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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蛋糕,虚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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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茬儿上卷啊,咱回头说说沈逸初是怎么跟邱毅深说这件事儿的时候怎么结尾的啊。
当沈逸初跟邱毅深叙述到五年前他心甘情愿被催眠忘却靳苍赴美国结婚那段儿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了,邱毅深看着隐在光影里的沈逸初,良久按熄了要烫到手指头儿的烟屁股,慢慢儿地道:“这么说来,靳乐悠真有可能是你的儿子了。”
“嗯。应该是,我跟她分开那会儿已经有了的吧。”沈逸初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邱毅深斟酌着问了一句。
“我打算怎么办,毅深,呵呵,哪里还轮的到我打算怎么办啊。”沈逸初苦笑连连:“毅深,如果,我这一次回来,在苍领着我找JACK之前,她问我跟她谈恋爱是否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时候,我许了她婚约,甚至在JACK楼底下的时候我愿意多许她几年,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那么决然地离开,”沈逸初顿了顿:“毅深,我带大的孩子,再清楚了解不过了,现在,我根本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邱毅深其实根本,压根儿问得就不是沈逸初打算跟靳苍怎么样,即使他不是个纯种儿的中国人,可,也了解什么叫做乱。伦,所以,他问的是沈逸初打算拿靳乐悠怎么办,那毕竟是沈逸初的儿子不是?!这会子沈逸初这么样地回答了,他咂摸咂摸嘴:“那么,您的意思是,您还惦记着您那侄女儿呢?!”
“嗯?”沈逸初被问得一愣,继而一笑,笑得那叫一个涩然:“毅深,她是跟了我二十年的人,是从小娃娃的时候起就跟着我的,你说我怎么割舍得掉?”
“得了吧,割舍不掉的话,你当年怎么能义无反顾地就忘了人家呢?”邱毅深不屑。
“当年啊,毅深,二十岁的小情人,即使她再成熟,也还是个孩子,当时还有我父母那边的压力,我没扛住。”沈逸初低了头,双手托额。
“逸初,”邱毅深等了好一会子才说道:“我看你,放弃吧,靳苍那样的人,你自己也说了,她给你机会你没有珍惜,你,说白了,没戏了,也别想了,你们五年前就结束了,现在就好好儿琢磨琢磨靳乐悠的事儿吧。”
“对,还有乐悠,乐悠。”沈逸初抹一把脸站了起来:“走,找地儿喝几杯去。”
于是,那一晚,沈逸初喝了个天翻地覆,吐了翻天彻地,直到邱毅深把他扒光了扔床上时嘴里还嘟囔着两个字儿——娃娃。
“妈,过来。”靳乐悠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刚进门的靳苍。
靳苍小跑着过去:“怎么了,泡泡?”
靳乐悠捞过他妈的脑袋:“妈,沈逸初说他是我爸爸,是真的吗?”
靳苍一僵,搂住儿子香软的小身子,深深的恐惧从心底炸开出来,她错了,既然五年前已经结束了,她就不应该再去招惹人家,到了如今,儿子问呢,说是还是说不是呢,这是一个问题。
“妈,你在发抖,意思是,沈逸初是我爸爸。”靳乐悠悠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靳苍一口气没上来,作孽啊,有事儿没事儿生出这么个娃娃来,哎。
拿了脸贴上儿子的小脸蛋儿:“是,他是你爸爸。”
“哦。”
“哦?”
“是啊。”
“没有其他要问了吗?”
“没有啊。”
“怎么会这样?!”靳苍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想要详细解释一番,可她儿子,人靳乐悠泡泡根本就没有想要听的打算。
“妈,你眼睛不用瞪那么大,沈逸初是我爸爸,以后我就不用叫他小姥爷了,怪拗口的。”说完,一副小绅士派头地上了楼。
刚好听到最后那几句话的张姐笑了开来:“靳苍啊,你看看你把我们乐悠教得多好啊。”
“姐。”靳苍颇有些挫败地拿起靳乐悠看的书,然后一口气没上来,开吼:“靳泡泡,你给我下来,你都看的是什么书啊!”
张姐纳闷儿地看着靳苍三步并两步奔上了楼,然后疑惑地凑近那本儿书,扫见内容以后,黑线——春。宫图,天啊,靳苍的私藏本儿,据说还是现如今哪个画家手绘的呢。
靳乐悠牵着靳苍的手走进茶馆儿的时候(注意是泡泡牵着他妈),沈逸初一脸的紧张加期待:“苍,你们来了。”说着站了起来。
“小叔叔,你好。”靳苍迅即挂起了笑脸,牵着靳乐悠坐到了座位上。
“乐悠,你好。”沈逸初眼巴巴地看了眼儿子。
靳苍呷了一口茶:“你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吧?”说着扫了扫儿子不小心割伤的手指,多么地单刀直入啊,多么地不迂回啊!
沈逸初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又赶紧道:“我,我不是,不是不相信,我是,怕你,怕你……”
“怕我不承认,是么?”靳苍微微地笑,清冷得沈逸初觉得自己肝儿在颤。
“妈,我饿了。”沈逸初呼出一口气,儿子真贴心,看看都给中午共餐打下基础了,可,下一句:“想吃张姐的清蒸鱼。”
靳苍又笑了,这一次笑得真儿真儿的:“好啊,那什么,小叔叔,想说什么,赶紧的,泡泡饿了。”
沈逸初怨念,才十点啊,饿什么啊!他敢说,这两个人绝对是一小时前才从床上爬起来,半小时前才刚吃了早餐!“嗯,苍,我们,还有机会吗?”
靳苍没有说话,沈逸初苦笑:“我知道了。”四个字说出来,无奈又干涩。
桌子底下靳乐悠已经把小手放进了他妈微微颤抖的手里,然后看着沈逸初道:“请问今天找我妈妈过来,还有其他的事么?”
沈逸初调转了眼光看向他儿子:“乐悠,你,可愿认我这个爸爸?”
靳乐悠摇头:“我有妈妈就够了,妈妈最近心情不好,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说完,跟来时一样牵了他木怔怔的妈走人了。嗯,感慨一下,靳苍那艳笑的面具,啧啧,没保住。
沈逸初怅然复怅然,这见了跟没见没什么两样啊,哎,他得想想,得好好想想,怎么,怎么处理这对母子才行,处理,呵呵,不由得又苦笑起来,他哪里有权利处理人两母子呢?!
“妈,你为什么难过?”靳乐悠难得地困惑:“如果不跟沈逸初在一起你会难过,那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泡泡,你不懂,大人们之间的事,是很复杂的。”
“嗯?”求知欲甚是旺盛啊。
“唉,”靳苍叹一口气,道:“比如说,”比如说什么呢,靳苍有些无措,还真不好比如说,思索了那么三五分钟:“比如说,张阿姨做的蛋糕,薄荷味儿的,你最喜欢的那一种,你正吃得欢腾呢,吴叔叔啃了一口,你还要吗?”
靳乐悠想想,一阵恶心,遂,摇摇头:“不要了。”
“是不是还有点儿不甘心?”
靳乐悠想想,那是他最喜欢吃的蛋糕啊,遂,点点头:“有点儿。”
“嗯,就是这样,妈妈就是这种感觉。”靳苍疲累地靠向了椅背。
驾驶座上,张姐摇了摇头,这都什么比喻啊,靳苍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也就能绕绕虽然智商高点儿,但明显人生阅历不足的靳泡泡吧!
邱毅深来茶馆儿接沈逸初的时候,只见那人又陷入了混沌状态,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有一口儿没一口儿地呼吸着,好吧,我承认我有些些夸张了。
“谈得怎么样?”
“谈?”沈逸初又开始苦笑,那叫谈吗?!
“我说,不行的话,你就放弃吧,别折腾了,看着都累。”
“毅深,我没有办法放弃,记忆没有恢复之前,我就有点儿放不开靳苍了,现在,更是放不开,更何况,还有乐悠呢。”说起靳乐悠沈逸初坐直了身子:“毅深,你说,是不是因为单亲家庭的缘故所以,所以,乐悠才这么,这么小大人儿啊?”
邱毅深望天,实在忍不住了才出声儿:“逸初,你,你啊,唉!”终究是没说出来那句话——靳乐悠他就是那个德性,埋怨什么成长环境啊!
“苍啊,你姑婆明天生日,让咱们过去呢,明天记得回来。”
靳妈王莉那边儿说完,这边儿靳苍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来,电话就被挂断了,望望嘟嘟响着的话筒,靳苍一脸无奈,她好几天没回去了,不为别的,就是怕碰上沈逸初,毕竟两家住得有些近,可,现在,唔,该来的还是来了。
踏入沈家大厅,就看见沈母一脸的欣喜,外加抑制不住的什么情绪不断地在脸上涌动,靳苍看看旁边站着的沈逸初,心下了然,这人,恐怕是跟老太太说过了,遂推了推靳乐悠:“问老寿星好。”再怎么样,也不会为难儿子依旧称呼老太太太婆了。
“好好,快来快来,看看我们的乐悠,好好,乖孩子啊。”老太太那叫一个激动,那叫一个语无伦次,拉了靳乐悠看得那叫一个仔细,早先里就知道这孩子懂事儿,跟自家那个奶娃娃不同,现在确定这是自己的金孙孙了,那就更好了,怎么看怎么是个宝,掏出来一尊晶莹流碧的观音闪电般就挂到了靳乐悠脖颈子上:“开了光的,乐悠乖,好好带着啊。”
“谢谢,这是妈妈准备的礼物。”说着靳乐悠拿出了给沈母的生日贺礼。
那边厢,靳妈靳爸虽然觉得过生日的老太太给自家外孙挂护身符有些奇怪,可,长辈儿给礼物,收着吧。
露台上,靳苍被围在了墙壁跟沈逸初手臂间:“小叔叔,你喝多了。”是了,刚刚那一圈儿敬酒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浑身的酒气。
沈逸初晶亮着双眼,就连平时那温润的笑看起来都带了邪气:“没喝多,苍,娃娃,让我抱抱,一下,一下就好。”说着就要收拢手臂。
靳苍有着些许的不耐烦,还当是从前呢?!喝了酒就往身上贴,啧,早就白云千载空悠悠了!“哼,找你们家尼姑去!尼姑的!”靳苍使劲儿推开了沈逸初,咳,你说,露台上养花就养花吧,还搁在架子上,搁就搁吧,还不牢稳,不牢稳就不牢稳吧,为什么它就被沈逸初给撞上了呢?!为什么那花盆子就砸在了沈逸初脑门儿上了呢!技术活儿,且得是技术活儿呢!
靳苍眼儿瞅着那血嗞儿嗞儿地从沈逸初头盖骨上往下流,不大会子就糊住了沈逸初那张俊逸的脸:“初,初,没怎么样吧,初……”慌了手脚了,靳苍的声音都带了那么一股子凄厉的味道,我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哼,想起了五年前的云雾山,可,姑娘哎,咱看清楚了整明白了再叫成不?!是谁说过的,眼见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呼啦啦,刚散布在厅里的人们听见这边儿的响动都围了过来,这个说赶紧送医院,那个说赶紧叫医生,乌七八糟的闹了有那么三两分钟,不知什么时候突破重围凑到了近前的沈翔飞宝贝咯咯地笑了出来:“爸爸,你也喜欢这个游戏啊!我们一起玩好不好?还有乐悠哥哥。”
于是,沈逸初装不下去了,拿胸口那儿塞的帕子擦了擦脸,尴尬地笑了笑:“咳,没事儿,没事儿,散了吧,大家继续继续啊。”
知道了吧,那花盆子里装的是邱毅深送给沈宝贝的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恶作剧会用得着的液体的红色的类血液的东西,沈母嫌腌臜,不乐意让沈宝贝玩儿,巴巴地搁在了高架子上正准备给处理了呢,好么,让靳苍虚惊一场。
靳苍惊完了,知道被骗了,定了定心神,扭头儿想走,被沈逸初一把拉住:“苍,你还关心我,你还惦记我。”啧,打你个厚脸皮。