清也认真地说，“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周写宁还是有些不开心，他一直把清也当成一个男人，对他有好感有喜欢都是纯粹的。但清也却多了很多年的记忆，他的感情还掺杂了对弟弟的爱护。

　　“你对我……”周写宁咬了咬下唇，他怕清也是为了哄他才跟他在一起，“是喜欢吗？”

　　“为什么这么想？”清也疑惑地问，低头看着周写宁的头顶。

　　“我觉得你只把我当弟弟。”他有些挫败，他们到现在也只有一些发乎情止乎礼的拥抱，最多就是亲了额头和下巴。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对男朋友不应该有点其他的想法吗？周写宁恨恨地想。

　　“我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的爱人，以前只做过你哥哥。”清也诚恳地说，又带了点抱歉的语气，“我会学的，你能教教我吗？”

　　周写宁心中暗暗叹气，气这个木头脑袋听不懂自己的话，于是红着脸，壮着胆子问，“你想吻我吗？”

　　清也怔愣一下，才明白过来小宁是因为这样才觉得自己把他当弟弟，一时哭笑不得，但心脏还是剧烈跳动起来。

　　过了良久，周写宁听着清也的心跳声从剧烈到平缓，刚想反悔说一句算了，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叹。

　　“小宁，我不想乘人之危……”清也轻轻吻了吻他的头顶，他想给彼此留一点余地，万一以后小宁后悔，那自己狠狠心，还能往后退。

　　“我已经擅自把你圈进怀里了，我不敢……”

　　清也动心忍性，想让身前人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想好了吗，你还不够了解我……”

　　话音未落，清也顿住了，觉得他们应该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那是一只手，先是抚上了清也的腰侧，然后滑到后背，指尖沿着脊柱来回轻扫，带起了他一阵阵地颤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最后那只手停住了，轻轻勾住他睡裤的一侧，清也觉得自己呼吸进入凝滞的状态。

　　然后他听到小宁轻轻在自己身前说了一句话，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喉结上，就像一个亲吻，勾起他的心痒，也让他再也无法忍耐。

　　周写宁说，“那就让我了解你。”

　　是夜色平添了胆色，让相爱的人袒露心扉，坦诚相待。

　　周写宁忘记事情是怎么发展的了，只记得自己说完话就被清也翻过身按在床上吻，激烈又不留余地。而自己的手也随着心的意愿去到它该去的地方，后来脑中只剩下清也说的三句话。

　　“小宁……你好会……”

　　“小宁……我也想学……”

　　“小宁……一起……”

　　记忆的最后，是清也用毛巾小心地擦拭着自己的手，然后又细密地吻过自己的指尖。

　　第二天醒来时，周写宁有些出神，他还被清也搂在身前。

　　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是和清也睡在一起，昨晚的记忆又突然涌入时，他简直羞愤地不想做人。

　　你有病吗周写宁？人家让你了解他，不是让你着急展示你的手活儿的！还被人反客为主，毫无招架之力！

　　在心里骂了自己八百遍周写宁也没想通他昨晚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不敢面对这“事后清晨”，红着一张脸想要偷偷下床，却不想刚往外抽开一点身子，就被清也整个捞了回去。

　　“去哪？”清也还闭着眼。

　　被清也略微有些哑的嗓音蛊惑了，脸更红，不好意思地说，“去洗漱。”心想着反正已经把人吵醒了，索性微微用力推了一把清也就想走。

　　清也却没让他得逞，向前追了一下把人箍回怀中，又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闷声说，“再抱会儿。”

　　周写宁被清也这略带撒娇的动作惹得更不好意思了，扭了扭身子想表达自己的抗拒，但突然就定住了。

　　因为刚才的一番动作，导致现在这个姿势两个人贴得更紧，周写宁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大腿蹭到了一个坚硬的部位，并且能够感受到它隐隐的跳动。

　　脸轰得一热，血就往下走了，脑中又回想起昨晚旖旎的画面，想起自己是怎么在清也手上溃不成军。

　　老男人扮猪吃老虎。暗骂一声，有些恼怒地磨了磨牙，又挣扎了一下。

　　“嗯……别动……”清也突然喘了一下，周写宁的动作刚好让两人的部位摩擦了一下，在早上这个有些敏感的时候更加要命了。

　　“没完了你……”周写宁简直又急又气，气自己轻易被撩拨起状态，又急着起床，不然又要被吃干抹净了。

　　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清也低头找到说话的嘴，专注地吮吸了一会儿，直到周写宁快喘不过气才放开他，“起床吧。”清也很愉快地说。

　　“混蛋……”张口咬了一下清也的下颌，就赶紧翻身起床。

　　在水池边洗脸的周写宁，还没抬头就感觉到清也站在了自己身后。站直了从镜子里看了一眼，看到清也眼神里满是温柔和餍足。

　　刚想说点什么，清也就在他的后颈处吻了一下，“我去做早饭，我们上午就在家休息，好吗？”

　　周写宁觉得后颈处的皮肤有些热热的，连忙应声，“唔。”

　　“下午我送你出去。”清也把头搁在周写宁肩上，柔声说，还是有些不舍。

　　又被提醒了要走的事，略一思索然后说，“明天吧，我开学还有几天。”

　　“好。”清也很快说，他也不想这么快分开。

　　“那今天晚上，还一起睡吗？”清也站直了身子，歪着头问。

　　周写宁闻言狠狠瞪了清也一眼，清也看着气鼓鼓的人立马咧开嘴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去做早饭了。

　　吃过早饭，清也去书房拿出了一个盒子，招招手，“小宁，过来看这个。”

　　“这什么？”好奇地打量了一番。

　　“你好像对你小时候很好奇，我跟你讲讲。”清也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他能感觉到小宁对于失忆的懊恼。

　　周写宁有些怔愣，他发现清也总是能细腻地感知到自己情绪变化的原因。他的确对于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有一些割裂感，所以昨天才会对那个“自己”有一些吃醋。

　　“这是什么。”他拿出一小节木头，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形状。

　　“你八岁那年，说要做一把小手枪，拉着我在山里找了一下午的木头。”清也摸了摸那块奇形怪状的东西，“你说这块最像，但你做不出来。”

　　笑了笑又说，“非得塞给我，让我做，说以后拿自己的小手枪跟我换。”

　　“你这也没做出来啊。”周写宁把东西翻来翻去地看，颇有些认真地说，“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清也没说话，这块木头从山里带回来后，就被小宁不知道丢在了哪里，直到自己前些年去收拾旧屋子，才从最角落收拾出来。

　　“那你现在还要吗？”清也认真地问道，然后模仿小时候的写宁，“小手枪，biubiubiu ？”

　　周写宁张着嘴看着清也，发现他是在模仿自己来取乐，便暗暗白了白眼，继续看盒子里其他东西。

　　“这块石头又是什么？”他接着拿出一块鹅卵石，害怕又是什么东西的雏形。

　　“你送给我的，我俩第一次下河的战利品。”清也拿过石头，在手上掂了两下。

　　“你说要去摸鱼，但被鱼吓得哇哇哭。”清也回忆起小时候那个可爱的小孩，毫不掩饰地笑了笑，“你有点丢面子，就摸了两块石头，你一块我一块。”

　　周写宁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小时候可爱，这不是个傻子吗？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失忆是很正确的，不然带着这么幼稚的记忆和清也躺在一起，自己可能都没勇气亲亲抱抱了。

　　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往盒子里望了望，“没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吗？”

　　“都很有意义啊。”清也抱着盒子反驳道，这里面是他和小宁一起的记忆，是小宁不在的这些年，自己思念的凭借。

　　周写宁看着清也露出珍视的表情，突然有些难过，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人怀揣着对自己的思念，默默过了这么多年。

　　他收起复杂的心思，凑到清也身边开始问起了每一样东西的来历。

　　清也指着每一样东西都能说出一大堆小时候的趣事，虽然他觉得很可爱，但周写宁多半是不承认的。不过有一点他是认同的，那就是清也对他“调皮鬼”的称呼。

　　“我这么皮的吗？”在听完清也说他上山下河爬树的合集后，惊讶地问出声。

　　“嗯。”清也回忆起小时候就心情很好，“你来的时候觉得你很烦，怎么会这么皮，但见不到的时候却又很想念，觉得皮一点也很可爱。”

　　“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吗？”他突然问。

　　“喜欢啊。”清也说完猛地反应过来周写宁说的是哪个“喜欢”，吓了一跳，急声说，“怎么会，那时候你才多大。”

　　“但你已经不小了啊。”周写宁又往清也胳膊上凑了凑，往他耳朵边轻轻喊道，“哥哥。”

　　清也觉得小宁从小时候的调皮鬼进化成了现在勾人心神的妖精，而且不管是哪一种，自己都无力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