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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站在最前面的女孩动作不紧不慢,对着烛端伸开手:“逮捕我吧。”

      ......

      最后是收到通知前来仓库的警察把这些女孩给逮捕带回公安局的。

      即使在公安局,这些女孩也丝毫不慌张,被分开来审讯后就如计划好般,那个女孩说一段,这个女孩说一段。

      “我的姐姐有可以上学的机会,理应当是享受高中美好的生活才对,我不喜欢那个人杀掉我姐姐还能享受我姐姐的美好。”
      “我本来是想自己亲手杀掉我姐姐的,可惜被那个人抢先了。”

      “所以我们杀了她们。”
      “就代表着我们杀了姐姐。”

      莫至拿着烛端塞给他的笔录本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才勉强从那么多句话中总结出来最简洁的梗概。

      意思就是她们通过施虐者间接杀死自己的姐姐。
      不是复仇,那个涂鸦只是简简单单的代表着双子。

      烛端突然整个人压过来,撑着他椅子两边的扶手,用视线逼的他抬起头跟对方对视。

      他拿起莫至胸前用绳子挂着的钥匙摩挲了下,后而盯着莫至的脸,笑了笑,对他挥挥手:
      “鉴于你不知道怎么出去,我得提前先把你给送出去。”
      “不然怕你把剩下的时间都耗在这里。”

      莫至面无表情直视着他,最后没忍住,在虚体化出去前拿手指指着烛端,用嘴型比了个:你有病。

      外边环境现在正是一片橘黄,日落的颜色洋洋洒洒,塞满了整个城市。

      莫至房间里拉着窗帘,只有中间没拉紧的缝隙里透出点光来。

      莫至靠着这点光撑坐起来扫视自己的房间。
      原本在外面的笼包不知何时溜进了他的房间,拖走枕头在地上大睡特睡,只剩他一个人凌乱地躺在床上。

      他本该倒在外边客厅的,但现在却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边。

      莫至看了眼客厅里坐在餐桌前边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烛端,头侧向阳台那边闭着眼睛,两只手都在脑袋下面垫着,看上去还有继续睡下去的倾向。

      还知道给自己找个好看点的坐姿。
      真行。

      烛端垫在脑袋下的一只手肘因为刚醒还动了下,接着反应过来自己脑袋压着,先抬起头用右手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转过头来与在黑不愣登的房间里坐着的莫至对视。

      随即他对着莫至笑笑,站起来往电视那边走去。

      莫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用脚把睡的正香的笼包给推开,捡起枕头认认真真拍走猫毛后跟着一块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跟烛端的下巴正正怼上,差点直接撞了上去。

      烛端看着他连续后退了好几步后一愣,旋即看着裤脚那蹭着自己的加菲猫低笑几声。
      莫至慢吞吞坐了回去,微睁着眼睛去看烛端拿着棉签把血一点点给擦掉。

      等创可贴贴上了那道并不深的伤口后莫至抬起了手,不让烛端继续处理。
      他抬起手指指向了放在客厅餐桌上面的手机:“有人给你打电话。”

      烛端只好站起身来,顺带撸了一把笼包毛绒绒的头。
      笼包一脸呆的看了眼他,然后抬起一只手往莫至这边走来。

      莫至看着它那张猫脸上深得堪比楼下跟保安聊八卦的老奶奶的沟壑,头一次勇于直面自己这只猫的丑陋。
      烛端站在客厅里举着电话一顿嗯嗯嗯,在听到对方的一句‘莫至来吗’后用余光看了眼卧室里的人。

      那人坐在床上,低身去捧着笼包的头,仔仔细细擦过猫脸上每一道沟壑,似是在逼猫忏悔自己长的如此这般模样。

      但猫并不是人,压根就无法认识到自己哪里错了,只知道主人今天做了什么错事,或者是什么令猫不爽的事。

      烛端接完电话就放下了手机,走进卧室去解救这只被痛苦折磨的猫。

      他柔和而坚定地握住莫至的手,一边把猫往外推一边毋庸置疑的说:“好了,别擦了,再擦就真成楼下那老奶奶了。”
      “它没那么年轻。”

      烛端动作一滞,有些好笑的抬头看着莫至:“有你这么养猫的吗?”

      他纤纤玉指一指外边的那只猫:“再说它它就得不吃不喝,不睡不眠,把自己熬成一只小流浪,让你心疼了。”

      莫至抿了一下唇,什么话也没说。

      “林凛海他们说约我们出去吃饭,你去不去?”烛端突然抬起眼睛跟他对视。
      莫至轻轻点头。

      全程烛端回去拿钥匙拿外套给他披外套莫至都不再出声,只是在出门的时候蹲下来摸了摸笼包的头,呆滞一会后点点这只奶奶猫的鼻子:
      “不准长成楼下老奶奶那样。”
      烛端:“......”

      敢情这是为了这只猫以后能有母猫要呢。
      但这猫是公的还是母的?

      烛端到车库里开动车辆后抽空问了他一句:“它公的母的?”

      莫至难为情地看了他一眼,抠着手指扭捏回答:“以前是公的,但我听说绝育了活的更长,就让人帮我把它带去绝育了。”
      “所以,它现在可以是母的了。”

      烛端目瞪口呆。

      “那它能找母猫处对象吗?”他随口开了个玩笑。

      莫至竟然还认真思考了:“如果它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包容性很强。”

      烛端连忙抽空拿了颗牛奶糖给他:“不不不不,我觉得让它顺其自然就好,它还那么小,先考虑考虑要不要给它搞个公猫做娃娃亲。”
      也怕这只猫长大之后更丑了。

      林凛海跟江烊郁也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约的地方也是离他们家近的烧烤摊,等他们驾车赶到的时候这俩人已经点了烧烤在胡吃海喝了。

      烛端拿着车钥匙下车后看着桌上摆满了烧烤,一时无言:“你吃烧烤就单吃?不噎?”
      江烊郁在一边面无表情添油加醋:“刚刚噎了一次,把我带的矿泉水给喝光了。”

      莫至坐下来后听到江烊郁这么一句就有点想笑,看着江烊郁冷冰冰没有一点表情的脸他就觉得这人是真的无情又毒舌。

      洋辣子还挺符合的。

      但莫至觉得蓝环章鱼更符合。

      烛端坐下来后指挥着被辣个半死的林凛海进去对老板娘撒娇卖萌拿到了四瓶啤酒,拎着走回来的时候这位警官明显表情好了特别多。

      林凛海放下啤酒后才想起来有个不怎么熟的人,但他不管,坐下来后在短裤上头一抹水渍,问:“你喝酒吗?”
      烛端拿过一瓶,替他回答:“他喝不了。”
      莫至刚张开的嘴又重新闭上。

      林凛海自己明明非常吃不了辣,还硬要点盘最辣的,莫至胡乱吃了两串后就受不了这个度,搬着椅子对着一边的湖张嘴缓解麻痛感了。

      林凛海非常能忍,边吃还能边含糊地说话。
      在他们三个聊天的时候莫至听到了几个凌灿厌所在的公安局名称,搬着椅子回去后问:
      “你们也在那工作吗?”

      林凛海笑着点了点头。
      烛端拿着啤酒,脸有些红,正用手撑着下巴看他的侧脸。

      “还跟凌队认识呢,是不是?”烛端主动挑起这个话题。

      林凛海明显对凌灿厌非常喜爱:“凌队长指挥的特别好!刑侦力也特别强!我在公安局里就觉得凌队长真的是超级飒!”
      莫至好奇问他:“你是什么职位?”

      这个乍一听是在想要嘲讽林凛海,就像只要林凛海说出比凌灿厌低的岗位他就要说‘哎呀其实厌厌也没那么厉害啦’这种话。

      但他是实实诚诚的想要知道他们在公安局都是什么岗位。
      思维活跃,思路清奇,必定是从事了很多年,有个好岗位的。

      林凛海羞涩一笑:“是经侦大队的副队了啦。”
      莫至不知道这个职位是干什么的,但乍一听大队,好像跟凌灿厌的是一个位置。

      他又转向江烊郁。

      江烊郁放下了眼底的敬仰之意,抬起手卷作拳头状清咳一声:“刑侦大队副队。”
      ‘当啷——’

      旁边正在收拾餐盘的大娘手腕一抖,把餐盘不小心摔了下去。
      看见他们四个人都转过头来看他大娘连忙蹲下来捡起餐盘,背着身回去的时候连连鞠躬:“官爷您们慢吃!”

      “......”
      莫至转头看向了背后,这才发现整个开在湖边的烧烤摊只有他们在吃,没有其他人在了。

      难怪那么安静,大娘能听到他们说话也不稀奇了。

      林凛海明显已经喝high(高)了,一抹眼睛就不再在意刚刚大娘的动作,开口的时候声音没控制住,有些高:
      “谁管你是不是副队是不是队长呢,还是要看实力,没点实力,你有再怎么多高光事例升上去的也不被人敬佩。”

      莫至赞同地点点头,刚转回来想要跟旁边的烛端说说话,就看见烛端微眯双眼,眼下一片微红,还有要再红一点的架势。
      他吞吞口水,对着江烊郁指向烛端:“他醉了?”

      烛端立刻打断江烊郁的回答:“没醉。”
      紧接着这人就跟急于表现自己没醉的证据一样,放下空酒瓶问江烊郁:“钱付了吗?”
      江烊郁一脸空白:“没。”
      烛端点点头,拉起莫至:“走,我去付钱。”

      莫至:“?”
      你付钱拉我做什么,做吉祥物么?

      林凛海挥挥手,对他们说:“烛哥他一杯倒!你们没见识过吧!我以前看见的老多了!”
      不用再说了,我现在已经大概知道了。

      莫至心里说,还想再骂句娘。

      这人还没洗澡,他没喝过酒,不知道洗澡会不会让头更晕。
      况且这人还迷迷糊糊的,洗着洗着怕是要直接在浴室里睡着,然后被花洒的水喷得窒息而亡。

      趁着烛端自己去付款的空隙,他拿着自己的手机走出室外,靠着门框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缓解一下自己的窒息。

      却无意间看见了坐在椅子上接吻的那两人——是江烊郁跟林凛海。
      莫至视线扫到他们后一触即分,甚至连一秒都没有停留。

      等他们没了动静之后才去看。
      而林凛海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看见他了吗?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从未接触过的问题。

      男的,也可以喜欢男的,并且谈恋爱吗?

      他几乎是在想到这一点的一瞬间,就转身去看烛端。
      烛端刚好付完款转身来要拉他,见他还愣着原地,摇了摇他的手:“怎么了?”

      莫至狠狠咬了下舌尖,让自己乱成糊糊的脑海清醒一些:“没。”

      路过林凛海他们的时候莫至能够感受得到林凛海炽热的视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凛海喝多了的原因,他觉得这个眼神里带了些悲伤。
      但,是因为喝多了,还是因为......

      他们都认为莫至撞破了这件事后,会毫不犹豫地因为这件事与他们断绝来往,并表示出厌恶?
      还是说,是因为他们很笃定自己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立场动摇于离开跟留下的中间。

      是因为这些,以及他要离开了,所以感到悲伤?

      平常人遇到这些事的第一时间都是认为离奇,特别,不解。

      只有一些接触过一点点的会有些许理解。
      莫至很恰巧,就是那种一点也不了解的人,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听说过。

      但莫至一直以来都是非常理智,平常的。
      他只会觉得,是因为自己过一年忘一年,忘记了这些事也许是被判定为正常的。

      他也会坦然接受。

      这两位朋友是烛端带来的。
      他朋友太少了,他会珍惜。
      但其实如果是拥有很多朋友,他也只会选择动身努力去了解这些事。

      所以他在跟林凛海与江烊郁擦肩而过的时候,向他们确定了自己的立场:“要帮忙隐瞒吗?”

      林凛海脚步一顿,转头再看向他时,眼里全是对一名好友的肯定。
      他释放一笑:“不用。”
      “接受的不用留,不接受的留不住。”

      莫至眼里闪过林凛海跟江烊郁无名指上的那一枚素戒银光。
      朴素,而不招摇。
      “顺其自然就好了——”

      顺其自然。
      让爱意自然生长,就算不对,也不需阻拦。

      路上烛端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一点也不愿意松开。

      莫至又挣扎了一下,很无奈:“你为什么一直握着我的手?”
      烛端走路姿势只撑了刚离开的那一会就撑不住了,现在正摇摇晃晃的努力走直线,听到他这一句话后认真转过头:
      “你走的太歪了,我怕你不小心掉湖里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
      莫至强忍着一巴掌把这人扇进湖里的冲动,抬起头仰望天空几许后低下,继续保持笑容。

      烛端是开车来的,以他这醉的架势是一定不可以开车的。
      所以这个责任落到了莫至身上。

      莫至考完驾照后汽车就一直停放在车库里,很少开汽车出行,现在手也有些生疏。

      他看着副驾驶上瘫着的烛端,默念一百句‘如果开进湖里了也只能怪烛端喝醉酒不能开’后缓缓踩下离合与油门。
      希望交警大哥能够宽容宽容他这个才开几次车的新手开的不标准。

      路上全程平安,没有出现莫至幻想的大半夜汽车撞电线杆也没有半夜流氓挡路。

      回家的时候莫至开了门就打算把烛端运进去。
      却在换好鞋后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滚烫胸膛就这样紧紧贴着他的背,烫的他心脏都与之共享温度。

      烛端低下头来埋在他颈窝间深深闻了一下。
      “你好香......”
      同一个沐浴露有什么好香的...
      “我爱你...我喜欢你...”

      ......

      莫至呆呆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事物,脑子里是嗡的一响——就像是有人在他脑子里重重敲了一下金钟,清静了整个大脑。

      他不会应对这种情况,也不会回答。
      “乖宝...”

      烛端又嘟囔了一声。
      应该是喝醉了胡言乱语吧。
      莫至这样想。

      但他却心口一痛,像是一个千万支针浅浅戳刺了一下他的心脏。

      可是他一点儿也不喜欢烛端,对烛端也不是那种......
      “……”

      是吗?
      不喜欢吗?
      但心跳又快的像是,那树下避雨,煽动翅膀的鸟雀和落在树叶上的雨滴声。

      就像煽动着他的心。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和烛端的一起共振?

      他抬手握住了烛端环着他腰的那只手,吞咽了下口水,努力把自己往理智那边扯。
      他颤着手指,想要说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到最后,他什么也没说,把烛端送回了次卧,后而松一口气。

      但看着烛端拿着衣服出来面色淡定的进了浴室,他心口的那千万支针又往深了刺。

      他站在浴室外的墙面,让自己刚刚被烫的暖呼呼的背后紧贴着冰冷墙壁,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那心跳,就是怎么也降不下来。

      后来慢慢缓了下来后,又在看到烛端穿着宽松短袖出来时刹时加速。

      但烛端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的表情后失望下来,低着声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小心翼翼的问:
      “你在这站着干什么呢?”

      莫至狠厉咬下刚不久才咬过的舌尖,如自己所愿的散发出一阵血腥味。
      他用这血腥味强行压下快的就像要在这时候作伴奏的心跳,回答:
      “没什么,怕你洗着洗着,掉马通里把自己冲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插着兜转了身,背后看上去就像丝毫不在意刚刚烛端的话一样。

      但他正脸已经红的就快要爆炸了。

      不行,才认识那么短时间...
      可烛端认识他认识了二十来年了。

      关上卧室门后,他失败般顺着门板滑落下来,坐在地上,看着那只趴在床底的猫伸出了手。

      他看着猫轻轻凑过来舔舐了一下他的手心,还安慰一样细微地喵了声。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傻子。”

      他还是没有回应。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烛端就不在家了。

      连带着后来几天都没有出现。
      凌灿厌因此打电话来问过他。

      他也不知道烛端去了哪,只能悻悻然地回答:“我不知道,应该是因为家产的事要去处理?我听着还挺严重的。”

      这通电话一打完,当天晚上烛端就回了来,脸上带着一个剐蹭出来的伤口,贴着创口贴。
      烛端就顶着这个贴了创口贴的脸,问他:“为什么不回答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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