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开始说白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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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午休的林森立即如此骂道。
上铺正在系衬衣扣子的费歇尔亚被这突如其来的骂声吓得身躯一震。
不几秒后，费歇尔亚从上层探头抛出疑问：“你怎么了？”
林森这时正用胳膊盖住了眼睛，闻言挪了挪手臂，对上费歇尔亚的视线后才”回答：“我好像做了……奇怪的梦。”
“梦？”费歇尔亚把薄毯推到靠近墙壁一侧，转身下床，一时联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后接话：“不会是又犯中二病了吧？”
“……”林森默默无语，心想中二这事儿只要以后他装的够好、忍得够久，哪还会有人发现，揪着这个说真没意思。可刚过两秒，他坐起身，又觉得“梦”有些不对劲，遂言：“费狗，柚来我们宿舍了吗？”
费歇尔亚正俯身穿鞋，瞥了林森一眼，轻描淡写地回答：“嗯，我给他开的门。”
林森倒吸了一小口凉气：“那你中午回来是不是在楼下碰到我了？”
“嗯，还不幸收获了你的白眼。”
啪！
床板受到来自林森拳头的重击，下铺HP-1。
“根本不是梦！那为什么……”林森不解地捂住自己的双眼，“总感觉有人在跟我说话，不对，是我在对那个人说话。”
已经要开始刷牙的费歇尔亚望着他这幅困扰的样子哭笑不得，差点要继续调侃，一想又怕舍友更不开心，改口了：“还说不是中——嗯，今天是不打算刷牙吗？你快迟到了。”
磨蹭了许久的林森也顾不上脑袋里的临时烂摊子了，把毛毯裹成一团，胡乱塞进枕头底下就奔向了洗手池。
他狂乱地挤出牙膏，口中念念有词：“差点忘了一会儿要办班委选举，说不定午自习就要布置黑板了。”
“是吗？”正挤在一旁刷牙的费歇尔亚眼睛亮了起来，带着满口泡沫颇有兴致地问：“我可以来看吗？”
林森吐了一口水，斜了旁边人一眼：“别开玩笑，好好在你自己班待着，别老逃课啦。”
“哈，不行吗……”旁边人的眼睛又黯淡下来，告状般自白：“可是数学课真的无聊，不能让我过去你们班教室凑热闹吗？”
这人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思维运转模式，林森想，还是避重就轻吧：“数学课无聊的话我可不同意。”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费歇尔亚手上动作一顿。
“嗯，不过今天有急事，下次听你说。”
刷牙草草了事，林森冲洗杯具的水声结束了这段对话。
不过在关宿舍门的那瞬间，林森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种与未知人物同行的感觉，以前好像也有过——但他不小心沉浸的思绪再度被费歇尔亚的催促点破，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赶去教室的途中，他跑得力气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这种窘态下，还要听旁边生龙活虎、自在慢跑的费歇尔亚凑近耳畔沉沉低语。
“其实如果你实在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说不定可以帮你弄清楚哦。”
听到这话的林森被气笑了，想着不差这一次，在教学楼楼梯间又停下了脚步。他屈腿按膝，让自己喘口气，顺便回应：“好意思说我中二？你才是中二病吧，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可惜他对时间的把握并不准，午自习的铃声恰恰响起，打破了他还算沉着的心境。
“糟糕，小班不会提前进教室等着了吧……”话音未落，在惧怕的驱动下，林森本人已经强使力气疾速往楼上跑了。
秋日堪堪晴方好，教学楼下的樟树将斑驳的黑影打在或地上、或墙上，或路过师生的身上，这其中大概也包括费歇尔亚。
费歇尔亚待在原地目送他上楼，直至那背影消失，深埋眼底的阴霾才重新浮现。
迁入初秋的校园已然蝉鸣寥落，在费歇尔亚眼中，断然不同于暑期的光景，时节一变，生灵死灵都要跟着处处作出改变，这么些年，他看了许多不同的景色，却还是没能看惯。
沉默着，他穿过楼道，走向文化长廊的方位。
身处另一边场景的林森却全然没有这种惬意踱步的余裕，因为悄悄走到教室后门一看，班主任正在黑板上书写“班团干事竞选”几个大字中，这幅场景令他如芒在背。
偏偏他的座位居中靠前，位置上空缺是一站在讲台上就被老师一览无遗的程度。
完了，一定早被发现了。
林森并没有尝试进行心理挣扎，还能咋的。自认倒霉，遂走去前门意欲领罪。
待走到前门，正要喊报告，可定睛一看，讲台上哪有人，小班呢？
视线往左扫，才发现班主任此时刚好出后门。
何等优秀的时机的时机，他与班主任组成了宛如轴心在墙壁中的对角转盘，巧妙地避过了彼此。
感觉自己嘴角控制不住要上扬，林森立马抓紧机会溜回自己的座位，半路还看见后座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好不容易坐定，就挨了坐在右边的柚明泉一锤，然后又被迫受下他投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简直就是在说“别害得我们被小班要求督促你”，林森不敢反驳，况且柚想猛击一拳却又怕发出太大声响而只能收力的举动也实在很好玩，他乐得希望眼神也可以帮忙回复“在理在理”。
少顷，班主任抱着小黑板回来了，抬眼望了望教室四角，开始介绍事宜：
“好，既然现在人到齐了——”
当小班以这句话开头的时候，林森就明白迟到果然还是早都被发现了。
额头砸在课桌上的声音。
“——我们这节午自习啊，就麻烦大家各自准备张小纸条，随机写一位班上同学的名字，由我统计出票数最多的两位，作为后面正式投票的唱票员。”
“为什么临时这么做呢？保证公正、公开，能让班主任我没办法做手脚喔。”
只是一个易懂的步骤，教室里半晌的撕纸声过后，在从后往前递收纸条产生的杂乱簌簌声中，午自习下课铃声也响起了。
班主任此时忽然想起有话要补充，讲完才捏着大大小小的纸张回办公室。
“对了还有，我们刚才也说过，唱票员的选举只讲究一个随机哈，选出来无论是哪两位都不要带任何感情色彩，什么被讨厌还是受欢迎程度是不存在的，选举结束这个身份就结束喔。”
柚明泉反应神速，等小班一说完就敲打起了林森，问及迟到一事。
林森恹恹道：“我说做噩梦了没醒，你信吗？”
柚掷地有声：“所以就说502指定有问题吧！”
“与其找我，”林森选择换个话题，抬下巴示意柚往前看去，“不如关心关心叶的竞选辞。”
听到两人对话的叶也正好转头答话：“我直接用去年的。”
惹得另外两人笑出了声。
林森：“不愧是你，甚至还找得到。”
叶：“也算是一种有弟弟妹妹的好处吧。”
但柚表示强烈反对：“胡说，就是妹妹，才不包括弟弟。”
叶一向顺着柚，连连称是，言语间又关心起了林森：“话说你的稿子准备好没？”
林森耸耸肩：“我竞选课代表而已，随便说两句就行，不用跟你们比，放心放心。”
短暂的课间结束，正式铃过后十分钟，小班姗姗来迟。
习惯性清嗓后，这位高二A班新晋班主任开始公布唱票员的不记名投选结果。
“那么现在就要进行此次班会的预备程序了，首先公布我们不带任何有色眼镜选出的唱票员。”
“第一位，姜宁定安。”
林森写了叶，但并不意外。他恍然大悟，不禁捂住嘴。看到第一个名字，他就猜出了这场投选后续的大致走向。
“第二位，朱珏轻。”
叶写了林森，稍有些意外。因为他觉得林森很厉害，在两位宣布完毕后，他略微抬头看向黑板的脸上出现了转瞬即逝的怔愣，但并非出于主流意见未由自己掌握的不悦。
一阵经久不息的鼓掌声响起。
柚写了谁，他多半不会说。
唱票员人选双双花落于班上仅有的几位女孩子其中，倒也不是很难想象的结果。
“不过喔，”班主任煞有介事地停顿了两秒，“老师发现还有一张写着‘费歇尔亚’的纸条，是哪位同学、哦那倒不用说啊，只不过，这是外号还是什么，我们班上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同学吧？”
教室内发出一阵哄笑，还有人悄悄屏息。
“没有对吧？那老师就不计入这张了，因为总票数比人数多出了一张。”
同学们显然不会预料到这种情况，马上一片细小的叽叽喳喳声就出现了，不过也只持续到班主任下一句发言前。
“不晓得是班上哪位的恶作剧喔，要记住，这次是没影响正常选举才不追究。”
“闹剧到此为止，下面马上进行班团干事的竞选啊。”
懂，接下来就到“内部人员”出场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开始说白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