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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山雨欲来风满楼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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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日黄昏,佐助终于看到了鼬,对方鸦羽般的黑色长发衬得脸色有些苍白。
佐助下意识地就伸手拉住了鼬的袖子,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门口突然传出的喊声打断了。
“鼬你在吗?我们有话对你说!”
“宇智波鼬,你快出来!”
鼬的表情在听到门外的声音时脸色本来已经沉了下来,但他看了看一脸担忧的佐助,脸色稍微放缓。安抚地笑了一下,就站起身,走到了门口。
来的是三个族人,站在玄关处,抱臂抄手神情严峻,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鼬神情平和:“大家怎么都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事么?”
“昨天的族会,你为什么没来?”领头的长发族人质问道。
佐助很不喜欢对方的神情,他们紧盯着鼬像是仔细观察,又像是某种警告和压迫。
“你进入了暗部,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处理,这我们知道,富岳大人也总是以此来袒护你,但我们认为你并没有拥有特权。”长头发继续说道。
鼬微微闭了下眼睛,低声道:“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就在佐助以为这次责问到此结束的时候,那三个族人却拿出了一张纸:“就在昨天,南贸河发现了止水的尸首,他身边发现了这封遗书。”
什么?
止水死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个没脸没皮缠着鼬的宇智波异类,怎么可能会死!?
他可是开了三勾玉写轮眼,族里唯一与鼬并列的天才!
这样的人,有什么理由会死,还是自杀?!
其中一个族人接着说道:“你是把止水当做自己的亲哥哥吧?”
“是吗?”鼬再次闭了闭眼睛,佐助清晰地看到鼬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捏紧了。但很快,他就不着痕迹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佐助瞳孔猛地收缩,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了出来——鼬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止水的消息了,
所以那天……
“可是我们最近没有见面,很遗憾。”鼬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异常。
长头发冷声摇了摇中的遗书:“警卫部会全面调查这件事。止水被誉为‘瞬身止水’,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会留下遗书自杀,很难让人相信。”
“前天与昨天,你在哪里?”
佐助睁大了眼睛:“你们什么意思!?”
长头发看了佐助一眼,言语中带着几分讥讽:“我们请鼬少爷去警备队协查止水死亡一案。”
“凭什么!?”
佐助猛地冲到鼬的面前,死死盯着那几个族人:“你们是想要做什么?”
“戒备队在村子里带走任意一个人,都要找到证据或者上级审批,你们要带走鼬哥,拿出证据来啊!?”
他们在怀疑什么?
鼬怎么可能杀止水?!
鼬拿着遗书的手骤然紧握,他按住佐助,将他轻轻推到自己身后:“佐助,你先回去。”
佐助转头,脸上还带着怒意:“鼬哥”
鼬:“听话。”
鼬的表情很坚决。
“……好”
直到佐助进屋,鼬才看向那三个族人:“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吧,你们是在怀疑我和止水的死有关对吧?”
三个族人也停下脚步:“没错,臭小子。”
“你听着,你如果背叛宇智波一族!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下一刻,鼬突然消失在原地,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三个族人身边将他们击倒,对方甚至来不及反应。
沉钝的闷响在空气中回荡,鼬慢慢站直了身子,立在门前的青石地面上,冷冷地看着蜷曲在地上的三个人。
“不要以自己的无知来评判一个人。”
夕阳洒在青石地面上,但却仿佛被鼬染成了血红色,每一缕都带着冷冽的杀意。他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拉得很长很长,背后的宇智波族徽在夕阳中清晰可见。
“总是一族一族的,只惦记一族的你们太高估自己的实力,对未来看不见的恐怖而置之不理,所以才会躺在这里。”
“执着于一族,执着于名气……这就是制约你们能力的忌讳之事,而且对于未知事物的惧怕和憎恨,真是愚蠢之极。”
鼬语气激荡,语气中除了愤怒,还有刻骨的悲哀。
“住口!鼬。”
一声怒喝制止了鼬继续说下去,富岳及时出现在了街口看着倒地的族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你没来,干什么去了?”
“嗡——”
苦无划破空气,狠狠钉在了墙上,墙壁上绘制的宇智波一族的家徽蜿蜒着碎裂。
佐助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鼬这一动作震撼了所有人,他保持着抬手的姿势,似乎是停顿了一下,才缓缓收手,冷冷地说:“我已经对这无聊的一族感到绝望。”
“就是因为你们太执着于一族这种渺小的东西,所以才会忽略真正重要的东西。真正的变化是无法被规则制约、预感或想象所制约的。”
鼬继续说着,也许这些话已经在他心中埋藏了很久,今天才终于倾泻出来,如同汹涌的潮水,带着怒意不断翻滚着,一发而不可收。
“够了!”富岳满是愠怒的看向被损毁的宇智波族徽,就在家门口,父子二人剑拔弩张。
“爸爸,鼬哥!”佐助忍不住冲了出来。
二人的神情猛然一滞。
佐助看着鼬,带着无言的祈求。
“鼬哥,有什么话好好说好不好?”
这一刻,鼬才从压抑着的怒意中找回一些理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无措,所有的杀意和冷酷都在瞬间剥离。
他慢慢低下头,头发垂落到脸侧,神情复杂难辨。
“砰。”
膝盖与青石地面相碰的声音响起,
佐助呆愣的看着那个深深俯下身子,一时间僵硬在原地。
“对不起,杀死止水的不是我,但我为刚才的失言而抱歉。”鼬低着头,将额头贴在地面,行着标准跪礼的身影。
“非常抱歉。”
他如此驯服,全然不见刚才的傲慢与轻蔑。
一片静默,旁晚的风从远方吹来,树叶摇动的“沙沙”声一层层翻涌。
富岳咳了一声,说道:“鼬最近因为暗部的事务太累了吧。”他对着三个族人低下头,“鼬的事,就由我这个族长来监督他吧,拜托了。”
那些人仿佛也没想到事态会变成这样,他们相互看看,很快就离开了。
富岳再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再看鼬一眼,只是沉默地牵着佐助走进家门。
佐助愣了愣,连忙踢踢踏踏地向门外跑。
父亲喝道:“站住!”
佐助不可置信的转头:“爸爸!?你也觉得这件事是鼬哥的错吗?”
“佐助!我再说一遍,回来!”
但这次回应老族长的,是佐助坚定地反手拉上的大门。
门外,鼬还跪着,低着头,几缕长发从脸颊边柔顺地垂下,夕阳洒在他身上,看上去有些落寞。
“佐助?”鼬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佐助。
佐助跪在鼬面前抱住了他的胳膊轻声道:“对不起鼬哥,我之前说了很过分的话。我给你道歉,你不要生我的气。”
鼬的眼睛是温润的黑色,沉静而又深邃,对着佐助却更多的是他无法理解的包容:“佐助,我不会生你的气。”
佐助心头一颤:“可鼬哥今天也对爸爸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在族里摧毁族徽,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鼬:“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那不是你的错!”佐助抬头,“明明不是你的错,你怎么可能会杀止水哥。”
鼬身体蓦地一颤,许久,他弯下腰来紧紧将佐助搂进怀里。直直到感受到鼬衣襟上的湿意,佐助才知道自己很丢脸的在哭。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地面冰凉,鼬才叹了口气,露出一个半是苦涩半是释然的笑:“走吧”
*
两个人来到平时修行的树林。
“佐助……你觉得辛苦吗?”
橙黄色的夕阳中,鼬忽然再次问出这个问题,却与上次又不太一样。
他看向林中的大树,繁茂的树叶蔓延着,阳光透过缝隙照在地上:“毕竟因为我的存在,给佐助带来了很多苦恼吧。父亲已经……”
佐助认真的看着他:“鼬哥,你当时不是问我,为什么忽然想要修炼了么?”
“当时我自己跑出去,遇上了村子里的敌人,你还记得么?”
“那个时候土遁就快砸在我们身上,明明那时候你自己都在颤抖,第一反应却是保护我。”
“我们逃出来之后,你的血留了一地。”
“我以为你快死了,我以为我害死了你。”
宇智波一家子都是面瘫,有什么都不会轻易说出来,但现在佐助希望自己的真实想法被鼬知道。
“你一直很强大,也很优秀。所以我才会拼命的修行,因为我再也不想像是上次一样只能躲在你身后了。”
他调整着自己的措辞:“鼬哥,我一直觉得,有你这样一个兄长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所以……不要再说给他带来烦恼的话
“我一直追逐着你。”
鼬有些呆愣的看着佐助。
很久,鼬才露出笑容:“原来,我那个时候在发抖么?”
佐助也轻笑:“是啊,我可是一直记得你那时候的表情。明明自己都在发抖,还说一定会保护我。”
还没等他说完,一只手就戳了过来。
佐助捂着额头,小声嘟囔道:“我又没说错,又戳我做什么。”
下一刻,鼬也在草丛上躺了下来:“人就是这样,弱小的时候即使胆怯,也会装作胸有成足的模样。”
佐助子翻过身按着鼬:“说什么呢,你是变着法子说我弱小么?”
这家伙,要说弱小,那当时被吓得动都不能动的他又算是什么?
鼬笑了笑,随着手再次伸过来,佐助警觉地往后仰。
结果,对方的手只是点在了他的眉心上,佐助不由自主地舒展了眉头。
“佐助。”
鼬自然地收回手,微笑地看他:“既然你以我为目标,那么我会作为你必须超越的障碍而存在下去,就算是被你憎恨也是一样,这就是所谓的兄长。”
“你这是什么傲慢说法?”佐助不满的摁住对方,“什么叫必须超越的屏障,被憎恨也一样?”
“要是我和你一个年纪,我肯定能按着你揍!”
这一刻,鼬笑得很温柔:“没办法呢,谁让我是哥哥呢。人一旦有了力量,就会变得傲慢起来。”
佐助子:……
这家伙,把他刚才的感动和伤心还回来啊啊啊啊!!
“宇智波鼬!”
佐助子炸毛的吼声,吓飞了远处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