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黎昔枝

1、第一章

　　“少女的夏天炙热”
　　文/黎昔枝
　　——
　　清风吹过，暖阳之下，穿着白蓝校服背着书包的学生三三两两在一起，往学校走去。
　　林语刚踏进校门口，书包就被人拉住，她刚要回头。
　　女生站在她面前，笑嘻嘻地叫她的名字：“林语。”
　　林语笑：“我以为谁这么手欠拉我书包，原来是你啊。”
　　“别手贱哪。”她伸手拍掉陈羡惜抓着书包带的手。
　　“你那个期中年级排名多少啊？”陈羡惜并肩与林语一齐走。
　　林语笑：“年级第十名。”
　　“牛啊，试卷出这么难居然还在前十。”
　　“这属于超常发挥，差点就进不了前十，就比年级第十一的男生多2分——”林语把最后半句读重，笑道“还好我有复习。”
　　陈羡惜关注点跑了，疑惑看她：“诶，你怎么知道第十一名是个男生？”
　　“老师提起过他，他数学满分呢，不过语文差。”林语说着。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教室。
　　门牌写着高一3班。
　　“哇，数学满分？这次数学这么难还满分，真是厉害。”陈羡惜踏进教室，惊叹道，“叫什么名字啊？”
　　“不清楚诶，好像姓江。”
　　“对了，今天你来我家吧。”陈羡惜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书包，“你妈妈不是出差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不太忍心。”
　　林语迟疑：“但是——”
　　“你为什么总要说客套话？”陈羡惜盯着她，“你是对我没爱了？”
　　林语顿住，拍了一下她：“……不是你这人，谁跟你有爱了？”
　　“诶，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就这样了，你给李阿姨打电话。”
　　——
　　陈家。
　　林语和陈羡惜躺在地板上，旁边放着一台风扇。
　　“好热啊，下午还有体育，不想活了。”林语四肢伸开，望着天花板，生无可恋地说。
　　陈羡惜：“体育怎么了？我感觉还好啊。”
　　林语瞥她一眼，差点翻个白眼，没好气说：“你这个体育特长生别跟我说话。”
　　“要不出去买个西瓜吃？”陈羡惜突然想到天气热的时候吃西瓜特别好，用胳膊肘碰了碰林语。
　　林语想了想，同意：“好，我顺便买根冰棍。”
　　——
　　初声小卖部。
　　陈羡惜一只手提着装西瓜的塑料袋，跟在林语后面。
　　她怨念颇深：“这叫顺路？都绕了一条街算顺路？”
　　林语从冰箱里拿出两根冰棍，结了帐，才看陈羡惜说：“谁知道卖西瓜的这么远？”
　　“行吧，我们先回去？”
　　林语：“行……”
　　“诶？小卖部对面有一家花店么？”林语蓦地注意到对面的花店，改变主意不走了，撕开冰棍的包装，拉住陈羡惜。
　　陈羡惜这才注意到，没什么兴致：“新开的吧，以前都没见过。”
　　“怎么？你想进去瞧瞧？”
　　“想买桔梗花。”林语舔了一口冰棍，说，“买了放房间，要不要？”
　　陈羡惜无所谓：“你想就去呗。”
　　林语看着面前的花店。
　　花店门口堆着一盆盆植物。
　　花店名叫游江。
　　林语拉开玻璃门，看见一名弯着腰，带着口罩的少年。
　　少年直起身，那双眼眸清澈，直直地看着林语。
　　林语看着这双眼睛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她镇定下来，向前走了一步，问道：“请问你们有卖桔梗花吗？就，白色的。”
　　林语还没听见少年回答，就有人先开了口。
　　“有哦。”
　　白色收银台下随着声音探出一颗黑色圆脑袋。
　　林语：“？”
　　林语瞧着那人逐渐露出面貌。
　　温柔似水。
　　她只想到这么一个词。
　　那人的短发拢在肩上，眼神看着似是带了柔情。
　　“是个小姑娘？”那人问。
　　少年闷闷的声音传入耳畔。
　　“嗯，有卖白桔梗。”
　　少年没搭理那人，而是在回答她的话。
　　林语闻言望向少年，问道：“可以买一盆的吗？我第一次来花店买花不太清楚。”
　　少年挥过头，没看她，回答道：“可以的。”
　　“哦，好，”林语点头，“那我就买一盆白桔梗。”
　　游祈卧在椅子上，问她：“诶，小姑娘，你是附中的学生吧？”
　　林语因为中午还要去学校也就没有脱掉校服，所以被人认是学生实属正常。
　　但是，几个学校的校服都差不多……
　　她点头，挥头看着游祈问：“姐姐怎么认出来的？明明几个学校的校服都差不多。”
　　游祈的手掌托着脸，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懒洋洋的反问：“我长的很像女生？”
　　林语：“？”
　　游祈随手拿起收银台上的小镜子，端详着自己的脸。
　　“你是男生？！”林语还没说话，旁边的陈羡惜就先惊叫出声。
　　“对啊，我就是男生。”游祈指着自己说，“二十四岁男的。”
　　他还补了句：“千真万确。”
　　“我去，第一次见到长的雌雄莫辨美若天仙的男生！”陈羡惜拉着林语的手晃着，异常激动。“妥妥男神！”
　　林语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少年，如果他摘下口罩应该会更好看吧，毕竟眼睛都这么好看，脸估计也不会差……
　　林语想到这里，蓦然回过神，匆匆收回视线。
　　她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你刚刚问，我怎么认出来的，喏，他就附中的学生。”游祈指着少年说。
　　闻言，林语又望向他，他也看向林语，只不过一瞬间对视上，少年便先转开了视线，像是不敢看她。
　　林语也没有好奇，只当是人家社恐。
　　“哦，附中高几的？”陈羡惜插嘴多问。
　　游祈：“高一的。”
　　“我们也是高一的。”林语笑说。
　　游祈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不怕迟到？”
　　“我们不担心，家里离学校很近，走两三分钟就到了，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林语看着少年，问道：“你不去吗？”
　　游祈替他回答：“他不去啦，今天早上还旷课呢，你们别学他，你们先回去上课，放学了再来聊买花的事。”
　　也是啊，他都没穿校服，还慢悠悠的，怎么可能去学校？
　　林语颔首：“啊……好的，再见。”
　　——
　　看着林语逐渐远去的背影，少年拉下口罩，本来单看眼睛就便已经很漂亮，跟别提露出整张脸，是形容不出来的俊秀。
　　他揉了揉头发，瞥了眼时钟。
　　——
　　林语背起书包，和陈羡惜去学校的时候，思绪万千。
　　她在想刚刚的花店和少年。
　　刚刚怎么没问人家名字呢？
　　林语有些懊恼，但想想下午放学还能再见就放下心，又开始烦心起下午的体育课。
　　——
　　高一三班教室外。
　　“排队排队！”体育委员李易桓朝教室内的同学们喊着。
　　林语和陈羡惜座位离得不远，就是前后桌。
　　林语拉起陈羡惜的手，认命走出教室。
　　迅速排好了队，李易桓就挥挥手带人下楼去操场。
　　走到二楼，李易桓停下脚步，惊道：“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林语好奇探出脑袋，便看见那名在花店的少年。
　　“你怎么戴着口罩啊？生病了？”李易桓拍拍少年的肩膀问。
　　“感冒了。”
　　林语疑惑：他不是说不来了吗？都生病了还来，不过刚刚在花店里浇花，应该没事吧？
　　少年的目光蓦然望向她。
　　林语和他对视，瞬间不自在起来，她朝少年挥挥手，少年怔了一瞬，随即也向她挥手。
　　李易桓随着他的动作看去，看见林语，没怎么在意，只笑道：“挺好学啊，你下午第二节体育课对吧，上不上？”
　　林语缩回头，装不在意，却又小心地听他的回答。
　　“应该上吧。”
　　“那和我们去打篮球？”李易桓丝毫不掩饰自己旷课的打算。
　　“嗯。”少年颔首。
　　李易桓不再耽误大家，说罢带大家下了楼。
　　林语只得看了江珩最后一眼，对着陈羡惜露出苦笑。
　　————
　　“林语，加油！林语，加油！”
　　林语听见这话，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加快了步伐，身体越来越痛，看着离着还有几百米的模糊不清的人为她呐喊。
　　她知道是陈羡惜。
　　她开始冒起冷汗，心跳的极快。
　　蓦地，她感觉一阵眩晕，她捶捶脑袋，只觉天旋地转，世界倾倒。
　　下一秒，她整个人直直晕倒在跑道上。
　　——
　　林语睁开眼，便看见陈羡惜拿起蔗糖正打算塞她嘴里。
　　“……”
　　“……”
　　林语：“你在搞什么鬼？”
　　陈羡惜有些尴尬，没过一会就破罐子破摔，将蔗糖塞进她嘴里。
　　林语看着陈羡惜沉默一瞬，难以言喻。
　　她张了张嘴，险些把还没咬还没咽的蔗糖吐出来。
　　陈羡惜无奈：“你犯低血糖，最好老老实实吃下去，再不济我去拿些糖果。”
　　林语闭上嘴，一口一口咬着蔗糖，吃了很久才吃完。
　　“现在几点了？体育课上完了吗？”林语问。
　　陈羡惜挥头看向时钟，现在已经过了第一节课。
　　“零零零零”此时恰好铃声响起，开始第二节课。
　　“第二节课是历史的，听着像念经，你就别上了。”
　　林语躺平下来，说：“行啊，你去上课吧，我自己吃几颗糖就行。”
　　“不行吧，我看看你呗，我也不想上。”陈羡惜道。
　　林语笑：“不行，去上课。”
　　陈羡惜看着林语笑着却很认真，只得点点头，站起身来，答应：“唉，好吧好吧，你记得喝水，水杯放旁边了。”
　　林语颔首答下。
　　陈羡惜走后，林语拿起蔗糖慢慢吃着。
　　“诶诶诶。”
　　一道女声吸引林语，她挥头看去，看见一张露牙笑的女生脸，那女生见林语看她，扯了扯旁边人的衣袖。
　　“我就说人家长的好看，你看，真的很好看啊。”
　　林语闻言笑，那女生又看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班的啊？”
　　“林语。高一三班。”
　　“我高一4班的，程秋汀。”
　　程秋汀：“你是怎么来这的？”
　　“低血糖晕倒。”林语如实回答，想了想，反问：“那你是怎么来着的？”
　　程秋汀干笑两声：“中暑。”
　　她旁边的人没忍住数落她：“谁让你穿长袖？还穿那么厚，不喝水。”
　　程秋汀反驳：“这年头哪有女生肯穿短袖去太阳下暴晒？不怕被晒黑吗？”
　　林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也是长袖，思想班里不论男女，好像都穿的是长袖。
　　那人蹙眉道：“晒黑了我又不嫌弃你。”
　　程秋汀：“谁管你嫌不嫌弃，再说了，你敢嫌弃试试？”
　　林语觉得这是飞到嘴边的狗粮，不得不吃，她又拿起蔗糖吃。
　　突然觉得蔗糖没有那么难吃了。
　　刘校医转过身，笑着劝：“别吵吵了，好好休息。”
　　林语把手里的蔗糖递给程秋汀，她实在吃不下了。
　　程秋汀接过，吃了点，两人聊会天，就这样过了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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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老师！”一位男生踏进医务室，问：“我有一位朋友发烧了。”
　　刘校医回头：“就你一个人？让他进来啊。”
　　“哦对，江，你进来。”
　　林语好奇望向门口，只见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少年的眼尾通红，头发撩起，露出额头，外面是白蓝校服，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衣。
　　林语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居然这么巧。
　　他发烧了？没事吧？
　　江珩也第一时间看见了她，却沉默不语。
　　刘校医拿起量温度的，一量，果真发烧了。
　　反正一套操作下来，他就开了药，刘校医问他要不要回家，江珩只是摇头，似乎没什么精力。
　　林语的视线没离开过他的脸上。
　　“叫什么名字啊？”
　　“江珩，高一一班。”
　　林语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听过，很耳熟，不过她也不打算想太多。
　　江珩在她旁边的床位坐下，林语没忍住关心询问。
　　“你没事吧？”
　　话出口，她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人家都发烧了，能没事吗？
　　江珩看着她，出口便是沙哑的声音：“没事。”
　　林语拿起自己的水杯，想了想觉着不妥，无意瞥到刚刚陈羡惜用塑料杯装的热水，拿起递给江珩。
　　她问：“要喝吗？我没喝过的。”
　　江珩平静看她，接过水，颔首道谢。
　　“你叫江珩是吗？”
　　江珩：“嗯。”
　　“哦，江珩……你困吗？睡觉吗？”
　　“……好。”
　　程秋汀望着他们，插嘴说：“你们要睡觉啊？那一起睡？反正医务室也只有我们三个病患，你俩睡了，我多无聊。”
　　林语才发现她旁边的人已经离开了，她笑问：“组团睡觉？那也行。”
　　林语下定主意，挥头见江珩还捧着水，说：“别捧着水了，烫的话，吹吹。”
　　“你眼尾都泛红了，一起睡吧，怎么样？”
　　江珩愣着喝下水，听话躺下去。
　　林语看着他呆呆的，提醒：“别傻了，摘口罩啊，别闷死自己。”
　　江珩摘下口罩，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孔露出，林语看的清清楚楚，她看着这张脸颇为惊讶。
　　江珩好像，真的比花店老板要更好看一点。
　　林语晃晃头，不再想，她认床，不太适应，翻了个身，寻找了个舒适的睡姿睡下。
　　江珩久久凝视着少女散落的青丝和背影，最后闭上眼，安心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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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三年的旧文了！
是一篇一千堆起来的前期不好看，后期会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