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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见故友 ...

  •   梧帝被俘了!
      安国那边提出的交换方案,是让梧国皇子带着十万两黄金去赎他!
      两个加急的消息火速传来。
      “砰――”
      杯盏溅落,满室皆静。
      蓝衫女子怒气未减,袖沿沾着几片茶叶。
      她愤怒地把前朝谢太傅留下的的青瓷杯子重重地放了下去,一片水花溅了出来,打湿了桌上泛黄的两张小纸片。
      尽管早已经知道杨行远只会纸上谈兵,并没有领兵作战的本领,尽管早已经有所预料战役的失利,然而九如依旧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事!
      一朝天子竟被人俘虏了!!!
      杨行远这个没有气骨的人,帝王之躯却被这般羞辱,他怎么能忍得下来!
      为什么不以死来证清白!好过被人白白的耻笑!
      还有那么多座城池,一同改做了他姓!此次赎金需交付十万两黄金,为打这一场战争,国库已然空虚,赋税势必会大大加重,加之地方豪强和官吏相互勾结,百姓的生活只会更加难过!
      这一切都让九如感到痛心疾首。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如果杨行远在她面前,她甚至想要立刻问候一遍他,加之以棍棒伺候。
      但是,多年的历练让九如很快冷静下来,她知道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她决定采取行动,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让杨行远付出应有的代价!
      况且,杨行远被俘虏了,也算是一个百年难遇的机会,不是吗?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速速赶往帝都去见阿妍!
      她这样想着,打定了主意,便匆匆忙忙披上素色外袍。
      “南衣,阿鸢――”
      九如的声音刚刚落地,身着玄青色衣裳的清隽男子和朱红色罗裙的少女便推门而入。
      “南衣,你跟我一起走,我们去一趟帝都见见一个故人。”顾南衣不善言辞,只是抱着刀点头称是。
      “那我呢,九如!”阿鸢跳脱活泼地看过来,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采。
      “你呀,你扮作我的样子行医救人,至于这走的路线嘛,就照着使团出行的轨迹吧,免得他们到时候舟车劳顿,生病了,找不到医女治病!”九如冲她眨眨眼睛,别有意味地说着。
      “那我提前一点?比他们多走几步?”阿鸢试探着问。
      “正是此意,如果计划有变,到时候会让小白通知你,等我们处理完帝都的事情,就会快马加鞭赶过去,好吗?”九如神色恳切,不像是命令,反倒像是个询问。
      阿鸢点点头,神色雀跃极了,就像小白一样,跃跃欲试的想要飞出木笼,飞向更加辽阔的一番天地。
      九如与顾南衣一路北上,在拜别几位故人后,快马加鞭,不过几日便赶到了帝都。
      一进城,即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南衣,事态紧急,你现在城门口找个客栈等我,倘若,我今晚月上柳梢也没有现身,那你就按着原来的计划,先行一步,我随后赶到。”九如抿了抿唇,神色认真地嘱托着男子。
      顾南衣仍然有些担心她,但他们相识多年,他素来知晓她的能力和手段,况且此次回到帝都,又只是相见故友,应当不会横生变故的,这样想着,他也就点头应下了。
      顾南衣抱着刀,冷肃地应声,继而便转身而去。
      九如也步履匆匆,坚定地转身,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三年前,阿妍自幼喜好诗文,便从左、右史和著作郎中,物色了一批才学俱佳的文人学士。这批文人学士被特许从玄武门出入禁中,时人称之为“北门学士”。
      玄武门。
      “闲杂人等未经传召,不允许擅进宫门。”守门的卫兵严肃地说。
      九如早已料到这种状况,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玉佩,是阿妍赠与的,见此玉佩,一如见她。
      看守玄武门的卫兵,自三年前阿妍登上后位后,就已经陆陆续续地变成了自己人,这卫兵更是个中亲信,又怎会不识得此玉佩?!
      当下,卫兵便陡然变色,肃然起敬,一番致歉,口称冒犯后,便低声说道:“贵人请接着往前走,很快便会有人一路引您去见皇后娘娘。”
      九如微微颔首,怡然离去,所行不久,便见前方有一个衣饰精致,插着银簪的宫装女子莲步款款地迎来,正是自幼侍奉在阿妍身侧的侍女长秋,现在阿妍母仪天下,她自然便紧跟着主子,升成了后宫中的一品女官。
      她近身上前后,便冲着九如盈盈下拜:“奴婢长秋见过小姐,小姐请随我来。”
      长秋是阿妍的心腹,九如自然想多询问一些事。
      恰巧此时,却有几个身着绿袍佩戴五鱼袋的大臣簇拥着一个绯袍男子缓缓从翰林院出来,他们相谈甚欢,且行且谈。
      “那几位大臣可是鼎鼎大名的北门学士?”九如看见他们的衣着配饰,况且又从翰林院出来,他们相谈甚欢,且行且谈。
      “那几位大臣可是鼎鼎大名的北门学士?”九如看见他们的衣着配饰,况且又从翰林院出来,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正是,最前方的便是中书舍人韩祎之韩大人。”长秋会意,介绍说道。
      “韩祎之?莫非便是五年前差点连中三元的那个玉面探花郎?”九如对他倒是有些印象。
      长秋并不惊讶陆小姐远离帝京仍这么了解朝政,只是温顺地点头称是。
      说来也是有缘,五年前,九如正好进京来看阿妍,那时就凑巧看到探花郎意气风发策马而去,“一日看尽长安花”。
      科举制度称乡试、会试、殿试的第一名为解元、会元、状元,合称“三元”。
      九如那时听人说,韩祎之文采卓越,本来已经被钦定为状元,刚刚弱冠的连中三元必然会超越她父亲陆时成为一桩津津乐道的美谈。
      毕竟,陆时那年连中三元时,已经二十七岁了,连老婆孩子都有了。
      韩祎之却刚刚弱冠,然而,由于他在最后的殿试策论环节,写了些肯定永安改革的话,到手的状元就跑了,被改成了探花。
      先帝并非要打压人才,只是那时先帝年老力衰,且还多病,已经没再魄力来支撑新政改革了,迫于重压,他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向勋贵和世家低头。
      永安改革,就此被废!
      虽然那时已经是两年后,但,对于曾经在朝堂上经历过腥风血雨后来逐渐掌权的那些大臣来说,他们不会乐于见到一个倾向于永安改革的状元。
      先帝那般做,实则也是种保护,他是想把这个名不副实,有丞相之能,而且还倾向于改革的“探花”留给梧国下一位的皇帝,让他辅佐太子和这些蠹虫继续斗下去!
      可是杨行健却是个不开窍的,并且并不喜爱改革,只是一门心思地想和章崧夺权,自然也没有重用韩祎之。
      后来,喜好诗文的皇后娘娘就以“以修撰为名”,把这些文章高手召入禁中之后,编写了一批著作,也就是“北门学士”。
      韩祎之由于文思敏捷,深得喜爱,被同僚推崇,隐有领头之势,时人谓他为“北门学士之首”。
      宫装女官在前方引路,九如跟着她,问了些这几日的朝政大致了解状况后,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那皇后娘娘现在心情如何,凤体贵安?”
      陆小姐和自家小姐未出阁时便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她们二人之亲近,长秋也是看在眼里,她本来还有些奇怪,陆小姐数日内急行上万里只是为了更早些赶赴帝都,她素来消息灵通,怎么现在却逮着些旁的什么事情问个不停,见她这般看似无意的询问,心中失笑。
      怪哉!怪哉!
      谁曾想天生奇才,温婉圆滑的陆小姐竟也会近乡情怯,怯于与友人重逢呢?!
      不过,长秋并未多想,只道是关心则乱,情深生忧,纵使天才,亦不能免俗罢了。
      九如已经有三年未曾见过阿妍了,陡然相见,心中竟有着些忐忑,紧张和簇簇生起漫无边际的喜悦来。
      她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挚友了!
      相识以来,她们还从来从来没有分别这么长时间呢!
      行过蜿蜒的长亭和几处华美的宫殿,很快便到了凤仪宫。
      入得凤仪宫,便见处处雕梁画栋、殿宇堂皇,锦幔珠帘,奢丽无极。
      墙上是前代名家的字画,地上波斯进贡的地毯,越窑进贡的梅子青色莲花盘里盛放着时鲜瓜果,周遭宫婢更是披金挂银,贵气袭人。
      凤仪宫本就是皇后的住所,自然奢华,阿妍又是先皇亲口定下婚约,选进宫的,且她身份高贵,乃是镇国公最疼宠的长女,布置她的住所,尚宫局自然百般殷勤,更不必说她在这个紧要关头又怀上了龙种。
      便在此时,那位背对着她们赏画的女子,似是听到了动静,缓缓转身。
      女子约莫双十,花信年华,云鬓花颜金步摇,绣罗衣裳照暮春,娉娉婷婷,婀娜鲜妍如一枝灼灼绽放的海棠。
      “你们先退下吧。”她挥了挥手,身旁的宫人都行礼后,便一一离去,唯有其中一位宫女悄悄抬起来,谨慎的瞥了眼那位刚刚进宫披着长袍看不清面容的贵人,她心中疑惑,却并不表露出来,福了福身,便紧随着其他人一同退下了。这个贵人这般打扮,她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现在这个紧要关头,皇后娘娘召见这样的贵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行!
      她得赶紧禀报给主子,以免又发生什么大事,影响主子在朝局中的优势!
      小宫女想到这里,便借口去御膳房取点心,匆忙离去。
      长秋望着小宫女急忙离去的背影,面色暗了下去,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只是,想到之前皇后娘娘的吩咐,便不置一词,不加阻拦,默许小宫女这个背主之人去通报信息。
      “九如,快过来!你看这两幅画哪个是真的呀,我这么看了许久,都分辨不出来。”萧妍望着风尘仆仆的挚友,招手示意她近前来,笑语盈盈。
      九如过去才发现,这两幅画都是送子天王图,吴道子画技卓然超群,可以说是“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先帝甚爱之,想来这画应是皇家内库的珍藏了,此时拿出,只怕是为筹十万两黄金,要卖出这幅画了。
      这临摹送子天王图的人也是画技高超,假作真时真亦假,也不怪阿妍一时难以辨认了。
      九如固然才学卓著,琴棋书画皆有所涉猎,但若说精通,确实远远谈不上的,阿妍不可能不知道这点,难道她别有深意?
      当下,九如只是微微噙笑,有些歉然地坦言:“恕臣女眼拙,臣女于此道确然并不精通,难以分辨真假。只是,这画是天子内库珍藏,先帝素来喜爱吴大家的画作,这送子天王图岂会有假?”
      虽然分辨不出画作的真假,但是先帝珍藏的吴大家画作,又怎么可能是假画呢?
      除非那个人想来个九族消消乐套餐!(●ˇ?ˇ●)
      萧妍眉眼含笑地望过来:“是我愚钝了。”
      是呀,皇家珍藏,今日为筹集十万两黄金才卖出这幅珍贵的画作,哪个敢不捧场?便是真的分辨出真假,又怎样呢?
      假作真时假亦真,灵光一闪而过,九如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但是转念之间,便飞逝而去,她给忘了!
      只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眼前的阿妍。
      九如便甩了甩脑袋,暂且将此事抛之脑后。
      萧妍莲步轻移,亲昵地拉住了九如的手,把她往自己寝殿里带。
      “你还记得小时候很喜欢粘着我们俩的萧姝吗?”萧妍一边走,一边回忆旧日往事,谈谈闲事。
      萧姝,虽然和阿妍同样姓萧,但是这“萧”所代表的含义却迥然不同,阿妍乃是当今大将军之女,而萧姝则是千年世家兰陵萧氏的嫡出小姐,自幼颇受萧氏族长宠爱。
      兰陵萧氏因为此前的乱世押错宝而大伤元气,一度衰落,直至先帝时出了个姓萧的寒门将领,由于作战勇猛,勇冠三军,被封为了镇国公,此人便是阿妍的父亲。
      后来兰陵萧氏希望能攀附上镇国公,重回朝廷,便主动请求与他连宗,镇国公彼时也有一些麻烦需要这些世家才能解决,互惠互利之事,他思量再三,就欣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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