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圣父拥有寄生能力》一网无鱼

11、我是姐姐

　　“……！”
　　戴忘喉头发紧，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玉侧过身瞥了他一眼，奇怪的问：“大半夜不睡觉整出那么多事干什么？”
　　抬手打了个哈欠，他不耐烦的说：“都把我给吵醒了。”
　　“阿，阿玉……”戴忘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声音如蚊子一般轻。
　　“你的头发……”
　　“哦？我的头发，这不是还在吗？”
　　林玉的声音变得轻飘飘的，戴忘眼睁睁对方脱去了这张脸，笑着同他说：“你再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字面意义上的脱。
　　将自己的脸皮撕下，袒露出面具后面的苍白至极的脸。
　　不知何时光秃秃的脑袋又长出了头发，纯黑色的如墨一般，死寂的，萧索的，不是熟悉的看惯的如火焰一般有着勃勃生机的红发。
　　昏暗的房间，微微鼓动的窗帘，透过窗纱撒下的月光，较为陌生的人正在和自己同床共枕。
　　戴忘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只能听到自己将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搏动的声音。
　　我，我一定还是在做梦吧……
　　第二天，戴忘顶着俩个黑眼圈跟在林玉身后，亦步亦趋。
　　看着对方因为困倦即将靠到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林玉嫌弃的将他推开：“你就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今天不是工作日吗？”
　　大清早，林玉直接换了身男装坐在餐桌前喝着昨晚煮的粥。
　　摇头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脑袋，戴忘委屈：“你不是知道我是自由画师，根本不用像其他人一样早晚上下班打卡。”
　　勺子捞起葱花放在一旁，林玉漫不经心的回应：“是吗，那看你这么困昨晚去画画了？”
　　不说还好一提到昨晚就想到昨晚经历的梦，戴忘表情肉眼可见的愈发难看了，他直接问林玉：“你怎么想着要剪短发穿男装了，不是以前都喜欢穿裙子的吗？”
　　白瓷做的勺子同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林玉没搭理对方，自顾自挑葱花。
　　没了长发遮挡的俊秀侧脸让戴忘怎么看怎么变扭。
　　特别是起床后，林玉都没有主动正眼看戴忘一下，多是露出一个红色的后脑勺或者半张脸。
　　林玉的冷漠让戴忘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将内心的烦闷全说出来：“而且你现在一点也不像以前了，对待我就像个陌生人，一点也不关心我，明明我是你的丈夫，反而对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白脸态度特别好还主动上前打招呼，把我完全放在一边去了……”
　　小白脸？是那个徐文吗？
　　你不觉得自己比他更像个小白脸吗？
　　静静听着戴忘的埋怨，林玉挑眉等他说完。
　　然而对方就跟个水龙头一样，开了后就一泻千里。
　　听得脑壳突突疼的他直接用一勺粥堵住对方的嘴。
　　有些艰难的咽下这口粥，戴忘欣喜激动的看着他：“阿玉！我原谅你啦！能不能再喂我一口。”
　　“啊啊啊啊！阿玉居然亲手喂我，还用的是自己的勺子，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啊！”他俩手拖着腮帮子，俩个眼睛亮晶晶的。
　　林玉一听，握着勺子的手一抖。
　　眼神复杂的看着手里的勺子以及被插入勺子的粥。
　　脏了。
　　不能用了。
　　算了，直接给这只傻狗吃吧，反正自己也饱了。
　　林玉斜眼看了下旁边甩着尾巴的戴忘，直接将勺子连碗挪到对方面前让他自己吃。
　　戴忘低着脑袋拿起勺子，还来不及失落。
　　巨大的惊喜突然袭来，林玉主动牵起了他的空余的手，温热细腻的手指贴着自己手背，动作间牵引着自己的手目标明确的朝向他的脖子，那个修长的脖颈。
　　脑子晕乎乎的他感受着手心下跃动着的脉搏，嘴角不自觉的向上。
　　真好啊……活着的有着鲜活生命力的阿玉。
　　林玉少有耐心的等待对方的反应。
　　让这个小白脸触碰这个危险私密的地带。
　　可过了许久也不见对方的惊吓与诧异，便低垂眼睑看看对方到底怎么了。
　　这一看便和戴忘对视上来了，对方守株待兔等待林玉正眼看他，一直紧紧盯着他，目光灼灼。
　　被这个眼神烫到的林玉立即转移视线，看着桌面上被勺子搅和的粥来平复情绪。
　　回过神想起对方的状态，林玉脸顿时黑了。
　　这个小白脸他妈的是个痴汉吧？
　　林玉怎么挑了个这么个玩意儿来养。
　　感受到脖子上轻柔的触感，林玉皱着眉掰扯他的手指触碰自己的喉结然后直接甩开。
　　刻意压低自己的嗓音，他问：“知道了吗？”
　　“？”戴忘心里小鹿乱撞，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碰到了什么。
　　“啧，”林玉抓着他的触及自己扁平的胸口，“我可是个男的，难道剪短发穿男装有问题？”
　　戴忘抬着头怔愣的看了一眼，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掌下的位置，立即害羞的收回手。
　　眼里闪烁着暧昧的光，戴忘的另一只手丢下勺子，细细摩挲着刚刚抚摸到林玉的手，白玉般的手指被他狠狠揉搓。
　　“阿玉……怎么能这么……”
　　林玉咬牙切齿：“我说我是个n……”
　　“我知道啊，”戴忘还在垂眼摸索着自己的手，长长的睫羽一抖一抖的，“阿玉是个男的，我早就知道了。”
　　不对，这反应根本不对。
　　林玉有些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他立即摔门离开。
　　“我去上班，别跟过来。”
　　戴忘乖乖的留在位置上，目送对方离开。
　　低头看了看手掌，感受还残留的温度，他的嘴角的痣微微抖动。
　　最后上移了一个幅度。
　　他在餐桌上将那碗粥一饮而尽，然后起身上了三楼的画室。
　　推开门，他搬出来了一个只有脖子以上的人体塑胶模特，一个有着一头红色大波浪的塑胶模特。
　　“该晒太阳了，阿玉～”
　　戴忘目光深情的看着这个模特，用来画画长有薄茧的手指一寸一寸温柔的抚过模特的侧脸，他的脸上浮现略带娇羞的红晕。
　　灿烂的阳光下，模特红艳的头发随风而动，熠熠生辉。
　　他修长的手指让那被风吹起的发丝拂过。
　　但劣质的塑胶脸上连个眼睛、眉毛、嘴唇都不舍得用颜料绘制。
　　只有生硬的弧度，粗糙的材料以及诡异的黄色。
　　像被套了层肉色丝袜在脸上，严严实实的不让一丝阳光晒黑她娇嫩的肌肤。
　　“阿玉，是不喜欢原来的发型了吗？”
　　“真是个喜新厌旧的小家伙。”
　　……
　　“林玉？”一个女人自然的挽起他的胳膊，笑着打趣道，“这么多天不来，你的那些任务都堆在了我身上呢。”
　　“是吗？”林玉表情淡淡。
　　对方也不在他的冷漠，揉了揉自己柔顺的秀发：“话说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不会把我们当时一些无心的话给听进去了吧。”
　　林玉摁了电梯上楼，对方还贴着自己，浓烈刺鼻的香水味，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大脑。
　　“你说了什么吗？”林玉耷拉着眼皮透过电梯的镜子看着她。
　　“你真是的，还要我提醒吗？”女人幽怨的撒娇道，“就是你一个女生虽然仗着资历好不容易当上了组长每次都去提一些多此一举的方案在经理面前刷存在感，倒不如好好打扮打扮自己，让经理主动来找你。”
　　“你看人家汪组长，虽然是个男的，但也比你会拍马屁还会照顾人听说不就他就要升职了！”
　　“再看看你，现在还整成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自己唯一的优势都要没了呢。”
　　避开对方要碰到自己头发的手，林玉微笑：“是吗？要不这个组长让你来当吧。”
　　见她露出惊诧的表情，他无趣的收回被挽着的手。
　　进了办公室，无数的女人和男人，或妖艳，或清秀，自以为藏在暗处，若有若无的，却又肆无忌惮的视线。
　　“不是被辞了？又出来碍眼。”
　　“她怎么回来了？还整成这种不男不女的样子，来哗众取宠吗？”
　　“真是烦啊，还以为走了，切。”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们，不会以为自己像个明星一样万众瞩目，自以为是。”
　　尖锐的低沉的声音像水泥混合砂子堵塞双耳。
　　眼睛，前面有一双，左侧有三双，右侧有九双，带着审视，轻蔑，厌恶，种种不怀好意的情绪藏在暗处。
　　就像暴露在聚光灯之下，掀起了遮羞布，赤果的站在大家面前。
　　无地自容。
　　背悄然汗湿衣裳，短袖紧贴脊背。
　　靠着裤口的手指在颤抖着，一下一下的敲着那处。
　　“啧——”
　　穿着薄款长袖衬衫外套的手抬起来，向躲藏在衣服里的手臂探去，缓缓抚每一片鸡皮疙瘩。
　　原来林玉你是个胆小鬼啊。
　　居然怕这些东西，
　　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
　　真是令人同情又想嘲笑一番……
　　不由自主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不疾不徐的抬眼扫视一周，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些表情警惕与怪异的人。
　　林玉慢条斯理地伸手将滑落下来的碎发往脑后撇去。
　　“大家好啊，初次见面。”
　　“啊，已经不是初次了，不过这么久没见，那就重新介绍一下。”
　　“我是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