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异学园》晚不知早

5、新生

　　夜鹰没说话，对瞪他的林秋桐横眉竖眼，“哼！”

　　顾羲见林秋桐很好奇的样子，就把夜鹰举到她面前。
　　“我手上抓着的这只鸟虽然说是夜鹰，但不是真的鸟，是炼金产物，嘛，简单点说就是人工制造的机械鸟。”

　　“机械？”

　　林秋桐不由凑近了看，除了翅膀四肢和躯干上链接的部分，几乎看不出来是机械。

　　“好逼真啊。真厉害，这是谁做的啊！”

　　女孩的赞美让沃尔特心情好了点，他尖锐的鸟喙上下张合，道：“小丫头，你很有眼光。”

　　林秋桐二丈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夸她了。

　　顾羲给她解释：“沃尔特是一个炼金大师，夜鹰上寄居着他的一部分灵魂。就是制作这只机械鸟的主人和说话的夜鹰是同一个人。”

　　沃尔特是一个沉迷炼金术的炼金术士。
　　他为了提高炼金效率，对灵魂做了许多研究。包括且不限于如何让灵魂附在炼金产物之类的研究，眼前的夜鹰同样是他最优秀的成果之一。

　　说是最优秀，也不过是因为有且仅有这一只机械鸟能完美的附上他的灵魂罢了。
　　其他的炼金产物压根不能承受灵魂，不是灵魂太弱就是炼金产物太脆。
　　总之都失败了，只成功了这一个。

　　不过沃尔特气急败坏，顾羲就略作修饰没有把这些小细节告诉林秋桐。

　　林秋桐看向沃尔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期待的看向了那只黑鸦。

　　“那这只乌鸦也是炼金产物吗？”

　　“当然不是！”

　　黑鸦从树梢降落到女孩的面前，黑鸦的羽毛如同黑夜的绸缎，夜空为它织上斑斓五彩的光泽。

　　一阵黑烟涌起，落地的黑鸦羽毛渐渐褪去。
　　随着烟雾的消散，黑暗中显露出一道身影，身穿黑色奢华异服的男子从烟雾中缓缓走出。
　　他的面容深邃，一双黑色的眼眸和齐腰黑色长发如同黑夜里的诱惑，如同高贵的贵族，绅士而优雅从容。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斯特雷·布莱尔，我的本体就是黑鸦。”

　　他把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他嘴角微微勾起，既狡黠带着勾人的魅惑。
　　“同时也是黑暗与不详的化身。”

　　“啊！”赶忙鞠了个躬道：“你，你好。”
　　“啧，”顾羲低头对夜鹰说，“他又开始装起来了。”

　　林秋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正式的介绍，而且说真的一只鸟变成人还说自己是黑暗和不祥，她浑身发毛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她完全没有注意对方的长相，比起对方的长相，她现在更想逃走。
　　之前就说过她的直觉非常的准，黑鸦变身的那一刻涌现出来的黑暗气息远比之前那个袭击她的怪物要强。
　　她是生生克制着逃跑的本能僵在原地。

　　夜鹰看这个臭屁鸟也不是很顺眼，但不得不说，“他装起来还是挺有一手的。”

　　斯特雷的外貌是非常典型的西方人面孔，帅气又英俊的那一类人。
　　还别说，挺多人吃他这款的，至少在赛洛勒斯坦大陆上，他就常常靠外貌欺骗了不少贵族女性为他的消费买单。

　　斯特雷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甚至为此感到骄傲。
　　他一个黑暗生物依靠外貌就能骗到人类，放在黑暗种族里那都是被羡慕和夸赞的类型好吧。

　　顾羲前世是人今生半人她不懂黑暗种族的想法，作为人类的沃尔特也不懂，这属于是种族代沟了。

　　顾羲往远处看了眼，天色不早了。
　　她拍了一下手，响声把几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好了，我们时间不多，还是正事要紧。”

　　顾羲面对着林秋桐，认真的问，“这位……不知道姓名的亡灵，你还想活着吗？或者说，你想不想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另一种方式？是说以灵魂状态生存下去吗？”
　　林秋桐不傻，她立即读懂顾羲话中的含义。

　　林秋桐双眼发亮，她现在作为灵魂状态最大的执念除了仇恨之外，就是活着。

　　濒死之前她不知道时间，看不明白是黑夜还是白天，又或者只是短短一瞬。
　　她本以为给自己加油打气努力的保持呼吸，只要那两个人向其他人求救快一点，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她了，就能活下去。

　　但什么也没有。
　　林秋桐不知道是他们没有报警，还是她死的太快，总之她死了。
　　独自一人死在漆黑幽静的森林里，那种没有希望没有救赎的感觉，太绝望了。

　　绝望到即使死了，活着也成了她的执念之一。

　　林秋桐一想到把她推向怪物的男朋友，浓烈的恨意立即侵袭她的灵魂和理智。

　　可她想要活下去，还想再陪着父母。
　　她克制住那股不受控的力量，深深地吸一口气大喊，“我想活着！”

　　“正确的选择。”

　　顾羲确实心存怜悯，可林秋桐不愿意配合的话，留着她只会带来更多危险。
　　那顾羲只能勉为其难的物理超度她了。

　　“你的灵魂和这里的一部分黑暗力量融合在一起了。”

　　“为了避免你接下来出现不受控，然后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接下来这段时间内你暂时和我们一起。等你学会怎么掌握这股力量之后，你回归自由，这样安排没问题吧？”

　　“没问题。”林秋桐疯狂点头，太没有问题了。

　　她还以为会是那种什么人身自由限制或者出卖灵魂之类的，但这个情况她完全是没有想到的，她心下忐忑不安，真的可以信任吗？
　　就算不信任也没办法了吧，她现在这样也不能回家找父母，万一失控了怎么办，所以，还是只能听从顾羲的话，她根本没得选。

　　顾羲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复古的木制手提箱，走到女孩身体旁边蹲了下来，打开箱子露出里面大大小小的工具。

　　“那么接下来需要进行一些改造，不介意我对你的身体做一个小小的‘手术’吧？当然，就算你说介意我也不会停下来的。”

　　林秋桐嘴角一抽，既然你不会停下来，那我的意见你问不问有什么区别吗？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疑惑，顾羲眨了眨眼笑着说，“嘛，这个么，因为有人和我说做什么事情之前先问一下，会比较有礼貌。”

　　“切。”黑鸦不屑的发出声音。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那只精灵说的，原话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她又故意曲解了。

　　斯特雷出场完全没有得到观众或惊艳或痴迷的应有反馈，再看顾羲的动作，他们要是带着这个女孩的话，就算是窝边草了。
　　他略带遗憾的放弃让女孩来养他的想法，顾羲会揍他的。

　　‘手术’一时半会儿做不好，夜鹰无所事事就准备离开。
　　“我先四处转转，等你手里的事情忙完了再来找我吧。”

　　这个世界很东西他都没有见过，他要好好的去瞧瞧，如果顺利的话他还想研究研究。

　　黑鸦见状赶忙说，“我也一起。”

　　顾羲知道他们刚来到新的地方对什么都感兴趣，也没留人，挥了挥手，“走吧，路上遇到魔物的时候记得顺手收拾了。”

　　虽然这里是她的家乡，回来之后有那么一点激动的差点忘了世界意志的任务，但到底是接了委托，她还是多嘱咐了一句。

　　“真麻烦，知道了知道了。”沃尔特啧了声，比他这个糟老头子还唠叨。

　　两只鸟一起扑棱着翅膀瞬间飞走，深林瞬间恢复了寂静，只有顾羲手上细微的工具碰撞声。

　　树林中树叶微微摇摆，安静下来的森林恢复了死寂。
　　林秋桐恍惚意识到不对劲，好安静，太安静了。

　　她受伤之后一直昏昏沉沉的，总觉得是因为到了夜里才会这么暗，但她刚刚想起自己被怪物攻击之前，天色是突然变化的。
　　所以她以为的黑夜并不是真正的夜晚吗？

　　“我想四处走走。”她往外飘了一段，迟疑的看向顾羲。

　　顾羲没阻止她，低着头忙碌，“不要走太远哦。”

　　林秋桐避开树慢慢的飘了一路，快到半山腰的地方才感受到阳光从树叶缝隙照进来，而森林深处与阳光照耀的地方之间界限分明，就好像被分割成了两个区域。

　　她伸出手接住光照下的斑驳光影。
　　她怔怔的看着光从自己身上透过落到地面。

　　“对哦，我已经死了。”

　　再往下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人烟气息浓厚的村子，她看了一眼山下没有继续往那边走。
　　她沉默的往回飘，打起精神的安慰自己。

　　“还好我不怕太阳。”

　　不过直到她回到原来的地方还是情绪不高，低落的看着黑漆漆的地面。

　　这时顾羲正在收起手里的工具，合上小提箱就消失不见了。

　　林秋桐躺在地上的身体下铺了一层布。
　　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下来穿上全新的看起来不像是中州风格的服饰，看起来像是丝织品的柔软裙装，整体焕然一新。
　　她的身体静静躺着，眼睛闭合手被摆放在她的胸怀。

　　除了面色还有些青紫之外，地上躺着的身体上原本的伤痕也都消失了。
　　而散乱的头发给她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静静的闭着眼睛手放在胸怀处，看起来就像在安详沉睡的睡美人。

　　“嘶，原来我换装打扮一下就能有那么漂亮吗？”

　　林秋桐一顿扼腕，她活着的时候怎么就不懂给自己多打扮打扮。
　　怎么就知道累死累活的工作，结果啪的一下，就这样挂了。
　　她越想就越气，自己死的太可惜了吧。

　　“没关系，以后你也可以继续打扮。”
　　顾羲很理解她的爱美之心，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你先站到一边。”

　　林秋桐乖乖的飘到空地一旁，“这样就好了吗？”

　　“嗯，还差最后一步。”
　　顾羲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施展魔力在眼前的睡美人身体上绘制阵法。

　　复杂的图案跟随洁白优雅的手腕呈现，指尖不停的在空中游动着，图腾如星光银河落到这具躯体上，直至遍布全身。

　　林秋桐的身体现在被刻印了无数神秘的刻纹，刻纹上微微发着白光，而随着刻纹越来越多她的身体也越发红润，甚至还逐渐有了的呼吸。

　　她激动的差点叫了起来，但是害怕惊到顾羲，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