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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相亲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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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则灵自以为打乱了高海森游玩的计划。
像只骄傲的孔雀似的。
从他的手里接过书包,扬着下巴就去前台定包厢。
身后。
高海森与何山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们只有三个人,定个迷你包厢足矣。
本着请客到底的原则。
余则灵和他们一起走到包厢后,留下一句“你们先点歌,我去买水”,就走掉了。
何山看向高海森:“她知道你是麦霸吗?”
“应该不知道。”高海森耸肩,“我没有和她说过。”
何山:“哦豁!那岂不是撞到了你的统治区?”
高海森:“你先点歌,我过去看看她。”
何山:“啧啧啧。”
高海森没理会何山那一脸揶揄的笑。
走到前台边的小超市时,余则灵正站在冷柜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高海森:“怎么了?”
见他来了。
余则灵轻轻地舒出一口气。
“我想着,唱歌嘛,比较废嗓子。”
“所以,准备买点冰糖雪梨啊蜂蜜柚子茶什么的。”
“然后。”
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又假装专注地看向冷柜。
“我又怕你们不爱喝甜的。”
“我们都可以的。”
高海森说着,当即打开冷柜,把她提到的饮料都各拿一瓶。
“我挺喜欢吃甜的。”
听得余则灵有些难以置信:“你认真的?”
“对啊。”
高海森一脸的理所当然。
又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购物篮,把饮料都放进去。
“怎么,就你们女的可以吃甜的,我们男的就不能喜欢吃?”
“倒也不是。”
余则灵缓缓收起张大的嘴巴。
“就是。”
“没想过会有男的承认得这么坦然。”
“这算什么。”
高海森扬了嘴角。
“原本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一时的遮遮掩掩,总也有包不住的时候。”
“还不如一开始就说出来。”
余则灵一拍手:“这就是所谓的,‘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对吧?”
“嗯,是这么个道理。”高海森点点头,拎起购物篮,“这里面才两瓶。你自己喝什么?”
余则灵:“我?哦,冰糖雪梨,谢谢。”
高海森又依言拿了一瓶。
两人并肩去前台结账。
“我来。”余则灵抢先说道。
服务员看看她,又看了看一旁的高海森。
表情霎时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高海森第一时间察觉到服务员骤变的态度,没做声。
余则灵却看不得这些。
“刚才你请我吃了大餐,现在都我请,这是应该的。”
像是怕服务员听不到。
她还特意提高了音量。
服务员赶紧赔笑着找零。
倒是一旁的高海森。
看她的目光,隐有动容。
两人回到包厢的时候,何山还坐在点歌机前翻找着。
“你还没唱啊?”余则灵脱口而出。
“啊。”何山挠了挠头。
总不好直说,这是高海森相亲的主场,关他一个灯泡什么事?
只道:“不知道唱什么。”
又一把拉过高海森:“你来。”
高海森从善如流地坐到点歌机前。
开口却是:“余则灵,你唱什么歌?”
余则灵心头一暖,报了个歌名。
前奏很快响起。
她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
“我来唱K,一般都是用这首歌开嗓。”
高海森在认真点歌,没接话茬。
何山怕她冷场尴尬,只得硬着头皮接话。
“嚯!看来,你经常唱?”
余则灵:“对呀。以前念书的时候和闺蜜还有同学唱过。后来就是过年和家里的亲戚们一起,哦,还有公司团建的时候。”
何山:“这么说,你是麦霸?”
余则灵:“好说好说。我和闺蜜两个人可以唱完一整个下午场。”
何山:“嗨!这不巧了吗?那一位,也是麦霸。”
余则灵:“……”
何山:“你俩可以好好地solo一下。”
余则灵:“……”
幸亏此时灯光昏暗。
余则灵拿手背探了探骤然发烫的脸,假装认真地唱起了歌。
歌曲很快就走到了尾声。
余则灵放下话筒,顺手拿起冰糖雪梨,拧盖,吨吨吨地喝了小半瓶。
“嚯!”何山面色夸张。
“好酒量。”高海森爽朗地接道。
两个人仿佛是在唱双簧。
得亏余则灵及时吞咽下嘴里的饮料。
不然,还真得被这俩人给呛到。
何山笑了笑,也跟风去拿饮料。
指尖刚碰到另一瓶冰糖雪梨。
就被高海森抢了先。
他当即一脸“我看透你了”的表情。
高海森恍若未觉。
拧开盖子,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就放回了茶几。
顺势还拿起话筒试了试音。
音响里,略带忧郁的前奏响起。
是陈奕迅的《红玫瑰》。
余则灵侧目看向两人。
何山赶紧拿手指向高海森。
她的目光,便落到他的身上。
可他并未看她。
而是拿起话筒,认真地看着屏幕。
她便轻轻地收回目光,低头玩起了手里的饮料瓶。
耳边。
低低沉沉的嗓音蓦然炸响,字字句句仿佛都带着钩子。
勾得她心神荡漾,喉间微痒。
连头皮都是麻麻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又缓缓地把气吐出来。
终于体会到“听了耳朵会怀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她不是声控。
但。
从现在开始,可以是!
等她缓过劲来,再看向屏幕时,歌曲已过半。
“红是朱砂痣烙□□口,红是蚊子血般平庸。”
“时间美化那仅有的悸动,也抹平激动。”
“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
“说来实在嘲讽。”
“我不太懂。”
“偏渴望你懂。”
……
余则灵:“???”
歌曲的旋律很好听。
唱歌的人也很投入。
甚至,毫不夸张地说,他唱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情绪绝佳,满溢深情。
唯独这歌词。
怎么看都有些……刺眼。
是她敏感了吗?
或许吧。
音乐结束。
她十分捧场地鼓掌。
心里的悸动未散。
可那根刺却已埋下。
现在找他问个清楚?
身份不对,没有立场。
不问?
又总觉得心里硌应得难受。
思来想去。
她选了个折中的办法。
不就是伤感情歌吗?
不就是怀念过去吗?
她会的可多了。
趁着高海森连唱的时候。
余则灵大手一挥,点了五首要死不活的歌。
还都给提前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互相伤害。
一口气唱下来。
其他人是否受到伤害,她不知道。
但是。
她的嗓子都快唱哑了却是实打实的。
又闷了好几口冰糖雪梨水。
她强装淡定地放下话筒,窝进沙发。
不说话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高海森什么话都没说。
其实,不难看出余则灵是有些情绪的。
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
但。
这种时候,哄就对了。
他拿着话筒,边唱边在点歌机的屏幕上操作了几下。
一曲唱完,一曲又起。
是张智霖的《天梯》。
比起普通话。
粤语天然就有一种更为圆润的美感。
一句平平无奇的话,都能让人听出软软糯糯的温柔。
更何论歌词里看似平常却娓娓道来的深情厚意。
眼下。
余则灵正逐渐深陷在这样的温柔里而不自知。
歌曲的前半部分结束。
间奏的音乐响起。
“这首歌,其实是根据一个真实的爱情故事编写的。”
高海森略带磁性的嗓音,深深地吸引住她全部的注意。
“有时间,你可以去网上查查看。”
余则灵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温柔得连她自己都惊讶。
果然。
男色惑人。
古人诚不欺她。
一曲结束。
屏幕里跳出《新贵妃醉酒》的前奏。
高海森看向何山:“你点的?”
“不不不。”何山连连摆手,“不是我。”
两人一齐看向余则灵。
“是我点的。”她弯身去拿起话筒,一脸莫名,“怎么了吗?”
高海森没说话。
倒是何山笑不可抑。
“没怎么。”
“就是,这首歌是我森哥的成名曲。”
闻言。
余则灵看向高海森,眨了眨眼睛。
她不是没有听男同事唱过这首歌的戏曲部分。
但是。
眼前的人是高海森啊!
他,应该,不至于……
“哦哦。”
她干笑两声。
“是和哪个女生一起合唱的吗?”
“没事,你也可以一起的。”
话音落下。
高海森当真拿起了话筒。
见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余则灵也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有点酸。
也有点跃跃欲试。
这首歌也是她拿手的。
而且。
她自信比大部分人唱得都要好。
就算是有对比……
她也不带怕的。
很快,前奏结束。
主歌的第一句歌词转眼就飘了过去。
高海森没有开口。
余则灵瞄他一眼,又瞄他一眼,赶紧举起话筒救场。
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他不唱男声,难不成,还要唱戏腔?
……不会吧??
真的假的???
主歌的部分已然结束。
随着一个起调,副歌响起。
同一时间。
高海森缓慢地举起话筒,放在嘴边。
“爱恨就在一瞬间。”
“举杯对月情似天。”
“爱恨两茫茫。”
“问君何时恋。”
……
字正腔圆的戏腔炸响在耳边。
震得余则灵都快要无法思考了。
真是的太!好!听!了!
甚至。
看着高海森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再回想起自己每次唱这段的时候那副吃力的样子。
简直了!
难道。
他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型选手?
不。
应该是被当兵耽误的歌手吧!
副歌结束。
间奏也短。
主歌很快地再次响起。
余则灵却仍呆呆地望着高海森出神。
四目相对。
他手里的话筒并未拿远:“你不唱?”
听得她一个激灵。
“啊?”
“……哦。”
终于回了神。
“唱的,唱。”
再开口。
也不过是没得感情的唱歌机器。
那荡漾的心神啊,早已经飘到了高海森的身上。
抠都抠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