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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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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玉堂以为自己听错了,转眸诧异看向傅容舒。
傅容舒看了眼那画的边角,却又摇摇头道:“不对……这画没有落款,不是王爷的那幅……”
“王爷也有一幅?”玉堂面上更显意外。
傅容舒点点头,道:“我入王府后,有一次见他拿出来看过,约莫还在那书房里。”
玉堂面上难得露出兴奋之色,正想开口说什么,转而却又似有些为难。
傅容舒看在眼中,微微笑道:
“王爷的书房虽不能随意进出,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出来看看。”
玉堂蓦然抬眸,看向傅容舒的眼中再度亮起光彩……
……
玉堂静静候在外头,只往里探看了一眼。
尽管他半年多未归,但书房日日有人清扫,举目望去整洁素净,
一股淡淡的崖柏香似有若无地萦绕上鼻尖,那气息熟悉却又似久远未现,没来由地抚平了她此刻的急切。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萧慕的身影,他的手,他的眼,还有他对她说话时的语气……
这一刻,她有些恍然失神……
不多时,傅容舒走了出来,将那一幅画递给了玉堂。
玉堂回过神,连忙接过画当场就打开来……
“是,是他。”
她的语气难掩兴奋,傅容舒随之点了点头,又认真看了看那画,指着那上头落款,道:
“你瞧,这幅是有落款的,‘观-山-道-人’,可对?”
玉堂肯定地点点头,道:“是……”
玉堂微微蹙眉,道:“只是不知这观山道人又是哪位,我竟从未听过……”
说着她想起了安宁郡主提到的集贤院,于是又问道:
“王妃可知集贤院里是否有这么一个人?”
“我少时只喜舞枪弄棒的,于书画一道并不熟识,”傅容舒摇摇头,道,
“不过,王爷既有此人的画,那想必他会知道,不若等他回来了,你亲自问他?”
“但不知王爷何时才能归来……”玉堂又问道。
傅容舒宽慰道:“前日南边传来捷报,估摸着应该快了。”
玉堂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反倒是傅容舒有些好奇起来,问道:
“两幅画这般相像,可是有什么说法?”
玉堂一愣,心中思忖片刻,才解释道:
“这两幅画应当是同一个人所作,只是郡主予我那幅,其上运笔尚有些生疏,像是练笔所作,是以并未加盖印鉴落款。”
说着她将手中那画交还给傅容舒,继续道,
“这幅才是成品,比郡主赠我那幅更加……纯熟自然……”
傅容舒听得一知半解,只突然又想到了旁的,又道:
“对了,月底宫里要办一场马球会,府中几个美人都想上场打马球,我已允了,你呢,可想去打一场?”
玉堂摇了摇头,抿唇道:“少时从马上摔下来过,自那之后便没再学过……”
傅容舒恍然道:“原来如此,怪道王爷从不带你去骑马……”
玉堂微愣,纳闷道:“王爷?”
玉堂恐惧骑马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萧慕怎会知晓?
玉堂勾起了好奇心,待要再问,傅容舒笑了,只道:
“既然你不会,那就随我一同去看马球也好,成天在这府里待着,终究憋闷,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
回到玉兰小筑,玉堂独自去了书房,再次打开那幅画,细细端详起来。
其实,不管是这幅画,还是萧慕书房的那幅,都是赝品。
真迹玉堂早已见过,且比任何人都熟悉它的作者是谁。
那是一个炎炎夏日,她刚从那深山中回来,就着家门前附近的小溪,给自己好生梳洗了一番,父亲站在檐下见着,突然大喊道:
“玉儿别动!”
“对,就这样,为父立刻去取画具来,你可千万别动啊!”
玉堂一愣,叹了一口气,朝那急匆匆转进木屋的背影道:
“那父亲可要快着点儿!一会儿太阳落山了,我会冷的!”
时光荏苒,父亲为她画的那幅画早已不翼而飞,如今眼前的这幅虽已仿得九分相似,只可惜,除去落款不同,还露了个最大的破绽。
原本少女腿上那把梳子是用山中随意捡来的木片削成,做工粗糙,其上并无任何装饰,但玉堂那日不慎伤了手,父亲忙着给她包扎,期间有一滴血便不慎落在那梳柄上……
事后父亲虽进行了补救,但若细看,便还能看见那处颜色上有隐约的殷红印记。
可这幅画上的梳子却没有……
玉堂将目光移向原本该落款的地方,嘴里喃喃着:
“观山道人……集贤院……”
眼下萧慕不在,既熟悉书画,又对集贤院有所了解的,却还有一人……
……
不日,宫中的马球会在麟德殿隆重举办。
傅容舒因着身子不好不能下场,玉堂不会骑马,也只能干坐着,剩下两个美人乃至各府的贵人,这次能露脸的都争先恐后地下场去□□头了。
玉堂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那幅画的事,少顷,感觉到周围女眷们的一阵骚动,她方回过神来,顺着她们翘首的方向看去。
萧珩今日也来了,难得穿了一身青紫骑装,一如既往地超凡脱尘。
就在他翻身上马之际,目光却突然往玉堂这边扫来,引来周围一众女子们雀跃低呼。
傅容舒见一旁的玉堂也看呆了,便笑问道:
“是不是瞧着同咱们王爷很像?”
玉堂一愣,犹豫着点了点头,道:“王爷曾提过一次,他们的母亲是表亲……”
傅容舒颔首,随即也望了那身影一眼,道:
“陛下四个儿子里,太子是最早娶亲的,而今咱们王爷也成了家,邕王尚且年幼,目下整个京城的待嫁贵女,无不企盼着这位恭王能回眸看她们一眼。”
“玉堂妹妹,你瞧着他和咱们王爷比起来,如何?”
冷不防突然问到了玉堂身上,她猝然一僵,心下有些发虚,垂着眸不偏不倚回道:
“都是芝兰玉树的人物,妾不敢妄自评断。”
一个“妾”字是恭敬也是立场,但疏离和防备也皆在其中,就是萧慕也因此吃过瘪,傅容舒转眸看向她,暗暗叹了一口气……
府里的张美人先前已下场赛过一回,刚换了宫装回来,傅容舒未再多言,只示意她们坐下观赛。
一旁伺候的宫女上前来给几位斟茶,岂料轮到玉堂时,场下赛得正紧要,那宫女也不知是被高呼声惊着了,还是心不在焉所致,蓦地将那茶水撒了些在玉堂身上。
宫女骇然一惊,连忙跪地告饶,傅容舒蹙眉看了一眼,只令人先带玉堂去后头更衣。
玉堂被人领着去了后头园子,但见拐过两道拱门,前头便有宫女守着的一处屋子,想必就是特为女客安置的更衣之所。
玉堂由着那宫女宽衣,一切原本有条不紊,玉堂也脱得只剩里头的单衣,突然那宫女道:
“哎呀,这身衣裳怎得落了土,我为夫人再去拿一身来。”
说着也未等玉堂发话,那宫女便捧着衣衫去了,连带着将她换下来那身也带走了。
玉堂一个人在房内候着,慢慢觉出不对劲来,这才去了开了房门一角,一看那外头候着的宫女也不在了,当下便觉不妙。
就在这时,那门突然被人一推……
玉堂蓦地退后几步,怔然看着推门进来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