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航班延误》乌龙汽水

6、chapter 6

　　他们没有太多交流，裴临扬估计他也不想多跟自己交流。
　　裴临扬带上门，估计着他们要聊不短时间，到楼下买了点甜品，还带了桃子味的汽水。
　　给丁惟的。

　　他回来时杨组已经走了，办公室门敞着，好像有客户。
　　裴临扬赶紧去茶水间泡了茶端过去。
　　过去之后才看到，是熟人。
　　裴临扬上次项目的甲方是她。

　　这个甲方年纪不大，但是眼光及其毒辣，投一个产业赚一个，而且从来不会乱应酬，裴临扬非常欣赏她。
　　他上前去，跟她打声招呼：“徐总，又见面了。”
　　徐总看到他明显意外，笑着道：“又见面了。你们上次项目做的挺不错。”
　　“能得到徐总的认可我就心满意足了。”裴临扬把待客专用的马克杯递给她。
　　他转头和丁惟对上视线 ，对方正看着他。
　　“丁总，有资料要复印么？”
　　丁惟从旁边抽出一叠文件。，一一讲明白自己的要求。
　　裴临扬听得认真，没看见旁边徐总看得若有所思。

　　他听明白，把所有文件合在一起，朝丁惟点了下头，偏头看见徐总又点了下头。
　　“那我先去忙了。”他道。
　　徐总说“好”。
　　裴临扬抱着文件出去。

　　门刚一关上，徐总就迫不及待八卦道：“他这干的是助理的活吧？”
　　丁惟点头，请她到沙发上做：“我刚上任，太忙了，助理还没找到，所以他先帮帮忙。”
　　“哦……”徐总心里惊讶，又问：“这他能同意？”
　　丁惟不动声色地饮口茶，道：“他自己要求的，我们公司了解原因后就允许了。”
　　“不说这个，您今天来是为了先前的项目？”
　　“哦对。”一说到正事，徐总立马正经起来。
　　虽然丁惟没有全程参与项目，但是也大概了解了一下。
　　所以徐总跟她说的问题她有点印象，她一下就反应过来：“行，我回头叫他们改进了再发给您。”
　　徐总站起来跟她握手：“还是麻烦您了，也是我们的疏忽，数值给错了，还要你们的员工回来返工。”
　　“应该的。”丁惟道，“合作愉快。”

　　裴临扬站在复印机前，等机器吐出一张张资料。
　　他抬头，刚好看见徐总拎着黑色的小皮包走。
　　她走路极快，几乎带风。
　　然后一个人低着头和她擦肩而过。

　　？
　　怎么又是杨组？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做项目的时候，要找林总这么多次？
　　有古怪！

　　复印机吐出最后一张，裴临扬把全部都收起来整理整理，然后气势汹汹的跟上。
　　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
　　裴临扬很想大力推开，但这种行为不可取。
　　于是他乖巧地曲起手指，扣了两下。
　　“进。”
　　裴临扬扭开把手，抱着文件进去。

　　先把东西放下，裴临扬注意到丁惟脸色有些难看。
　　他愣了一下，停留的动作有些久，被丁惟看了一眼。
　　那一眼有提醒的意思，他反应过来，朝她笑了笑，然后转身。
　　杨组脸上挂着难堪，见他看过去还狠狠撇他。

　　哦。
　　他们俩有事。
　　还不是小事。
　　裴临扬想。
　　他很想知道，但是肯定不能去问丁惟。
　　只能找个时间去诈一诈杨组。
　　可惜昨天捉弄他捉弄得狠了，他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和自己讲话。

　　下午又有面试。
　　今天来面试的都是女生，应该是昨天丁惟去纠正过。
　　先前面试过的三人都不在丁惟的考虑范围内，她厌恶透了他们。

　　丁惟示意裴临扬喊人进来。
　　第一个进来的穿着很干练，气质不像是要应聘助理，倒看着是来应聘经理。
　　她开始例行询问问题。
　　裴临扬看她简历，听她的回答在旁边记录。
　　面试结束，他看着自己记录的东西，对这位女士的回答很满意。
　　丁惟想来也是如此，裴临扬听见她话音里藏着笑。
　　“谢谢，面试到此结束了，您最快什么时候能上岗？”
　　“立刻。”
　　丁惟有些意外，脸上挂笑：“好，您回去等消息，劳烦出去时喊另外一位进来。请。”
　　那位女士出去，不一会儿，另一位面试者进来。
　　她的回答中规中矩，可惜没有上一位亮眼。
　　面试的结果几乎是确定了。

　　刚结束，丁惟就出去打了电话。
　　然后回来通知裴临扬道：“你明天不用来了。正巧，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跟我去办公室。”
　　裴临扬跟着她，脑子很活跃。

　　他在想，有什么事？
　　绝不可能是私事，丁惟从来不会在工作时间讲这些。
　　那还能是什么。
　　难道真是私事？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裴临扬站在她面前，疑惑地盯着她。
　　“是这样，上午徐总来了一趟，你也看到了。”丁惟说，“她说给你们项目的数据出了点问题，要重新改改，你看看能不能让你的组员花时间改一下？工资按加班时间算。”
　　裴临扬有些失望，应道：“好。”
　　他脸上失望的表情太明显，丁惟抬头瞧见了，但没问。
　　她继续说：“新的数据已经发给你了。”
　　“什么时候要？”
　　“你尽快吧。”
　　得到回答，裴临扬点点头。
　　他往外走，想起自己的汽水还没给她。

　　这么久，估计都放常温了。
　　他跑回自己办公室，拿上汽水，想了想，又从旁边抽了张黄色的便利贴。
　　按照丁惟今天的日程，她现在应该是在楼下的餐厅和客户见面。
　　人大约不在办公室。
　　他拿了黑色水笔，在便利贴上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然后贴在汽水瓶身上。

　　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一串号码，裴临扬点接听，对面传来丁惟的声音，“你把我桌上放着的文件夹拿下来。”
　　“好。”他道。
　　把汽水拿上，他进门之前还象征性敲了两下。

　　里面传来异常的响动。
　　有人？
　　裴临扬打开门，跟满脸心虚的杨组面对面撞上。
　　杨组看样子是想解释一下，但看清楚是他后立马变了脸。
　　“你来干嘛？！”杨组先发制人，大声道。
　　裴临扬有些好笑，他不答，反问：“你又来干嘛？我都没说话，平白无故被你质问。”
　　杨组“哼”地一声，出去时狠狠撞他一下。
　　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他没计较，把水放在电脑旁边。
　　桌上只放了一份文件，应该是丁惟忘拿了。
　　他拿上，正准备出去时，看见旁边茶几底下也放了一瓶水，上面同样贴了便利贴。

　　这是谁放的？
　　他想起方才匆匆离开的杨组。
　　这家伙奇怪的很。
　　裴临扬敛眉，乘电梯到楼下，把文件夹交给丁惟，然后悄悄道：“方才我进去时杨组也在里面。”
　　丁惟眉毛一拧，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没多说什么，裴临扬完成了任务就打算走。
　　丁惟却喊住了他：“你等等，待会一起吃个饭。”

　　吃饭？！丁惟要和他吃饭？！
　　裴临扬眼睛瞪圆，原本犀利的脸此时看起来有些呆萌。
　　丁惟说完就不管他了，进去和客户交流。
　　裴临扬找了个角落坐下，不一会儿看见她和一个大概一米八的男的出来，还和他握了握手。
　　那个男的身上叮铃哐啷带一大堆链子，头发剪成短寸，还染了颜色，潮得他快得风湿。
　　他莫名心慌。
　　丁惟过来，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裴临扬被晃的回神，眼睛跟着动，注意到她手上白白净净。
　　他下意识伸手，想抓住。
　　丁惟看出他的意图，收了手，眼神变得淡淡，居高临下看着他。
　　裴临扬手触电一般收回，他对上丁惟的视线，又心虚地垂眼。
　　“走吧。”丁惟说：“还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正是傍晚，凉风习习，涌过来时带了小吃摊的混杂香气。
　　太阳落山，周边彩霞颜色浓烈，裴临扬莫名想起高中快下课时。
　　那时候班里只有老师讲课的声音，空调冷气打在皮肤上，而他不想听课，一直偏头看着窗外。
　　眼前人来人往和记忆中那一抹亮色重合。

　　裴临扬说：“你那天回来时，是一个好天气。”
　　丁惟偏头看了他一眼，“是啊。”
　　“你手上的痣……”裴临扬迟疑发问，“是点掉了吗？”
　　他刚刚看见了。
　　左手指缝间干干净净，那颗痣不见踪影。
　　“啊。”丁惟闻言，抬了下左手，“早几年的事了。”
　　她受不了裴临扬这么找话题，这些话题在她看来都无关紧要。
　　她道：“吃日料吗？”
　　裴临扬明显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里，听到她问话愣了一会，点头道：“吃。”
　　丁惟带他拐到旁边。

　　日料店隔音做的很好，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纷纷扰扰。
　　它这里是做成小房间的用餐方式，安静，互不打扰。
　　丁惟随便勾了几样，把菜单递给裴临扬，让他选。
　　选完后，服务员笑着对他们说：“请稍候。”
　　然后推门出去，剩下两人在安静的空间独处。
　　丁惟先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