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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晨曦透过半开的窗,将一线柔和的曙光洒在室内,闹铃准点响起。

      床榻上的人影爬起颓废的按掉。

      洗漱,换上西服套装,化妆,盘头发。戴好口罩,戴上腕表再看一眼时间,已过去半小时。

      ……

      妈的,不想上班。

      ……

      千川清见,21岁,繁华东京里极其普通的白领。怀揣着人类为什么要打工的思考,迈着长腿赶上了七点五十九分的电梯,在岌岌可危的迟到边缘打上了卡。

      国际惯例是开会。

      无趣一小时废话。

      “那么工作安排就这样。千川,你没问题吧”

      对方望向她。问题…什么问题?

      “嗯,我没有问题”她平静地回答,虽然根本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有丰富摸鱼经验的人已能面对未知从容不迫。

      丝毫不顾对面面目狰狞头手并用摇头摇成麻花的好友的死活。

      ——没救了。

      对方宛如漏气气球的表情令她知道一切已为时已晚。

      一个因宿醉睡眠不足导致开会走神的打工人而已,她能有什么大错。

      “对,所以阴差阳错接下了最烂最棘手的活是你罪有应得”下矢幸子如此下结论。

      可恶,反驳不了一点。

      千川清见站在大厦前仰望时,后悔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明明都是在繁华东京为什么这里可以阴森成这样?

      连晚春正午灿烂的阳光都无法照亮这栋庞然大物的分毫。

      阴森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她所在的物业公司接下了这个大厦的物业委托,正值竣工验收期所以并没有住户进场,大厦处于空置状态。

      说来也玄乎,传闻说施工原因导致验收了一年尚未过关,但也应该是有物业驻场的人员的,可她站在这5分钟了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不对劲。她脑中摊开桩桩件件自大厦建成以来的诡异事件。

      洗手池感应失灵,水管电线莫名破裂,新照明灯使用寿命只有两天,大理石地板开裂……试图打通客服手机,也没有人接。

      “你说这种情况我咋办?”

      犹豫间决定打给好友兼同事下矢幸子。

      “能咋办?跟死鬼领导说你现在辞职或者报个乌龙警被全公司通报批评?” 幸子是懂怎么断她后路的。

      “……成年社会人怎么可以那么苦,希望世界可以下一秒毁灭” 清见悲痛。

      “你想得美,我才刚谈上185的对象” 幸子不以为然。

      “滚滚滚,就你那酒局里认识的体育生除了身体好一无是处!”

      “闭嘴吧你个性冷淡关键时候就逃跑谁逃的过你啊还好意思说话”

      “你这是诋毁!”

      “进去吧你,你不是有祖传护身符无论什么情况都能保你狗命吗?”

      “不顶用了” 清见坦言。

      “行,那你报警吧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写报告”对面也摆烂了放弃挣扎与她共患难,然而,换她不乐意了。

      “不行,太丢人了,我不要。”思考再三她还是果断放弃了遇事找警察蜀黍这个方案,并带着她的觉悟:“半小时后打给我,如果没人接,就下辈子见吧”

      “你个女人,狼心狗肺”

      把人气的够呛后千川挂断电话,看着大楼叹口气,挑出脖子上的项链。银色镂空球状外壳内包裹着一颗泛着隐隐红色光泽的珠子。“织命符”护身符的一种。普通咒具。

      千川清见大小是一个运气超烂的人,不带伞出门必下雨,游泳脚一定抽筋,出门被高空坠物恰好砸脑袋。

      “诅咒” 被灌输这个词是6岁的时候,也是这个时候戴上了织命符。

      当时咒术师在职的千川老爸告诉她,织命符会吸收她的“霉运”,保证她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可是直至他因公殉职都没有告诉过自己作为普通人的女儿,织命符吸收咒怨是有上限的。

      原本蓝色的光已经转变为血红,如今的织命符处于饱和的状态,一丝“霉运”都吸收不了。

      而且诅咒本身只能由咒术来消灭,普通人没辙。

      千川老爸还在的时候万事大吉,她爸去世后她能做到的就是把项链丢铅球一样甩出去,自己跑出八百米开外任由织命符里面的东西自生自灭。

      这招荒谬但有用。离开她一段时间后的织命符又和充满电的手机一样能用了。

      可惜就是风险太大,偶尔轻度脑震荡和骨折已经算是小伤,最严重一次她自认跑的很快很远肋骨还是被炸断了12根,送到医院抢救还躺了三个月。

      进院疗养节目自她爸去世之后她几乎每年都有,都是织命符造成的。

      她现在已经在权衡到底是干脆“霉运”着算了还是冒着断肋骨的风险再把织命符丢出去一下。

      “这把不会真的要死吧哈哈”脱掉累赘高跟鞋换上包里的平底鞋。总之先保证跑路灵活。

      尝试迈开大步,约束感依旧很强,她看着自己修身的包臀裙沉默。

      “话说也不一定绝对就有事呢,没准也是错觉呢哈哈哈,现在的世道那么太平哪里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她很啊Q的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往大厦里走。

      这个项目的服务中心在哪来着,那么暗也不开个灯帮甲方省几个钱也不会被感谢的喂!千川清见内心疯狂吐槽。

      “那个,请问有人吗?我是总部过来的同事,主要核对下采购需求和人员预算……”

      磅——

      不明重物掉落的声音。

      ……

      笑不出来真的笑不出来。

      “……请问有人吗?”她缩着脖子。

      无人回应。

      要不还是跑吧!命比打工重要啊!为了打工殉职她真的会怨气大到没办法上天堂的!

      当即做好打算她转身准备向来时路出跑。

      忽的,光线更暗了,明明还是白天,这里却仿佛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千川清见看向来时的路,只望到一片黑暗。

      开……开玩笑的吧她连忙手臂贴着墙壁摸到电灯开关“啪”的声响周遭瞬间亮堂。

      是大厦大堂。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嗡声响起又回归黑暗,无论她怎么按开关灯都不再亮起。

      她连忙朝着刚刚亮起瞬间看到的服务中心冲去。

      灯亮起时她分明看到大堂是一面墙的落地窗,可是外面的光线居然一丝一毫没有照进来!!! 不对劲!!!

      这里应该是有人驻点办公的。要是能看到人,她就能告诉自己这些诡异的事情只是她的错觉。

      还没跑近,一道啃食的声音伴随浓烈的血腥味涌来,她急停住脚步。

      “救……”微弱的声音在充满血腥味的空气中响起,渗透进她颤抖的内心。

      嘀嗒嘀嗒嘀嗒,是水,还是血声?

      “我…我要怎么帮你?”她顺着声音望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要打开手电筒。

      啃食声停止了,一瞬间,她面前的空气仿佛也凝固。

      有什么东西,就在她面前极度接近的距离,注视着她。

      ……它在打量她!

      意识到的瞬间她头皮发麻,寒毛竖起。

      是咒怨。

      和织命符里面一样的东西。

      强压下恐惧,她咬牙整个人往后倒,利用摔倒的同时用力拽下脖子的项链甩出去!

      都能炸伤她了,炸点别的也可以吧织命符!

      突然间,一声天花水泥坍塌的巨响和肉被压碎的声音在面前炸开,震的她耳畔阵阵嗡鸣。一阵凌厉的风刮过,风和碎石在

      胳膊和脸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满天的灰尘弥漫,模糊了她的视线。

      阳光却从外面照了进来。她摔坐在地上咳嗽不止,满嘴都是灰尘,视野也变得一片灰白。

      这一切的发生,显然并不像是由织命符的力量所导致的,这更像一颗气势汹汹的陨石从天而降,把一切砸得支离破碎。

      “咳咳咳咳…咳咳”

      刚刚发生了什么?

      “抱歉,情况紧急我只能从上面下来了”隐约听见一个男人声音在嗡鸣之间。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一个身影跃下废墟,向她走来声音很年轻且温柔,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是咒术师?”千川清见语气中有一丝迟疑。

      爸爸曾经告诉过她和“鬼”有关的事件会由像他们一样特殊的人来处理,这些人很少被世人知道,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爸爸以外的咒术师,所以一时之间不是很肯定。

      但在她的世界里,在她的认知里,无论使用任何道具,都不可能在一瞬穿透33层水泥天花板,徒手更是天方夜谭。

      洒落在脸颊的阳光分明在告诉她,对方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对方似乎对她的疑问感到有些意外,并没有立即回答。

      不管怎么样总之救命了。她反应过来连忙压抑咳嗽急忙道,

      “咳咳,我没有事,刚刚那边还有个人麻烦先看看”

      残肢断臂与血液浑浊起来的尸堆,咒怨进食过后剩下的碎渣。已经不存在活人了。

      夏油杰径直的朝女人走去。

      “应该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你不…嗯?”

      这人听不见她的话吗?怎么走到她这边了?

      千川清见看清了眼前的人,很年轻的少年,莫约16、17岁,身上穿着全黑像制服又感觉不像的衣服。高中生?黑色的长发扎着奇怪的丸子头只余一缕刘海在眼前。眯眯眼嘴角上扬的弧度显得他尤为游刃有余的模样。

      一瞬她愣住了。复杂的感觉涌上头。

      她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他蹲下身子捂着她眼睛将整个人挪了个方向。他很快的松开了手,转而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小姐失礼了,这里很危险,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他朝她微笑,气质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哪怕下了“帐”被打穿的楼还是会塌的,得尽早把活人转移出去。

      视野旋转,她才发现自个儿已经被换了位子,被拦腰抱进少年的怀里。

      意识到的一瞬她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气翻涌得更厉害,像烧开了的水壶。

      等等等等等……

      “不用怕没事的”他轻声说道,行动却敏捷至极,不浪费任何时间。

      “那个…先生?不对,男士?不对,同学?也不对…”她语无伦次。

      “我叫夏油杰,称呼随你意就好。”他的话语友好,考虑到刚才的灾难可能给她带来心理阴影,他尽量轻松地转移话题。

      “那,杰君。”按照年龄她比他大,君字没错。说完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喊了别人名字。

      算了,叫都叫了。

      嗯?

      杰君?喊的谁?他吗?

      夏油杰理智冷静的脑子,难得有瞬间停转了0.01秒,表面看也只是笑容静止一瞬。

      对第一次见面的人直呼其名,他确信,日本人的礼节应该是还没进化到这一步。

      “呐呐呐,是你说的随意的!”清见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停顿,虽然错在自己,但她决定先发制人。

      “哈哈哈我还什么都没说”女人接近抢答的预判令他没忍住。

      他们距离得极近,少年俊朗的五官近在眼前,带着几分笑意狭长的眼尾眯着,嘴角散漫的勾起,笑盈盈的像只吃饱的狐狸。

      清见心脏颤动,她不以为然地别过脸,却抵不过他的轻笑声钻着她的耳朵。

      外表看着像个桀骜不驯的潮男,行为举止却像好学生,现在的高中生流行这种反差人设?

      “给你买个教训,下次说随意的时候小心一点我这样的”清见女士理不直气也壮。

      她说话实在是直接,似乎有直接无视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气质。

      相比起自来熟却又多了几分强势,是个社交悍匪。

      “那你呢?”夏油杰敛下笑问。“那你叫什么?”

      “千川清见”

      “清见桑”她的话音刚落,他的声音紧跟响起。在这空旷的地方,声音不算大。

      “……”你小子真是一点亏也不吃啊。

      清见望他笑容满面明显毫无恶意。她知道他礼尚往来的想法,但她依旧掌握漏洞。

      “可惜,我可没说随意”

      “失策了哈哈哈”

      清见叹气:“开玩笑的,随你”

      其实世俗那套代表亲密关系的名字叫法在她这并不适用,她根本不介意别人对她称呼名字还是姓。

      下意识的逗逗他而已。

      于是少年又愣了一下,喉结动了动笑意更深了,“好,清见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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