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修仙职业技术学校》枕月梦白

57、第五十七章

　　祁济迅速拜别了赵山林，不用他提醒也知道赵山林不会乱说今天的事，刚一出赵山林家没走两步，便看见一袭白衣正御剑从天上俯冲下来。

　　碧蓝晴空下，白衣飘飘，赏心悦目，如同天上唯一一朵白云降落凡间。

　　他努力眨了眨眼，微微眯起眼睛看来人，果然是张清约。

　　“清约兄，我正准备要去找你的。”祁济立即迎上去。

　　“眼睛还没好么？”张清约收了佩剑，过来查看祁济眼睛。

　　“不碍事。”祁济从怀里掏出故事册子递过去，
　　“你看，我全都写完了，咱们这就出发去找说书的传播。”

　　背后突然传来噼里啪啦，杂物坠地的声音，祁济回头，看见赵山林正一脸呆愣地望着张清约。

　　祁济心里一紧，他差点儿都忘了张清约与谢天河长得非常像，赵山林可是见过谢天河的，赵山林才刚回忆完有关于谢天河的事，这立马就迎面遇上个和谢天河长相八分相似的人，怎么可能内心不受震撼。

　　赵山林：“你、你……”

　　“哦这是我们学校副校长张清约。”祁济立马抢答，一个健步冲过去将地上的木料捡起塞还给赵山林，
　　“清约兄，这是毕玥的家长，赵先生，毕玥那个小姑娘你记得的吧？学生食堂墙上第五张挂画。”

　　张清约回忆一番，颔首：“嗯，有印象，很活泼的小姑娘。”

　　赵山林：“谢、谢谢祁先生。”

　　“不客气不客气，您去忙吧。”祁济背对张清约朝赵山林使劲儿眨了眨眼，转身拉着张清约离开，
　　“好了，清约兄，赵先生还有活要干呢，我们不打扰人家了，先去嘉洲城吧，晚了赶不上找说书人了，人家拿着故事还需要记一下呢……”

　　好在张清约似乎并没有对赵山林的举动起疑心，乖乖御剑跟着祁济到了嘉洲城办事。

　　祁济一开始便瞄准了嘉洲城最大茶楼，进入茶楼，找来茶楼老板。

　　老板是个年轻人，姓曹，但曹老板人还不到三十，人已肥头大耳，左右围着两个年轻的姬妾，一个端茶喂水，一个摇扇送风，将他伺候得可舒坦，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一看便知此人没甚大本事，一脑袋草包，不过靠着父辈荫泽继承了这么大个茶馆。

　　于是祁济开门见山，说要承包下整座茶楼三个月，他给的价钱可观，曹老板立刻欣允。

　　曹老板身边还有一忠心的中年掌柜，本来对祁济承包茶楼一事略有微词，但祁济一不是要强买茶楼地契，二也没有让他们把地契拿出来赌的意思，只是租赁下茶楼三个月，还补给他们比平日茶楼收益更多的钱，曹老板对这天上掉的小甜饼欢天喜地，迅速便把租赁契约签好，收下了银子，掌柜的于是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通过这掌柜的，又叫来了在茶楼里驻场演出的几个说书艺人和戏班主，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互相传阅了一遍祁济给的册子，便知道这些故事加以润色肯定能火。

　　但是，几人拉着掌柜的嘀咕商议了一番，便让掌柜的将故事册子推回给祁济。

　　祁济以为几人是担心客人不喜欢，于是道：“几位先生不用担心客人多少，只管说故事，我与曹老板已经商量好了，届时茶楼搞促销活动，茶水点心都打折卖，我来补贴差价，不会缺客人。”

　　曹老板也在一旁帮腔：“对对对，不会辞退你们的，这三个月你们跟着祁老板好好干啊。”

　　几个说书人又凑一起嘀嘀咕咕，
　　“这怎么成……”
　　“这事不妥啊……”
　　“哎呀曹老板契子都跟人签好啦。”

　　掌柜的眉头紧皱，瞪了一眼祁济与张清约，也跑到曹老板旁边，附在曹老板耳边嘀咕起来。

　　“啊？不会吧？”曹老板扫了一眼祁济，听掌柜的说一段，惊诧道，
　　“哪儿有那么严重？……那也不会牵扯上我们吧？”

　　祁济一时有些紧张，转头看张清约在一旁斯文品茶，优哉游哉，不由叹了口气，果然想要传播柳沛苍的恶行，没有计划想的那么容易与顺利。

　　“小曹老板！”突然几个说书艺人中看起来最年迈最有威望的小老头，他抱拳道，
　　“我老杨头没别的本事，仅靠一张嘴皮子游走江湖混口饭吃，容你父亲曹老板收留，让我有个地方容身，但奈何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既已将铺子租给别人，我没本事按这位新东家要求说故事，那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吧……”

　　“诶诶，别啊，杨叔你先坐下，咱们坐下慢慢商量嘛。”曹老板再草包也还是知道谁才是自己茶楼真正的摇钱树，他立刻急了，跳起来将人拦住。

　　祁济也无奈，他承包茶楼就是看上这些说书人，要是说书人都走了，那他承包这茶楼干什么？他只好起身宽慰道：“这位杨先生，在下又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您直说吧，这册子上的故事如何说不得演不得？”

　　老杨头冷哼一声：“哼，非议四大玄门宗主，若是人家玄门的人查起来，我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祁济：“这话在下就不明白了，那神女争李的故事，不也是非议四大玄门宗主么？怎么神女争李能说能演，我这册子上的故事就不能跟世人提了？”

　　老杨头还未答话，剩余几个说书人和戏班主纷纷反驳起来，
　　“那怎么能一样？”
　　“神女争李的故事天下人人都说，法不责众么。”
　　“戴天山的弟子都可喜欢神女争李的故事了……”

　　祁济：“噢，这么说，只要我再找多些说书的唱戏的，大家一起说一起演，便没关系了？”

　　“啊这……”几个说书人和戏班主面面相觑。

　　“这位祁老板，你可知，那柳沛苍可是四大玄门宗主里名声最好的一个？”老杨头被曹老板和掌柜拉住后，便也不走了，他顺势又坐下，拿了茶盏吹起来。

　　祁济回首看了一眼笑眯眯看戏的张清约，也坐回原位，面不改色道：“如何最好？洗耳恭听。”

　　老杨头呷了一口茶，沉吟道：“四大玄门宗主里，北方灵丘宗宗主高乾端以脾气暴躁易怒而出名，世人对其印象自然颇为不佳，西边紫阳山派李禄存，因其得位不正，世人对其印象也不好。而我们南边戴天山这位掌门宗主安逸么，一介女流之辈，年轻时还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风度尽失，世人自然也对其不少诟病。唯有那东方郁林宗宗主柳沛苍，传闻其正直无私、德才兼备、高风亮节，乃经天纬地、举世无双之大才。”

　　“……”祁济又瞄一眼张清约，张清约微微点头，赞同这老杨头说的话。

　　他着实没想到柳沛苍名声居然能这么好！

　　老杨头又突然点破道：“祁老板，你此举是想要坏人家名声。”

　　祁济：“是又怎样？我册子上所写俱是事实，他所做的恶罄竹难书。”

　　“呵……不管真假，这活儿我反正没能耐接，你另找高明吧。”老杨头放下茶盏，将眼光递给曹老板。

　　曹老板接过姬妾递来的手绢擦擦额上冷汗，左右为难，支支吾吾道：“不然咱们改个名字，改个名字说？”他看向祁济。

　　祁济思索了一番，道：“改用化名，的确可行，不过我希望指向性明显一些，要叫他木卯仙人。”

　　“木卯好，合起来不就是柳字么。”曹老板拍手叫好。

　　几个说书人和戏班主议论纷纷，直到祁济又掏出几锭银锭拍桌上，一时间几人嘴里反对声咽了回去。

　　先前那么一大堆理由，不过都是筹码不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祁济拿出的利益足够多，又退了一步允许他们用化名讲故事演戏，不拿这钱办这事简直说不过去了。

　　何况，郁林宗距离嘉洲城数千里路，天高皇帝远，人家应该管不到这么远吧？

　　“七日之内，我想看到各位编纂有丰富细节的版本，若是改得好，我还有奖金。”祁济见连老杨头都表情松动，便每人发了一块银锭示好。

　　此事便拍板，开始执行。

　　接下来祁济领着张清约满蜀中乱窜，跑遍大小城镇，如法炮制砸钱办事，收买了不少人马，甚至有要钱不要命的，让祁济加钱，便直言不避讳地说出木卯仙人便是柳沛苍，祁济也欣然答应。

　　除了包茶楼雇人说书唱戏，祁济还承包了数所印刷坊，将故事册子直接批量单张印刷，到处张贴发放。

　　在祁济原本那个世界，街上发小传单看都未必有人看便随手扔垃圾桶里了，但对于这里的普通人而言，纸张还是比较金贵的东西，有免费的纸张能领，自然很多人愿意多拿几张回家，包裹物件也好当厕纸也行，不愁没人要。

　　多数人文盲不识字，但一个村儿里怎么也有个别一两识文断字的人，看见了，读来解闷儿当谈资，故事也就逐渐流传开来。

　　就这样靠着祁济当散财童子似的，大力推动故事传播，仅过了一个月后，几乎全西南人民都知道了柳沛苍是个大坏蛋阴谋家。

　　以及，关于柳沛苍个别故事里坑害的倒霉蛋徒弟，苦主名叫张清约。

　　葭明村的村民们也一传十十传百的听闻了故事，纷纷上山给副校长送上瓜果蔬菜表达慰问和同情。

　　一开始祁济还领着张清约专程回来，让张清约在乡亲们的包围之中感受关爱，两天后张清约便闹起了失踪，祁济估计张清约是不好意思面对乡亲们，但心意他肯定是知道的。

　　不知不觉，张清约对他的信任值又涨回了60%，这让祁济很是满意。

　　传播故事的行动还在继续，但祁济的散财行动总算告一段落，他也终于空闲下来，可以回学校蹭课修炼。

　　在吴行上那儿学了一小会儿符纹基础，老是眯起眼睛看东西，便被吴行上看出来，他眼睛任然没好。

　　“你这眼睛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好？”吴行上收了祁济的纸笔，将祁济轰出流光园，
　　“去去，去让小开阳给你瞧瞧去。”说罢他转身，准备继续使唤张清约帮他雕盆景摆件，却见张清约放下雕刻工具便也出了门。

　　“哦哟，这两人还真是形影不离。”吴行上抱怨完没多想，继续沉浸在自己制作盆景的乐趣中。

　　祁济只好去到安开阳的医务室，如今的医务室不同于先前只有两张医疗床，豪华舒适明亮的大间里十五张医疗床一字排开，几个学御剑摔伤了腿的学生正坐床上，抖如糠筛看着安开阳，——安开阳坐在那里，膝上摊开针包，她一支针一支针擦拭，不时冷眼斜视几名学生。

　　不需要喋喋不休的说教或是苦口婆心的劝告，相信这些学生以后御剑飞行时都会规范操作。

　　安开阳注意到站在门口踯躅不进的祁济，一挑眉：“有事？”

　　“嘿，安小妹。”祁济感觉身后张清约似乎在用笑容逼迫他进门，屋内安开阳也一副等着他的模样，只好悻悻然踱步进入医务室。

　　“祁先生好！张先生好！”几个学生有气无力地打招呼。

　　“你们好。”祁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走到安开阳面前，一低头看见她膝盖上密密麻麻一排银针，寒光熠熠。

　　安开阳指指鼓凳：“坐，哪儿不舒服？”

　　祁济乖乖坐下，同时张清约道：“他的眼睛，先前被鬼火燎了一下，现下还未好转。”

　　祁济：“还是有好转的，这几天看东西比刚开始清晰了。”

　　安开阳冲张清约横眉道：“你怎么回事？还能让他被鬼火拍脸上？！”

　　张清约依旧笑盈盈：“嗯，是我的失误。”

　　祁济为了转移两人话题，智障发言道：“啊，那个就是鬼火啊？我还以为是符箓制造的低温火焰什么的。”

　　张清约解释道：“那符箓的作用是吸引附近残魂过去再将它们困于一隅，鬼火由残魂聚少成多组成，普通人看见后也就受受惊生一场小病，修士有灵气护体，则更不需惧怕了。”

　　“但是鬼火拍脸上，残魂顺着七孔浸入人体内也有害无利。”安开阳翻了个白眼，抓起祁济的手把了脉，微微皱眉，又薅过祁济衣领观察一番他的眼睛，道：“嗯，还好不多，一缕很小的残魂而已。”

　　“……”祁济一时感觉心里说不出的怪异与别扭，一个陌生人的残魂居然堵在自己眼睛经络里面了。

　　话说残魂还算是人么？应该不能算了吧？人是由身体和灵魂两部分组成，人死后尸体本身不能算人，尸块儿就更不能算人了，但是灵魂如果完整的三魂七魄还在，意识记忆理智等等都在，便能勉强还算人，而所谓残魂，是三魂七魄都散掉以后剩余的部分，应该算作……灵体组织？

　　这厢祁济神游天外，那厢张清约已经又和安开阳讨论起他的病情。

　　张清约：“该如何处理？”

　　“静养个三年五载等它自己消逝吧，也可能要十年八载——这缕残魂好像很强劲，生前是个修炼者也说不定。”安开阳抽出一枚银针，
　　“或者我试试用银针挑出来？不过眼部位置特殊，我只有九成把握。”

　　张清约看着针，微微一顿，道：“还有其他办法么？”

　　安开阳想了想，道：“好像还真有个外涂的药方，我回头查查。”

　　次日，安开阳在藏书阁找到一个需要药材种类颇多的方子。

　　好在除了一味药引子，其它药材都是常见药，甚至学校新盖的药圃里便都能找到。

　　药引子是一种髭蟾的角，蜀中并没有这种髭蟾，只有东南地带的雨林里才能找到这种稀有小动物。

　　东南是郁林宗的地盘，祁济暂时打消了冒然前去的想法，却不料隔日清晨，张清约不声不响便带回来一缸髭蟾。

　　祁济说不出的感动：“清约兄！你待我真好！”

　　张清约笑而不语。

　　有了药引熬药膏，祁济用了药，那缕残魂消融，他当天便眼睛大好，恢复清明。

　　还兴致勃勃做了个生态缸给髭蟾们，养在流光园里。

　　时间不紧不慢又度过了十来天，这些天不时有零散的四大玄门弟子和揭榜散修追查张清约至此，皆是看到巍峨如宫殿的校舍后都退却下去，不敢冒然进入学院拿人。

　　眼看中秋节将至，上回端午没赶上，这回祁济准备带领全校师生欢度一个盛大的中秋节，正张罗着布置校舍，带领学生们排演节目，谭隼突然带着一队手下几百弟子，气势汹汹御剑杀到，从上空团团将整个葭明峡围住。

　　谭隼带领一队精兵鱼贯驶入校园，目光阴沉地打量着巍峨的宫殿，心里吃惊不已，要知道几个月前他差人跟踪过安文曲安开阳的行踪，这里不过竹舍茅屋三两间，小儿过家家，什么时候竟然发展成如此气派，丝毫不输四大玄门的宫殿了？

　　祁济自然是带领着全校散修教师们出面，他快步走至谭隼跟前，道：“不知谭道友突然到访，是为何事？”

　　谭隼阴鸷地打量祁济：“我好像跟你并没有那么熟，当初倒是小瞧你了，竟能联合起这么多乌合之众。”

　　“小子，说谁乌合之众呢！”
　　“就是，要么来比划比划么？！”陈渺等几个散修教师不服，叫嚷几句，准备挺身而出，被祁济打手势按下。

　　祁济：“话不要说这么难听嘛谭道友，我这里正经办学校，每一位教职工都是我们学校不可多得的人才。”

　　“哼，那郁林宗叛徒，四大宗门正联合通缉的张清约，也是你学校的人才？”谭隼抬手一扬，卷起的画卷展开，一张比先前普通通缉令画工更好、画像更像张清约的通缉令展开，
　　“你们学校这群乌合之众知道你窝藏通缉犯，与四大玄门为敌吗？”

　　祁济赞叹：“哦哟，这张画像是挺像的，有两分神韵了……”

　　“祁济，识相点儿便让开，否则连你一并处置。”谭隼扯开画像，朝身后一摆手，一众身着戴天山黄金灿灿的精英弟子齐齐拔剑出鞘，
　　“所有罗门弟子听我口令，进校搜查通缉犯张清约！”

　　“噗嗤——”张清约突然开口，嗤笑道，
　　“你是瞎了么？我不是一直都站在这里。”

　　谭隼听到声音，看向祁济身旁之人，赫然才发现这人的确正是张清约，他不由心中一凛，为何这张清约犹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不对，刚才好像隐约感觉这里有人，但不知为何又觉得这里的人不重要？直到对方发出声音，他才猛然回神。

　　张清约此人真是诡计多端，谭隼阴鸷地瞪着张清约。

　　其实一众戴天山弟子也和谭隼有一样的感觉，那人分明就在那儿，他们却没人发现他，对方手段当真是诡谲异常。

　　但是无论如何，张清约明明就正大光明站在祁济身侧，这便是驳了谭隼面子，让他刚才的气势口令犹如儿戏，也落了一众戴天山弟子的威风。

　　众人怒不可遏。

　　祁济看向一边拱火的张清约，张清约朝着祁济抛了个媚眼。

　　“……”不知道张清约刚才干了什么，祁济感到一阵无奈，但还是挺出半个身位将张清约挡在自己后面。

　　“好啊，很好……罗门众弟子听令，随我捉拿张清约！”谭隼已然恼羞成怒，拔剑指向张清约。

　　“我看你们谁敢动他！”吴行上大吼一声上前，音震环谷。

　　同时安开阳与安文曲亦是从众人中出列，冷眼和自家弟子们对峙。

　　这一众戴天山弟子中有几人的确开始面露疑惑，行动亦是迟疑不定，犹豫着是否要收剑。

　　“吴长老和大少爷二小姐都是受了贼人蛊惑！现下不分好歹，等日后清醒了自会惭愧！”谭隼扬声道，
　　“先拿下通缉犯张清约，我和罗长老重重有赏。”

　　谭隼其实也是吃准了安开阳和安文曲不会对戴天山弟子动手，有他安抚并许以厚赏，果然刚才还面露迟疑的一众弟子又纷纷变得坚定起来，持剑的手不再颤抖。

　　眼看着气氛剑拔弩张到极致，几乎下一瞬，谭隼便要带领戴天山这群人率先动剑了，突然，从山下传来声声“冲呀！”“杀呀！”“不要怕！大家一起！”的杂乱呼喊声，越来越近。

　　学校众人和戴天山众人之间的对峙被这些杂乱呼喊打破，闻声转首，葭明村的村民们，人人扛着锄头镰刀等农具，以青壮当先，老弱妇孺垫后，几乎全村出动上山来了！

　　“哪个敢动我们张先生！”
　　“不许动我们祁校长和张副校长。”
　　“戴天山又如何，敢动学校就是坏蛋……”

　　乡亲们群情激奋，几个青壮挥舞着农具，直接和后方几个戴天山弟子直接干了起来。

　　当然，就算是有把子力气的庄稼汉渔夫，也肯定是打不过持宝剑的玄门弟子的，几个被缠上的戴天山弟子一脸厌恶或不耐烦将村人挥开，
　　“这些人搞什么啊？！”
　　“这群刁民，啧，烦死了……”

　　凡人的确是他们一剑便能杀死的羸弱存在，但天道在上，这时候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杀了凡人，指不定对以后道途多大影响。再怎么他们戴天山也自诩名门正派，做事讲究个师出有名，因此，这时候情况居然神奇倒转，反而是戴天山弟子这边只能以闪躲避让为主，硬是让村民们将他们队形冲散至两边。

　　村民们突出重围，看见祁济和张清约后，牢牢将祁济与张清约围住。

　　平日受祁济恩惠最多的老村长一把上去抓住祁济的胳膊：“祁先生，我们大家与你同在。”

　　“村长……”祁济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关键时刻还得是人民群众的力量啊！

　　虽然是他自己布好的局，让艾平安毕发达在村里游说，宣传学校和村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玄门世家里有人要害张校长，请村民们帮忙，又告诉他们所谓法不责众，只要全村出动对抗，就算是仙人也奈何不了他们。

　　但祁济没想到这次大家能这么给力！

　　学校里这群散修临到头了反而很多人其实希望他把张清约交出去了事，反倒没有可爱的村民们英勇无畏。

　　有村民问：“孩子们呢？他们还好吧？没受欺负吧？”

　　祁济：“没有没有，孩子们全都在教室里呢，大家请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孩子们有事的。”

　　谭隼脸都青了，一个凡人好杀，两三个凡人好杀，三五个凡人也是一扫剑的事情，可这是一大村子好几百个村民，周边沾亲带故亲属恐怕上千，若是无缘无故屠个干净，他怎么也无法向世人交代。

　　于是谭隼只好抬手收队走人。

　　眼见这群戴天山弟子气势汹汹地来，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而走，祁济也并没有多得意，他知道下回再来的可能就不是这冲动易怒的谭隼了，极有可能是罗长老本人。

　　祁济看着一旁和村民们叙话的张清约，垂下眼帘，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