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云致雨（gl）》秋将暮

15、定情之夜

　　谈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可以把手机给她就行了，却提议让她去自己房间听。在她听完听力以后，也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房间。
　　她想犯个错，她想打破这个暧昧的氛围，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不管是肯定还是否定，她像发了疯似的想要个结果，哪怕结果会让她粉身碎骨，那又怎样？她觉得自己有点疯狂。
　　程昀忟平时都是她爸叫她起床，他们不在家，谈雨便说让她和自己一起睡，早上一起起来。
　　明明可以把谈雨的手机拿走，给程昀忟当闹钟的。两人却心照不宣的默许了这个事情。
　　躺在床上，都没有睡意。
　　两人正常聊了一些平时生活里的事情。
　　程昀忟突然转过来抱住了谈雨的手臂。
　　谈雨有点感谢黑暗盖住了自己的脸红，明明平时老是牵手也没有这样，怎么今天就是觉得很不一样。
　　她忍不住问道，“你睡觉喜欢这样吗？”
　　“不啊。不过我以前和堂姐睡觉也抱过她。”
　　“哦。”谈雨有点失落了。
　　“不过抱你和抱她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谈雨心里又燃起了一丝期待。
　　“她是我小时候可能有的习惯才抱的，我现在没有这个习惯。”
　　“那你为什么要抱我？”
　　“嗯……就是很想亲近你，这是出于情感控制的抱抱。”
　　谈雨头脑有点发烫了。
　　“你知道吗，最近有件事情让我觉得很困扰。”
　　“是什么？和我说说吧。”
　　“有一个人，我觉得她很特别，我对她也很特别。我以前以为是朋友，但她在我心里就很特殊。现在我不知道我到底对她是怎样的感情。朋友？亲人？亦或是别的什么。”
　　谈雨说完，有点忐忑的等着她的反应。自己说的很明显了，她肯定听出来了。
　　她像一个等待着审判的人，思绪在脑海里乱撞，她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自己？在今晚之后，两人又会是怎样？
　　自己像个赌徒。
　　是死是活，好像命掌握在她手上。
　　她无法承受失去她，她又无法逃避，她想冲破两人间怪异的磁场。
　　她觉得自己贪心，在程昀忟这个人这件事上，她向来十分贪心。
　　“其实我也有一个这样特殊的朋友，我对她的情感也很复杂，这份感情在不受控制的变质。”
　　谈雨像是看到水源的渴了很久的沙漠行者，她不甘心放掉那个点，“怎么变质？变成什么了？”
　　“我会在看到她和别人亲近的时候嫉妒，我会因为她睡不着觉，上课都在发呆。”
　　这番话在谈雨耳边像一声惊雷似的炸开。
　　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她自爆了，停止了早已心知肚明的隐藏，“其实我那几天也是。”
　　“在看到你和侯懿娜从那后面出来的时候，我就大概知道了你们在说什么了。”
　　“谈雨，如果以后你会找个女朋友，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我无法想象另外一个人出现在你身边，分走你对我的好，那我在你身边又将如何自处？”
　　程昀忟一口气说出来了自己的心里话。
　　她一向坦诚，谈雨佩服她也欣赏她这样的性格。
　　谈雨也被她的话所打动了，她反思了一下，好像身边有她以后，自己真的没有考虑过找对象的事情。
　　“但我害怕我会影响你，你成绩那么好。”
　　“我更想先把握你。”程昀忟一句话便堵住了她的千言万语，她的无限担忧。
　　明明是自己有点卑劣的引诱她说出那些话，为何又要顾虑那么多呢？她若想好了，自己便是顺从。
　　毕竟，谈雨什么时候拒绝过程昀忟呢？
　　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谈雨温柔的说：“睡吧，很晚了。”
　　“我睡不着。”
　　“其实我也是，只是为你的睡眠担忧罢了。”
　　“我现在很开心，根本睡不着。”
　　“那明天早上不会犯困吗？我明早给你泡点茶送来吧。”
　　“好诶！”
　　“就是稍微有点苦，我给你多过几遍水。”
　　“不要紧啦，是你送的，我就喜欢。”
　　程昀忟显然已经适应了关系的转换。
　　“你知道吗？谈恋爱的第一天是不能扎头发的。”
　　“不知道呢。”
　　“我明天为你披头一天吧，哈哈。”
　　“好啊。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小皮筋带。”
　　“我挑一挑吧。”
　　突然的开门声打断了两人，是程老师他们回来了。
　　郑爱玉在晶晶房间没看到她人，最后打开了谈雨房间门。
　　“在这里啊。这两孩子，怎么铺盖也没有盖好，一边多一边少的。”说完便给她俩把被子扯好了。
　　关门一会儿以后，两人又同时睁眼。
　　谈雨虚声说：“睡吧。”
　　“嗯。”
　　谈雨又靠了过去，额头相抵，“晚安。”
　　这是她第一次口头面对别人说这两个字。
　　“晚安。”
　　……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明明很晚才睡，谈雨却觉得分外清醒，整个人和打了鸡血似的。
　　第一节课下后，便把茶杯给程昀忟送了过去，她特意过了好几遍水，尝过没有那么苦和烫以后才合上盖子。
　　她仅仅是在七班门口短暂的露了一面，程昀忟便精准捕捉到了她，兴高采烈的跟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时候来给我送茶的，嘿嘿。”
　　“嗯。”谈雨只是笑着看她，真正在一起了她反而拘谨了。
　　谈雨时不时的便在转廊上往下看，她看见程昀忟披着头发和朋友在接水处和别人讲话。
　　她披着头发更温柔了，这是为自己而披的，谈雨的嘴角比AK还难压。
　　这时候一个男生过来找程昀忟讲话，有说有笑的，谈雨醋了。
　　她可是老醋坛子。
　　程昀忟抬头看上来的时候，谈雨立马退后藏住了。
　　嗯，醋了。
　　她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啊？怎么都找她搭话？在笑什么呢？
　　哼，我就是醋。
　　中午吃饭，谈雨的两个饭搭子都有事。她只好和侯懿娜搭了伙，当然这家伙是和她女朋友一起啊。
　　好在旁边还有一个许愿的朋友，也是谈雨以前七班的同学。
　　谈雨先吃完饭以后，不想继续看对面那俩撒狗粮了，便打招呼说自己先走了，刚好那个同学也吃完了，说一起走。
　　谈雨跟着那个女生走的小广场那条路，她平时都走的樱花小道，对四楼的班级来说更加便利。
　　走到三楼了，那女生是六班的，在楼层中间，谈雨和她说了拜拜，准备往上再走一层。
　　那女生却说让她从那边走，送自己回教室。
　　谈雨本想拒绝的，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程昀忟中午应该不在教室里，自己这样过去可以从她们班旁边的楼梯上去，有点想路过一下。
　　即使她不在，也想路过她的全世界。
　　谈雨从七班过的时候，特意留意了程昀忟的位置，进门第三列第一排。她看到自己的茶杯被放在了课桌的左前方——抬眼看黑板就能瞥见的位置。
　　谈雨沾沾自喜的路过了七班，早上的醋意别扭也一扫而光，她果然还是最在意自己。
　　晚上回家是更亲密更自然的牵手，谈雨却不太知道自己应该和她说些什么。
　　之前都会说每天发生的事情，她现在却觉得只想告诉她一些好玩的有趣的，能逗她开心的。她回想了今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好分享的。
　　两人说的话居然比以前要少了一点。
　　谈雨在阳台上收衣服准备去洗澡，程昀忟走了过来。
　　这时候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
　　“为什么在一起了，我觉得你没有太多的表现？”
　　“可能我还有点没有习惯吧。”
　　“啊。”
　　谈雨的余光从落地窗中瞥见郑爱玉已经快要走到楼下了。
　　窗边的绿植和晾晒的衣服阻挡了大部分视线，她也没有抬头，看不见里面。
　　谈雨不想让程昀忟多想，也不想让她失落。上前一步将她扯到自己面前，轻轻碰了一下额头。
　　“那我明天早起一点，和你一起去上学。”
　　程昀忟很是欣喜：“好！”
　　第二天谈雨果然起的早了，和程昀忟一起去上学了。
　　这还是很新奇的体验呢，虽然谈雨觉得自己的脑子还在休眠。
　　其实她昨天说的是今天早起，但好像程昀忟听成了以后，她也接受了以后都早起一点和她上学的事情。
　　能让她开心就好。
　　学校里，在厕所里谈雨又碰见了程昀忟，她一进来便过来拉着她的手，摇啊摇，谈雨觉得她可爱的很。
　　晚上其他人还没有回家，程昀忟喝着酸奶出现在谈雨的房门口，她看着嘴角一圈酸奶的程昀忟，过去抬手擦掉了。
　　谈雨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说道：“你像只小花猫似的，平时在学校可不要这样喝酸奶。”
　　“emmm，好吧。”
　　“是因为太可爱了。”
　　谈雨没有说出下半句，让人很想亲她，把她嘴角的酸奶吃掉。
　　两人虽然在一起了，但都没有提起接吻的事情，也都没有经验。
　　谈雨第二天像自己的好友侯懿娜咨询了相关的信息。她俩是另外那个女生主动的，谈雨觉得程昀忟主动不是很现实。
　　而且她俩初吻都还在，完全没经验。接吻老手侯懿娜无情的嘲笑了她。不过又安慰了她：“你俩感情那么好，想亲就上呗。”
　　谈雨晚上回来看到全黑的房子，心里真的有点痒痒。
　　打开客厅的灯以后，她把程昀忟拉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开灯。
　　在黑暗中她们对望着，谈雨的心都烧了起来。
　　“怎么不开灯？”
　　谈雨不说话，她慢慢的靠近着，心怀着期待。
　　突然一声开门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怎么回来不开灯？”郑爱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实际上在门锁转动的那一刻，谈雨就已经回归了正常姿态，手按在墙上摸索着。
　　“刚刚这个灯一下没打开。”她房间的灯确实有点问题，很难打开。
　　程昀忟附和道：“我帮她开灯。”这房间的灯也是奇怪，每次程昀忟就能顺利打开。
　　顺利应付以后，程昀忟也没有问她想干什么，可能整个过程也很短吧，她啥都还没干就被开门了。
　　谈雨在一次失败以后，便没有再怎么想起来想和她接吻的事了。
　　不好意思开口啊……假如自己突然上了，把她吓到了怎么办……
　　谈雨就是这样，很容易就会缩回自己的壳里。她在感情上，一向没有很多的勇气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